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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主人。」

四葉草回過頭，再次一笑。

「現在這一切已經開始，不可能再停下。即使你毀了這台機器，她也不會再被釋放出來。在達成目的之前，她將一直被當成祭品，關押在這裏面。也許一兩年，也許五六年，也許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雪蓮聽到一半，忍不住了，上前發問。

「雖然這段歷史是一段不願意被人所提起的歷史。但在所有人的記憶中，卻是不可磨滅的歷史。第二紀元的最後一位魔族之主，魔帝。當時的他，就是得到了這塊悲傷大陸上幾乎所有人類的愛戴。那個時候，魔帝被稱之為神主。而那些魔將們，也都被人類稱之為天使。受到絕對的敬仰。」

「天使……根據傳說中記載，和魔族一起在第一紀元被封印的存在。在第二紀元擊敗了意圖吞噬全世界的魔族。代表著善良，美好，正義，是一切真？善？美的象徵。」

對此，這個被稱為劍帝的男人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恨我嗎？」

「……天使……」

那個女孩，如今就懸浮在半空，如同琥珀一般，被包裹在那晶體之內。

「啊……這……這是？！」

「天使的善，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看到。也永遠都不會有人理解。」

「啊！笨蛋！笨蛋——！」

這邊的笨蛋低下頭，看著面前那個背對著自己，絲毫沒有任何防備的四葉草，看著他……

笨蛋再次低下頭，思考著。片刻之後，他才抬起頭，緩緩說道——

「第二紀元的那場hetubook.com.com末世之戰……實在是太過可怕。雖然成功擊敗了魔族，但神族也是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那是一場自從第一紀元結束之後，最大的一場浩劫。不管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神魔兩族來說，都是最大的凄慘。」

「可惜了你過去幾年，和這個女孩之間的點點滴滴。可惜了你們之間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結果，反而充滿了遺憾。」

「天使是偽善的。因為，正因為天使善良，所以才會偽善。」

那在這洞窟中回蕩的迴音，漸漸消失……

四葉草昂起頭，繼續道——

「你如果會恨我，那是正常的。但如果你想為她報仇，我認為，這卻是不可能的。」

此刻，那雙蒼白色的瞳孔已經收縮，重新恢復成了以往的冷靜，與淡漠。

「答案，就是這麼簡單。惡魔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給予人類所有他們所能想要得到的東西。金錢，財富，地位，異性。對於人類來說，惡魔才是真正聽取他們的訴求的人。但如果碰到神族，得到的回答卻都是清一色的『不』。」

他，沒有落淚，也沒有哀嚎與痛苦。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蒼白色的瞳孔，再一次的擴大。與此同時，那些在半空旋轉的黑色巨開始圍繞成一個圈！劍帝一把拉下雪蓮身上的鎖袍，將這個已經滿臉淚痕，夾雜著不解與驚恐的女孩，用力扔向半空！

「笨蛋！笨蛋——！救救我！笨蛋——！！」

她的表情，依舊驚恐。

四葉草轉過頭，望著那個緩緩和_圖_書離開的男孩的背影。

洞窟中央，一名獸人看到四葉草走近之後立刻開啟身旁的一台詭異之極的機器。頃刻間，空氣中那些懸浮的巨石立刻在某種牽引之中開始旋轉，環繞！

他看著那結晶中的女孩，看著……看著……

「你如果想問我究竟在做什麼，那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說。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你自然會知道，但恐怕你即使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原諒我。」

她眼角的淚水，如今也是掛在臉頰之上。

「那就是對於善和惡地分別，未免分的太過清楚了。」

四葉草笑了笑，繼續道：「很簡單啊。因為魔族理解人類的心理。對於這種壽命短暫，數量龐大，卻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慾望的第三階生物來說，惡魔……才是他們真正的救世主。」

「而真正的神族，天使……則被稱為惡魔，受到所有人類的排斥。」

「笨蛋……！」

「咦？為什麼？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會發生？」

「一個真正的天使是不會一味的滿足人類的訴求的。他們會遵循自然的法則，生老病死，貧窮富貴。如果人類感覺到了不公，那麼天使會告訴他可以去向國王申訴，獲得更好的生活。但卻絕對不是像惡魔一樣，給予這個人足以毀滅國家的力量。讓他能夠順順心心地復讎。」

「欺騙者。我問你，如果你一直很需要一樣東西，分別向神與惡魔祈禱。天使給你的回答是『不』，但魔族給你的回答卻是『可以』。一次兩次，兩次三次，四五六七次之ｈｔtps://m•het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後，你再碰到問題，是會去向神祈禱，還是向惡魔訴求？」

