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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聞言點了點頭道：「看來二郎此舉並非一時衝動，盡然冒險了些，但的確不失是個好辦法，把事情挑明了，皇上也知道只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罷了，自然便會釋懷，與此同時，也可將二郎和高長卿之間的矛盾化解到最低限度，即便做不成朋友，至少暫時不會成為死敵。」

高不凡自然對當和尚沒有一毛錢的興趣，他伸手敲了敲那隻木魚，頓時發出咣咣的聲響，裏面顯然是空的，廢話，木魚肯定是空的，不空那能敲得響？

「少族長好箭法！」一眾族人齊聲歡呼。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只是對不起君集。」

不過如今有了白雲裳留下的「觀雲自在」，高不凡覺得他可以繼續嘗試一下修練。

哈赤駭然四顧，這時，有十六匹馬從雪丘的四周緩緩地圍了上來，馬上騎士身穿皮袍頭戴氈帽，人人彎弓搭箭，目光比土狼還要陰冷。那些被射殺的哈里部族人幾乎全是咽喉中箭要，可見這些襲擊者都是箭法神准之輩。

哈赤不禁心膽欲裂，如墜冰窖一般，其胯|下的坐騎似乎也意識到危險，驚恐不安地在原地轉圈。

不過今日，哈赤和哈泥不得走出ｈtｔｐs://ｗｗw•hetuboｏｋ•ｃom.ｃoｍ氈帳，帶著人出門去幹活了，因為昨晚羊圈丟了七八隻羊，還有兩隻被咬死了，內臟丟了一地，懷疑是野狼乾的，作為部落年輕一輩的頭領，哈赤和哈泥必須帶著人巡視驅趕附近的野狼，以保護部落的安寧。

「二郎如此抬愛，玄齡安敢不用命也！」房玄齡微笑著作了一揖。

……

哈赤嚇得面如土色，上下牙咯咯地打顫，吃吃地吐出三個字——巴圖魯！

牧監府的書房內，高不凡將那本《無量壽經》和那枚木魚擱在書案上，陷入了沉思當中：「白雲裳把這兩樣東西留給我是什麼意思？莫非真以為我跟佛有緣，所以勸我出家當和尚？」

此人冷冷地注視著哈赤，咧嘴露出比狼頭紋身還要猙獰的厲牙，獰笑道：「哈赤，近來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嘛，都特瑪的長膘了！」

哈赤和哈泥背上弓箭跨上馬，各率著一隊年輕人離開營地，分頭巡視他們的領地。

高不凡心中一動，仔細閱讀起來，彷彿入定了一般，足足近個時辰才長吁一口氣，將紙條折起來貼身藏好。此時，高不凡的心境竟然出奇的平和*圖*書靜自在，腦海中一片空明，目光所及皆洞若觀火，這種感覺十分玄妙。

李世民精神一振道：「但願吧，要不這傢伙有馬在手，簡直如虎添翼。」

哈赤得意地道：「該死的土狼，看你還敢不敢摸老子的羊圈。」說完一夾馬腹便帶頭衝上了雪丘。

高不凡將小木魚拿起來端詳了片刻，又往兩邊的圓孔窺視了一遍，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並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木魚，唯獨材質十分上乘，結實光滑，似乎是用金絲楠木做成的，這玩意若放在後世肯定很值錢。

此時，那些襲擊者已經策馬走近，把哈赤團團圍在中間，為首之人生得十分粗壯，天寒地凍的竟然還露出滿是絨毛的胸口，上面紋著一隻猙獰無比的狼頭。

房玄齡微笑道：「其實大隋最大的馬場就在隴右，所以二郎要操心的反而是人才，卧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也。」

世人都知道房謀杜斷，房玄齡擅長謀略，實際上他最大的作用卻是招攬人才，相傳李世民作為秦王領兵東征西討時，每下一城，麾下的將領都忙著瓜分戰利品，而房玄齡第一件事卻是收羅人才，李世民的天策府內之所以人才濟濟和圖書，將星如雲，房玄齡功不可沒。

