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九年故事
第九十六章 詠月曲
「對不起，導演！這個人我們會立刻處理。喂！你，快點從這裏離開！」
「……我……不能……」
後台的總導演辦公室內，十位評委專家將手中的評價表分別列出，開始評選起來。
導演們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而白痴的臉此刻也是黑了，他定定的看著小麵包，不說話。
看到白痴跪下，那個導演明顯慌了。而其他的評委和副導演們也是紛紛站起。
「嗚？」
一種宛如融入風中的平靜……
簡單的一句話，這些導演就開始下了逐客令。白痴在想了想后，終於還是拉起還在舉著牌子的小麵包，離開了。
以白痴的力量，那三個工作人員當然沒可能拉得動。但是現在，他不是來惹事的，而是來祈求的。所以他也不能隨意的推開那些工作人員，也不能太過強硬。
回家的路上，小麵包似乎終於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何等的過分。踩著碎碎的星光，小丫頭怯生生的舉起牌子。
面對著那個導演，白痴卻是低著頭，無力的站著。他轉過頭，看著小麵包那本來滿懷期待，但現在卻再次落寞的眼神。在猶豫了片刻之後……
莉蘿看著麵包手中的牌子，再看看麵包，最後，她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白痴……
小麵包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白痴。要知道，白痴以前可是不怎麼求人的。因為他很清楚求人辦事，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可是現在，他竟然低聲下氣的……懇求著這些毫無絲毫武力的評委和導演們？
「嗯……導演，既然我們有一百個位置，其中有一個假唱，應該沒關係吧？」
白痴呼出一口氣，說道：「……她，有這個實力。唯一欠缺的……就是聲音。」
小麵包害怕的看著總導演，又害怕的看著白痴。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還是決定縮起來，不發一語。和_圖_書
她現在在後悔嗎？
「咳咳！好……好了！回顧完畢！讓我們繼續討論吧！」
「這個……還是安排她一個位置吧……畢竟古德塞家的人領唱了，諾利烏斯家族沒有一個人入選……面子上過不去……」
小麵包舉起手中的牌子，表情嚴肅。
……
《麵包有太多太多想要安慰的死人，而且，還有一個姐姐現在很消沉，麵包想用主唱來安慰她！不是主唱的話，麵包感覺不到自己有安慰托蘭姐姐！》
「我知道她不可能說出話來，也知道她不可能唱出一首歌。但……」
「孩子，這個小姑娘的各項實力都很好。她很漂亮，嗓音很柔和，我也能從她的哼唱中感受到她的心很善良，這種悲天憫人的善良恰恰是我們這場晚會所需要的。」
小麵包想了想后，毅然決然的舉起牌子——
「你是為了單純的唱歌，想讓所有人都認識你才去參加這次聖歌選拔。還是為了想安慰托蘭和這場戰爭中死去的所有靈魂。」
白痴看著這樣的小麵包，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小麵包有些害怕的抬起頭，生怕自己在那雙眼睛里看到生氣的表情。可是……
不僅僅是所有的觀眾，就連那些評委們，以及小莉蘿都是這樣認為的。
白痴，跪下了。
「麵包叭叭？小麵包這是……」
「……（全評委沉默中）」
「麵包。」
「嗯，今天就到這裏吧。」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的大喝聲。可隨之而來的，卻是這些工作人員們大呼小叫的聲音。在這些評委們因為外面的吵鬧聲而心煩的時候，那扇大門卻是被重重的推開。接著，一個被三個工作人員倒拖著的黑髮少年，目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很多人都以為，小麵包會在第一階段被淘汰。
白痴很清楚，自己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現實，而不是和圖書一個美麗的童話。奇迹不會降臨，而小麵包的聲音……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就恢復健康……
導演：「是啊，欠缺的就是聲音。但我們需要的，也恰恰就是聲音。」
……
《麵包來參加決賽。》
但，他們等到的答案，卻是這樣一句直白的句子。在那些評委們尷尬的表情之中，小麵包將牌子翻了過來——
「我……知道。」
「那……哈哈……那就……這樣吧？」
她的小臉上沒有了任何的緊張或是害怕，也沒有了那一些不該有的興奮。她唯一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種平靜……
「只要你們願意給她這個機會，我可以滿足你們任何的要求……是的，任·何。」
「我還是祈求你們，給她一個位置。給她一個……機會。」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啊？真是的……小麵包……你實在是太過愚蠢了……太笨了……浪費叭叭的那一跪……
布魯斯依舊趴在地上，臉上浮現出的是滿溢的幸福。而在他的腦袋上，那隻小腳卻是狠狠的踩著，小腳的主人歪過頭，看著那邊走進後台的麵包和莉蘿，重重的，哼了一聲。
「嗯嗯，我也同意。這個孩子的唱功紮實，颱風也很好，很有經驗。對於這次以『重生』為主題的聖歌演唱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終於，五百多人的審查終於一一結束。諸位評委們在整理完手中的評價表之後，宣布三天之內，入選者的名單會陸陸續續的寄到所有人的家裡。在此之後，那些孩子們也和他們的父母互相拉著，從禮堂內離開。
「既然這樣，就先暫時敲定她的主唱資格吧。另外，其他的一百個孩子，我們都將手中的報名表拿出來分攤一下。看看哪些孩子的得分比較高。」
小麵包聽到導演的話之後，立即取下寫字板，開始寫著wｗw•h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而那些導演們也是笑著，等待這個小女孩的感謝之詞。
