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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胡桃現在的淚流滿面，境影卻是嘴角抽搐，看不懂。杏則是皺起眉頭，拉著胡桃，防止自己這位感性到極點的姑姑突然間哭出來。

「在我被逐出椅子教的時候，你來送我……你對我說，不管怎樣，這輩子只認我一個……你來為我送行，當晚，我們喝的就是這種酒。當時，你喝醉了，而我，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坐在了你的身上。」

她沒有去拉滑落肩膀的衣服，而是抽泣著，打著酒嗝，腳步虛浮。完全不像白痴那樣的沉穩。

「這……這……這其中一定……一定有誤會！不……不可能的……男人和男人這種事……不可能的呀！」

那些圍觀民眾們一擁而上，但是，卻被公館的士兵擋下。不管怎麼說，這裏都是國家公館，一般的平民當然不會被允許進入，參觀了。更何況是現在這種糟糕至極的情況。

「那個叫白痴的男人叫出來！他簡直太噁心了，身為一個男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強|奸我的男人！難道你們雄鹿帝國就沒有一點點的王法了嗎？難道你們雄鹿帝國專門培養變態嗎？！」

此言一出，包括胡桃在內，周圍的所有人都是嘴角一抽，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一些人甚至開始紛紛議論，說是不是這次雄鹿帝國派來的公主中有哪一個不檢點，竟然勾搭上了國師的男人？不過，更加令人驚訝的是，月影帝國的國師竟然已經有男人了？這可是破天荒最勁爆的消息。

「他在這裏面？」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感受。要你和艾爾分開的確是一件痛苦的事。這對於我們這兩個男人來說，不管作出怎樣的決定，到最後恐怕都會留下一個悲傷的結局。但是，葡萄，你認為如果我們兩個決鬥，一個殺死另外一個，然後艾爾莫菲就會高興嗎？就會心滿意足的和勝利者過上從此以後，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其他的無關人員早就被驅散開，現在，除了那些生怕發生什麼事情而跟在後面的士兵之外，就只有這三名女性，站在那裡了。

不過，葡萄可不管周圍人怎麼想，她舉著手中的結晶劍，繼續大聲喝道——

他低著頭，愁苦的臉上露出一抹痛楚。

「葡萄小……先生，請問……我們國家的那個大白痴又做了什麼嗎？」

頂著尷尬，胡桃實在是硬著頭皮從公館內走出。面對眼前那怒氣衝天的葡萄，她現在只有陪上笑臉。沒辦法，誰叫自己和*圖*書家……自己國家那白痴丟臉都丟到精靈族去了？

沿著走道，胡桃和杏帶領著怒火衝天的葡萄不斷向下。繞過兩根樹根之後，地下室的大門就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這是她最喜歡的音樂……她說，悲傷中蘊含著一股讓人懷念的力量。能夠讓人久久不能忘懷。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她對我的垂青也讓我被同門師兄弟們排擠。我遭遇了很多很多的挫折，最後，更是被趕出了椅子教……這個全天下人打破腦袋，都想要擠進去的聖教組織……」

「那個時候，她是我的師父，椅子教的掌控者，椅子公爵唯一的寶貝女兒，在所有的椅子當中，她顯然是最漂亮，最高貴，也最能博得所有人喜愛的椅子。當時，很多人都竭盡全力的想要去追求她，想要在她的身上坐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她的青睞。至於我……一個小小的寒門出生的平民百姓，更加不可能讓她垂青。」

「喂！接下來怎麼樣了？我們也想知道！」

認真，而嚴肅的葡萄，吐著酒氣，說出了這樣一句，讓白痴的表情瞬間變回冷漠的話。

「葡萄老師？！」

杏讓開，胡桃也是連忙讓開。葡萄看了看這兩名公主，再看看大門。她哼了一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結晶劍，抬起腳，猛地，踹開了大門……

而至於另一邊的葡萄……

葡萄哭著，由於站不穩，她突然沖向白痴，慌慌張張的抬起手，一把搭在白痴的肩膀上。這名精靈抬起頭，用那雙醉眼矇矓的眼睛看著白痴，繼續一邊哭一邊說道——

說道這裏，葡萄猛地拉住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扯！

葡萄擦著眼角的淚水，抽泣著。留聲機中傳來的音樂實在是太過傷感，而這些酒，也實在是太濃，太烈。

「做了什麼？你竟然還有臉問做了什麼？！」

白痴再次倒下一杯酒，一口喝下。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他臉上深鎖的眉頭卻沒有任何因為酒精而消磨的樣子。相反，倒是變得更加愁苦。倒是在他面前連續灌了三杯酒的葡萄，現在卻是身子不穩，銀灰色的瞳孔顯得有些失去焦距，身體也有些搖搖晃晃，似乎坐不住的樣子。