李世民若有所思道：「高長卿千方百計開設馬場，肯定也是存了這種心思，可惜宇文化及沒能阻止他。」

高世衡和高世雄兄弟喜歡帶著人巡視地盤，哈赤和哈泥卻不太喜歡，特別是寒冷的大雪天氣，他們更願意躲在溫暖的氈帳內睡大覺，又或者跟自己的婆娘干點室內運動。

李世民有些苦澀地反問道：「飛羽衛都介入了，房先生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說完嘆了口氣續道：「誰又能料到銷聲匿跡多年的鏡花水月樓樓主竟然親自出手刺殺高長卿，偏生高長卿這傢伙沒事，卻把要命的飛羽衛引出來了。飛羽衛這一介入，滿朝文武風聲鶴唳，查到咱們頭上只是遲早的事，皇上本來就疑心病重，若因此懷疑父親與鏡花水月樓樓主有勾連，後果不堪設想，與其讓全家處於險境中，還不如我一個人扛下來，雖然有點丟臉。」

「這隻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更何況，即便二郎不說，飛羽衛遲早也會查出來，相信君集能體諒二郎的苦衷。」房玄齡安慰道。

……

「咦，這是？」高不撿起紙片，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滿了小字，字跡飄逸靈秀m•hｅtｕｂook.ｃｏm•cｏm，但見開首寫著「觀雲自在」四個字。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突破后的原因，自從上次道信大師告訴高不凡所習的內功心法有缺陷后，他每次修鍊完都會覺得心煩意躁，甚至有種揮刀砍殺的衝動。剛開始時，高不凡還不太在意，但每次都這樣，他終於警惕起來，果斷停止了繼續修練，目前為止，他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修練內功了。

「嘿嘿，不錯，還認得巴圖魯，聽說你們哈里部給隋人當了狗，是也不是？」狼頭大漢目泛著凶光問道。

房玄齡捋須道：「高長卿在御夷鎮開設馬場確實出人意料，不過其中的風險也不小，不妨走著瞧，奚人不會輕易允許他把馬場開成的，明年開春必然見分曉。」

李世民笑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房先生即為吾之伯樂也，物識千里馬之重任便交給房先生了。」

李世民惆悵地點了點頭道：「高長卿的運氣真是出奇的好，竟然連鏡花水月樓樓主都殺他不死，看來此子的確有大氣運，如今他的馬場也到手了，又得到本地豪族的支持，已是在涿郡站穩了腳跟，眼看這天下越來越亂，而父親作為天子近臣，反而束手束腳的，和圖書一步慢步步慢，為之奈何！」

哈赤立即彎弓搭箭崩的射出，但見箭去如流星，正中那條土狼的脖子，土狼慘嚎一聲，往雪丘上躥出十幾米遠，終於倒在雪丘頂上不動了。

房玄齡微笑道：「二郎稍安勿躁，別看如今這世道亂成一團，但遠未到火候，正所謂出頭的椽子先爛，大隋的底子仍在，這個時候最好的做法還是靜候最佳時機。」

「雖說高長卿未必敢出手傷人，但二郎此舉實在太過冒險了些，幸好高長卿並非魯莽之人，對二郎的身份肯定也有所顧忌，要不然二郎就危險了。」房玄齡聽完李世民的敘述后，禁不住捏了把汗，因為以高不凡武功之強橫，當時如果怒而出手，李世民絕無倖存之理。

然而，哈赤剛衝上了雪丘，十幾支勁箭卻從四面呼嘯而至，竟然便將他身邊八名族人全部射殺于馬下。

高不凡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實在沒發現任何奇特之處，便放入隨身攜帶的錢袋中，然後拿起那本《無量壽經》翻看起來，翻著翻著，書頁中突然掉落一張黃色的紙片來。

寒冬臘月，積雪沒過了馬蹄，一條灰色的身影飛快地溜上了遠處的一座雪丘，在雪地上留下兩排梅花，正是一條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