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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扎著一對馬尾辮，臉盤圓圓的，皮膚白皙，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彎的煞是可愛。

看著面前擁抱著的母女，和那朵極其刺眼的小黃花，懷勒一時間覺得自己這張臉就算是不要也罷。

如果是急性的話自然病程為半年到一年，而慢性的話早期無異常癥狀，患者很可能長時間內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不適，多因健康檢查或者是大出血才被檢查出來，而存活期限經過有效的治療可達十年到二十年之久。

活了大半輩子了，對方那險惡的用心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面台的接待聽到懷勒的名字后一愣，「您稍等，我打個電話。」

自己能讓對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打自己的臉嗎？那這大半輩子可真的就白活了。

中年男人伸出手同懷勒握了握，然後朝著懷勒的身前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兩人正說著，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女人終於忍不住的嗚咽聲。

「那個還只是計劃……」苦笑了一聲，中年男人解釋道。

陽光的陰影被建築物切割成兩半，光芒的一半落在了小女孩的笑顏和-圖-書上，而陰涼的一半則是覆蓋了女人的整個身軀。

等待了片刻后，接待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院長現在開會，他讓我轉告您，請您去接待室稍等，他儘快趕回來。」

當懷勒教授轉過身的時候，一名戴著眼鏡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前。

「真是不要意思，我剛剛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去找那幫公司的人，又是一陣虛偽的扯皮，反而不如來自己能夠說得上話的醫院有用些，可現如今院長又不在，懷勒又不想跟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裡乾等，於是便雙手背在身後，準備四處轉轉打發掉等待的時間。

盯著懷勒看了幾眼后，中年男人沉吟了片刻后緩緩說道：

「慢性，所以我們才沒有把她排到你的關愛基金上。」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們不仁慈，一期就只有五百萬，也就夠救五個病人，所以我們當然要選擇更急迫的病人來進行救治。」

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狗屁癌症關愛基金！

聽到懷勒的話后，中年男人一愣heｔubook.ｃｏｍ.coｍ，隨即不解地問道：「這事情您不了解？」

「海爾斯葯業代表拿了一個你簽署的協議，第一期捐助金額五百萬，後面五個億分期進行捐助，此外一部分他們的利潤會被固定投入到準備成立醫學研究所當中，具體的事情在合同里……」

「走吧，我們去辦公室說吧。」

可這八苦裏除了病死之外，都有過多矯情的因素。

「算了，我自己轉轉，等會再來吧。」像是狠狠揮出的拳頭落在了空氣中，懷勒只得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

「媽媽，你不要難過了，我給你摘了漂亮的小花朵。」小女孩雙手舉著一朵淡黃色花對著牆根下的女人說道。

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這個沒來由的名譽，那麼就意味著自己打了自己的臉，直接站在了那個吸吮著別人血汗錢的藥廠一方。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而懷勒的耳中只剩下了小女孩稚嫩而清澈的嗓音。

進入報紙上所寫的【懷勒癌症關愛基金】試點所在的醫院，懷勒怒火中燒地朝著前台說道：「你們院長的辦公室在哪？我是hｔtps://m.hｅtｕbｏok•ｃom•ｃomXX大學的教授懷勒，我要見他！」

白血病是一種血液系統的惡性腫瘤，又被稱作為血癌，由於白細胞惡性增殖，會在它的血液標本中看到中間有變厚的黃白色物質，其中大部分是白皙白，所以將它取名為白血病。

當懷勒教授捏著手中的報紙一臉陰沉的出現在了醫院的時候，內心的憤怒幾乎快將他那顆原本已經衰老的心臟點燃。

而這有效的治療，花費則是五十到一百萬，是一個普通家庭一輩子的積蓄。

身為專門研究這個病的教授，懷勒當然是知道這點，緊接著皺著眉頭說道：「急性還是慢性？」

走到門口的時候，懷勒便被醫院門口拐角處的一幕吸引住了注意力。

一陣冗長的沉默后，懷勒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話，「那個……協議的事情具體我還不太了解，你能跟我說說嗎？」

可病死二字卻不其然，沒人希望自己被病痛折磨到不成人樣，無力掙扎地面對死亡。

當看到女人仍舊沒有抬起頭來的時候，懷勒教授就意識到了在這一堆母女身上發生了什和_圖_書麼樣的事情。

正當懷勒不忍看到這一幕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懷勒教授吧？」

「醫學研究所？」懷勒下意識的呢喃到。

一個女人低著頭跪在路邊，而她的正前方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碎花小裙子的小女孩。

沒聽到懷勒的說話聲，中年男人說罷后，有些感慨的看著懷勒說道：「懷勒教授，你是怎麼做到讓他們進行這麼大的援助的？這可真的是切切實實的辦了一件好事情啊。」

都說醫院的牆壁比教堂聆聽了更多虔誠的禱告，可也只能是聽聽罷了。

醫療成本、運營成本、藥物成本這些東西的資源限制讓懷勒早在三十年前就明白了，自己學醫是救不了所有人的。

說罷懷勒轉身離去。

生而為人雖然奔波忙碌，老去別離，長久不得，繽紛雜亂，但總是人主觀上期望碰觸的，並且有著無可替代的感受和體會。

懷勒抬頭望去，嗚咽聲中，小女孩將花朵拿在手中對女人說道：「媽媽，不要哭，我給你唱歌吧。」

佛家說人生有八大苦處。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五和_圖_書蘊盛。

「你有那個葯業代表的聯繫方式嗎？我有些細節和條款上的東西要修改。」懷勒沉默了一下，厚著臉皮說道。

懷勒皺著眉頭問道：「不是還有二期嗎？」

她唱道：「那天的雲是否早已預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

懷勒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看向面前那個抬起頭看著女兒想哭又不能哭，強行擠出一個笑臉的女人，開口說道：「她們怎麼了你知道嗎？」

有些沒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中年男人還是說道：「那個合同中有，我等會拿給你。」

中年男人停下了剛剛邁開的腳步，沉默了片刻后開口說道：「女兒初步診斷為白血病……」

一片雲朵飄過，緩緩遮擋住了太陽，讓地面上的人不再感覺那麼的刺眼。懷勒看著那朵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小黃花，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老了。

「我……只知道一點，細節還不太清楚。」懷勒滿臉漲紅的說道。

知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對這個安排不滿，所以在跟自己解釋，懷勒張開口想要解釋，可原先在腹腔內已經打好的譴責話語，怎麼都沒能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