葡萄點點頭，但隨後卻又用力的搖搖頭。興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身子更是晃動了一下，隨著抽泣，她那原本就沒有穿戴好的長袍也是漸漸從肩膀滑落，露出那光滑柔軟的肩膀。

這位https://www.hetubook.com.com鍊金師，慢慢的，站了起來。

白痴，無語。

「這是我當年，和你的艾爾姑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都年輕。我因為武技上的無法突破，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而你的艾爾姑媽，就這樣什麼也不說，突然間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和我對飲。」

「我們……殺了……對方……就會像……（抽泣）……你……殺了她丈夫……和……他男男交合……生下的孩子一樣……儘管恨！但……也愛著！所以……我們殺……了對方……！艾爾……只會再次……離開我們……另一個！我們誰……都……（抽泣）得不到他！」

杏：「姑姑，放心。大哥哥一定有他的辦法的。我們只需要領個路，接下來的一切都由大哥阿來處理，就可以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安慰好胡桃后，杏彬彬有禮的踏上一步，面帶微笑，說道：「葡萄老師，如果您願意的話，能否隨我們來？現在，我們的當事人正在地下室做事。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讓他給您當面對質。」

「這種酒……是你最喜歡喝的。你說喝不醉，有能夠讓人體會純酒的芬芳。」

聽到這句話，白痴的臉上依舊維持著悲傷的色彩，沒有變化。但那邊的小麵包卻是偷偷的「哼」了一聲，為白痴的計劃失敗了一小部分而略顯遺憾。

「……好烈的酒。」

旁邊的麵包早已經是哭成了淚人兒。她不停地拿出手帕擦著眼角的淚水，抽抽泣泣，無語凝噎。倒是門口站著的胡桃，小杏，以及隨後趕來的境影三人卻是目瞪口呆，半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他抬著悲傷的面容，不無傷感的看著前方的葡萄。等待著……那即將發生的一戰。

在晃悠了一會兒之後，這位精靈突然解開了左手上的結晶劍，晃悠著，朝著白痴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們……都愛著艾爾……他……也是男的！所以……」

門口的胡桃此刻也流下淚來。為白痴那段傷心欲絕的經歷而感動。原來，他還有過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情感歷程？原來他之所以對自己這麼冷淡，完全是因為他的心裏還另有牽挂？

「麵包，你能夠想象當時我的心情嗎？當時的她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天上下來的椅子。其他的包括躺椅，搖椅，沙發，安樂椅在內的許許多多hetubook.com.com華麗而又強健的椅子她都沒有垂青，反而對我……對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如此厚愛……我的心情，你能夠理解嗎？」

葡萄在這裏鬧事的消息早已經傳開了，境影獃滯著，看著此刻站在這裏的葡萄，心中的感覺早已經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所以……你……就上我……好了！我和你做……然後……你……放過艾爾，好不好？」

「那傢伙……你們國家那個男人，昨天晚上竟然跑到我房間里，強行對我的男人施暴！你說說看，這筆賬怎麼算！」

暗黑之劍也已經在他的手上浮現。

說完，白痴再次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說道：「來吧，葡萄先生。現在，不是精靈與人類之間的廝殺。而純粹是兩個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展開的正大光明的決鬥。來吧，讓我們結束這一戰，好快點讓這個悲傷的故事，劃上一個句點吧。」

「而且……艾爾他……絕對……是個男人……！是你……看錯了！」

喝了一口之後，葡萄眉頭一皺。但這絲毫不妨礙白痴的回憶。

他伸出的手指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老人。而且，他的兩鬢也是化為斑白。原本滿頭的黑色髮絲，現在卻夾雜著許許多多的銀絲。

杏微微點頭，說道：「是的。葡萄老師，接下來，我相信有很多的事情都將有他來向您解釋。請便吧。」

但，凡是也有例外。當境影來到門口，向其出示自己的證件之後，對方急忙讓開，讓這位心思混亂的男性進入公館了。

「所以……我們在這裏痛苦。儘管我們知道不可能有一個好結局，但事情到最後，我們也必須進行一場決鬥。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戰，這是身為男人的尊嚴。」

「有……辦法……！」

胡桃亂了。幸好，在她旁邊的小杏沒有亂。這位公主略微思量了一下之後，立刻猜出這裏面的六七成，當下，她連忙拉了拉自己的姑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別急，姑姑。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大哥哥吧。我相信……大哥哥還沒有那麼饑渴吧？」

「然後……在我們過了一段不算長的生活之後，你就消失了……」

胡桃：「杏！當面對質什麼啊？你沒看到這個精靈女現在這麼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嗎？」

「咳……要想當年，你儂我儂。現如今，我卻早已兩鬢斑白。你卻依舊笑顏桃花。歲月不饒人，但你……是否能夠饒過我，告https://m.hetubook.com.com訴我……你為什麼要離我而去……而這一次，你又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葡萄在後面看著，聽著……白痴此刻的聲音有些滄桑，從背影看，甚至能夠看出他的幾分落寞。想了想后，葡萄終於還是沒有開口，饒了一個彎，出現在白痴面前。

