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十二年故事
第十三章 木櫝的決定
白痴想了想后，放下報紙，前去開門。不過門才剛一打開，就有三個身著鎧甲的士兵涌了進來，對著白痴上看下看。
光線照射下來，可惜，這薄弱的光輝什麼都無法照清。
「坎帕，念在你和父親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我這次原諒你的失言。不過，希望你能夠記住。現在的雄鹿，我才是國王，不是我父親。你只是一個學校的校長。好好的做你的校長，但對於政事，你這個沒有官銜和爵位的人，沒有資格去干涉。」
傷勢……不重。
「陛下！請原諒老臣……老臣心中實在是太過激動了……口不擇言……但是……但是老臣實在是無法看著陛下和邪火殿下兄弟相殘！這絕對不會是先帝的願望啊！」
乖離縮在陰暗的影子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她閉上眼，讓掌心中的火焰開始凝聚，但卻用斗篷很好的遮掩起來，預備著……
而這位隱流團長，也是立刻拉開斗篷，捏著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手臂，迎了上去！
「啊！那也好！那我就等著了，小姐！」
……
至於接下來，他已經不需要再去說什麼。因為對於一個國王來說，木櫝會做出「自己的判斷」，不是嗎？
「奉陛下指令，所有適齡並且有戰力的男子都在今天應徵入伍。白痴！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雄鹿帝國的一名軍人！今天下午去軍機處報到，登記！聽到了沒有！」
雲，開始飄了過來。
沒有風，就連樹葉的沙沙聲都聽不到。
同時，她迅速躲藏在房間內的角落之中，鬼面具之下的眼神明顯是在防備著什麼。
玫瑰花瓣，在房間內飛舞。
《叭叭？》
整條胳膊，差點被卸下來。
乖離弓起身子，銀色的瞳孔透過面具，掃視著這棟陰暗的房間。在斗篷之下，她的右手開始燃燒起蒼藍色的火焰。整個人就像是一個上緊了發條的玩偶，隨時準備出擊！
「把你的居住證拿出來。」
麵包停下了手中的進食，抬起頭來，有些擔憂的看著白痴。理由很簡單，一旦白痴參軍，那當然不可能在家裡住。而一個軍人上戰場時總不可能帶著她這個小丫頭到處跑吧？所以，如果白痴真的參軍了的話……
下一刻，房間內再次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牆上的掛鐘，充斥著這裏唯一的聲響。
士兵將一張表格按在白痴的胸口，惡狠狠的瞪眼。白痴稍稍想了想之後，接過胸口的表格，再次點了點頭。
迷人的芳香也是在逐漸的濃郁。
「從現在開始，我們雄鹿帝國立刻加入這場『正義事業』。不過，我們沒有必要以攻陷整個暗鹿帝國作為目標，我們的目標是攻陷那些能夠為風吹沙提供資金和原材料的重鎮！以我雄鹿帝國國王的命令，我現在宣布，對暗鹿帝國的復讎戰爭，現在開始！」
「……」
他聞著這股芳香，開始進入更深一層www.hetubook.com.com的睡眠。
她的確是在防備……因為一些東西，讓她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防備著這一切……
再美好的芳香，也不能多聞。
整個世界里沒有任何的聲響，彷彿……世界末日。
不過，也有改變啦。因為蜜梨的出走，小麵包現在已經承擔起了做早餐的工作。這個小丫頭似乎十分喜歡這種通過簡單的調理就能將不能吃的東西化為食物的「魔法」，玩的很高興。但，眾所周知，對於小麵包做出來的食物白痴是絕對不會去碰上一下的。不為別的，光是看著那鮮紅的色澤就能感覺到嘴裏在灼燒的感覺。
「所以，今後由我來聯繫您怎麼樣？如果我想見您，我會來找你的。」
「……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為首的士兵盯著白痴，注視了一會兒。
剎那間，乖離的手，縮了回來。
……
那是一個六歲左右的男孩，擁有一頭小栗色的頭髮。他安然的睡在宿舍的床鋪上，打著呼嚕。
乖離手上的蒼炎，逐漸消失。
白痴再次點頭，轉身去柜子里拿居住證。畢竟，他這個黑戶不可能一直都這麼黑下去，沒有居住證，在風吹沙里可說是處處透露著不方便。
隱流騎士團團長，乖離。
正看著報紙，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寧靜。
士兵核對了一下居住證上的姓名和照片，再看看那邊正在干嚼辣椒的小麵包，哼了一聲，把居住證扔回白痴的手裡。
但，乖離可笑不出來。
……
