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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狗看不見白痴。

他……不能帶著這些累贅女人。

「……畢竟，這個城市比其他地方都安全。」

洞窟中，再次響起幾聲低低的抽泣。聽到這些哭泣，瘋狗，也不再說話了。

蒼白的臉色混合著血污，再加上軍人特有的剛硬，讓瘋狗笑起來實在說不上有多麼好看。但，那些女孩子還是哭了。她們哭著搖頭，隨後點頭，然後又搖頭。在一片淡淡的感動和哭泣之中，她們散開，分散在洞窟的各個角落裡，不再說話了……

等發獃發累了，就繼續睡。即使肚子里發出咕咕的叫聲，也沒有人再說什麼。

想到這點，小麵包閉上嘴。藉著黑暗，她開始小心的咀嚼，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用唾沫咽著嘴裏的硬麵包，慢慢的，吞了下去。

「小心謹慎的人一般都活得比較長。」

不管有沒有聽到，她們現在卻全都是沉默著。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咆哮，也沒有一個人開始咒罵那位國王。

「陛下曾經對我們說過……我們這些軍人其實效忠的並不是陛下自己，而是所有的平民……」

不過，這裏卻有一個前提。

「說。」

就和這裏的空間一樣黯淡。

「……我們，其實是被拋棄了吧。」

「……」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我能夠……更強一點的話……就不會讓您……」

恐怕……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吧。

「據我所知ｈtｔps://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com，陛下決不是一個笨蛋，而且是個及其聰明的人。這樣的他，會看不出來怨聲載道的過了十幾年的『妹妹』，其實是『姐姐』嗎？」

「所以，你們根本就不用向我致謝……真正要致謝的……也許……反而是我……」

「所以，即使被陛下利用，這也是我必須去做的工作。即使是明知道會死的任務，為了報效祖國，我也會十分樂意的奔赴戰場。」

「……呵，似乎，你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國家。」

依照柑橘謹慎小心的性格，她一定還派了重兵在外把守。一旦衝出去，那些守衛士兵就會立刻衝進來和自己交戰。在隔了那麼長時間之後，誰能保證她不會以女皇的名義，調幾名寶石帝國內真正的高手過來？不需要太多，只要兩名銀彈和神之盾這種等級的對手，自己恐怕就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洞窟內，安靜極了……

生命之火……黯淡。

所以，他在等。

「從我們的國王接受寶石帝國的那個阿姨委託，照顧那名姐姐開始，到後來陛下同意她回國，並且安排隱流的你參与其中保護，這一切未免顯得太過理所當然了。」

面對那些女孩在自己面前的鞠躬，白痴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就閉上眼睛，毫不在乎。但那邊趴在岩石上的瘋狗看著這些女孩這麼做，不由得搖了和-圖-書搖頭，說道——

她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已經多久沒吃東西了。只知道在進入這裏之後，自己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洞窟被封鎖，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這裏。

哭累了，所有人都休息。然後醒來，看著這漆黑一片的洞窟，然後發獃。

藉助不知道從哪裡的小孔進來的空氣，這裏的人總算還能存活。但是飢餓和乾渴，卻依舊在一點點的剝奪所有人的生命。

偶爾發出的聲響，就是幾聲低聲的抽泣。

可就在小麵包張開嘴，無聊的打哈欠的時候，一隻大手卻是將一小塊硬邦邦的東西塞進她的嘴裏。小麵包咬了一下……是一小塊硬麵包？

「被當作和寶石帝國的友好棋子，不管是身為隱流的你，還是身為平民的這些女傭以及我，都被雄鹿暗中拋棄了吧。」

「但這還是無法阻止你繼續住在風吹沙？」

「……瘋狗，其實在知道了這整件事情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這陣看不見之中，瘋狗似乎也有些敞開了心扉。她不再可以壓低自己的聲音，緩緩說道——

「你們會工作……會賺錢……會納稅……即使你們不會，你們未來的丈夫，孩子也會納稅……我們這些軍人就是靠你們納稅，靠你們平民給我們錢，我們才能填飽肚子，才不至於變成孤兒……即使像我這樣的殘疾，也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那些女傭們聽和圖書到了嗎？還是沒聽到？

