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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台北的西班牙人，海軍有沒有預案？」

考慮到包括明人，日本人，荷蘭人等等在內的外商，很快會源源不斷來到大員，於是在兩個月前，穿越眾便在大員商館旁邊，建了幾間臨時別墅。

可憐的穿越眾，一隻眼眺望著智利沙漠的硝石礦，另一隻眼眺望著高原盆地中的鹽沼，嘴裏口水直流，手底下卻只能自力更生，用低效率的辦法來生產硝石和鉀鹽。

聽見夏先澤問詢后，坐在一旁正魂游天外的海軍司令劉哲一個機靈，趕緊坐正回答道：「強攻沒有問題，陸軍配合的話，一上午時間就能拿下聖薩爾瓦多城！我們有多份掃平台北的預案。」

當然，解決硫酸的辦法很簡單：大屯山。

而明黃色的火山硫磺塊，就是製備硫酸最簡便，最純凈的天然材料。

「嗯，聯繫勘探隊，這兩天組織一艘貿易船去台北找野人換硫磺先。」

劉哲等屋裡沒人後，給老蔡把今天會上的情況介紹一遍，重點複述了中堂大人那一通雲山霧罩的指示，然後兩手一攤：「你拿主意吧。」

眼下已經是1628年的5月份，距離當初日本朱印船滿載著生絲回國，已經過去了4個多月。所以，日本人載著銀條和銅條的朱印船，此時已經返回了大員，而本子的高級經理人們，已經在商館外住了一個多月了。

……

「當然，如果長期駐紮的話，那就需要各方面調配資源了。」劉哲想想后，又補充一句。

而一直在會場默和_圖_書默無聞，毫不起眼的一位情報局人士，這時給大夥提供了一條信息：某位人憎狗厭，已經到了不可描述地步的舉人老爺的干丈人，就是平陽縣的土財主，家中有七個兒子，是當地一霸。

所以什麼都不用說，穿越眾現在派人去挖就是了。如果懶得去泄湖區找，那麼派艘沙船去澎湖附近的無人島轉一圈，就能拉幾十噸鳥糞石回來。

而正確的做法，則是用硫酸硝酸這類物資和鳥糞石發生反應。硫酸會析出鳥糞石裏面的鈣鹽，從而將鳥糞石變成過磷酸鈣——這才是肥效顯著的標準磷肥。

會議到此開始歪樓：搞定硫酸先。

「然後呢？」

持續了整整大半天的化肥研討會終於結束了。

蔡飛明聽完后，搖頭笑了笑，然後對劉哲說道：「呵呵，這個指示很明確啊。」

19世紀，台灣周邊就只剩下棉花嶼、貓嶼、草嶼、太平島與東沙這幾個鳥糞石豐富的島嶼了，進入日據時期，上面的鳥糞統統被挖掘一空。

磷和硫解決后，會議不再歪樓，進入了今天最後一項討論：鉀。

而忽忽悠悠就接了個大活的劉哲劉司令，會議一散，就趕緊走出破破爛爛的大員商館，直奔商館外的一排簡易別墅而去。

……而穿越眾所在的17世紀，千萬年來由候鳥積攢下來的鳥糞，隨處都是。不用說澎湖，東西沙列島這些候鳥經停之地，即便是沿著大員南北海岸線分佈的原始泄湖群，周邊由水鳥留下https://m•ｈｅtｕbooｋ•cｏｍ.cｏｍ來的小型鳥糞石礦，同樣很多。

之前沒有緊迫感，那是因為窯區的建設重點放在了基建和基礎冶金，小農機械這些領域；穿越勢力整體的工業層次是在向下拓展，沒有實力蹦到化工這個台階上來。

意識到硫磺的重要性后，擁有邏輯思維的某中堂，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台北的白皮：西班牙人。

明礬的化學名稱是十二水合硫酸鋁鉀，這種叫鉀明礬。

天然的鳥糞石是以磷酸鹽形式存在的，這種肥料直接施用的話，肥效緩慢，屬於緩釋肥。

「然後封鎖台南，攔截那些大餅臉的船啊，這還不簡單……以我為主，強行貿易，強行談判嘛，這個你別管了，到時候攔下船的話，我來搞定。」

明礬石礦是浙江省的重要優勢礦種之一，儲量佔全國總量的53％，居全國之首，主要分佈在蒼南、平陽、瑞安一帶。而後世的浙江蒼南縣礬山鎮，便是著名的「礬都」，也是大陸惟一的鉀明礬礦場。

鉀鹽這玩意吧，有點像硝石。有沒有礦？有！

而今天劉哲從商館一出來，就直奔這排臨時小屋打頭的一間：外交部辦公室。

那麼礦在哪呢？答曰：柴達木盆地，鄂爾多斯盆地，羅布泊深處，藏北……這都是虔誠度達標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身為穿越者，夏先澤自然對這一時段，盤踞在台北的西班牙人了如指掌。習慣性用中指敲幾下桌面后，夏先澤緩緩說道：「即https://m.hetubook.com.com便不用我們攻打，日後菲律賓方面也會主動裁撤掉台北那兩所城堡，可見西班牙人這筆投資是失敗的。」