「請你們，給她安排一個位置。請……一定，安排一個。為此……我可以答應你們任何的條件，任何……」
和之前不一樣，小麵包現在不僅沒有了任何的緊張感，反而還十分的放鬆。
「麵包？！」
只是……
小麵包見白痴突然跪下，小丫頭也緊張起來了。以往，白痴只有在騙人的時候才會跪下，可是現在，他卻真的為了自己……跪在這些普通人的面前？！
評價表擺開，眾人開始商量應該選擇哪些人進入第二輪的綵排，不一會兒，一張張的名單被選入，但也有一張張的名單被排除在外。就在這裏的選拔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的時候……
另一個中年女性看到白痴和小麵包這兩人，有些於心不忍，開口道。她的這一提議立刻得到了周圍其他人的贊同，剩下的，只有那位總導演了。
「這樣吧，小姑娘，看在你長得挺漂亮，而且聲音的確不錯的份上，我用你了。西雅，這次的聖歌曲目已經訂好了是吧？我記得那首歌中有很長的一段合音輕哼。小姑娘，你就在這個位置吧，作為主唱的配角，配合主唱的歌聲合音。」
《麵包一定要當上主唱，在聖夜祭的晚會上，唱歌！》
「今天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正式演出。你有把握在這一個月里能讓這個小姑娘開口說話嗎？你能讓她說出一段完整的話，唱出一段有歌詞的歌聲嗎？」
冰冷的瞳孔，依舊和往日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變化。
導演拉了一下，白痴立刻站起。
「嗯……這倒也是……身高……相貌等等也要看看，光是唱功好，那隻能進錄音棚，但上不了正式的舞台。」
《麵包要主唱！》
「但我也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奇迹，但奇迹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不會真的奇迹般的降臨在你的身上。那些偶然的奇迹可以發生在書本中，發生在童話故事里，可以出現在舞台上，被人們表演出來，也可以寄存在每個人的夢裡，但唯一不存在的，卻是現實之中。」
白痴攤開雙手，在他懷裡受到保護的小麵包露出小臉，看著那些評委后，慢慢的走了出來。
評委們尷尬中，尤其是一些人不知不覺的拿出從錄音師手中拿過的唱片，放入旁邊的留聲機內。而且，竟然還真的有某個評委手賤，去放下了播放針……然後，就聽到那氣勢洶洶的「推倒～推倒～」的聲音在總導演室內回蕩……
《叭叭，你怪不怪麵包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能作為配角。而要作為主角，來迎接聖夜晚會。」
莉蘿愣了一下，但看到麵包出現在這裏，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還是很高興的。片刻之後，她的臉上重新浮現出歡喜的笑容，直接跑上去拉住麵包的手，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後台。
白痴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小樹林，沉默著。
「……」
猜到這個小丫頭現在竟然再次出現在這裏。在白痴的帶領下，又一次的來到了這場複試評選會的會場！
小麵包縮起腦袋，沮喪著。街道兩旁的昏暗燈光照射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後悔好不容易白痴替她爭取到的一個機會，一個這麼耀眼的登場機會，就這麼被白白的浪費？
「對了導演，我們還要估算一下男女的比例。不能太過失衡啊。」
可是，會有人猜到嗎？
「還有啊導演，那個諾利烏斯家族的女孩該怎麼辦？就是那個莉蘿·諾利烏斯。唱那個什麼……推倒之歌的……」
白痴呼出一口氣……至此，他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現在這樣應該算是皆大歡喜了吧？既不需要小麵包唱歌詞，而且又是站在主唱邊上的位置。可以說是目前和-圖-書可以定下來的最好的結果。
這個小丫頭再次哭了出來。她撲到白痴的身上，摟著白痴的脖子，大聲的哭泣著。白痴則是撫摸著她的頭髮，低著頭。原本毫無內容的瞳孔，此刻卻是用祈求的眼神，在看著那些導演和評委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一個位置……
「喂！你，你不能進這裏！這裡是只有工作人員才能進入的地方！」
「咦？那丫頭怎麼又來了？哎喲～！哎喲！大……大小姐！請……請再用力的踩我！請用力的踩我這顆低賤的狗頭吧！哦～哦～！太棒了！小姐的美|腿……小姐的美|腿正踩在我的頭上……哦～～！」
《為了托蘭姐姐！為了安慰亡靈！》
「……咳，罷了罷了，算我服了你了。快點起來。」
「我，有事。」
「你……你怎麼……？」
莉蘿再一次的看到小麵包之後，完全的呆住了。她連忙上來抓住小麵包的手，說道——
剛才將評價表遞給小麵包的是總導演，他看了一眼白痴后，伸手一揮，揮去那些壓著他的人。隨後，他又看了看小麵包，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很疼愛自己的家人。可你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嗎？你是在行賄。這樣做，你難道不覺得對不起其他用自己的實力奪得這個位置的孩子嗎？」
白痴沒有回答莉蘿的疑問，因為他還有一些「事前工作」要去做。在拍了拍小麵包的腦袋之後，他徑直走向後台，再次在那些工作人員的阻攔下進入總導演室，不知幹些什麼。而小麵包則是抹了抹鼻子，將畫板背好，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後台，堂而皇之的從工作人員手中拿過一個一號的牌子，就大喇喇的走了進去。
「這個嘛……年輕人，你先帶著這個小姑娘離開吧，我們要在商量商量。」
「喂！你這是幹什麼？快，快點起來！」
「果然，領唱的那個孩子還是非要可洛·古德塞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