在確保小麵包吃下去之後，白痴才給自己餵了一塊。對於他來說，只要發動第二獄，要衝破這個洞窟並不困難。但真正困難的是在衝出去之後應該怎麼辦。

麥妮手中的應急燈在亮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終於黑掉。原本已經揚起的希望，也慢慢的被黑暗吞食……

抽泣聲，更大了。

「可是這一次，陛下卻沒有人任何阻止的行動，而是一路大開綠燈。在明知道那個姐姐回國的途中會發生腥風血雨，很可能會在那對姐妹之中死去一個，故而連累到我們，也依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放行。」

只是，在她喊出聲之前，白痴的手卻是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同時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只要時間再長一點，等到那些守衛鬆懈，那他就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從這裏逃出去。

小丫頭一下子高興了，她立刻就要大聲嚷嚷起來。畢竟，自己的叭叭可是無所不能的！這不？在這種什麼食物都沒有的情況，叭叭還能拿出麵包來！

所有人，都是很安靜的坐在地上，低著頭，沉默……

「對於雄鹿，你倒是很忠心。」

「這，不是善良。是殘忍。」

「嗯。我同意。至少比起軍人，要活的更長。」

「……」

就連麥妮也不由得眼眶濕潤，落下淚來。

隔著這個黑暗，任何人都看不見對方。

短短的幾個字，就將小麵包從興奮中https://m.hetubook.com.com點醒。她立刻醒覺，如果食物有很多的話為什麼之前叭叭不給自己，非要等現在自己餓得快昏過去了，才給出一小點？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公布叭叭有食物的消息，那對於這裏已經因為同仇敵愾而團結一致的女孩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善良，反而是最最殘酷的殘忍。

「啊……因為很多事。很多現在想來……被騙，被利用的事。」

瘋狗再次笑了笑。慘白的臉色上露出的這個微笑不管從哪方面講，都沒有柑橘笑得好看。但這種笑容卻代表了安心，也代表了希望。

等著和外面的守衛耗下去。

「咕……」

洞窟內，很靜。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肯定會遭到懷裡這個已經被胡桃那一套迷失了心竅的小丫頭的反對，讓自己的計劃失敗。

「我，是一名軍人。」

小麵包的小肚子，發出翻騰的聲響。

「各位……我不知道各位是怎麼想的。但對於軍人來說，越是十死無生的地方，就越是需要我們這些軍人過去。所以，我並沒有什麼被陛下背叛之類的想法。因為我是軍人。是為了國家死的。而不是讓國家給我享福，沒事出去殺殺幾個無力還手的笨蛋的混混。能夠得到國家的最高榮譽，獲得勳章而死，是我最大的榮耀。」

「……」

「你們能做的……太多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想好了怎麼逃跑……是嗎？」

白痴瞥了她和圖書一眼。黑暗雖然可以阻礙他的視力，但無法阻礙暗滅的實力。僅僅是單純的右眼變成猩紅，已經足夠他看清洞窟內的一切。

……

血色右瞳掃了一眼旁邊的瘋狗之後，再次化為黑暗。白痴摟著小麵包，想了想后，卻是說道——

「可是……！我們……我們連累了你……」一名女傭抹著眼淚，抽泣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這些累贅的話，您肯定早就已經脫身了……相比之下……我們卻什麼都無法為您做到……我們實在是……實在是……嗚嗚嗚……」

「用句更簡單的話來說……我們和那些傭兵沒有什麼區別……我們拿的傭金就是你們繳的稅……我們就是所有平民的傭兵……只要你們有需要……我們就會立刻出動……保護你們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永遠的職責……」

「……」

時間，在慢慢的推移。

「我，是軍人。保護你們，是我的職責。」

「……」

即使白痴極力的壓低聲音，但在洞窟內還是有著些許的迴音。

「不管任何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放棄生命的準備。」

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之中，沒有人能夠察覺到究竟過了多少時間。

麥妮斷斷續續的說著。可瘋狗的臉上，卻是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不用向我道歉……你們是平民，本身就沒有參与戰鬥的義務……」

旁邊，傳來瘋狗虛弱的聲音。她身受重傷，身體狀況比起這裏的女傭來，顯得更為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