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首先，現在離高考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上一本線並不是什麼難以企及的目標。」

「反過來，如果他落榜了呢？」

顧長歌點點頭。

林一把之前想的說辭丟出來：「阿姨，其實這兩者是不衝突的。」

顧長歌女士並沒有要求今晚就要見到他，而且晚上出門不好找借口。

「其次，您為她準備的出國這條路，從時間上來說作為一條退路也是完全可行的。」

「當然。」

顧長歌也沒有故作客氣，她只給顧採薇端了一份早餐，看來自己也已經吃過了。然後又從廚房捧了兩杯熱牛奶，在顧採薇和林一面前各放了一杯。

顧長歌沒有先關心他們的感情狀況，反而直接問起了昨晚的話題。

顧採薇神情堅定：「絕對不會。」

顧採薇不同意：「可是……我又沒有叫林一和我一起出國，我願意陪他一起留下來呀。」

「你們兩個人本來已經選了不同的道路，但是為了強行走到一起，一定會有一個人發生動搖。」

「媽媽，為什麼你對我們這麼悲觀呢？我以為你會祝福我們的。」ｈｔｔps://ｗww•hｅｔｕbooｋ.ｃoｍ•ｃｏｍ

手機響的時候，林一家也在吃飯。

「早餐吃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吃一點，小薇才剛剛起床。」

這種程度的謊話林一是隨口拈來：「劉鵬飛你們記得吧？中間那張床睡上鋪的，他有物理化學兩門競賽要準備。一整個暑假都要待在學校不能回家，比平時還忙，都沒有周末的。」

第二天上午，林一若無其事地吃完早飯告別出門，出小區后還特意走遠了一點，才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顧採薇家。

她覺得繼續和女兒爭論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樣吧，你跟林一說一聲，我要見他一面。」

林一看了眼顧採薇，不知道她是怎麼說的。

「你知道為什麼老師和家長都不支持你們早戀嗎？」

顧長歌解下圍裙，洗好手出來，對林一揮了下手：「小薇在這裏吃，我們兩個去書房聊一下吧。」

林國慶聞聲點了點頭：「人家同學都那麼用功，你也不能懈怠，暑假作業落下早點去拿回來吧。」

「充其量是晚個一年半載入學而已，hetubook.com.com實際上因為海外高校學制更靈活的關係，規劃得好還能趕上同時畢業。」

沒等林一答應，顧採薇一把抓住林一的手掌，然後手指嚴絲合縫捏成十指緊扣的樣子。

「你們當著我的面說。」

「這一次你為他放棄了出國，如果高考的時候你落榜了呢，他要不要陪你復讀一年？」

「我剛才只說了你們控制不了的外力因素，還有一些你現在不會懷疑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放假了，學校里還有人啊？」

……

「林一，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當然，這種退而求其次的後路對於一流的海外名校肯定是不夠的，但是顧長歌本來也沒指望女兒能申請哈耶普斯麻。

顧長歌搖頭：「高一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趙老師討論過，就算拿到特長生資格，以小薇的成績也不能保證上一本線。」

顧長歌本來要皺眉，但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我現在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趙老師為什麼說你會影響林一。」

「高三本來壓力就很大，任何一點動搖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和*圖*書「因為你們這個年紀，根本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住，還要帶上另一個人實在是太難做到了。」

「我聽小薇說，你要她為你放棄出國的計劃，留下來參加特長生考試和高考？」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元旦，他把顧採薇送到了樓下，一轉身就見到了坐在車裡的顧長歌女士。

林一跟著她進門，穿過玄關來到餐廳，顧長歌女士正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島台後面，見到他進來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顧採薇用另外一隻手拿著調羹認真吃東西，不過面色有些緋紅。

林一說的東西她當然都能想到，她認可的是林一明顯比顧採薇自己考慮得要周全，這種永遠留有後路的習慣她是欣賞的。

「因為海外高校的學期和學年跟國內不太一樣，即便高考成績不太理想再準備出國也來得及，還可以算是同一屆，往年有不少學長學姐有過這樣的先例。」

顧長歌女士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糾纏他們的小動作，直接坐在了餐桌的對面。

「是這樣的阿姨，我知道您為顧採薇安排出國念書是為她好，但實際上她並沒有想和_圖_書要出國。」

「相反，在國內升學的話，以顧採薇的音樂水準和在合唱團的演出經驗，是很有機會拿到一些大學的音樂特長生資格的。」

開門的是顧採薇，她穿著舒適的家居服，沖林一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沒有太擔心的樣子。

兩個人並不是哭天搶地地非要在一起，好像強行拆散他們就要化蝶飛了一樣，林一還是理性的、有計劃的。

林一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擱下碗筷說了句「我接個電話」才躲進了自己房間。

相比之下，自己的女兒傻乎乎的明顯是頭腦發熱，根本沒有全盤的打算。

「你要跟他說什麼？」

雖然說是互不衝突，但兩條完全不同的升學路徑需要做的準備也是不一樣的，一定會做出取捨。

「你為他改變了你的人生規劃，這也是增加了他的負擔，他難道就能無動於衷嗎？」

林一咽了口飯：「我有暑假作業忘在學校里沒有帶回來，明天要再去一趟。」

「叮咚」。

顧採薇大聲抗議：「媽媽，你怎麼對我們一點信心都沒有啊！」

「不用了阿姨，我在家吃過了。」

顧www.hetubook.com.com長歌對女兒狐疑的眼神覺得好笑：「小薇，媽媽不是電視劇里那種無聊的封建大家長。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寫一張支票讓他離開我女兒的。」

這就算過關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一在場，顧採薇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樣子很是斯文。

「萬一他變心了呢，萬一你變心了呢，現在為對方做的犧牲你們將來會不會感到後悔呢？」

顧長歌嘆了口氣：「小薇，這不是媽媽對你、對林一有沒有信心的問題，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不可掌控的。」

林一知道，這樣做對今天的談話是沒有什麼幫助的，但他沒有拒絕顧採薇的心意，握緊了她的手。

「不行！」

這句話讓顧長歌沉吟了片刻：「小薇，我永遠都會祝福你的，但是我要為你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次他按照顧採薇的指引，直接來到了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小薇，那些後悔了的人，每一個都曾經像你現在一樣這麼信誓旦旦，這麼深信不疑。」

他沒多久就出來了，若無其事地吃飯，于秀娟女士不經意隨口問道：「同學啊，怎麼今天剛放假就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