房間裏面的擺設很普通，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情報的話，誰能想到這棟簡單的房間內所住的竟然是一位如此重要的大人物呢？
相較起來，對方，應該更重才對。
黑色的雲，遮住了天空中的那三把匕首。
床上的小男孩在睡夢中聞著這些香味，隨著味道的越來越濃，房間中那些不知從哪裡飛起的花瓣越來越多，他的呼吸，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
影子在學院中穿梭，目標明確。
它搭在窗口，朝裏面望去。透過那沒有拉起窗帘的玻璃，影子很清楚的看清了裏面床鋪上所躺著的那個人。
「……我就知道，一旦有人知道我會打，肯定會惹上麻煩。」
整個風吹沙看起來已經是完全的幽暗，就像是一座死亡之城，沒有希望，也沒有救贖……
（哈哈！看起來，我們的兩位可愛的王子殿下終於還是沒有能夠擺脫宿命的對決啊！應|召入伍嗎？嗯……很好的事情，不是嗎？人類小子，你就去入伍吧！我們去參軍，然後衝到最前線去！哎呀呀，戰場，廝殺，擂鼓震天！哦～！我激動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我終於可以再次大開殺戒了！對不對？對不對！）
「這……」
白痴晃動著手中的麻煩，大大的呼了一口氣。雖然辦和*圖*書理了居住證后，很多事情都能變得很方便。但這樣一來，也就等於讓自己徹底加入了雄鹿國籍。而且一旦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會打，服兵役這種事情，是肯定逃不掉的了。
她知道，自己的對手正在逼迫自己離開，因為現在她和床上那個男孩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太近了……
白痴拿著報紙，坐在座位上，一邊看著新聞，一邊吃著早餐。報紙上整篇都是有關暗鹿帝國和十二聯合軍的戰況，由於信息的滯后，所以這些信息可能都已經無法反應現在的準確狀況了。不過對於昨天深夜雄鹿國王下達的開戰令，倒是讓白痴獃了一下。
影子望著眼前的這棟宿舍，手腳並用，躡手躡腳的爬到了宿舍的五樓。
「哦，對對對，您累了！您累了。請休息！那麼，我明天再來？」
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由於白痴之前的「人渣」行為，導致蜜梨直接出走。所以曾經好幾年都有過的早餐現在已經沒了。而托蘭則是一大早就進入小樹林，照顧他那些花花草草，然後幫那些骷髏士兵修補骨頭的裂縫去了，一點都沒有來向白痴道早安的意思。
不過沒關係，在這個房間內還有著另外的東西可以充當照明，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暗滅對於這條消息是完全的擁護，白痴當然很清楚這把劍的興奮。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張應徵單卻並不是一件好事。
……
影子拉開斗篷，露出那條被鎖鏈插入手臂的右手。手指一打，一團火焰就在影子的指尖揚起。這個人將燃燒著火焰的手按在窗戶上，不消一會兒，玻璃融化，影子伸手入內，將窗戶打開，輕輕巧巧的，躍入進去。
坎帕希望能夠有人……他希望，能夠有一個人……或是有一群人，可以阻止這場戰爭的發展，挽救這個已經明顯行差踏錯的國家……
見此，隱流之長伸出手，那隻被鎖鏈刺入的手指，慢慢的伸向這個小男孩，一點一點的……伸了過去……
兄弟之間的戰爭，卻又是如此的殘酷和無情。
她捂著被利刃劃破的手腕，體會了一下自己所受到的傷勢。
「白痴？」
人心不足，蛇可吞象。這樣簡單的道理在人類社會中已經是屢見不鮮，不是什麼稀奇東西。真正能夠做到懸崖勒馬的人不是沒有，但和最後完全沉淪的人數比起來，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那麼在一段很長的時間里，這對家人，將再也無法見面了。
白痴沒有否認而是點點頭。
風……吹起來了。
而這股醇厚的香味也是十分愛護著他，甚至，還有幾片不知從何地飛舞起來的玫瑰花，落在這個小男孩的床頭。
香味，逐漸停止了。
乖離來到窗前，鬼面具俯視著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什麼都沒有察覺，只是繼續呼呼睡著，神情安詳而憨厚。
有誰能夠阻止這m•hｅｔuｂoｏk.cｏｍ.cｏｍ一切嗎？
輝煌之塔上的燈光久久未息，校園內的寢室卻已經是早已熄燈，化為漆黑的一片。
