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結果誰也沒想到，后金入關了。

「呵呵，老大人過獎，快請進城。」

重點是下一條。

老孫頭的基友馬回回也同時復出。

校場上這一幕，令幾個在場的穿越眾都有點小驚訝——貌似兩位大佬今天態度都很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刁難苛責，而且對於曹將軍的戰功也都明確表示認可……這出乎穿越眾的意料啊？不該這麼順利啊？不是應該跑來搶點嗎？

互相行禮后，孫老頭坐在馬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笑呵呵地說道：「不愧是能大敗后金兵馬的強將，果然一表人才！」

以上，是孫馬二人今天能站在三屯營總兵府的緣由。

孫承宗當年，之所以能從一個翰林院學究一夜間化身為掛兵部侍郎銜，督師遼東防務的一方大佬，並不是因為他雄才大略骨骼清奇，僅僅因為他是天啟皇帝朱由校的日講官（私人老師）而已。

所以說，其實在大局上，目前孫馬和曹總兵的利益是統一的。

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局面：雙方沒有因為什麼狗屁事情而翻臉，穿越眾也不用吃力不討好，在皇帝那裡揭孫馬的老底，說二人是酒囊飯袋，和戰果無關。

……

……

孫承宗和馬世龍兩人，此刻同樣是滿臉笑容，拱手抱拳，彷彿沒感覺到對方小小的失禮：「曹大人免禮。」

孫承宗之後在督師遼東任上，不但推出了練兵修城，步步為營的對后金大戰略，而且還主持修建了以寧遠為核心的，遼西走廊國家堡壘防禦體系。

「是是，曹川受經略的教！」

在曹總兵前方，兩隊人馬正沿著三角形的兩條邊線緩緩駛來，將將到面前時，合成一隊和圖書。

這個表述對於穿越眾來說，其實不費什麼代價。因為前文說過，無論如何曹氏都屬於勤王兵馬，孫馬二人的運籌之功是奪不走的。

「曹川你也無需過謙。」這時候，在一旁驗看了人頭的馬世龍同樣滿臉讚許地說道：「我輩武將能立下如此大功，自有京城誇功天下揚名之時，何須做那小兒女姿態。」

要知道二人的職務已經到了戰區正副總司令的級別。曹川這邊的性質既然是勤王兵，那麼就是人家天然的下屬。無論砍了多少韃子人頭，兩位司令指揮運籌的功勞都不會少一分，砍的腦袋越多，其實孫馬越高興。

雖說遠在京師的崇禎還不知道當前局面，但是孫馬二人和在場的軍將都是知道的。在官場上混老了的兩人，現在心裏清楚，自己不方便再利用這個身份做出什麼重要決定了，尤其是關於這位曹總兵的決定。

三支隊伍進了總兵府大門，紛紛在校場下馬，然後外來者們就看到了那一筐筐隨意擺在一旁的人頭。

經過上百名勞工的努力，外加挑燈夜戰，總數為1500的碩托軍人頭，現在已經全部腌制好，就等打包運去京城了。

首先，他要求曹總兵陳述滅韃的全部經過。

自老奴十三副鎧甲起兵以來，大明何曾有過如此輝煌的戰果？莫說是1500了，就是一次性有150個真韃子的人頭，那都是了不得的戰績。

既然人家說話中肯，那張冬東自然還是要略略謙虛一下：「還是仰仗了手下弟兄肯賣命，末將在這裏謝過老大人謬讚。」

孫馬二人要是接了這一顆巨大無比的戰果，那麼www.hetubook.com.com大家就等於是在這件事上綁定了。未來任何關於曹某人的秸難，尤其是東林黨在朝堂上的壓力，身為東林老乾將，老孫頭這邊就要負責擺平了！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孫馬兩人是沒必要和曹總兵為了點人頭撕逼的。

4月4日晨，在經過一輪信使往還，確定了接待規格和人數后，三屯營南門大開，一身大紅官袍的曹總兵，帶著隨從迎出了弔橋。

兩年後，老孫的好學生／總後台／木匠皇帝落水而薨，崇禎上台，然後老孫就徹底安心榮養了……注意，通常情況下，新皇帝是不會再啟用前朝權臣的。

其實穿越眾對兩位大佬的立場有點判斷錯誤：人家今天來，就沒打算找事，而是就事論事來的。

由於剛才在校場收穫了善意，所以曹總兵就挑選了一個更加「和諧」的方案對這次戰役做了表述：這一次戰役，是事先經過兩位司令同意的。至於說證據……當初老孫頭和曹某人之間有通過信，這就是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一是添加了降將李際春在永平裡應外合消滅韃子，在無名谷單殺碩托的橋段。

掌管了如此巨額的國家資源調度權，老孫頭當時的權利是相當大的，巔峰時，連九千歲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溯其鋒芒。

這時的孫承宗，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這兩隊人總數是兩百人，其中包括了老孫頭和老馬麾下的大部分將領，以及一些親兵家丁。所以，這兩百人完全可以配得上一個響亮的名號：大明光復接收大員代表團。

……

等到老孫頭終於被九千歲搞下台趕回老和圖書家，那已經是幾年後的1625年了。就這，被強制離休前，朱由校還特旨加官進爵，賜蟒服銀幣，老孫頭可謂是榮歸故里，標準的大佬離休模式。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扯完閑篇，喝了點茶水，這時候孫承宗開始辦正事了。

