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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劍恍然道：「原來如此，據說高長卿當初在遼東每戰必以少勝多，滅了楚里部也就不出奇了！」

高不凡一時說漏了嘴，只好點了點頭道：「青若都跟我說了。」

蕭劍連忙道：「不敢當，在下冒昧想請高牧監幫個忙，此事關乎青姑娘安危。」

名叫黑羽的飛羽衛點頭道：「查清了，高長卿和哈里部聯手滅了奚族的楚里部，牛羊馬匹也是從楚里部搶來的。」

高不凡聞言連忙道：「你說！」

郭絢倒也勇猛，一邊派出快馬通知周邊郡縣，一邊親率一百騎出城追趕叛軍，當然，在高不凡看來，這位也是做做樣子，日後好在楊廣面前表功罷了，畢竟一百騎追殺編製一千人的鷹揚府軍，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高不凡神色鄭重地答道：「蕭執事如今在西城門親自把守，提防叛軍來攻，郭大人速速調動兵馬守城吧，楊玄感反了！」

蕭劍眼前一亮道：「好，那此事便拜託高大人了。」說完鄭重一揖。

高不凡恍然道：「所以後來你順藤摸瓜，發現馬行空勾與涿郡鷹擊郎將王躍有勾結？」

蕭劍聞言神色更加複雜了，低聲道：「青姑娘的身份一直是個秘密，即便是飛羽衛內部，知道的人也不多，大家只知道她叫青姑娘，所以青姑娘的名諱還望高牧監暫時不要外傳。」

蕭劍站在城頭上，目送著高不凡一人一馬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中，良久才收回目光，淡問道：「黑羽，御和*圖*書風馬場的牛羊馬匹是怎麼來的？可查清了？」

「涿郡鷹擊郎將王躍夥同他人殺死了涿郡鷹擊郎將盧陵，馬上就要發兵攻打薊縣城了，還請郭大人速速調兵守城。」高不凡道。

此言一出，瞬時如平地一聲驚雷，郭絢哆嗦了一下，手中的銅製腰牌叮噹地掉落在地……

高不凡正走神，忽見蕭劍正目光炯炯地審視著自己，不由心中微凜，連忙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本官自當義不容辭！」

高不凡輕咳一聲道：「郭大誤會了，這腰牌是飛羽衛的蕭執交給下官，以便取信郭大人的。」

飛羽衛是一個情報組織，相當於明朝錦衣衛一般的存在，乃皇上的耳目，建制跟十二衛府截然不同，十二衛府是軍隊，每一衛的最軍事長官是大將軍，下設將軍兩名，而飛羽衛不屬於軍職，也無品級，最高長官稱為總管，下設執事數人，這個蕭劍正是飛羽衛的執事之一。

不過，李淵身為唐國公，皇上的表哥，無論于公于私，均是在場一眾官員當中最適合上奏的那個人，也沒人敢跟他爭。

正當高不凡走下城頭，蕭劍卻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道：「高牧監請留步！」

「蕭執事，這是怎麼回事？叛軍呢？」李淵沉聲問道。

高不凡皺起劍眉道：「此人的確狡詐，不久前派人扮成買家搶走御風馬場的五百匹馬，所以本人循著蹄跡一直追蹤到鷹揚府營地hetubook.com.com外。」

黑羽答道：「據屬下所知，楚里部去年發生瘟疫，幾乎全滅，實力大打折扣！」

高不凡微笑道：「蕭兄客氣了，不知青若……公孫大家現在何處？」

高不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郭絢鬆了口的氣，又有點狐疑地問：「既然如此，蕭執事何在？」

郭絢只好派出三路斥候出聲查探，果然，三路斥候陸回來稟報，鷹揚府的營地已經人去樓空，鷹擊郎將王躍率著叛軍往南逃了。

蕭劍點了點頭道：「為免打草驚蛇，本人已經暗中監視馬行空一個多月了，本打算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的，豈料此賊機警，竟識破了飛羽衛的暗樁，並將計就計，趁著本人和暗樁接頭時突然伏擊，要不是高牧監突然出現，蕭某隻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蕭劍擺手道：「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不是太過份就行。」

黑羽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高不凡只是個牧監，自然沒有資格參与軍事，便打算回牧監署睡大覺，至於被馬行空搶走的五百匹馬肯定是追不回了，只能自認倒霉。

蕭劍皺眉道：「估計對方認為咱們有了防備，自知不輕易攻下，所以退走了，還請郭郡丞派人出城刺探一番。」

郭絢嚇了一跳，失聲道：「此言當真？高牧監哪來的消息。」

蕭劍愕了一下，神色有點複雜地低聲道：「原來高牧監知道公孫大家的真正身份。」

郭絢約莫四十許歲，面容瘦www.hetubook.com.com削，頜下留著一撮長須，雖然衣著齊整，但耳後還殘留著一點紅印，高不凡靈敏的鼻子離遠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估計這位郭郡丞才剛剛開始豐富多彩的夜生活，結果就被打斷了，難怪神色不善。

