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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回頭再給你拿一顆。只是方才我問你的問題，你是想想再答我，還是這會兒就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梅果怔了怔，低下頭，「奴婢真的是向著小姐的，只是有些事說來話長，眼下不是個好時機。請二小姐放心，待時機成熟，奴婢一定會說的，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的那一瓶給白花顏，明兒個一早你去送，怎麼送、送到之後怎麼說，相信不用我教你你也是會的。」她看著白浩宸，眯起眼睛來。

白浩宸不解，但眼下也不是琢磨的時候，於是將白鶴染迎進屋后立即關上了房門。

梅果一愣，「奴婢自然是向著二小姐您的，奴婢是跟在大夫人身邊長大的呀！小姐您不信奴婢？」她說著話，眼圈紅了，眼裡迅速布滿了紅血絲，淚中帶血。

白鶴染簡直無語，真是什麼事撞著白花顏都沒個好。

白鶴染站起身，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吧！」然後便什麼都沒說，抬步走了。

梅果看著白鶴染，將一番猜測說得有條有理。

白鶴染卻搖了頭，「我信你是向著我的，也知你是跟在我母親身邊長大，是被我母親從人伢子手裡買回來的。可是梅果，當年那麼多人都被處理掉了，沒道理偏就剩下你一個。且我也問過紅姨娘和四小姐，她們想不起來曾經保全過你。」

白浩宸樂了，這意思太明顯了，不但是認同他離間小葉氏母女的計劃，甚至還參与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進來，這或許也是將他母親重新扶上位的第一步計劃。

「再會診脈的大夫還能診得過我？你是信他們的醫術還是信我的醫術？」

「且先去福喜院兒等著吧，我回去拿些葯，一部分給二夫人治眼，另一部分明日一早你拿給白花顏，就說……」她想了想，「就說是你來跟我替她求的葯，希望她快快好起來。」

梅果輕輕搖了搖頭，「奴婢也猜不透有什麼關係，但如果葉家當年參与了歌布內亂，並且從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逼得小姐您的二舅舅丟了儲位呢？還有歌布老國君之死，如果裏面也有葉家人的影子，那咱們大夫人的失勢就跟他們脫不了干係了。」

梅果想了一會兒，小聲道：「也是道聽途說，只是有些事關乎大夫人，便上了心。有人猜測，當年葉家就是相中了文國公府主母的位置，想方設法讓大葉氏嫁進來，於是就暗中搗鬼，逼得咱們夫人被趕出府，最後還撞了門柱。他們就是想讓大夫人給她騰地方呢！」

梅果嘆了一聲，一臉的無奈，「原本是想吃的，可是要吃的時候撞上了五小姐，擺明了是剛做上嫡女來找裡頭那位挑釁的，結果不巧看到我正準備吃藥丸。許是瞧著奴婢侍候著大葉氏，以為是一夥的，於是搶了那藥丸扔到地上，用腳狠狠地碾碎了。」

他這樣想著，辭別了白鶴染，快步朝著福和圖書喜院兒走了去。

「哪來的嫡子。」白鶴染笑了，「她肚子裡頭懷著的分明是個女嬰。」

一進院，先看到的是丫鬟梅果。

自從他回府，時常來探望母親，這個叫梅果的丫頭竟對他頻頻示好，且對他母親的態度也一改從前，變得柔順許多。他起初以為這丫頭是因為看上了自己，所以即便從前是侍候大夫人的，可如今也開始愛屋及烏。

「可母親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場，有一部分原因是歌布那頭出了事，讓咱們家這位老爺生了嫌棄和厭惡，這才有後續的那一系列事情。這又跟葉家有什麼關係？」

白鶴染心裏起了好奇，她問梅果：「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

大葉氏立即道：「阿染你放心，今後我們一定都聽你的，一定會待你好。這個家名義上是我做主母，但實際里卻是你說得算，你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白鶴染倒也沒讓他們等多久，不一會兒就帶著兩隻小瓷瓶子到了。

白鶴染點頭，「行，你們琢磨著吧，一旦小葉氏失勢，我會立即主動為你們開口，不會讓父親選新人，會扶你重新上位。只是你們給我記著，我能把你們拉下來，還能再把你們扶上去，將來若是你們不順我的心，再踹一次也只是抬抬腳的事。」

梅果搖搖頭，「奴婢不敢，只是一想到她曾經讓二小姐您遭的那些個罪，心裏就有點不舒服。這些年府中下人私下裡也會有些議論，和_圖_書有不少人認為這位曾經的二夫人並不是為了給老爺續弦才進的府門，而是葉家一早就有謀划，甚至咱們大夫人的死也跟她脫不了干係。」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給梅果擦眼淚，「你這眼睛再哭就瞎了，我不是叫默語給你送了葯，你是不敢吃？怕我害你？」

