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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他們最後的一波飛機了。」艦隊參謀長張學思少將舉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戰況，「他們的飛機被我們全打光了。」

「你真要相信一隻貓的『靈感』？」余泉霖看到陳季良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得愣了一下。

像是能聽懂主人在說什麼，「戰列」不滿地大聲「咪嗚」地連叫了兩聲，仍然用爪子繼續地敲著那裡。

「你拉倒吧！這回可是真刀真槍的打仗，不是演習！」余泉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一支艦隊讓一隻大肥貓作參謀，像話嗎？」

哈爾西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微笑，此時的他胸前染紅了一大片，大腿上則露出了被子彈撕裂翻卷出來的肌肉和骨頭碎屑。

過不多久，軍官向葉歡報告道：「『龍鈞』號被四枚高爆炸彈擊中，但只在裝甲飛行甲板表面爆炸，造成了一些甲板人員傷亡，一台舷側升降機震動受損，目前已被修復，一架美國飛機被高射炮擊中后試圖撞擊艦島，結果撞在了無防護的船舷上，引起了不小的火災，目前火勢已被迅速撲滅。」

「讓大家快點離開吧……你也走吧……馬上……把我留在這裏就行了……」哈爾西望著遠處海面上金色的太陽，喃喃地說道。

「這一次怕是預測得不對頭了。」余泉霖看著「戰列」所指示的位置，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跑到後面去了？除非他們想逃跑。」

「不。」葉歡搖了搖頭，「是他們的航空母艦。」

「到現在為止，我們並沒有發現更多的美國航空母艦。」薩師俊艦長猜出了司令官的想法，對葉歡說道。

聽了軍官的報告，葉歡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余泉霖立刻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連連點頭，「不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們始終沒有現身，這種可能性確實很大。」他轉過身，向身邊的軍官下達了派出偵察機的命令。

在仔細地「巡視」了一番后，「戰列」走到了一個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位置，坐了下來，提示似的用爪子敲了敲那裡，表示敵人的位置就在這裏。

「馬上派兩架『天雲』式高速偵察機過去，仔細搜索那一片海域。」他轉過頭，對余泉霖說道。

看著「戰列」的動作，陳季良皺緊了眉頭，雙眼緊緊的盯在了「戰列」指示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狀態之中。

「我知道……」哈爾西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儘管他的身子在幕僚們的攙扶和-圖-書下緩緩地離開了艦橋，但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濃煙滾滾的「列剋星敦」號的甲板上。

9時42分，「列剋星敦」號沉入了大海。

而就在這時，一架架中國戰鬥機的身影突然從衝天的濃煙中殺出，15毫米子彈暴風雨般橫掃過艦橋和飛行甲板，甲板上的人們立時慘叫著被割倒了一大片。

「想不到美國人居然還很頑強。」站在艦橋上的葉歡望著遠處「龍鈞」號航空母艦上升騰起來的火光和一架又一架飛蛾撲火般沖向這艘航空母艦的美國飛機，點了點頭，「哈爾西果然是一員猛將。」

好容易等到硝煙散去，僥倖沒有被子彈擊中毫髮無傷的艦隊參謀長史密斯上校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具具屍體，好容易找到了纏滿了繃帶一身是血的哈爾西，看著哈爾西的嘴角在不斷的湧出鮮血，他有些慌亂地扶起哈爾西的頭，向周圍大聲喊叫：「醫生！醫生在哪裡！聽見了沒有！司令官中彈了！」

9時12分，華夏海軍第1航空母艦艦隊，「龍罡」號航空母艦。艦橋。

「呵呵，居然轉到咱們身邊來了，真他娘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一向以名將素養要求自己，在海軍中以穩重著稱的陳紹寬竟然興奮地搓了搓手，像一名活土匪一樣的叫起來，「轉向逆風方向！攻擊機群馬上出動！別讓那幫傢伙搶了老子的生意！」

