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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輕輕的掠過可娜那已經皮開肉綻的背脊，一些地方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骨頭。這位父親憐惜的觸摸著，在看了許久之後，他終於再次站起，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滿意的直起身，跨過白痴那已經不再動彈的……

（你無法自主呼吸，這也就意味著不管你多麼的想要肺部吸入空氣，那些空氣也不肯從你那斷開的氣管中進入。不過幸好，你前幾年身上穿著那件重的離譜的衣服。那件衣服總是在你睡覺的時候壓迫著你的肺部，你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鍛煉自己的內臟，讓你的肺部頑強的自我擴張。）

因為她哭很正常，不哭才不正常。

越是痛惜，他手中所舉起的劍卻絲毫都不顯露出絲毫的惋惜。依舊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痛。

小麵包……凝視著白痴那俯卧的屍體。

扎特有些憐惜的撫摸著女兒的背脊，眼神中流露出的慈祥就和任何一位父親別無二致。

（你已經大失血，失去的血液量早已經超過了人類的體能極限。）

（我是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啦。不過，應該和窒息差不了多少。）

（哦，對不起～我忘了呢！你本來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個人。你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夠生存，對不對？呵呵呵，抱歉抱歉，我忘了呢。）

可娜向後退著。但她的動作就猶如生了銹的機器，僵硬，遲緩，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夏嵐……所有的圖冊，都浮現在黑暗之ｈｅtｕbｏok.ｃoｍ•cｏｍ中……

另一邊——

這個小女孩現在會明白「死亡」的含義嗎？

面對女兒，扎特露出一副十分痛惜的表情。

（……你，很辛苦吧。）

那些暗紅色的液體流了過來，浸濕了她的鞋子。

在這高塔之上，最強的依靠已經被結束了生命。這裏的所有人，都已經落入扎特的掌握之中。

（……呵呵，當然會辛苦。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強忍住這種煎熬。至少，是要在保持絕對清醒的情況下，忍受住氣管被割斷的痛苦。）

哧啦。

那雙本應該被悲愴塞滿的翡翠色瞳孔，此刻卻含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感覺。

這一刻，胡桃的瞳孔放大。她用指甲抓著自己的臉，尖叫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

（你的肺部擴張越來越困難，空氣的稀薄隨時會讓你面臨窒息。）

（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向你索要什麼。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我只是想要給你你現在最需要的力量而已。）

（我承認，你很會裝死。儘管裝死並不體面，但卻很安全。可現在的問題是，你如果裝太久，裝死就極有可能變成真死。）

（暗殺？這似乎是一個好辦法。）

胡桃張著嘴，獃獃的看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的白痴。

「你們的守護者已經死了。」

在旁邊，胡桃跪倒在地，目光獃滯的望著那些血水。伴隨著白痴的倒下，她的生命ｈtｔｐs://ｍ•ｈｅｔuｂook•ｃｏm.ｃoｍ，大概也就此終結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過，現在的你已經無法說話了。而氣管被割斷，讓你也無法自主呼吸。你的鼻息已經停止，要想活下去，就只能看你的求生意志到底有多麼的堅強。）

劍身如同鞭子，在可娜的背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許許多多的……許許多多，許許多多！

扎特的視線集中在了面色蒼白的可娜臉上，又撇了撇她懷中那個早已經被血腥味嚇暈的女兒，冷笑一聲——

可娜退後一步，腳步卻因為恐懼而踉蹌。她跌倒在地，雙眼圓睜，恐懼的望著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死神。她的嘴唇不斷的開開合合，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可是……）

無論怎麼對他好他都絲毫不領情的場景。

直到十分鐘之後，扎特笑了。

那一刻，往昔的所有一切都不約而同的湧上這個女孩的心頭。

「咳，可娜。你傷了我的心，你知不知道？」

（當這些液體進入肺部之後，出於自我保護功能，肺部會咳嗽，將這些液體咳出。從人類的身體構造來講，這的確是一個十分有效的自我保護功能。）

「咦？我原本以為你還會說一些比如『你連你的親孫女都不肯放過嗎？你這個人渣！』之類的控訴呢。怎麼？我不介意你罵的。也許你罵得好，我會突然間被你勾動惻隱之心，不殺我的乖ｗｗw•hｅ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孫女也不一定呢。畢竟，她的體內也流著我的血，不是嗎？」