現如今隨著某勢力下盤漸穩，於是在工業升級方面，三酸兩鹼就成了攔路虎——今天從磷肥這裏跳出來就是例子。

磷肥的問題到此已經解決了一半。

最重要的軍農兩用的硝石問題解決后，接下來關於磷肥的討論就很輕鬆了：鳥糞石。

這幾個本子海商，包括穿越眾的老朋友東野上徹同志和小林熏同志，還有一位身材高大，面相硬朗，留著月代頭的，便是在日荷歷史上留下重重一筆的老流氓濱田彌兵衛同志。

劉哲沒想到糊裡糊塗就接了這麼一個大活，這時只能先點頭稱是，等散會後再說。

在草木灰的基礎上，鹽場也可以提供一部分鉀：利用製鹽后剩下的滷水，用蒸髮結晶法制取鉀鹽。後世那些海水制鉀工廠，用得是離子交換膜這些高大上的技術，穿越眾可沒這條件。

而在17世紀，所謂的蒼南縣礬山鎮，是劃歸在溫州府平陽縣轄下的。

穿越眾如果得到鉀明礬，就可以製備出氧化鋁和硫酸鉀這兩種重要的工業原料。

唯獨有操作空間的，是日後船隊去泰國，可以帶一點鉀鹽回來——泰國鉀鹽礦儲量很高。

劉哲：「……」。

總之，那些富含鉀鹽的高原鹽沼，某些人就別指望了。離著大員最近的，是山東內陸和雲貴深處的一兩處鉀鹽礦，這些都屬於可望不可及。

這個方ｈｔｔps://www.hｅｔuｂooｋ•ｃoｍ•com案頓時引起了與會人士的興趣。

羅教授在這裏提出的方案是：穿越勢力可以在礬山鎮附近就地興建道路，疏通溪河，大量收購明礬。條件成熟的話，甚至可以預加工明礬后，再運回大員。

而明礬這種礦物，本身的用處也不少：油漆、鞣料、澄清劑、造紙……

劉司令進門一看，很好，蔡飛明老兄被逮個正著。此君正坐在一張木桌后，和屋裡幾個本子海商在閑談。

台北的野人們千百年來和閩商交易的最重要物資，就是硫磺。

鳥糞石是高品位的磷肥，後世擁有鳥糞石資源的國家無不發了大財——太平洋袖珍島國諾魯，在80年代曾經一躍成為全球人均GDP第一，靠的就是鳥糞石。當然，資源被挖光后，這幫人瞬間又變回了屌絲。

……隨著大批穿越眾遷移到台江對岸的高檔小區過日子，大員島上這所破破爛爛的商館，便徹底淪為了兵營和臨時辦公樓。之前的住宿，倉儲，還有外商接待功能已經全部取消——按照工期，皇城再有兩個月時間，就要全部竣工，到時候商館便會拆除。

會議的成果還是相當突出的：氮磷鉀，硫酸，鋁，西班牙人，平陽縣，干丈人……關鍵詞挺多，會後分派下去的任務也不少。

「怎麼個明確法？」

為什麼說一半呢？因為後一半牽扯到了硫酸。

三位日本商人很快會意，集體站起來向蔡飛明和劉哲鞠躬后，出門走人。

獲取鉀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草木灰。

三酸兩鹼的重要性這裏不和圖書再贅述，硫酸作為最重要的化工原料，窯區一直都是有生產預案的。

「不過咱們現在有點等不及，另外，菲律賓的人口和糧食也很重要。」夏先澤說到這裏，理清了思路，語速開始加快：「我的意見是，威懾和接觸并行，參照對荷關係，以貿易權為基礎，把台北問題放進一攬子對西談判中去。當然，這個過程要以我為主，該出手時也不要含糊。你下來去找老蔡，商量個章程出來。」

……

見到劉哲進門，蔡飛明有點驚訝，簡單詢問兩句后，蔡飛明點點頭，給本子說了句什麼。

大屯山死火山群位於台北，此處地熱資源豐富，風景宜人，在後世，這裏的硫磺溫泉很有名。

所謂別墅，其實就是用標準板材搭起來的美式小屋。這種小屋是純粹的臨時建築——連地樁都沒有，風暴一來就要變飛屋。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皇城建好，到時候夏先澤他們會全部般到皇城上班，商館原址上會建造起一排漂亮的紅磚水泥商館，用來給各國使節和商人們居住。

……

簡單一查資料后，馬上就有人指出，礬山鎮距離最近的海港：赤溪港只有10公里的直線距離，此處完全具備建立水陸聯合碼頭和收購基地的條件。

鹽滷和草木灰基本就是窯區獲取鉀鹽的全部了。這點產量不光要滿足農田施肥，還要滿足日益擴張的軍火工業，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在會議的最後，羅教授又提出了一條新思路：明礬。

鉀明礬中的鉀元素，經常會被鈉替代，這種叫做鈉明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