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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不凡不由想起和公孫盈袖在火山坑下相處的這段日子，不由臉上微熱，苦笑道：「魚前輩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

「高公子早安。」

魚俱羅追上高不凡，笑著調侃道：「咋的，莫非小兄弟不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仙子？要不某家助你一臂之力將之拿下，前提是你小子不怕整個佛門的追殺。」

這時，數朵白色的蓮花從上游漂了下來，高不凡正奇怪哪來的蓮花，仔細一瞧，這才認出原來是幾盞蓮花狀的花燈，頓時更加好奇了，今日既非初一，又非十五，更加不是上元節，而且又是大白天的，這個時候誰會在上游放花燈？

魚俱羅哈哈一笑，搭住高不凡的肩膀：「臭小子還不承認，某家看你就是對公孫大家有意思……」

高不凡不由暗暗納悶了，這裏昨日才發生了一場慘烈的血戰，死了很多人，這群尼姑倒是挺敬業的，一大早就跑來這裏超度亡魂，不僅敬業，膽兒還挺肥的，不像是正經尼姑，不對，應該說不像是普通尼姑，畢竟人家的穿著還是挺正規的，就是攜帶的兵器太扎眼，顯然並不好惹。

輕舟緩緩駛近，在河灣處靠岸了，船頭的白衣女子足不沾塵，飄然下了小舟，手中的木魚卻沒有停下，依舊低眉垂目吟唱和*圖*書著佛經。

高不凡點了點頭問道：「此女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讓人有種膜拜的衝動。」

高不凡正想到此，遠處那名白衣少女估計是念完經了，正好抬眼往這邊望來，兩人四目相接，高不凡登時如遭雷擊，白衣少女那雙清澈純凈得沒有半點雜集的眼睛竟讓有點自慚形穢起來，覺得自己用美人計這種想法來揣測此女，實在是太齷齪，太褻瀆人家了！

公孫盈袖雖然美極，但至少還是個人，女人看了會妒忌，男人見了會心動，而眼前這名白衣女子，無論女人，還是男人，見了都忍不住當成菩薩去頂禮膜拜，生不出半點齷齪的心思來。

高不凡聞言不禁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絕色白衣少女，暗忖，就憑此女姿容，與其講佛佈道，還不如使美人計來得效果好，據說楊廣好色，即便不好色，如此絕世佳人，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於是高不凡順手撈起一盞花燈，發現上面竟然寫了些經文，我去，敢情這是超度亡魂用的，因為上面寫的正是《地藏經》，高不凡曾經幫娘親陳氏抄寫過不少佛經，其中就有地藏經，這是和尚超度亡魂時最常念的經文。

「參見高公子。」

高不凡心中一動，不由想起了佛道和圖書兩家之爭，脫口道：「那此女跑來這裏作秀，不會是因為皇上吧？」

遠處的白衣少女看著高不凡兩人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魚俱羅哈哈笑道：「原來如此，看來小兄弟看得挺清楚了，沒錯，某家也覺得此女跑來這裏作秀是為了皇上，彰顯佛門的影響力罷了。佛道之爭由來已久，而史上兩次滅佛都是因為道門挑起的，所以佛道兩教勢同水火，當年先帝即位后實行佛道並重的政策，所以獲得了兩教的支持，特別是佛門，對先帝可謂是感恩戴德。而今上即位后，依舊沿用先帝的政策，對佛道兩家一視同仁，只不過如今道門領袖王遠知明顯更得寵一些，估計佛門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千方百計擴大對皇上的影響力，如今皇上就在柳城，白雲裳這個時候跑來這裏超度亡魂，講佛佈道，明顯是衝著皇上來的。」

天氣太熱了，所以昨晚睡覺時，高不凡替她脫得剩下裡衣，誰知這妮子還嫌熱，不知什麼時候把裡衣也脫了，此刻僅穿著貼身的小肚兜，露出兩根粉藕般的手臂，鎖骨隨著呼骨微微起伏，風光無限。

魚俱羅不屑地冷笑道：「只不過是使了些能影響普通人心智的雕蟲小技罷了，遇上像咱們這種高和*圖*書手，作用不大。」

這群女尼身穿白色的緇衣，頭戴僧帽，卻人人攜帶了兵器，兩名身體特強壯的還拿著方便鏟，此刻，這些女尼的左手都握著一串佛珠，低眉垂目，嘴裏喃喃吟唱著佛經超度亡魂，對於高不凡的到來視若不見。

