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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怎麼就不宜了呢？」冷若南聳聳肩，「敢坐過來的就沒有一個是孬種，而且太醫院院首的女兒和上都城府尹的女兒一起坐過來，我覺得怎麼也不可能是突然興起，也絕不可能真是因為百花會上一場相識，就巴巴的跟你這位天賜公主套近乎。要知道，你如今在外人眼裡那可是一座高攀不起的大山，她們不至於是套近乎的。」

「究竟是犯了什麼事？皇上總不能無緣無故就做這樣的決定。」白瞳剪壓低了聲音說：「既然把二叔一家都請進了宮裡，那說明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只衝著你們二人來的，而是衝著整個白家。可是我想不明白，白家到底怎麼了？阿染，你知道嗎？」

三夫人便不再多說，她知道白鶴染是個有大主意的人，既然她說心裡有數，就一定有數。

「上次去你府上，完了我不是喝多了嘛，你讓他送我回去，後面在回程的馬車裡他跟我表白了。」冷若南說到這裏笑得肚子都疼了，「哎瑪，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被人表白，當時還怪緊張的。幸好是藉著酒勁兒，要不可該怎麼同他說呀？人家都表白了，我總得有個態度。」

但今日這兩人能跟著冷若南一起到她這邊來坐，她就是歡迎的。只是歡迎之餘還有些擔心，心裏暗怪冷若南明明知道今晚不會太平，卻還要把這兩位姑娘帶到她身邊。她不怕與人交往，只怕一旦皇上發難，會波及無辜。

白鶴染含笑點和圖書頭，「承蒙鄭院首謬讚，阿染愧不敢當。玉琳你願意同我親近我自然是開心的，今後咱們就常來常往，你若願承你父親衣缽，我閑時便也可以教你幾套針法。」

這話說完，關氏和白瞳剪齊齊瞪大了雙眼，白蓁蓁一口氣吸到半道也頓了下來。

于本如今是總管太監，是皇上身邊的第一人，他所順從的只能皇上一個人的心意。

白鶴染搖搖頭，「知道，但是現在絕對不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時機。我只能告訴你們，咱們所有人，都被白興言給害了。不過放心，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沒有兩位皇子的幫襯，我也不至於一點法子都沒有，就眼睜睜地看著白家大禍臨頭。」

韓靖荷沒有鄭玉琳那樣大方，有些小拘謹，但也不至於拘謹到像李月茹那樣的程度。既然都坐過來了，自然是要好好聯絡感情的，於是她也跟著鄭玉琳一起敬酒，還說起上次百花會後，白鶴染贈葯為她治臉的事情，言語間很是感激。

白瞳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納悶著呢！按說大過年的能把二叔一家也邀請來，這是好事，我們應該替二叔家高興才對。可也不知怎麼的，今兒我就莫名其妙地心慌，特別是只要一想到二叔家也進了宮來，心裏就更慌。」說到這裏，白瞳剪的兩道秀眉微微皺了起來。

「確實是真病了。」白瞳剪說到這裏鬆了口氣，「還好是真病著，不然這就https://m.hetubook.com.com是欺君。」

「這麼嚴重？還欺君？」白蓁蓁聽得咂舌，不過很快也想到事情的關鍵，「大過年的給小白府下帖子幹嘛？一沒官二沒爵，二叔家不應該被下帖子啊？難不成是看我姐的面子？」

「姐。」她輕扯了一下白鶴染的袖子，小聲說：「九殿下離京了，原本我沒覺得如何，因為閻王殿挺忙的，平時他也總是突然就要外出辦差。可是這會兒我卻不太放心了，總覺得他這次離京似乎跟平常不一樣。姐，君慕楚不在，那十殿下呢？怎麼也沒見他？」

這兩位是她在百花會上認識的，其實算不上深交，百花會之後更是沒有什麼交集。

她親眼見到白鶴染跟于本翻了臉，那一刻她忽然就意識到，很有可能是皇家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從而才導致本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著她們姐妹二人卑躬屈膝言聽計從。

「是啊，怎麼會這麼巧。」她輕輕笑著說：「有些事情就是很巧，往好聽了說是巧，往不好聽了說，便是有人有意而為之。將他二人調離京城，再做什麼，就沒有阻礙了。」

白鶴染嘆了一聲，這個妹妹終於意識到問題了，她如實相告：「十殿下也離京了。」

「那樣甚好，阿染你真懂我。」鄭玉琳很是開心，立即以水代酒敬了她一杯。

白鶴染愣愣地看著這個姑娘，很想問問這丫頭沒病吧？可看這樣子也不像有病，於是就多問了句：和-圖-書「他是怎麼跟你表白的？當時情況是怎樣的？」

所以，于本的翻臉就代表著皇上的翻臉，皇上都翻臉了，她如何能不慌？

「算吧！」她實在無話可說：「若你們能夠終成眷屬，我會記得送一份大禮給你賀喜。但是現在，冷若南，聽好了，帶著玉琳跟靖荷躲我遠一些，只要過了今晚，隨你怎麼鬧騰都行。」