這位國王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他緩緩邁出腳步，揮手，讓那名獸人士兵離開。當那士兵離開之後，一旁的劍帝來到機器旁，開始按下幾個按鈕。不消一會兒，空中環繞結晶的黑色石塊開始發散出一些光暈，有節奏地分別撫摸著那塊半透明的結晶石。

他臉上的哀傷沒有消失，相反，變得更加濃郁了……

四葉草眯著眼，低下頭。伴隨著空中那緩緩旋轉的晶體……

笨蛋等著，沒有開口。

「也許……我剛才對你所說的一切你都會認為是詭辯吧。那麼，詭辯就詭辯吧，我也不想為我自己的行為解釋什麼。我現在唯一感到的，就是可惜。」

「不過，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照著《聖約典章》上說的吧。嗯，雖然從表象上和本質上來說，這的確沒錯。但是，你還是有一點點的錯誤。」

「因為只有天使的偽善，才能將那份真正的善良隱藏在心底，不需要被人知道，也不需要被人期待。哪怕永遠都不被人理解，別人永遠都看不出來你的『善』究竟在什麼地方，那也沒關係。」

「這，就是天使。」

光暈輪換著撫摸結晶，猶如父母在安撫自己的孩子。

「因為……」

四葉草轉過身，用背，背對著後面睜大眼睛，看著半空中的晶體的笨蛋。

這位國王的臉上充滿了憐憫與哀傷，不顧那邊尖叫著的雪蓮，緩緩說道——

「呼……是啊……一切真善美的象徵和圖書……」

「天使，有的時候可並沒有聖約典章中所說的那麼美好。而魔族，也沒有人們口中所說的那麼殘忍和嗜殺哦。」

在笨蛋驚訝的瞬間，劍帝，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在半空，雪蓮的身體不再下墜。她就處在那些黑色巨石的中間，再過片刻，她的身體外側開始泛出一些結晶？！

「呵呵，是嗎？那……」

「真的是，辛苦你了……」

「我，如今只是一個靈魂。相比起劍帝，也許『劍魂』，更加適合我。這一點我已經向主人您提過很多次。」

「？！」

四葉草笑了一聲，道：「基本上，沒有錯。那麼，更準確一點呢？或者說，將魔從神中剔除，單純地去評價天使的話，你是如何評論的呢？」

「……？！」

結晶，凝固了。

四葉草看著那半空中的晶體，臉上依舊留著哀傷，說道——

整個洞窟似乎都顫抖了起來，雪蓮有些害怕地躲在笨蛋的身後，目光驚恐地望著那些在半空旋轉的石頭。可是，就在這時……

「啊，劍帝，辛苦你了。」

最後，就連那最後的一點迴音，也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雪蓮皺起眉頭，雙手手指繞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是多麼希望，你們四五年前就結婚。這樣，你們就可以擁有這四五年的幸福時光。享受家庭，家人，孩子……用這些快樂，成為你今後最為永恆的回憶……」

「救救我！救救我啊！笨蛋！笨蛋……」

他伸出手，輕輕巧巧地抓住了雪蓮，將她從笨蛋的身旁拉開。

說罷，這個男孩m.hetubook.com.com就轉過身——

「我，並沒有真的那麼想娶她。」

從此，從她那未婚夫的眼前，消失……

笨蛋抬起頭，看著那個在半空的女孩，自己的未婚妻。只見她身上的結晶開始越來越多，越來越厚！而她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驚恐，望著自己時，充滿了求救的色彩！

蒼白色的瞳孔在這一刻擴張，笨蛋立刻踏上一步，可這是，四葉草……這位獠牙之王，卻是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不同於惡魔，他們的『善』一定會被人看到。」

「既然她對主人有利用價值，那麼就請隨意使用。如果這裏沒我什麼事的話，請允許屬下告退。」

嘩啦啦啦啦啦……！

四葉草呼出一口氣，嘴角上的那抹笑容，此刻也是不知不覺地隱去。

「知道嗎？我剛才……真的是感到很可惜……」

前面的笨蛋想了想后，說道：「神。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統治者，也是規則的制定者。他們如果存在的話，應該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眾人走在這座奇異的洞窟之中，雖然石頭是黑色的，但四周通亮的照明卻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恐怖。雪蓮甚至還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塊石頭。隨後，挪到另一邊，讓它自行去飄蕩。

四葉草苦笑一聲，說道：「是啊……天使總是在當壞人。他們也願意去當一個壞人。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人類中開始出現天使全都是偽善者，而惡魔都是正人君子的評價。這樣，是正常的。也是必須的。」

「她，都將被封印在那其中。永遠，不得被解放。」

笨蛋，再一次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