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六年故事
第三十八章 腐化
但……
腳邊那布滿血污的導力陣開始散發出光芒。也許是由於鮮血的緣故，導力陣的光芒看起來布滿了鮮紅的味道。那不斷旋轉的渦流此刻也像是鮮血的漩渦一般，顯得如此的詭異。
星璃重新沖向圖書館的大門，但是她的手剛剛觸碰大門的門把手，一股電流卻是猛地從把手上傳來，將星璃的手彈開。這位老師看著眼前這座密封的建築，再聯想著裏面那個小女孩那已經明顯不太正常的行為，心中的擔憂，自然已經無法用普通的言語，來說明了。
導力陣的紅色光芒慢慢隱去……整個圖書館內，顯得無比安靜。
「麵包！你究竟……」
《叭叭當然會開心。》
這個女孩的目光流轉，似乎已經開始憧憬起複活白痴之後的溫馨生活。
這名少女，卻是緩緩站了起來。
她緩步走到森林中最高大的那棵大樹之下，抬起頭。翡翠色的雙瞳中蘊含著冰冷的光澤。
少女笑著……咯咯咯的笑著。
時間的奧秘，開始經過一次次的鮮血嘗試，一次次的不穩定，而慢慢的聚集在這名少女的掌心之中。
但是今年卻不同，這些飛雪實在是太冷，冷的如此的無情。
在這黑暗的房間里，這個女孩的雙眼化為最為凄寒的冰冷，繼續捏著指尖的粉筆，嗒嗒嗒的，在黑板上書寫著……
今年，沒有戰爭，沒有疾病。沒有突如其來的災難，也沒有野心家的企圖崛起。
風吹沙依舊保持著和平的日子，今年對於整個雄鹿帝國的平民們來說，也許可以算的上是最為安穩的一年了。
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甜，那麼的溫暖……
……
……
啪啦！
懸浮在空中的血字，緩緩落地，融入腳下那片濃血之中。
那名部下踏上前，開口喊了出來。可她的呼喊卻無法換來這位團長的任何動作，可就在那名部下打算上前拉扯她們團長的手臂之時……
《我絕對不會讓那些污穢的泥土掩蓋在叭叭的身上。我絕對不允許那所謂的葬禮！》
推開門，這名有著姣好面容的女孩進入了房間。
星璃獃獃看著前方的那個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的女孩。
只要繼續下去，一定會成功的。
少女的笑容，如同春日盛開的花朵一般美麗。
女孩的眼神溫和，柔軟。
手指間的粉筆，停下。
但這種相似，卻是絕對的不正常。
父女……是嗎？m•ｈetｕｂｏok•com.ｃoｍ
麵包轉過身，繼續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絲毫沒有因為背後站著的星璃而有任何的改變。
「團長？團長！」
月色漆黑，窗外的湖面被冬風吹起陣陣的漣漪。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很清醒，不需要星璃老師來擔心。》
麵包緩緩站了起來，同樣的，她緩緩轉過身。
小狗的凄慘叫聲，停止了。
（只是，叭叭，請你再忍耐一段時間……不需要太久，只要再忍耐一點點的時間，就可以了……）
「他，守護了，這裏，十六，年。接下來，該，我了。」
在那紅印之下，男子的臉色凝重，憔悴。那頭夾雜著白絲的黑髮，讓他看起來顯得十分的虛弱。
「不擔心，可能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為什麼不去照照鏡子？你以為你這樣做，小白先生會開心嗎？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這副樣子，你叫小白先生在天之靈，又要如何放心的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每一次的思索過後，就是繼續去用那些動物來實驗自己的力量。
麵包抬起腳，將那隻小狗炸裂成碎片的屍體踢到一旁。之後，她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走到一旁的黑板前，那起粉筆，繼續開始書寫黑板上的公式。由於她手指間的鮮血，白色的粉筆如今也被染成了紅色，在黑板上寫出一排排紅色的字體。
溫柔而充滿自信的笑著。
星璃還想要說些什麼，在這個時候，麵包卻是已經伸手進入一旁的鐵籠之中。她那雙沾滿了血腥的手一捏，抬起。手中抓著一隻小狗。
一切的一切，在今年都顯得那麼的和平。人們有著充足的理由歡笑，然後用笑容來迎接那即將到來的聖夜祭，不是嗎？
星璃抓著麵包的雙肩，大聲呵斥。這可能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大聲的訓斥某個人。現在，她只希望這個女孩能夠清醒，不要再這樣下去！
這些雪片掠過教堂的屋頂，從一名頭戴面具的少女身旁刮過。
星璃半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這個女孩一直這麼清爽的笑著，不帶絲毫人間煙火一般的笑著……
一個耳光，打在了麵包那滿布笑容和血污的臉上。
《每次我閉上眼睛，我就能聽到叭叭的聲音！叭叭一直在對我說「快點復活我，即使不惜任何代價，也快點復活我！我想和