（不過，你能撐多久呢？）

當她跑到白痴身旁蹲下，凝視著白痴的屍體之時，她能夠理解從今以後，她再也看不到這個人抱著她，撫摸她的場景嗎？

（呵呵呵，你沒有。）

扎特微微笑著，蹲下身，探在白痴的鼻子前。他就這樣一直試探著，謹慎的性格讓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作為勝利者，他更是不允許自己的勝利有著任何的差錯存在。

不，應該說，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和白痴一樣的死人。

（來，不要拒絕我。向我表現你的服從。）

「從我的乖女兒和乖孫女，開始殺起？」

第一次被他騙的場景。

（可是，即便是生存，你現在能夠做得到嗎？）

（「……」）

高塔內，靜寂無聲。

（既然如此，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這個小丫頭抬起頭，望著那邊咄咄逼人的扎特，想了想后，哭了。

可娜護住女兒，背上被劍刃劃出一條血痕。

（所以，你到現在還只能趴在這裏，強忍著這些普通人根本就忍受不了的痛苦。）

黑暗中……

扎特的眉頭略微皺起，用一種像是面對和陌生男人在外過夜的女兒的憤怒口吻，說道：「你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爸爸的話？我為你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知不知道？」

所有……的……

（你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咳嗽，會和-圖-書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呵呵，相信，不需要我來刻意說明吧？）

（但是，你有把握，這一次能夠成功偷襲得手嗎？在你全身無傷偷襲都失敗的情況下，現在的你的偷襲必須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功。你有這個信心嗎？）

她只是看著他，看著他那不再動彈的身體。

「哎呀呀，我的乖女兒，為什麼你的背上會有那麼多的傷痕？」

小麵包，她再次變成了孤兒。

這個人似乎十分滿意胡桃此刻那已經崩潰的表情，很欣賞的回味著。再看一旁那個小丫頭時，卻可以看見這個小丫頭坐在地上，嘴唇發白。

（原本以為已經死亡的人竟然會咳嗽？這對於那位劍術大師來說實在是一個不能容忍的事情。想必，只要你發出一聲咳嗽，他的劍就會再次在你的身上洞穿十幾個窟窿。為了讓你必死，他可能還會切下你的首級，讓你再無任何生還可能。）

屍體。

（現在，永遠的放棄那一輩子都練不成的六劍吧。你只要誠心誠意的向我投靠，我就能夠不求回報的給予你你想要的所有東西！）

小麵包的哭聲並沒有引起扎特的任何懷疑。

（即使在身體完好的情況下，你也依舊無法擊敗這個扎特。現在身受如此重傷，你即使站起來，恐怕也會被瞬間擊倒。）

（這，也是你現在還能夠多多少少進入一點空氣的原因吧。）

（而最關鍵的是，一些血水已經開始順著你的氣管進入你的肺部。你知道這意味著和-圖-書什麼嗎？）

（……呵呵，儘管那麼多年了，但似乎每次，我都會被你給嚇一跳呢。）

第一次和白痴見面的場景。

（在那樣的時刻，你已經完全無法反擊。最後一劍眼看就能要了你的命。但你還是在最後一刻轉過脖子，讓那把劍只是割斷了你的氣管，卻沒有切斷你頸部的動脈呢。）

（呵呵呵，現在仔細想想，你的忍耐力實在是讓我驚嘆。你不僅要忍受身體的疼痛，還要和人類身體的本能做抵抗。任憑血水流進你的肺里而強忍著不肯咳出來。這種痛苦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的極限。恭喜你，你已經快變得不像是人了。）

在那個小丫頭傷心的哭泣聲中，扎特一步一步的踏向可娜，手中那柄光潔無污的劍刃，也隨之揚起。

（人類的肺，會本能的拒絕任何空氣以外的東西。尤其，是液體。）

扎特划著，面對可娜已經傷痕纍纍的背脊，他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陣病態的快|感。他扎著女兒的四肢，切割著可娜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將可娜弄得渾身傷口，望著那些血痕，這位父親卻是捂著自己的臉，發出猶如兒童一般開心的笑聲。

這整整的六年內的場景，所有的……

這雙眼睛就和白痴一模一樣，沒有感情，沒有悲痛。就好像在進行最基本的觀察，而觀察了片刻之後……

「那麼現在，我該從誰先下手呢？是你嗎？我的公主？還是說……是你？小丫頭？或者，我應該去做到那件早就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