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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虎喃喃自語，肩膀微沉，雙腿一前一後分岔開來。

馬虎的老婆被人睡了，他很不愉快，所以他要喝酒。

「不用？」白璐疑惑。

「我一定要回去。」馬虎眼神迷離的說道，彷彿已經聞到了家裡的菜香。

他很快喝完，我給倒滿。

聽了馬虎的經歷，我和白璐久久沒有言語。

馬虎眼神黯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這放蕩不羈的笑聲，讓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也讓我想到了那個不愛出鞘的劍客賀一劍，那個有著同樣落寞眼神的男子……彷彿他兩此刻的身影，疊加在了一起。

不過我還是給他倒了一杯。

我拿出一個杯子，給馬虎倒了杯酒。

潘天騰的惡，馬虎的知恩圖報，這兩條毫不相關的平行線，卻硬生生地連在了一起，即便想要脫出，也是千難萬難，在一些風光的外表下，誰又能懂他的苦？

我和馬虎一前一後，來到天台。

「你在裏面坐一會兒，我和馬虎出去醒醒酒和*圖*書，待會誰第一個進來，誰就買單。」我笑著說道。

「回得去嗎？」我嘆了口氣。

「嘖嘖，真是好酒啊，能再來一杯嗎？」馬虎放下杯子，大笑道。

馬虎不想殺我卻飛殺不可，這依舊讓他很不愉快，所以他要喝酒。

馬虎愣了片刻，搖搖晃晃地跟在我後面。

也許人忘記煩惱的辦法，除了死之外，還可以喝酒。

「既然不願意，為什麼還要來？」我問。

馬虎酒量驚人，但幾瓶下去，菜都不吃一口，此刻也是眼神混沌，臉頰泛紅。

只有酒才能使人忘記一些不該去想的事，而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去想一些不該去想的事。

不多時一瓶見底，我又讓服務員上了三瓶。

白璐沉默不語，神色之中帶著幾分驚慌，和幾分幽怨，更多的卻是失落。

「不等你？」白璐問。

我擺了擺手，說：「不用。」

「我去買單吧。」白璐從椅子上站起來，輕和*圖*書聲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正和白璐享受「燭光晚餐」，琢磨今晚是不是該跟她坦白一下，把界限分清，誤會解開，甚至想了諸多說辭的我，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給弄得什麼心情都沒了。

「快點好嗎，我時間不多，還要趕著回家吃飯。」馬虎不耐煩地說道。

「那你就回家。」我淡淡地笑道。

「本來，我想讓妻子忘掉仇恨，畢竟潘天騰是我的『恩人』，妻子也同意了，可是潘天騰這王八蛋死性不改，就在前幾天給我派任務出去的時候，又去我家糟蹋了她。」馬虎捏著拳頭，咬牙切齒，「我欠他一條命，所以他讓我還，我必須得還，出來混，得講信用，這是為我自己，也是給兒子樹立榜樣……當然，我不是讓兒子去當保鏢，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保鏢，有我這般窩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老婆被人欺負，卻只能忍氣吞聲，還得替他賣命，呵呵呵，可笑和*圖*書，真是可笑！」

餐廳的後門是一個老舊樓房，往裡面走會看到坑坑窪窪的樓梯，順著樓梯往上走，有一個寬闊如籃球場的天台。

世界上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比如，你以為我要舉個例子。

略帶潮濕的熱風吹過，身體暖洋洋的，我伸了個懶腰，說道：「真的不在考慮一下了？」

「是在這裏還是出去？」馬虎站在餐桌旁邊，沒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而是眉宇間透露著肅穆與幾分悲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我不明白，剛才還看到他暴打潘天騰，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就要造反的激烈模樣，怎麼轉瞬之間……又回來原來的樣子了？

「我答應了，並且婚後生活也很愉快，還生了一個兒子。」

世界上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比如，我也絕對想不到馬虎會來找我。

「一事歸一事，這次若是我能活著出去，我會去找潘天騰，打斷他第三條https://m.hetubook.com.com腿。」馬虎認真地說道。

我翻了個白眼：「廢話，兩萬塊的茅台國酒之父，能不好喝嗎？」

馬虎雖然叫馬虎，但他做事的時候一點也不馬虎，不管是殺人還是喝酒。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明白待會即將發生什麼。

世界上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比如，潘天騰絕對想不到馬虎會打自己。

聽到這話，白璐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臉色變得慘白。

「在一次出行中，潘天騰被人暗殺，是我拚死帶他殺出了重圍……他為了獎勵我，把妻子介紹給我認識，讓我跟她結婚。」

「現在這個社會，很少有人講這些東西了。」我轉過身，面對馬虎說道：「你品質高尚我很欽佩，但潘天騰做了壞事，也算是抵了你一條命……既如此，又何必執著于替他賣命？」

酒如同蝸牛背上的殼子，可以讓你逃避進去，哪怕有人一腳踩下去，你也看不見了。

「走吧。」我心裏輕輕地嘆了口氣，對馬虎和_圖_書說道。

我苦笑道：「既然你堅持，那我就成全你……不過友情提醒，你是打不過我的。」

「不考慮。」馬虎搖搖頭。

他喝的很謹慎，很小心，從頭到尾，哪怕是仰頭的時候都不忘用餘光掃向我，到最後喝完卻是一滴不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我不願意就能不去做的……在我最落魄，快要餓死的時候，是那個狗娘養的東西收留了我……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我也不會認識現在的妻子。」馬虎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四周，語氣平淡中帶著顫抖，「我現在的妻子，以前就在這家餐廳當服務員，不過她命不好，被潘天騰這畜生給看上了，霸王硬上弓之後，變成了他的玩物……」

「不等。」我搖頭。

他放下了第五瓶一口悶下去的白酒，哈哈大笑道：「過癮！實在過癮！」

「如果不是你第一個進來呢？」白璐咬著嘴唇說道，眼眶隱隱泛紅。

要說這世上只有一種珍貴的液體，這種液體就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