「我們該走了，將軍。」看到「列克斯夫人」又開始了此起彼伏的爆炸。一位參謀對哈爾西說道：「這裏太危險了。」

史密斯眼含淚水搖了搖頭，想要抱起哈爾西，但他卻突然感覺到臂彎一沉，他看著懷裡的司令官，不甘心的摸了摸哈爾西的頸后，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

在史密斯上校的命令下，「列剋星敦」號升起了最後的信號旗：「司令官陣亡！」

「打沉了是打沉了，算到誰頭上可就不一定了。」聽著報告的張海昌轉頭對艦隊參謀長陳鴻源少將苦笑著說道。

「也就是說，咱們也應該馬上追下去。」陳鴻源看著張海昌說道。

他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艦橋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興奮起來。

「水上飛機被擊落之前發出的信號所指示的海域應該是在這裏。」艦隊司令陳紹寬中將指著海圖說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們已經同敵人失去接觸將近7個小時，如果他們是逃往珍珠港方向的話，應該是在這裏。」和-圖-書

「還有一艘美國航空母艦沒有被擊沉……」薩師俊艦長提醒了一下葉歡。「是不是在完成攻擊之後再收回攻擊機群？」

「也好，那艘美國航空母艦也只剩下一口氣了，交給張海昌他們慢慢玩好了。」張學思明白了葉歡想要做什麼，望著窗外的碧海藍天，「給所有的潛艇發信號，讓他們按照我們提供的坐標迅速向指定截擊設伏的海域趕去！越快越好！」

這位後來被交戰雙方一直讚譽有加的海軍名將，就這樣的離開了。

「就是找到了他們，咱們少了一艘航空母艦，兵力還是有些緊張。」周方先望著窗外的大海，有些鬱悶地說道。

「很好！就這麼辦！」張海昌握了握拳頭，大聲下令，「準備進攻敵人的戰列艦！把他們統統炸翻！」

「如果發現了他們，先通知司令部和葉歡的第1艦隊，到時候再想辦法。」余泉霖說道：「只要不讓他們跑了就行。」

「看，『戰列』好像知道來這裡是要幹什麼。」一位參謀說道。

直到水兵抱著「戰列」離開了艦橋，陳季良才逐漸從沉思狀態當中恢復過來。

「是啊，那幾次演習『戰列』預測的一向很准，這一次是真正的戰鬥，應該預測得更准才對。」一位艦隊參謀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說道。

很快，一名水兵來到了「鳳寧」號航空母艦的艦橋，在他的懷裡舒服地躺著的，是一頭彷彿黑熊一樣的正處於半夢半醒狀態之中的大肥貓。

在昨天天黑前同敵人的短促交戰中，在美國飛行員拚死的攻擊下，「鳳舞」號航空母艦被4枚454公斤炸彈擊中了甲板，燃起了大火，而隨後一架被高射炮擊中的美國戰鬥機又自殺式的撞在了甲板上，結果使得「鳳舞」號航空母艦沒有任何裝甲的木質飛行甲板嚴重受損，艦上的戰機也有相當一部分被炸毀，所幸沒有掛彈，在損管隊員的努力下，「鳳舞」號航空母艦的大火被撲滅，但就在這時，36架TBF魚雷攻擊機投下的一枚MK.13魚雷擊中了「鳳舞」號的右舷，造成一號鍋爐/渦輪機艙完全被淹，36人淹死，「鳳舞」號的最高航速只能達到18節，而且由於飛行甲板和起降設施的損壞，「鳳舞」號航空母艦已經基本喪失了起降艦載機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陳紹寬不得不下令已經成為累贅的「鳳舞」號航空母艦脫離了艦隊，和_圖_書在6艘驅逐艦的護送下返回「史司防線」的海軍基地，進行緊急維修處理。