hetubook.com.com麵包繼續永遠的在一起」！》
說罷，這名團長也不顧自己屬下的勸阻，直接從那三十多米高的教堂頂部一躍而下。暴風雪中，她於半空翻了個身，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只見她腳底的火光一閃，凶暴的風雪中，已經看不到這位妻子的身影了。
這座建築物的屋檐下掛起了冰柱。如同惡獸的牙齒一般崢嶸，彷彿，任何膽敢走進這座圖書館的生命都會被這排銳利的牙齒咬碎，碾成粉末。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的清脆悅耳，她那粘著血絲的手指在冰棺上不斷划著圓圈。這個女孩也是這麼笑著，將自己的臉，貼在冰棺之上，貼在那男子的胸口。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當她看著房間內的那座棺木，那雙翡翠色的眼睛立刻從原本的清冷轉變成了興奮，走上去，按住棺材的蓋子。
為什麼今年這樣一個平凡無奇，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安全年會是如此的寒冷呢？
從她的裙子下看到的那條小狗，此刻，已經不動彈了……
笑容，如花般綻放。
事情，還需要繼續。
陰冷的寒風，呼嘯而過。捲起那一地的雪花，飛向天空。
啪。
這片黝黑的樹林現在伸手不見五指。已經完全沒有了當日的熱鬧，與安全……
少女的手指，輕輕落在裏面那副冰棺之上，青蔥般的指尖輕輕滑過，在那純凈無暇的嚴冰上畫出了一條血指印。
就連那些負責裝潢節日掛飾的工人，在掛好萬國旗之後也是匆匆忙忙的縮回遮寒的房屋裡，搓著手，烤著暖路，咒罵著外面那糟糕的天氣。
星璃也是就這樣看著她……
麵包沒有回頭，她抬起左手，指尖的鮮血停留在了半空。
下一刻，她的手猛地一推，一股勁風就從她的掌心中捲起，直接推著星璃，將她猛地撞飛到那邊的書架上，咔啦咔啦，一大片的書架紛紛破碎。
「你給我清醒一點！麵包！小白先生已經死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知道你很傷心，但現在小白先生真的已經不可能回來了！你振作一點，不要讓你的父親在去世之後還要為你擔心，快點找個好日子去把小白先生下葬，然後在葬禮上大哭一場，好嗎？」
（叭叭，接下來，我會嘗試用更大，更實在的生命來作實驗。我相信，用不了幾條命，我就能夠掌握住其中的奧秘的。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能夠開httｐs://ｗｗw•ｈｅt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始進行「時間重生」的實驗。我相信，很快我就能夠成功的，很快……很快……）
整個世界，也在這一刻，慢慢變得漆黑……用黑暗，遮掩起所有的醜陋與糜爛，只剩下最為純真，最為善良的黑暗，呈現在這個世界的面前……
……
小樹林，今天顯得格外的冰冷。
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除了更加明顯的降溫之外，還有那冰冷的雪片，也開始慢悠悠地飄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讓這隻小狗開始掙扎，不斷撲騰，三瓣的嘴裏也開始發出絲絲慘叫。但這些慘叫聽在麵包的耳朵里，卻像是完全沒有一般，她扔掉手中的斷肢，金色的光芒籠罩傷口，迅速愈合傷口。接著，她再次抓住小狗的另一隻腳，依樣畫葫蘆的繼續將其切了下來。
麵包轉過頭，嘴角，開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也許……是吧。
沒有合縫的棺蓋，被輕輕推開，一股寒氣從中溢出。
「團長，這，並不是我們隱流的工作。」
陰寒的月光從樹枝間透了進來，照射在草地上，平台上。在那少女行走過的地方，一排血腳印緩緩延伸。乾枯發粘的血水，默默的將自己最兇殘的一面展現在月光之下。
她抱著粉筆，翡翠色的瞳孔中開始流露出光彩，就像是體會到了什麼十分高興的事情似的，咯咯笑了起來。
看著這個……臉上粘著肉塊和內臟，胸前的衣服再一次被鮮血和肉醬染紅的少女。
在這黑暗之中，一名少女，漫步在森林之中。
一劃。
「我們的工作是暗中行動，而不是在這裏和警衛隊搶工作。」
她趴在那冰冷的冰櫃之上，就像是躺在冰中那男人的懷抱中似的，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似乎只有無盡的溫暖，緩緩流過。
吱呀——
那種冰冷，那種無情，那種絲毫不在乎自己不關心的任何事的冷漠眼神……
可就在星璃奇怪這個女孩抓出這麼一隻小狗來想要幹什麼的時候，麵包卻是左手捏住它的兩隻耳朵，右手抓著小狗的一隻左前肢，抬起大拇指……
《叭叭會誇我是個好孩子的。叭叭也會很高興我現在正在做的這些事的。因為，我會復活叭叭啊～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夠將叭叭復活了。到了那個時候，叭叭一定會開開心心的誇獎麵包……說麵包是個好孩子的～》
