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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個春風和煦的夜晚很搭。

她一邊撒著嬌，一邊用拈著畫筆的手把媽媽推了出去。

顧採薇鋪好紙之後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四處望望：「媽媽，家裡有鏡子嗎？」

「什麼嘛……」顧採薇嘟囔一句，又掏出自己的蘋果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給林一照得清清楚楚。

前提是他們記得的話。

林一點點頭，操場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四周空曠很容易被發現，但也容易跑啊。

答案是沒有。

這還差不多。

……

感覺自己像個丫鬟，她憤憤不平地想。

「你要什麼樣的鏡子？」

因為被人珍視的感覺真的很寶貴。

所以說，戀愛為什麼讓人沉醉？

林一這次看清了。

「兒子，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其他同學頂多在教室聽到的時候，順嘴送上一句不走心的「生日快樂」。

「這個學期還有好久，晚點再說嘛。媽媽你站在這裏都影響我畫畫了，快點出去。」

其實顧採薇同學多慮了，除了她把林一的生日放ｈtｔps://ｗww•ｈｅｔubook•ｃｏｍ•ｃom在心上，學校里其他人，也就室友可能會送一點「筆啊、本子啊之類給普通同學的禮物」。

晚自習第二節課的課間，顧採薇果然按時出現，她雙手背在身後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林一不知道她欲言又止了什麼，於是自己問道：「你怎麼也今天給我生日禮物，明明是在明天。」

林一確實有逃晚自習的經驗，所以他知道值班老師無處不在。

肚子吃撐以後，林一終於登上了返校的公交車。

「我想呢，我跟趙老師商量一下，下個學期就不去學校了，你直接去留學培訓班那邊上課吧？你現在的進度落後了很多啊。」

手有點生，她太久沒作畫了。

「什麼叫也，還有誰今天給你過生日了？」小顧同學頭頂的雷達功率全開，馬上發現了重點。

「光線太暗了，看不清啊。」林一苦笑了一下，他們還沒招搖到膽敢站在主席台的大燈下。

一切給高考讓路。

顧採薇和_圖_書把一條線給畫歪了，停頓了一下，站起來氣惱地說：

林一的生日是一個周一，所以于秀娟女士在他周日返校之前給他提前慶祝了。

顧長歌當然沒有抗拒，只是有點好笑，一面往外走，一面心想女兒還是沒有長大呀。

上了臨中以後，學業變得繁重，女兒就很少動筆了。

「就是落地的全身鏡，我要看著自己才方便畫呀。」

顧大小姐出手當然不會像林一那樣，寒酸到讓張家琪震驚，這個畫筒頗為精緻，是認真挑選的。

林一滿意地點點頭，不是他不想多點評幾句，實在是這個門外漢看不懂什麼技法和筆觸。

這是過去顧長歌為女兒設想過的道路。

其實林一不喜歡這種厚厚奶油的蛋糕，但還是給面子地吃了一小塊，不然又會被念叨。

「我媽呀。」林一覺得她這個反應莫名其妙。

「林一，你出來一下。」

他能請一頓食堂的中午飯，林一就要算他重情重義了。

因為還兼著合唱團的任務，m.hetubook.com.com琴房倒是常去。不過下個學期也不必練了，高三年級沒有排練和演出任務。

什麼，老熊？

顧採薇其實完全沒有晚自習逃課的經驗，不知道哪裡適合說悄悄話，還不會被值班老師發現。

林一其實是挺期待的，他打開之後，抽出一張目測A3大小的畫紙。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生活得往前看，顧長歌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她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林一愛吃的。然後又從冰箱里拿出一個早就定好的小蛋糕，關上燈讓林一許願、吹蠟燭。

顧採薇選擇了上次陸博文表白的那個位置。

不過這話顧長歌沒有說出口，女兒不能老是打擊她，會影響自信心的。

儀式感倒是挺足的。

顧長歌想了想：「我去給你搬過來吧，你就不要動了，鏡子很容易摔的。」

林一率先開口，指了指她的身後。

嗯，就是這麼自信。

過了一會兒，鏡子也已經到位，顧採薇開始提筆了。

「挺好看的。」

顧採薇本來想這麼問，和*圖*書但立刻發現好像在撒嬌，在出口之前阻止了自己。

「小時候讓你跟著顏老師學，本來想著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以後就直接考美院，正好也在臨安。」

「到了，拿出來吧。」

「畫好看還是人好看？」

「嘻嘻，我不是畫畫的料嘛，還是唱歌比較有意思。」顧採薇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他站起身跟著顧採薇從後門走出教室，然後才問道：「我們去哪裡？」

晚上的時候，顧長歌發現女兒打開了一間很久沒進過的房門，好奇地跟過去敲了敲門。

「小薇啊，下個學期就是高三了，學校里其實已經不教新的東西了，都是在複習，你合唱團的排練也要停了。」

畫不大也不複雜，是一個可愛的卡通少女坐在一片碩大的荷葉上。

顧採薇對他這個平淡的口氣非常不滿意，好像一點期待感都沒有，不過還是反手掏出一個小巧的畫筒。

她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格紋的森女系長裙，用一條細繩收腰。

「我們去操場吧。」

上大學以後，每一hetubook.com.com年都是和朋友們一起過，再也沒有和父母一起過生日了，今天算是彌補這個遺憾吧。

我才不要和其他人一樣。

唱歌你也沒唱出名堂啊。

靈動的眼眸、修長的身形、輕盈的姿態還有微微飄蕩的裙擺，無不記錄著畫家本人的風儀和神采。

顏老師是顧採薇學畫的引路人，本身就在美院教書。

「怎麼樣？」顧採薇迫不及待地問道，她的表情好像課上剛答完問題，正在等待老師誇獎的同學。

雖然之前沒有給出什麼提示，但林一知道顧採薇不會完全沒有表示的。

「怎麼突然想到畫室來了？」她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顧採薇已經支好了畫架，居然是要久違地開始作畫了。

「就是……突然想到了呀。」

「進來。」

她還不至於這麼不講義氣，不過還是強迫顧採薇向她保證「絕不讓林一佔半點便宜」。

張家琪暫時沒有向顧長歌揭發顧採薇。

顧長歌倚在門邊看著女兒認真的樣子，又想起她小時候學畫畫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顏料擠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