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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我幹嘛？你不和小麵包玩，就不允許我逗她玩？她又不是你妹妹，也不是你親戚，你憑什麼阻礙她的人際交往？」

「……我不需……」

「嗯，再念一遍，『分——屍』、『肢——解』。」

「呵，我想幹什麼用得著和你說嗎？反正我是和小麵包牽手，礙不著你什麼事。對不對？小麵包～？」

「嘻嘻，聽好了哦～今後絕對不能再跟著你那個怪爸爸學說話了。他會教你一些女孩子不應該學的東西的。現在，來，跟著我念，『媽——媽』。『媽——媽』。」

「喂，我問你，你腳上的那雙布鞋是從哪裡買來的？走了那麼長時間，我可一點都沒看到它破損，好堅韌的布料啊。」

胡桃三兩口的吃完，和小麵包玩了會兒之後，就發覺白痴在看書。她想了會兒后，索性不教了，拉著小麵包走了過來，站在白痴的身後……

「教什麼，不用你管。」

比起那些難以理解的「肢解」：「分屍」之類的詞彙：「媽媽」這個詞天生就是為了教導嬰兒學說話所生成的詞句。而且，有了胡桃的笑容滿面，小麵包更是喜笑顏開的啊嗚啊嗚叫了起來。不管怎麼說，看著胡桃的笑臉也比看著白痴那張冰山臉來的更能夠放鬆吧。

白痴冷冰冰的站了起來，緩緩說道：「把她還給我，我在教她說話。」

「好用功啊～將來想當學者嗎？」

經過了這一小段插曲，胡桃的回家之旅終於和圖書變得不再那麼冷漠起來。一路之上，她笑著，哼著小曲，跟在那個面目冰冷以及幼稚無知的小女孩身邊來迴轉，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麵包看著胡桃的臉，片刻之後……這個小丫頭，笑了。

「啊嗚～！啊嗚啊嗚～！」

「啊——嗚。啊——嗚。」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胡桃似乎已經有些習慣白痴的沉默了。她笑了一聲，看著白痴牽著麵包的手行走的樣子。突然，她跑到麵包的左邊，同時牽住了她的左手。

「我當然要管！平時我都忍了你了，可現在我可看不下去了！你這個滿腦子都是危險思想的恐怖分子，我絕不會再讓麵包跟著你！」

冷不丁，旁邊傳來胡桃的咆哮。她衝過來一把抱住小麵包，將她從白痴的面前搬開，衝著白痴大聲喝道：「你想幹什麼！你在給小麵包灌輸什麼危險的思想啊！」

「我不需要。」白痴轉身，他從懷裡重新摸出那塊圓餅，扳下一小塊，放進嘴裏。在胡桃愣著的時候，一句話，突然從前面那個背影傳來——

「嗚……啊嗚！」

見白痴不回答，胡桃就開始甩著胳膊。小麵包感受到左邊傳來一盪一盪的感覺，不由得高興了起來。她咯咯笑著，手臂也跟著一盪一盪。

「很好，繼續來，分……」

「……哼。」

又是一個夜晚，天空的星辰也依舊如此的明亮。胡桃身上的那套公主裙已經完全的破爛不堪，但hetubook.com.com她的臉色卻比起剛開始時好了不少。當然，不是指氣色，而是指精神。

「怎麼？羡慕了嗎？嫉妒了嗎？爸～爸～」

胡桃取笑著，探出頭。只見白痴在看的是一本地理課本，仔細想來，這兩個月來白痴看的書正是這本初等部《雄鹿地理概況》的教科書。

時間在夜幕下緩慢而又迅速的過著。不知不覺間，這樣的沙漠之旅就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剎那間，白痴停下腳步。他看著胡桃和自己一樣握住小麵包的手，一時警惕起來。而小麵包則是第一次感受到兩隻手都被人牽著的感覺，她抬頭，看看白痴，再看看胡桃，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

銀色的沙漠蔓延向前方。胡桃拉起手，小麵包也是趁著她拉的那一下跳了起來。兩個女孩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在沙漠上擴散開來……

胡桃一時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就小口小口的吃著，看著。只見白痴豎起一根手指，面目十分嚴肅的擺在麵包面前，說道——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快到十二月了。如果是在風吹沙城的話，恐怕那裡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人們的身上也穿起了棉襖，臉上也掛起了快要迎接年終節日的笑容。被裝飾的富麗堂皇的杜蘭樹環繞在教堂四周，上面堆著一些細雪，白色和綠色交相輝映，構建起年末的最後一場歡樂的序曲。

白痴哼了一和-圖-書聲，再次邁開腳步。胡桃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就這樣一左一右的牽著小麵包的手，向前走。