《絕？不！》
一聲炸裂，血漿飛射。
（很快……很快麵包就能研究出將叭叭復活的力量了。不需要多少時間，叭叭就能走出這該死的冰棺。再一次和麵包一起生活了。）
可隨之而來的一聲轟隆巨響，卻是徹底打破了這份夜的寧靜。
在以往，就算風吹沙遭遇戰爭，遭遇毀滅性的打擊，可只要是面臨最後的聖夜祭，多多少少，總會給人一些歡快的感覺。
如何處理力量和生命之間的平衡，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再多給麵包一點時間，很快就好了……真的很快就好了。我已經解析出時間的部分規則，現在，我殺死那些「生命」已經不會破壞它們的身體了。雖然解刨之後，那些小動物的內臟部分還是攪成一團糟，但外形上已經可以了呢。）
圖書館外，夜色下的行人在談笑。
窗外那清冷的月光，在這一刻，卻似乎害怕起了這甜美而沒有絲毫惡意的笑容，悄悄的躲到了雲層的後面。
館內，一切都還在繼續。
（叭叭，再等等麵包，只要再等一小會兒就行了……）
而在這風雪之中，那座圖書館依舊屹立。
不，不管怎麼樣，自己也一定會讓事情成功的。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再加上一點點的努力……
她的態度是如此的冷漠，這種冰冷……似乎讓星璃產生了一種錯覺。
「汪汪汪！」
少女的臉上帶著微笑，緩緩走了進去。
拇指間掠過的勁風，就好像切豆腐一般，將這隻小狗的左前肢切了下來。
「麵包？麵包！」
她笑著……
麵包沒有回應。她伸出那雙沾滿血水的手掌，懸浮在那隻小狗的上方，翠綠色的雙瞳顯得無比冷靜……冷靜的讓人可怕。
麵包那張還粘著血塊的臉蛋上，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血色的字跡，從空中嘩嘩落下。
只有那濃烈而刺鼻的腥味，慢慢的，再次開始擴散開來……
「麵包……你，究竟在幹什麼？」
這個女孩含著笑意，跪在冰棺之旁。她那沾滿紅色液體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冰棺，留下了一片鮮紅的印記。
棲息在森林中的黑龍已經沉睡，就連那死亡騎士也已經蜷縮在陰暗的角落，不再出聲。
星璃的身子飛了出來，她在半空中迅速地轉了個身，安安穩穩的落地。可還不等四周的人反應過來，也不等她再次邁開腳步向前沖！破損的圖書館牆壁就立刻被一層黏土覆蓋，填補了牆壁上www.hetubook.com.com的破洞，將其重新包裹了起來。
麵包的牙齒，一咬。
那雙翡翠色的空明眼睛繼續凝視著冰棺中的男子，伸出手，似乎可以直接觸摸一般的撫摸著父親的臉龐。
在寫完這最後的字跡之後，麵包也不等星璃再說什麼，直接轉身，揚起手。地面上的血水迅速拔起，成為兩名血水巨人，快速朝著星璃撲了過來！
這名團長並沒有搭話，她的雙眼只是穿透風雪，看著城裡的一切。
不過即使如何的困難，麵包也絕對不會放棄。
她的一頭銀髮隨著風雪被吹起，但這卻無法讓她有絲毫的動彈之意。
但，那紛紛的飛雪，卻成為了阻攔人們興緻的最大敵人。在往年，這些飛雪可以算是大自然的恩賜禮物，給風吹沙的孩子們玩耍，給選擇在雪天約會的情侶們增加情調。
就好像許多年前……自己第一眼看到白痴時的那種感覺。
《我是不會讓叭叭下葬的》
不管怎麼說，街頭巷尾還是開始裝飾了起來。就和過去的幾十年一樣，裝點出節日的氣氛，然後叫來一群演奏家，彈奏起動聽的歌舞，襯托節日的熱鬧。
是因為那懸崖裂開，至今還沒有修補好的緣故嗎？這道風吹沙最強的「保護傘」的消失，而導致現在感覺如此寒冷嗎？
或許對於這名少女來說，他就是在「沉睡」。
她就這樣親眼看著眼前那個，本應該快樂無憂的漂亮女孩，就在自己的面前，親手撕碎一隻小狗的四肢。然後，再將這隻小狗像是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肆虐的風雪，冷的讓人戰慄。
今年，出奇的冷。
走上平台，推開那熟悉的大門。
面具下的銀色雙瞳凝視著眼前這座城市，就像是在取代某人，在保護著這座城市一般……
風夾著雪，掛過。
會成功的……
《叭叭還在等著我把他復活！我知道，叭叭一直都在等著。》
一名二十多歲，背上背著兩把雙刀的女性躍上屋頂。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神情冷淡地說道。
在她身上，唯一還沒有被紅色所沾染的，恐怕就只有那雙空洞的翡翠色瞳孔，不帶任何感情，讓每一個對上這雙眼睛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最為嚴酷的寒冬……
可是今年……為什麼沒有這種感覺？
「這裏，是，我丈夫，的城市。」
看著這樣的麵包，星璃終於再也笑不出來了。她走上前，一把抓住這個女孩的肩膀，說道：「麵包，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