蕭劍沉聲續道：「青姑娘其實早就察覺了楊玄感有反意，之所以化名公孫盈袖投身梨香園，本意也是監視楊玄感，不過楊玄感做事謹小慎微，青姑娘一直未能拿到確鑿證據，再加上楊玄感乃已故楚國公楊素之子，地位超然，皇上也不能輕易動他。如今皇上親征高句麗，遠在遼東，楊玄感有恃無恐，反意越發外露了，近這幾個月更是借口盜賊阻路，故意拖延東征大軍的糧草發運，嚴重影響遼東戰事，所以青姑娘親自率領飛羽衛趕往黎陽暗中調查，意外發現了這個馬行空原是楊玄感的人，而且此人正在秘密大量收購馬匹。於是乎，青姑娘便派本人負責盯緊馬行空，只要發現楊玄感試圖謀反的證據，飛羽衛便可名正言順地捉拿楊玄感了。」

高不凡心中生出一絲古怪來，楊玄感兵變正是壓垮大隋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他在發動之前就被制止了，那大隋的命運會不會就此改寫？

蕭劍恍然道：「原來哪此。馬行空策反鷹擊郎將王躍，試圖攻佔薊縣城，估計是打算阻絕皇上的歸路，絕不能讓他得逞，估計對方馬上就要發兵來攻了，這個時候在下不能離開城門，m.hetubook.com.com勞煩高牧場持本人的腰牌去見郡丞郭絢郭大人，請他速調兵馬守城。」

黑羽皺眉道：「但是御風馬場私賣馬匹，不論買家身份……」

話說李淵這次並沒有跟隨楊廣前往遼東，而且留在涿郡幫忙督運軍資，畢竟剛死了老婆，楊廣倒是挺體恤李淵這個表哥的，而且李淵的幾名子前月已經扶靈柩回老家安葬了。

且說這位郭郡丞還沒入睡，聽到家人來報，便匆匆忙忙地在客廳接見了高不凡，劈頭便問：「高牧監何事十萬火急？」

先不說自己和馬行空是敵非友，只看在青若的面子上，高不凡就不能拒絕，於是爽快地接過蕭劍的腰牌策馬離開了城門。

蕭劍點了點頭道：「高牧監果然聰明，沒錯，高牧監身手高絕，坐騎也是神駿不凡，定能趕在馬行空的信使之前抵達黎陽縣通知青姑娘，若能趁著楊玄感發動之前一舉將其抓住，定可避免一場浩劫！」

蕭劍左腿上受了傷，此刻已經包紮好了，身邊也多了三十名黑衣勁裝武士，一個個神凝氣足，顯然身手均不弱，應該都是飛羽衛。

高不凡心中一動，脫口道：「蕭執事是想讓本官趕往黎陽通知青若？」

李淵面色凝重地道：「不好，如果楊玄感真的造反，估計王躍是帶著人往黎陽去了，黎陽倉不容有失，請郭絢丞立即派出快馬通知沿途各郡縣攔截，本官這便立即上奏皇上。」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成頭，估計是搶「頭功」去了，畢竟這種和圖書事誰先第一個上奏，誰就是皇上眼中的大忠臣。

郭絢沒有懷疑，因為沒人敢拿這種事開玩笑，他立即召集起郡兵趕往城門，很快，薊縣城四座城門都被郡兵嚴密把守住，城頭上燈火通明，只是大家緊張兮兮地等了半天，仍然不見叛軍來攻，眾人不禁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蕭劍和高不凡。

蕭劍皺劍眉道：「御風馬場和哈里部有實力滅掉楚里部？」

話說涿郡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太守，名叫崔弘度，跟上谷郡太守崔弘升是親兄弟，都出身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乃遠房親戚，只是這個崔弘度去年隨楊廣第一次東征，不幸病死在途中，所以如今涿郡太守的位置還空缺，真正管事的正是郡丞郭絢。

這種事高不凡實在拒絕不得，一旦拒絕，只怕立馬就要上楊廣的「黑名單」了，更何況此事還事關青若的安危，所以不得不接。

高不凡停下腳步客氣地道：「蕭執事有何賜教？」

高不凡把蕭劍的腰牌丟給了郭絢，後者接過一看，登時變了面色，吃吃地道：「原來……高……高大人是飛羽衛？」

高不凡身為涿郡牧監，自然知道涿郡郡丞的住處，策馬趕至府前便直接上前拍門，高聲道：「十萬火急，下官涿郡牧監高不凡請見郡丞大人。」

「青姑娘如今應該在黎陽縣城，隨時準備抓捕楊玄感，據我猜想，楊玄感肯定是要想攻佔涿郡，阻絕皇上歸路，所以十有八九還在等馬行空的好消息，此時未必就已經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