「古德塞小姐，請您放心！有我護衛您，您的一切將會無比安全！」
但是……儘管坎帕的憂心是正確的。可惜，他也將自己的憂心用錯了地方。
就像再甜美的美酒，也不能為了它而酩酊大醉。
《叭叭，那你打算去參軍嗎？》
從窗外吹入的風撲入這間黑暗的房間，將裏面的空氣攪亂。隨著風這麼一吹，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卻開始在房間內瀰漫了起來……
對此，乖離卻沒有離開。她反而伸手，將那打開的窗戶合上，同時再拉起窗帘。然後，她就再一次的回歸黑暗之中，等待著。
黑暗與最後的光明爭奪著這裏的天空，時而露出那抹最後的月光，時而將整個大地，化為最為濃郁的黑夜……
白痴看著這丫頭的吃相，有些搖頭。真的沒問題嗎？對於這樣一個在成長期的孩子來說，吃那麼多的辣椒沒問題嗎？
香味，很甜，很好聞。
安靜到了極致，就會給人一種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和乖離的火焰同時揚起的，還有那更加繁多的玫瑰。無數的白玫瑰花瓣開始在房間中蕩漾，每一片花瓣都像是最為鋒利的刀刃，預備切割開所有敵人的血管！
它的腳步比最為謹慎的貓還要輕盈，不會讓任何人發現它的行蹤。
不，這件事並不是發生在小樹林內。那座已經進入沉睡的樹屋沒有任何的異常。
影子，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花與火。
在這裏，在今晚，將會有一件事，悄然發生……
鬼面具之下，銀色的瞳孔驅散了房間中的黑暗。
下一刻，白色的玫瑰花瓣們開始撲向陰影處的乖離。
那五顆卵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水缸底，依舊散發著紅潤的光澤。白痴不知道這樣養著到底算是正確還是不正確？話說回來了，就算問乖離，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該如何處理吧？畢竟，整個風吹沙沒有第二條人魚，能夠告訴她應該怎麼當一個初為人母的母親。
這個問題白痴已經自問了很多年了。可是，絲毫無法阻止這個小丫頭這樣不顧一切的吃辣。從某種方面來說，這丫頭的成就已經遠遠超出自己了吧……嗯，沒錯。
鬼面具之下的雙眼望著自己指尖上的火苗，深深地，吸了口氣。
睡夢中的小男孩，笑了。
砰砰砰！
「坎帕校長！你是在侮辱陛下不懂得適時停止嗎？你是在質疑陛下的自制力嗎？！」
黑暗中，蒼炎短暫的劃破黑暗，掠過小男孩的床頭。在火焰飛馳的那一瞬間，幾片玫瑰花瓣在飄落的同時燃燒而起，化為煙塵。
坎帕微微一愣，隨後，他慢慢的低下頭，心中的懊悔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了……
坎帕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根據人的hetubook.com.com一般心理，在輕輕鬆鬆的得到了某些東西之後，總會認為還能夠繼續輕鬆的得到更多。
也許，一個集聰慧與理智於一身的帝王會原諒坎帕，並且進行自我思考。可對於現在的木櫝來說……尤其，是對於身旁跟著戴勞的木櫝陛下來說……
而這一次的敲門聲，竟然是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急促。
一切，靜悄悄的……
白痴看著表格上的各種信息，回到座位上，繼續吃早餐。小麵包看到剛才那三名士兵惡狠狠的樣子，終於有些擔心起來。她顧不得抹去嘴角上的紅辣椒，就舉起牌子——
白痴拿起筆，填寫了一下表格。在武技等級這一欄寫上「灼技」，在心武這一欄里填上「尚無」。可是，就在白痴填寫著這張表格，表示看應該怎麼矇混過關的時候……
戰爭，看起來是無法避免了。
「斯卡雷特先生，很遺憾。神聖恩寵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出入的。如果讓學校方面知道是我讓您隨意進出的話，我不太好交代。」
而且，他也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太過明白，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如此清晰的表達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拉起自己的斗篷，熄滅手指上的火焰，慢慢的，朝床上那個小男孩走去。