其中做了「藝術加工」的有兩處。

當然了，剛才之所以兩人大力誇讚曹總兵，這中間除了利益問題外，發自內心的感慨的也是少不了的——孫馬都是和韃子常年打過交道的人，他們太清楚幾千顆人頭的難度了。

然而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三人在二堂就坐后，就坐后，穿著綠襖的警衛員給各位大人端來了茶水。

而孫承宗和馬回回彼此對視一眼后，用手指輕叩桌面，默不作聲地沉思起來，堂上一片寂靜。

見兩位大佬走進，曹某人這時並沒有下馬，而是哈哈一笑后，彎腰抱拳，坐在馬上躬身行起了禮：「曹川參見大學士，參見馬經略！」

雙方第一面的寒暄，算是在很融洽的情況下結束了。然後在曹總兵引路下，孫馬各自帶著手下，依次打馬進了三屯營南門。

現在，曹經理給大區兩位經理述職的時刻來臨了。

城裡經過這幾天的粗略收拾，街道上的血跡和零碎雜物都已經不在，顯得乾淨整潔了許多。唯一缺點就是人氣全無，空蕩蕩像一座鬼城。

文官孫承宗對這個回答不感興趣，倒是武官出身的馬世龍聽完后，興緻勃勃地打算事後看一看花衣的功效。

而穿越眾誤判的一點是：其實老孫和老馬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下崗了。

且不論這一套對后金的戰略體系管不管用，ｍ.heｔｕbｏｏk.cｏm•ｃoｍ總之，吞噬了明帝國巨額財政的寧錦防線和關寧軍閥集團，就是在孫承宗手中發展壯大的。

這個橋段兩位司令都沒有放在心上，事情太小，根本不值得大佬費神。

現在，友誼已經釋放，就看兩位司令接不接招了。

硬來的話，姓曹的馬上就要去面見皇帝了，現在做的一切不利於對方的決定，不但沒有效果，而且還會被姓曹的挾滔天大功在皇帝面前點眼藥水，八磅壺那麼多。

這樣一來，等於是片區經理和總經理對上了口供，將可能的矛盾齷齪私底下消化掉了。未來大家各自呈送給大明董事長的報告，內容上就不至於出現互相攻訐的場面。

是的，這二位在昨天溝通過後，赫然發現在明國境內的所有敵占城市，這兩天都已經被光復了。所以從理論上來講，他們這種臨時性質的「總理勤王兵馬」的核心官職，就已經失去了大半意義，有點像下任總統選出來后，還在崗位上最後幾天的「跛腿前任」。

老孫頭這邊端起茶，先沒有扯正事，而是好奇問起了關於這些綠襖兵和花衣兵的裝束問題。

關於那些花衣兵，張冬東明確告訴老孫，這些是他的親衛兼部隊的「夜不收」，穿花衣的原因是為了在環境中隱蔽。至於說效果嘛，如果老大人有興趣，事後可以親自目測一下。

這個要求是肯定會有的，所以早有準備的曹總兵，當即開始做彙報，把穿越眾從天津發兵以來的所有經過，作戰方案，戰役過程，包括殲敵5000，「實收」人頭4000這些細節都一一講了出來。

這個動作是合理的：出去辦事的部門經理回公司述職，肯定是要第和-圖-書一時間單獨面見總經理，這之後雙方談話完畢后，才會有溝通好的報告呈現在董事長案頭。

大部分過程都是真實發生的，這邊也沒有做什麼隱瞞，都全部描述了出來。

剛才曹總兵這關鍵一句話，已經將兩位司令事前沒有參与戰役的大漏洞給補了起來，等於是曹氏背書了孫馬二人對戰役指揮有功，提前參与了計劃。

然而在穿越眾這裏已經司空見慣的東西，卻對孫承宗一行人產生了強烈的視覺震撼。

而且接收團里現在人人都知道，這姓曹的還在永平三城拿下了不少於2000人頭，其中大概率有金牌VIP阿敏的人頭！

校場一幕結束后，兩方的氣氛徒然和緩了許多，然後所有人先去了總兵府大堂，留下其餘不相干人等在大堂等待后，曹總兵和孫馬二為徑直去了二堂密談。

大明承平日久，這后金第一次入關，給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帶來的心理震撼是無以倫比的。於是徹底慌了手腳的崇禎，再也顧不得忌諱，臨時徵兆了已經67歲高齡的老孫頭出來官複原職，總領勤王兵馬。

於是老孫頭無言沉思了起來。

曹總兵述職完后，端起茶碗，低頭喝了起來。

只見他大步走到筐前，拿起幾個人頭端詳一番后，轉過身來對著某人動情地說道：「俱為真韃，好，好，此乃不世之功！曹川你浮海而來，能在邊地做下如許功績，當為我朝第一名將！」

至於之後的事，那還要看崇禎本人的態度，這個誰也說不準。崇禎可以讓老孫頭立即卸任回老家，也可以解散勤王軍后重新安排職務。

曹總兵這邊早有準備。關於髮型，他依舊用「僧兵」的老套路給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