胡桃不敢承認白痴就是那個傢伙的名字，要是讓周圍的月影民眾知道自己國家裡有人叫這名字，那更加丟臉了。

再次看到這個男人，他的樣子卻已經大變樣了。

悄聲說完，小杏立刻面帶笑容，伸手攤向公館。胡桃沒辦法，也只能跟著。葡萄見對方不肯出來，那自己進去也行。當下就撫摸著自己的精靈犬一併踏入其中。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之間誰願意放棄？是你？還是我？！」

悲傷的樂曲出自旁邊的留聲機。麵包正坐在留聲機旁，安安靜靜地聽著。那雙翡翠色的瞳孔中更是落下了幾滴晶瑩的淚水。

「我們……不管任何人死……艾爾都不會原諒另一個的……！」

……

白痴，已經在這裏擺下了陣勢。

「我承認，我當時衝動了。我血洗了椅子教，當時，我一定是殺紅了眼。那個時候我才發覺，曾經的天下第一教派在神功大成的我的面前竟然如同嬰兒一般的脆弱……」

白痴嘆了口氣，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香開始四溢……也許，是由於精靈天生就比較敏感，葡萄想了想后，卻是慢慢地在白痴的面前坐下，端起了那隻酒杯。

葡萄收回精靈犬，這隻半透明的小狗昂首挺胸的蹲在葡萄身邊，雄赳赳氣昂昂的看著胡桃。

白痴端起旁邊那個看起來十分簡陋的泥制酒壺，在壺底稍稍一轉，給葡萄面前的杯中倒滿。隨後，他又在壺底稍稍轉了一下，給自己的杯子倒滿。

葡萄舉起左手上的結晶劍，指著大門。

「這，就是我和我同門師妹的故事。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跨越了很多很多。葡萄，你也是過來人。應該能夠理解我這一百二十年來的傷心與絕望。也應該能夠理解我心中的苦悶與無助。我只求求你……把我的師妹還給我……好不好？」

白痴再次倒出酒水，倒出之後，酒壺已經空掉。他搖搖頭，將酒壺隨手一扔，任憑其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自顧自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下。

「離開椅子教之後，我經歷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的奇遇。也有了許許多多的艷遇。可是，不管那些椅子怎麼樣和圖書的花枝招展，怎麼樣的對我誘惑有加，在我心中，卻是永遠只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坐的那張椅子……我歷經艱險，實力大增。可是等到我回來之後，才知道，原來你已經被椅子公爵嫁給了按摩沙發……那個暴發戶的兒子……」

她按住白痴的胸口，儘力站穩。然後，伸手拉住自己肩膀上的衣服——

白痴端起面前的酒杯，憔悴的臉色看起來實在是有著太多的悲傷。他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眼睛都不眨一下。對面的葡萄想了想后，也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是兩杯下肚之後，她的雙頰不由得飄起兩朵紅暈，看起來實在是萬分的嬌艷。

白痴的面前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堆滿了泥做的碗碟，在桌子的另一邊，則是一張椅子。當然，那不可能是自己的艾爾莫菲，而只是一張非常普通的椅子。看起來還是手制的，十分簡陋。此時，那個白痴正舉起酒壺，往那張椅子前的被子內倒入酒水。

除了那兩鬢的斑白，他的臉上也浮現出許許多多的黑色褶皺。那雙渾濁而蒼老的眼睛略微瞄了這裏的葡萄一眼后，就再也不管她，繼續端起自己的酒杯，心神恍惚的看著眼前的那張破舊的椅子。

白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也許，是那悲傷的樂曲讓他觸景生情，一個大男子漢，眼角的淚水，卻是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白痴的表情顯得有些憤怒了，但葡萄卻是繼續搭著他的肩膀，雙腳一軟，直接趴在了白痴的懷裡，喃喃道——

「我也殺掉了那個長期霸佔你的按摩沙發。我還拆掉了你被那張按摩沙發強行凌|辱后，生下的兩張小雙人沙發。你說過，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你的恥辱。是你一生都想要逃避的現實。所以，我做到了……」

這一下，胡桃更加不明白了。但是這句話卻讓她很著急。白痴的人渣之名早已經威揚風吹沙，他的私生活也已經是淫|亂不堪。只是沒想到，他現在竟然饑渴到連男人都不放過的地步！

「你和你……師妹的……故事……很感人……但是……但是……！（抽泣）……我和艾爾之間的感情……就不是真實的了嗎？難道我們一起度過的……這一百二十年……就可以當作過眼雲煙……（抽泣）說不算就不算嗎？！」

而葡萄，也是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眼角落下些許的淚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悲傷的樂曲，從門內傳來……

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略顯蒼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