白浩宸為她打開門，態度很恭敬，只是在看到院子里站著的梅果時，眼神里就帶了琢磨。

白浩宸接過藥瓶子連連道謝，大葉氏也很激動，但她除了激動自己的眼睛，還激動白鶴染居然叫了她二夫人。這是不是就意味著白鶴染重新承認自己二夫人的身份了？

「恩？」白鶴染皺著眉看他，「你們怎麼斗我不管，但是你給我記著，若是使這種下作手段去害一個無辜的胎兒，我第一個就要了你的命！」

大葉氏趕緊道：「信你的，自然是信你的。既然阿染你說是個女嬰，那我就放心了，一個女嬰成不了氣候，咱們也就犯不著跟她的肚子較勁。倒是你說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這件事情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鶴染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抬步進了院子。

白鶴染將手裡拿著的兩隻瓷瓶子遞給白浩宸：「小的這瓶裏面有藥丸三枚，連續三日給二夫人服下。記著，是臨睡前服用，三日之後眼睛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白鶴染沒說什麼，找個椅子坐了下來，看向大葉氏：「二夫人想回主母之位不和_圖_書容易，但說難也沒有多大難處。當初你是怎麼從那位置上跌下來的，如法炮製就對了，只要讓那位三夫人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誰家還能要那樣一位主母呢？」

白浩宸侍候著大葉氏躺下，不多時，梅果進來侍候，送了剛溫好的開水。大葉氏就著水將第一天的藥丸吃了，然後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但是剛剛他看到梅果在院兒門口跟白鶴染說了好一會兒話，白鶴染還給她擦眼淚，可見這主僕情誼還是挺重的。那麼問題來了，這麼重的主僕情誼，梅果為何會看上他？應該敬而遠之，又或者該不給好臉色才對，頻頻示好是怎麼個說法？

梅果連連擺手，「怎麼可能，小姐怎麼可能會害奴婢。」

雖然他還想不出白鶴染有什麼法子能讓他的母親重新回到主母之位，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很莫名地，他就是相信白鶴染，就是相信只要有白鶴染出手，再難的事都會成功。

「那為何不吃？」她不解，「我給你的是藥丸，也不用現熬，吃著很方便。」

大葉氏坐在椅子上正摸索著起身，一邊扶著桌子一邊說：「阿染，你來了。」言語間早已沒了當年一府主母的氣勢，不但顯了老態，還帶著很刻意的奉承。

白浩宸一哆嗦，不解地道：「難不成二妹妹還真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可一旦孩子出生，父親有了嫡子，怎麼可能還會讓我母親重新上位？就是我這個大少爺的地位到時也是岌岌可危，一文錢和*圖*書都不值了。」

梅果侍候完便退了出來，白浩宸也不知怎麼想的，竟是也跟著出了屋，然後跟著梅果走到過廊的轉彎處，一伸手，將人帶進了自己懷裡……

「二夫人的眼睛也該治一治了，總這麼瞎著也不中看，畢竟沒有哪家的主母是個瞎子。」

白浩宸再點頭，「二妹妹請放心，我都曉得，明兒個我會先將葯拿到父親跟前，跟父親說明這是我特意為五妹妹求來的，在你面前說盡了好話。」

白鶴染看了她一眼，「怎麼，你有其它想法？」

大葉氏也知是這個道理，只是她也有犯難之處：「如今她懷著身孕，犯什麼錯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難不成要等她生下孩子？可孩子一生下，就什麼都晚了。」

白浩宸差點兒沒哭了，他知道，這就是有門兒，這就是白鶴染準備出手了。

一見了她，梅果遠遠就俯身行禮，待她到了近前便道：「葉姨娘讓奴婢在這裏恭迎二小姐。」說罷，又往主屋瞅了瞅，見兩位主子都在屋裡，這才又壓低了聲音問了句：「聽說二小姐要治好她的眼睛，您是真的打算讓她重新回到主母位上嗎？」

白鶴染也看著她，目光中漸漸有了些神采，「梅果，你究竟是誰的人？」

「女嬰？」二人面上露出驚喜，白浩宸再道：「可是聽聞有幾位診脈的大夫已經診出來，她肚子里懷著的是個男孩兒啊？」

白浩宸在邊上悶哼一聲，插嘴道：「母親，那咱們就讓她生不下來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