9時25分，「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

「第8號偵察機報告！發現敵航母1艘！重巡1艘！輕巡2艘，驅6艘以上！」一位通訊軍士一邊瞅著不斷自動運行著的電傳打字機，一邊興奮地大聲叫了起來，「我軍戰機正在向敵艦隊發動進攻！」

就在剛才，中國海軍的戰機成功的突破了美國軍艦用防空火力圍繞著「列剋星敦」號構成的防線，向已經身受重傷的「列剋星敦」號投下了魚雷和炸彈，一枚457毫米魚雷很快擊中了「列剋星敦」號前部左側的位置，另一枚魚雷則在艦橋下爆炸。幾乎與此同時，3顆500公斤高爆炸彈從高空垂直落下，擊中了「列剋星敦」號，使艦身燃起了熊熊烈火，海水洶湧著進入破損的艦體，使「列剋星敦」號向左側嚴重傾斜。雖然經過損管隊員們的努力，暫時控制住了火勢，並奇迹般的穩定住了艦身。使「列剋星敦」號可以保持15節的速度航行。儘管如此，中國攻擊機群仍然不肯放過垂死的「列剋星敦」號，在中國飛機的又一輪進攻中，「列剋星敦」號的艦體再次被炸彈擊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大火燃燒到了航空汽油庫，使火勢再度失控。此時「列剋星敦」號的火舌已經竄升至數百英尺的高空，在看到「列剋星敦」號已經成為了燃燒的廢鋼鐵之後，艦長終於下令「全體人員上甲板」，並正式下令棄艦。

「這個咱們不管，打沉了就是大功一件。」陳鴻源說道：「接下來，咱們該換個目標打打了。」

一隻淌著鮮血的手攀住了史密斯上校的肩膀：「別這樣……讓大家快點離開吧……」哈爾西用微弱的聲音對他說道。

「不錯，是有這個可能。」陳紹寬點了點頭，「立即放出偵察機群偵察這一片海域吧！」

正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了陣陣引擎轟鳴聲，兩架「天雲」式高速偵察機從「鳳寧」號航空母艦的上方一掠而過，向遠處飛去。

隨著通訊軍士的報告和繪圖軍官的筆，很快，新發現的敵艦隊的方位和航向便顯示在了地圖上。

「還別說，和上一次那回演習一樣。」蔣松航艦長饒有興趣地看著「戰列」的動作，「根本不用人告訴它要幹什麼。」

「葉歡他們同美國人的航空母艦打了一整天，很可能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不攻擊美國人的這些戰列艦，很可能是在保存實力，以求殲滅美國人最後的幾艘航空母艦。」、「龍吟」號航空母艦的艦長方念祖上校建議道：「不如由我們來幹掉這些美國戰列艦，徹底剪除後患，並且為葉歡的主力艦隊節省力氣，創造戰機。」

「我沒事……只是腿沒有知覺了……胸口感覺有些發悶……」

聽到了報告之後，葉歡轉身回到了海圖桌前，看著航海軍官們在海圖上標出的敵我雙方艦隊的位置，略一思索，命令道：「馬上收回所有的飛機，我們轉向去追擊他們！」

「敵機來襲！」一名美軍雷達軍官望著顯示屏上出現的大面積回波，驚恐地大叫起來。

「報告！第5魚雷攻擊中隊發來電報，敵艦『薩拉托加』號航空母艦已經沉沒，『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遭受重創，正在下沉！敵艦隊已經喪失了作戰能力！」

周方先點了點頭，替陳紹寬傳達了命令。

華夏第3航空母艦艦隊，旗艦「鳳雲」號航空母艦，艦橋。

「將軍，您感覺怎麼樣？您還好嗎？」史密斯啞著嗓子問道。

陳季良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即使我們能發現他們的話，離得也有些遠了，而且也不一定能分出足夠的兵力追擊，要是真發現了他們，怎麼個打法還真是麻煩。」

