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自有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第五十九章 一念之間
有時候，勝負就在一念之間。
甚至連評委都有提前收工的感覺。
兩個並列一等獎，放其他正規頒獎禮里得叫雙黃蛋，是要被群嘲的，但是在學校里這叫基本操作。
「一班這個重點班不僅成績上一直遙遙領先，以前年級里的活動回回也都拿到好名次……」
「歷史第一次」更是應該被大大獎勵的，何況十四班的挑戰很成功，完成度也非常好。
她先說出來只是為了要一個態度，只要沒有人反對就可以。
然而經過了顧採薇和十四班的衝擊，加上今天兩大主角都已現身，台下的觀眾覺得心愿已了。
台下的師生順便活動活動身體，簡單放鬆一下，有的抽空從後門出去放個水。
計議已定，俞老師正要回去做頒獎的準備，轉身之前忽然說了一句：
難道臨中也要嚮應試教育低頭了嗎？
但剛才方老師那句「成績上一直遙遙領先」觸動了他的某根心弦。
校內健美操比賽的計分規則沒那麼嚴格，評委也不多，所以沒有掐m.hetubook.com.com掉最高分和最低分之後再平均。
一等獎之後，二等獎就相對沒那麼關鍵，所有人都沒提異議，三等獎……嗯，其實沒什麼印象了。
小教室里安靜片刻，方老師看了一眼古校長，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不相干的話，好像在為不了解情況的老師介紹：
過了一會兒，團委的俞老師拿著成績統計表過來了，學校里這種活動大多是她領著學生會的同學組織的。
其他老師都不說話，這就叫「沒有反對」。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已經回憶起今年夏天那些鋪天蓋地的指責：
就算這一幕不會有同學知道，但以後教育孩子的時候，還能夠問心無愧嗎？
那個體育老師介面道：「從技術的角度上來說，她最後那個托舉動作難度應該是最高的。」
安全是學校里最高等級的紅線，其他老師跟著附和了兩句，古校長瞥了方老師一眼。
他舊事重提倒不是想為顧採薇爭取什麼，只是印象深刻從而心www.hetubook.com.com生感慨。
理論上來說，寫榜的事情她自己就可以完成沒必要特地先提出來，她敢肯定這些評委事後看到了也絕不會找她問什麼。
三等獎約等於良好，二等獎算優秀水平，一等獎的話則視情況而定，一般都得定兩三個。
方老師身為年級主任，按理說年級里每個學生都是她的學生，沒必要有所偏向。
獎狀上都寫的是一等獎，本來就沒差別。
全場比賽結束之後並沒有馬上散場，主持人再次出現，告知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統計成績，很快就要現場公布。
那樣就成了「一等獎：一班、十四班」。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按照慣例，在有並列獎項的時候，先後順序應該是按得分高低排列。
換句話說，上官櫻子是她的左膀右臂，她是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點小忙的。
「我們舉辦健美操比賽是為了發動學生強身健體，但不應該鼓勵他們為了拿名次而不顧安全。」
也就是說，習慣https://m.hetubook.com.com的寫法應該是「一等獎：十四班、一班」。
就在這時，一邊的古校長居然開口了：「我倒是覺得，體育活動和教學活動不能混為一談。」
他的想法非常簡單，任何體育賽事里對挑戰高難度都是有相應獎勵的。
臨中的老師還是很注重為人師表的，何況校長還在邊上呢。
「臨中的高考成績比不過定海中學是什麼原因？」「不抓成績，天天搞七捻三的，不務正業！」……
不過寫榜的順序只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按照班號順序書寫似乎也無不可？進場不就是按這個順序嘛。
她是個短髮的中年女老師，教數學的。
評委老師相互看看，一時沒有人接話，這句話的意思很好理解，但是……
俞老師當然不會無端有此一問。
古校長的意思夠明確了，足以一錘定音，俞老師沒再多話，利索地出去準備。
古校長說這句話是有原因的，方老師和俞老師心裏的小九九他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表演的時候也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和圖書除了他們所在的班級依然給予了最大聲的口號支持。
在十四班後面上場的隊伍慘了。
不過學生和學生可不一樣，尖子生的成績才叫她的「成績」。
今天全場看下來，一班和十四班同時拿一等獎，完全是可以服眾的，其他老師點點頭。
至於上官櫻子，則是學生會的重要幹部，能力突出，還是下一屆主席的有力競爭者。
不過，俞老師性格謹慎，她不是個自作主張的人。
剛才的分數表大家看了，排在第一位的是十四班。
分數表她當然不會動，她也很適當地提出並列一等獎的建議，這都是應有之意。
「寫榜的時候，是不是按班號順序來寫？」
所以，現在連健美操比賽都要按成績排名了？
最前排的評委席現在已經空了，當然也沒走遠，就在旁邊的小音樂教室，等待稍後為獲獎的班級頒獎。
所以最後一隊幾乎沒有什麼人關注。
全年級十四個班，一半都能拿獎，總共就分一二三等獎，區分度沒那麼明顯。
什麼叫力所能及呢？
顧採薇這樣的www•ｈetubook.ｃom•ｃｏｍ性格，當然不會進學生會。
年級主任方老師皺了皺眉：「難度高的話，訓練的時候應該會有危險吧？」
她當即彙報了一下所有最關心的結果：「一班和十四班的成績明顯比其他班高出一個檔次，建議把這兩個班定為一等獎。」
本來最後一個上場通常稱為壓軸，都是重量級的。
算成績的功夫，他們也喝喝茶閑聊了幾句：「剛才十四班那個女生是叫顧採薇吧？也是學校里的大名人啊。」
這要感謝那個體育老師，他給了十四班一個顯著的更高分，其他評委給的分都跟一班在毫釐之間。
分數一提交，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能夠置喙的。
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年輕女老師和學生會同學關係處得比較融洽，上官櫻子和顧採薇之間的爭奪她一清二楚。
團委的俞老師點點頭，覺得這事兒辦成了。
「健美操跳得好就是跳得好，跟成績拔不拔尖，是不是重點班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只有女老師能說，男老師說的話多少有些怪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