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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長線釣大魚。

這一次會盟，劉封也沒有和這些牆頭草羌胡客氣，直接下令以五千人上下為一小族，將他們分割開來，但凡有血緣關係的，決不允許聚在一處。

堅貞不屈，直面死亡，雅丹當然……做不到。

越吉戰死，最受震憾的，不是徹里吉，恰恰是雅丹，所謂兔死狐悲，本來是哼哈二將，這回卻只剩下他一個，這讓雅丹對徹里吉的妄自尊大怨恨起來。

盧水胡朝不保夕，就算是丞相，又有什麼好處？

他這個賞字剛剛說出口，忽然感到腰間一陣劇痛，低頭看去，卻見后腰處一個血窟窿正在冒著股股的血流。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選擇北歸的道路也是最西面的積石山，怎麼還會被漢騎給追上來。

雅丹陪著笑臉，在徹里吉的身邊不停的勸說著，當徹里吉終於發泄完了，跨上馬背向河西一帶出發時，雅丹臉上隱隱露出一抹狠意。

至於說骨血分離的痛苦，對於生活在涼州邊地的胡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再說了，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羅憲押著盧水胡最後和*圖*書的俘虜向東至湟水下游，與劉封的中軍會合，羅憲到西海的時候，正趕上各部羌氐頭人、首領前來向劉封臣服。

他最為倚靠和忠心的部下，雅丹早就暗中叛變了。

不過，這種萬一的可能性很小。

西海慕容鮮卑正式強大起來，是在迎來了其真正的首領慕容吐谷渾之後。

漢人中有寧當雞頭，不當鳳尾的說法，雅丹可一點也不認同。

說這句話的人，純粹是臆想。

阿干，也就是哥哥的意思。

從西海至盧水胡舊地弱水，有數條山道，其中積石山這一條最為西向。他們從西海的北部抄近路而來，搶在徹里吉到達之前，封住了積石山的關隘要道。

徹里吉大驚，他已經是小心再小心了。

羅憲騎在一匹從羌人手裡奪過來的雜色馬上，手中馬槊的前端，還在滴落著血跡，幾個不長眼的盧水胡探子在他羅憲的手底下，自然逃走不脫。

徹里吉在西海眾叛親離，生怕被慕容鮮卑、燒當羌等部落吃掉的他，決定帶著余部回到祁連山北的弱水。

徹里吉灰和_圖_書頭土臉的帶著殘兵敗將向西北方向逃竄，只要過了祁連山一帶的溝谷，他就能回到生養的弱水一帶，然後積蓄力量，東山再起。

祁連山余脈：積石山。

徹里吉怒容滿面，他在為慕容鮮卑叛附而忿怒。

雅丹既是丞相，自然對漢人的歷史、胡虜的歷史熟悉，棄了一個沒有什麼顯赫事迹的盧水胡羌王，改投如日中天的大漢丞相，才是明智的選擇。

這裏面，就有盧水胡曾經的盟友慕容鮮卑部落頭人，慕容阿干。

就在前不久，這個從北方遷涉而來的東胡部落，還給他送來了族中的嬌美少女，說著要世代結好的話。

慕容阿干被劉封當作示範，排到了最前面。

人少了，才好管理。

在幾天前尋找慕容部落的途中，雅丹遇上了漢將羅憲的一隊人馬，結果不出意外，雅丹被羅憲生擒活捉。

他們也看明白了，只要稍有猶豫，就會被凶神惡煞般的漢騎給取了性命。

相反，到了蜀漢這邊，憑著他雅丹熟悉羌語的才幹，很快就能混得風生水起，說不定，到時候的威風，wｗw•ｈetｕbook•coｍ.cｏm比現在這個雞頭丞相要大得多。

慕容廆前燕開國君主慕容皝的父親，慕容吐谷渾這一支，在西遷之後，同樣表現不俗，吐谷渾這個族群在西海一帶放牧，到了隋唐之時，吐谷渾建國，成為溝通東西文明、聯接絲綢之路的重要國度。

在羅憲勸降之後，雅丹就毫不猶豫的投降了。

他的臉上，露出興奮喜悅的神情，在跪倒向劉封伏首時，額頭連連撞地，顯得誠摯無比。

有雅丹這個通風報訊的傢伙，羅憲此時，並不擔心徹里吉會不走這條道。

他已經答應羅憲，只要能找到徹里吉，並取了這個落魄羌王的性命，那麼他就能得到羅憲的舉薦，成為丞相府的下屬佐官。

「重賞，留著到地下跟那些死了的人說吧。」雅丹猛的拔出尖刺一樣的利刃，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怒罵起來。

只不過，在劉封宴請諸羌各部時，也不知為何，特意將慕容阿干請到了近前，這讓慕容阿干受寵若驚，連連保證以後一定唯大漢馬者是瞻，再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其中的不少反覆叛降的部落首h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oｍ領，一見徹里吉血淋淋的首級，頓時嚇得面如土色，跪伏在劉封面前，連站也不敢站起來。

「雅丹，你帶著人衝過去，有重賞！」徹里吉苦嘆一聲，將正面衝破羅憲阻攔的任務，交給了身邊唯一可用的親信雅丹。

這個慕容阿干，能力一般般，在西海一帶住歇了好幾年，族群滿打滿算加上老弱婦幼，也就是五千人的規模，能騎馬作戰的青壯，只有一千人，戰鬥力還參差不齊。

但實際上，就是慕容吐谷渾這個庶長子，在競爭中不敵弟弟慕容廆，不得不帶著親信族人遠道前往西海一帶另覓生路。

羅憲率部于積石山全殲盧水胡余部，羌王徹里吉被手下丞相雅丹刺死，其首級被割下，挑于漢軍旗杆之上。

「大王，漢人，漢人在前面。」徹里吉剛剛進了積石山沒有多久，在前面開道的盧水胡騎卒就惶惶然拍馬回報。

而羅憲則不然，他在一番說辭之後，將雅丹給放了回來。

夾雜在一眾投降的羌胡之中，慕容部落並不顯眼。

一個丞相、一個佐官，差距相當的大，但雅丹卻是欣喜萬分和圖書。

相比其他年輕的漢將，羅憲的綜合能力要高過一籌，這讓他在西海掃蕩中，敏銳的發現了雅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盧水胡文膽。

也是需要眼力的，萬一雅丹對徹里吉死心塌地，那羅憲的線就斷了。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蜀漢的丞相劉封，其權力比蜀漢皇帝還要大得多。能夠到劉封的帳下聽用，那相當於一步登天，躍了龍門。

當牆頭草也難。

「雅丹，你這個叛徒，雜種……」在被雅丹背後猛刺一刀，失血炫暈的最後一瞬，徹里吉才算是明白過來。

要是換成趙廣、馬秋，說不定直接一刀就剁了雅丹的頭。

面對一個數萬人的大族，和面對一個五千人的小族，治理難度是不一樣的，這是一個幾何數的問題。

……

慕容吐谷渾與慕容廆是兄弟，後來因戰馬傷人事件，帶著部眾西遷，這件事在慕容鮮卑的史料記載中，被傳得兄友弟恭，和和美美。

劉封確信，等到下一代、下下一代人之後，生胡變熟胡，熟胡變漢胡，再變漢人，到那時候，這些人就會取漢姓，攀漢祖，聲言自己是某某歷史名人的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