啪的一聲，木櫝將手中的玻璃杯在地上砸了個粉碎。他的這個決定自然是得到了主戰派的一致讚揚，連連聲稱自己的國王下了一個英明與果斷的決定。在這之中，以戴勞為首的臣子們更是歌功頌德，對木櫝進行了一片奉承。而對於坎帕那些極少數的主和，甚至是主協力的人來說，這一刻，無疑是災難的開始。
這個影子謹慎而又小心的朝一棟建築物逼去。在即將穿過最後一條街道的時候，它停住腳步，屏息靜氣，觀察四周。
手臂上的一條鎖鏈，甚至也因為這些火焰而消失，露出那鐫刻在胳膊上的暗紅色紋路。
《叭叭，你要入伍嗎？》
小麵包做好自己的食物，放在桌子上。一手拿著紅辣椒，一手拿著辣椒醬。嚼兩口辣椒，在煎蛋上倒上厚厚的一層辣椒醬。然後，這丫頭立刻口水直流，舉起刀叉大快朵頤起來。
戴勞勝了。
木櫝端起紅酒，仰頭一飲而盡。他的聲音讓那些臣子們再一次的全部跪下，戴勞，則是最為殷勤的跪在他的身旁。
乖離低下頭，看著那個躺在小男孩身旁，已經昏迷不醒的十二歲少女。也看著她嘴角的血跡，和右手上纏繞著的玫瑰藤蔓，陷入了沉默……
乖離繼續屏著呼吸，讓這些味道消失。她在陰影中等待著，就像以前無數次的蟄伏一樣，等待……
「我知道了，謝謝斯卡雷特先生的護送。我累了，您請回。」
澤倫斯抬起瑪琳的手，親吻了一下手背。瑪琳則是極力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但在他親吻完之後，就立刻縮回手，進入自己的宿捨去了。這名盜賊在凝神看了一https://m.hetubook.com.com下這棟建筑後，終於摸著後腦勺，傻笑著，朝校門的方向離去。
影子等待著這名有些得意忘形的盜賊離去，它擁有絕對的耐心和毅力，足以等到四周再一次的背安靜與黑夜所籠罩。
蒼藍色的火焰，在乖離的指尖安靜的燃燒。
小樹林內嗎？
晴朗的下弦月高高掛在天空，它們就像是三把銀色的匕首，深深的刺入這深藍色的天空。而那些璀璨的星辰，是不是就是這個天空所灑下的血沫呢？
白痴為自己做的早餐是一些麥片粥和硬麵包。簡單，擺上桌就可以吃。不過在吃之前，他還是走到水缸旁，掀開蓋子，看了看裏面的那些卵。嗯，或者說，該看看自己的孩子。
這兩種同樣可以綻放為美的東西，卻是卻不可能共存的，不是嗎？
所以，當白痴醒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彷彿回到了自己剛剛來到這間樹屋時的樣子。
戴勞喝了出來，而這一喝，終於將坎帕從激動中喚醒。他再次朝著木櫝磕下頭，神情緊張的道——
她張開手，捏住了那停留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消失的火焰，鬆手。隨後，這隻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肩頭，慢慢灼燒肩膀上的傷口。
徵召入伍……
蒼藍色的火焰，在掌心中凝聚……
「現在，我宣布！」
那就像是最為醇厚的美酒一般的誘惑的芬芳，足以讓所有人陶醉。
終於，這位雄鹿國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他俯視著趴在自己面前的坎帕，聲音中沒有絲毫的迴轉餘地——
很快，她就察覺到不對勁，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
月光，再次從雲層的後方露出那三張臉。
同時，開始迅速的消散。
即使你仔細的去觀察，可能也看不到這個影子。但，它又確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偷偷摸摸的，朝自己的目的地摸索而去。
窗外，天空陰暗。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小男孩依舊睡著覺，悠然的呼吸著……
僅存的月光逐漸被更多的烏雲所籠罩。
將那三輪下弦月重新露出。
對於小樹屋來說，這幾天算是有了改變呢？還是沒有改變呢？
「瑪琳·古德塞小姐啊……哦！我一定要讓她做我的女朋友，一定！」
白痴朝報紙上那條宣戰布告瞄了一眼，不置可否。
雲，又飄了過去。
第二天。
……啪！
目的地，到了。
儘管，這位大人物如今只有六歲。可即使是只有六歲，也無法改變他的身份所能帶來的巨大效應。
深夜，神聖恩寵。
而是在這個校園之內，這座風吹沙內最大的皇家軍事學院。
這也就是說，木櫝不僅僅是備戰，而且還打算好好的大幹一場嗎？
他，可以改變很多事，改變很多人。
在街道那邊的一棟宿舍前，澤倫斯下了馬車，伸手，殷勤的將那位瑪琳·古德塞接下車。瑪琳對於澤倫斯的殷勤只是笑笑，但末了，卻有些不厭其煩的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