「可也別說，『戰列』的感覺一向很准。」聽了蔣松航的話。陳季良想起了余泉霖少將的愛貓「戰列」，一本正經地對一位副官說道：「去，現在就讓人把貓抱來。」

「戰鬥機發來信號，確定敵航空母艦『薩拉托加』號和『列剋星敦』號均已沉沒，攻擊機群正在返航。」在「龍吟」號航空母艦上，一位參謀軍官大聲向華夏第2航空母艦艦隊司令張海昌中將報告道。

站在艦橋上的哈爾西在幕僚的幫助下，勉強穩住了身子，他看著一片狼藉的海面、已經嚴重傾斜的「列剋星敦」號航空母艦和在海水中掙扎著求生的美國海軍官兵，銅鈴般的眼中終於淌下了淚水。

「『戰列』只是給我們提醒了一種可能性。」陳季良說道：「也許這支美國航母艦隊擔心遭到和他們的戰列艦一樣的下場，已經逃離了戰場。」

「發信號給『龍鈞』號，我要知道他們的損傷情況！」葉歡微微頷首，轉頭對一位軍官說道。

張海昌和陳鴻源來到了海圖桌前，「經過昨天一天的進攻，岸基轟炸機部隊雖然打沉了他們和_圖_書一大票戰列艦，但損失也很大。剛剛基地司令部發來了電報，他們還有幾艘遭受重創的戰列艦和一些小雜碎正向夏威夷方向潰逃。」張海昌指著海圖說道：「據基地司令部說的，葉歡他們已經追下去了，但他們似乎並沒有攻擊這些戰列艦，這說明葉歡他們盯著的還是美國人沒有露面的航空母艦。」

此時的哈爾西已經死去，但在史密斯懷中的他仍然圓睜著雙眼，直直的注視著前方，彷彿不甘心這場戰鬥的失敗。

「敵艦隊方位！」周方先少將大聲吼道。

美國太平洋艦隊第16航空母艦特混艦隊，旗艦「大黃蜂」號航空母艦，艦橋。

「不。」葉歡說道：「馬上收回攻擊機群，我們必須現在就展開追擊。」

「好了，讓它回去睡覺吧。」余泉霖說著將「戰列」從海圖桌上抱了起來，親熱地摸了摸它的大腦袋，將它交給了水兵。

「反正閑著沒事，試一試也好。」蔣松航艦長——當年「黑貓船長」餘波爾的老搭檔北洋海軍宿將蔣超英的兒子——湊趣道：「如果真要是找著了，大總統說不準還得給『戰列』發勳章呢。」

還沒有和敵人真正交手，就在弗萊徹艦隊的先發制人的打擊下，喪失了一半的航母戰力，陳紹寬和周方先都感到極為鬱悶。儘管如此，本著「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原則，憋了一口氣的陳紹寬還是決心要在第二天白天的戰鬥中找回場子。

「報告！據岸基轟炸機中隊發來的通報，美國戰列艦隊的殘存艦艇正在向夏威夷方向逃跑！大概有3艘戰列艦！2艘輕巡洋艦和不到10艘驅逐艦！」

在艦橋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這隻叫「戰列」大肥貓從水兵的懷裡直接跳到了海圖桌上。揚首擺尾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前俯後仰地伸了一個懶腰，彷彿在提醒眾人這一刻它是主角。在擺足了架子之後，這頭肥貓蹲伏了下來，將目光盯在了海圖上一個個表示軍艦和飛機的小模型上，充分顯示了它對「參謀」這一工作的熟悉。

「是追擊敵人的戰列艦嗎？」張學思看著葉歡問道。

作為北洋海軍宿將原智利海軍少校「黑貓船長」餘波爾的兒子，余泉霖（英文名字為海里克。餘波爾）不但從父親身上繼承了對海軍的熱愛，連父親在艦上養寵物的嗜好也一併繼承了。

「是啊，偵察機應該早就發現他們了。」艦隊參謀長周方先少將說道：「也許他們並沒有走最近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