別說白瞳剪慌，她也慌，而且她這種慌還不同於白瞳剪的莫名其妙，她是有根有據。

白蓁蓁不說話了，她發現她此時此刻特別的能理解這位堂姐。

「當時就是……」冷若南吧啦吧啦，把當時在馬車上五皇子是如何說「其實我喜歡的是你」這話的前因後果都給講了一遍，講完就問白鶴染，「怎麼樣，這算表白吧？」

白鶴染很是無奈，「你這是要跟誰打架怎麼著？」說完，也不再搭理冷若南，而是招呼起鄭玉琳和韓靖荷，「正好我這裡有空位置，快過來坐吧！」

冷若南與白鶴染最熟，跟白蓁蓁和白瞳剪也不見外，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隨手就抓了桌上放著的果子吃。白蓁蓁剜了她一眼，「隨隨便便就吃東西，也不怕有毒。」

說完，不等白鶴染有反應，又笑嘻嘻地挽了她的手臂，湊近了她神叨叨地說：「阿染阿染，我跟你說件特別有趣的事，你知道嗎？五殿下好像是喜歡我。」

三夫人關氏往四周瞅了瞅，然後壓低了聲音提醒她：「阿染，宮中耳目多，說話要小和*圖*書心。」

能調動兩位皇子同時離京的，除了皇上還能有誰？

「恩？」白蓁蓁變了臉，「十殿下也離京了？怎麼會這麼巧？」

太監是最會察言觀色的，他們一輩子都靠看主子的眼色和臉色過活，所以他們只要是閑下來就不會研究別的，就專門研究主子的心意，然後再順著這份心意去做事，去表現自己。

白鶴染踩了她一腳，壓低聲音說：「差不多得了，跟個奴才較什麼勁兒？有這個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玉琳跟靖荷給帶走。今日我不宜會友，你懂的。」

「喂，給個態度啊！算不算表白嘛？」

「阿染。」鄭玉琳落落大方，就地落了座，笑著同她說：「我就叫你阿染可好？總覺得叫天賜公主顯得太生疏了。我父親總會念叨起你，說你醫術精湛，是他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我聽得多了，便也覺得你就是每天都生活在我身邊的人，在心理上就親近了許多。」

「我不！」冷若南很乾脆地拒絕了她，「不能我遇著事的時候你幫著我，到你有事的時候我卻要躲到一邊。阿染，我冷若南不是那樣的人。咱們雖然不至於酸腐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我跟你同甘共苦還是能做得到的。反正我不走，你有本事就把她們兩個單獨趕走，我今兒就坐這兒了，愛誰誰。」

「恩？」這倒的確有趣，白鶴染對這個話題起了幾分興趣，她問冷若南，「此話怎講？」

「姐你快說，剛和_圖_書剛那話是什麼意思？我聽著怎麼像是……」她猶豫了下，繼而又道：「怎麼像是有人故意把他們都調離京城，然後想要對我們下手？可是誰能把兩位皇子一起調離京城？我們又招惹了誰，以至於讓他布這麼大一個局，就為了我們兩個小女子。」

冷若南一愣，隨即看到白蓁蓁手裡也捏著塊兒點心，便笑了，「你自己都吃著呢，我還怕什麼有毒沒毒的。要死一塊兒死，要活也一塊兒活，現在就是要吃飽了，吃飽了才有力氣。」

又有人往這邊走過來了，白家幾個女孩子便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一個個端起面前的茶盞，或是吃茶，或是捏著點心，就連關氏也起身與相熟的夫人們打招呼寒暄。

「什麼意思？」白蓁蓁的臉色徹底變了，就連白瞳剪都聽出不對勁。

過來的人是冷若南，身後還跟著太醫院院首的女兒鄭玉琳，以及上都府尹韓天剛的侄女韓靖荷。白鶴染看到李月茹遠遠地站著，也正往她這邊看，看樣子也是想過來，但最終沒有什麼行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宮門外發生的插曲讓她怯了步。

白鶴染點頭，「三嬸放心，我心裡有數。」

冷若南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還衝著站在後頭不遠處的于本冷笑，光笑還覺得不過癮，還是不時點他兩句：「做奴才就得有做奴才的自覺，主子再失寵也是主子。」

白鶴染還能說什麼？只能說人若是能始終保持一份天真，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