可是很快，胡桃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白痴在看的地方正是介紹死亡沙漠的那些篇章。由於雄鹿帝國的首都受到死亡沙漠的保護，而死亡沙漠的範圍之廣，內容之多，更是佔據了這本教科書的大半部分。不僅如此，這本教科書上的許多地方還存在著一些用筆書寫的地方。字跡娟秀，而白痴在看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手寫的筆記。

「好麵包，乖麵包，別理你那個『怪爸爸』。來，我來教你說話，好不好？」

「……」

胡桃的俏皮話再次惹來白痴的瞪視。儘管他依舊什麼都沒說的朝前走，可胡桃卻是開懷的笑了起來。她甚至笑的有些擠出眼淚來了，現在的她哪裡還有兩個月前的公主模樣？簡直就和一個完全放縱了的瘋丫頭沒什麼兩樣了。

「哎呀呀，你的爸爸還真是開不起玩笑呢～小麵包。你說，他那張臉是不是由於吃太多冰塊，所以才那麼冷的呢？」

白痴看了她一眼，但看到被她抱在懷裡的麵包之後，就沒有離開，繼續看書。

胡桃哼了一聲，看了看懷中的小麵包。看到小麵包也在看著她之後，十分歡喜的將她摟在懷裡，揉了揉她的頭髮。

白痴沉默片刻，可就在胡桃以為他會發怒，再次拔出匕首指著自己的時候，他反而從包囊里摸出兩顆沙棗，坐在一旁，一邊吃，一邊看起書來和_圖_書。

當然，這麼明顯的動作終於惹來了白痴的瞪視。

不為別的，就為他沒那麼多心情來和這位公主爭辯。

「……你，想做什麼。」

無言以對，白痴唯有回過頭。這樣渺小的勝利讓胡桃著實的高興了一陣。她朝白痴靠近了一點，在他耳邊輕聲嘟囔了一句——

「所以說啊，聖夜祭可是一年中最美的節日呢～到了年末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去教堂祈禱。然後，大家就都會回家，和親朋好友聚集在一起，歡度節日。對了對了！神聖恩寵會舉辦最盛大的聖夜祭晚會呢！到時候大家都會出席，還會有聖歌的演唱節目。晚會上，同學們都會將排練好的劇目一一上演，一定很熱鬧呢！……喂，你聽我說話了嗎？」

「麵包，跟我念。『分——屍』、『肢——解』。」

胡桃說的當然是白痴腳上的那雙白布鞋，除了略帶灰塵之外，的確沒有什麼破損。

「……」

黑幕上鑲嵌的星光，是如此的清亮。明明是兩種完全相反的色彩，卻交織出最為美麗的光澤。白痴面目古怪的望著胡桃，再看看她手中的那半塊餅，低下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由於到了冬天，夜晚比較長。所以，白痴才特意留出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取出食物分給那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等到麵包吃完之後，他就坐在沙地上，拉過小麵包。

胡桃覺得奇怪了，這本書她也看過，裏面並沒有什麼好看的，就是介紹一些雄鹿帝國的領土範圍https://m.hetubook.com.com和各種地形罷了。為什麼這麼一本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東西這個白痴會看的那麼起勁？

「教說話？」胡桃愣了一下，隨後，她立刻反駁：「天底下哪有你這樣教說話的！你在教她些什麼東西啊！」

冬日的沙漠依舊冷清而乾淨。但冬日的風，也讓這座沙漠漸漸瀰漫上一層名為寒冷的面紗。

胡桃呆站著，過了好久，她才聽明白白痴的這句話，嘴角一笑，大大的「嗯」了一聲，將食物全都塞進嘴裏。

「你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啊！」

事到如今，胡桃已經對今年是否能夠趕上聖夜祭不報什麼期望了。但當她三天前知道白痴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聖夜祭之後，就開始長篇大論的向他解釋著那美好的事物。可結果除了還是那沒有回答的回答之外，什麼都沒有改變。

「啊——嗚。嗚——啊。」

小麵包嗚呀了兩聲，白痴倒是什麼話都不說，繼續走。

一陣冷風吹來，從她那破舊的裙子中撞擊著她的肌膚。這個小公主哆嗦了一下，在思考了片刻之後，她抱住小麵包，緊緊的坐在白痴身旁。

「節約食物。這樣才能活著出去。……吃吧。」

「不，我命令你吃下去！」胡桃突然開口，打斷了白痴：「那個……這個……對！我要你吃飽肚子，好帶我離開！我可不希望走到半路你就突然餓死了。所以從今以後的每一頓，你都必須和我一起吃！我決不允許你再有不吃飯的情況發生！那個……那個……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