魚俱羅哈哈一笑道：「說的也是，論美貌，公孫盈袖這娘們不輸白雲裳，論暖床，公孫盈袖肯定遠勝，如何，要不要某家掇合一下？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作秀？」魚俱羅一頭霧水。

高不凡不由呼吸一緊，呆住了，只以為自己看到觀世菩薩，沒錯，船上下來這名女子真的太美了，一襲白色的長裙，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只用白色的飄帶隨意地綰了一圈，額前勒著一條黑色樸素的抹額，容貌竟然絲毫不輸公孫盈袖，但是氣質卻迥然不同。

負責值守的隋兵紛紛恭敬地向高不凡打招呼，後者微笑點頭回應，徑直走到河邊，鞠起清涼的遼河水洗臉。

公孫盈袖那叫傾城絕色，明媚照人，而此女雖然也是絕美，但氣質恬淡平和，不帶一絲的人間煙火氣，就像端坐在雲端府視眾生的觀世菩薩，雖然面帶微笑悲憫世人，但你只會覺得親切，卻不能親近，更興不起半點覬覦褻瀆之心。

魚俱羅輕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ｍ咳一聲掩飾尷尬，淡道：「此女乃佛門凈土宗，白蓮庵慧清老尼的俗家弟子，號稱佛門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與禪宗四代傳人道信並稱為佛門兩大後起之秀，道信那頭禿驢的確有真本事，只不知這位是不是虛有其表。」

高不凡笑道：「即便不怕，弄個冷冰冰，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回家裡供著有什麼意思，小子可沒有受虐的傾向。」

見鬼了，高不凡很討厭這種感覺，連忙移開目光，轉身往營地方向走去，不再理會。

這時，一陣清脆的木魚聲隨風飄送過來，高不凡放眼望去，但見一葉輕舟從上游漂了下來，一名白衣女子手持木魚佇立在船頭，長衫飄飄，彷彿凌波而行，她一邊輕敲木魚，一邊吟誦著《地藏經》，而船尾還有兩人，一人負責操舟，一人則把一盞盞白色的蓮燈放到河面上。

後世的遼河污染相當嚴重，但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遼河卻還是原生態的，河水清澈，而且徑流量也要大得多，不可同日而語。

魚俱羅神色微窘，高不凡頓時明白，魚蠻子也只是過過嘴癮罷了，根本不曉得其中的玄機。

竇線娘宿酒未醒，夏日陽光透過帳篷，映照得她那張俏臉紅撲撲的，這個時候，小妮子那張菱角似的鮮紅小嘴兒，還有眉心那點和-圖-書嫣紅的美人痣都顯得特別嬌媚，讓人禁不住怦然心動。

白衣少女目光清明，恬淡自然，嘴角微含笑，明明就近在眼前，卻彷彿遠在雲端，親切而不親近，眼角眉梢，渾身上下彷彿都帶著一股慈悲，高高在上的慈悲。

高不凡暗汗，解釋道：「差不多是裝模作樣給別人看的意思。」

「小兄弟是不是很奇怪？」魚俱羅不知什麼時候竟出現在高不凡的身邊，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白衣女子。

高不凡輕手輕腳地替這小妮子蓋上一件衣服，然後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帳篷，迎著天上的旭日伸了個懶腰，然後信步朝河邊走去。

旭日冉冉東升，遼河靜靜流淌，但今天的旭日已非昨天的旭日，今天的遼河也非昨天的遼河，昨日那場血戰所留下的大部份痕迹已被滔滔的河水衝去，終將成為故紙堆里的一段記錄。

高不凡倒吸一口冷，都有點懷疑自己遇到傳說中的觀世音菩薩，又或者河神了，這世上竟有如此絕世出塵的人物？

高不凡連忙好奇追問道：「什麼雕蟲小技？」

高不凡暗道一聲晦氣，連忙把蓮燈重新放回水裡，站起來往上遊走去。離開了營地範圍，再行出里許便有一處小河灣，果然見到放蓮燈之人，不過不是光頭大和尚，竟然是一群穿著緇衣的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