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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垢只能道：「那後來呢！」

「射中了楊玄縱的親兵？」

侍書笑嘻嘻地道：「好吧，且說楊玄縱那反賊從地上爬起來一看，發現自己的將旗竟然被射落了，不由大驚，再回頭一看，自己的坐騎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屎尿齊飆，敢情也被高公子這一箭生生給嚇死了！」

長孫無垢好笑道：「猜的！」

儘管知道侍書肯定言過其實，但長孫無垢的腦海中還是情不自禁地出現了一幅青衫少年手免強弓，站在城頭上一箭退敵的炫酷畫面來！

長孫無垢臉上微熱，伸手就去擰侍書的嘴，後者咯咯笑著躲了開去，一邊道：「姑娘幹嘛擰婢子，噢噢，高公子也不知幾時會來拜訪舅老爺，那樣姑娘就能見到高公子了！」

長孫無忌既然決心走科舉出士，自然得在經義和策問上下苦功夫，舅舅高士廉也對他極為嚴格，每日必出題讓其做文章三篇以上。

侍書本來還得意洋洋地搖頭著晃腦的，聞言頓時一https://m.hetubook.com.com呆，瞪圓了雙眼吃吃地道：「姑娘你咋知道的？」

樓下的的高氏還沒睡，夜深人靜的，隱約聽到閣樓上的對話，心中既喜且憂，自己那丈夫不僅箭術無雙，看人的眼力也是不差，這個高長卿的確是個出眾的，此番立了如此大功，青雲直上怕是指日可待了！

長孫無垢既好氣又好笑：「那你當我沒猜著，繼續講！」

「哎呀，被你猜著就沒意思了！」侍書懊惱地道。

此時的閣樓上還亮著燈，入夜後的暑熱消退，有涼風吹來，倒是十分愜意。長孫無垢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白色睡袍在燈下認真地做著針線活，腳畔燃著一盤驅蚊的香料，估計還加了薄荷之類，清清爽爽的十分提神。

不過，這件事的經過本身就十分曲折驚險，扣人心弦，特別是當聽到高不凡孤身一人被關在城門外時，長孫無垢情不禁地驚呼出聲，整顆芳心都提了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直到得聞高不凡躲過楊玄縱的三箭，成功翻上城頭后，長孫無垢才鬆了口氣，發覺自己手心竟捏了把細汗。

「後來……後來楊玄縱自然嚇跑了，下令收兵回營，不敢再貿然攻打徽安門了。」侍書揮著小拳頭道。

此時的書房中燈影搖曳，高士廉正在檢查長孫無忌今日的功課，只是明顯有些走神了，似乎心緒不寧，看完長孫無忌的文章后第一次沒有評論，只是叮囑長孫無忌看書不要太晚，早點上床休息便離開了。

長孫無垢沒好氣地道：「你問這個作甚？」

「把旗杆射斷了！」

隋朝的科舉分為明經科和進士科，不過還遠沒有完善，考試的內容比較單獨一，主要是考策問，亦即是出一些時事政務，又或者經義上的問題讓考生作答。

長孫無垢長相端莊秀美，目若點漆，俏臉瑩白像銀月一般，上唇微翹總若帶笑，十分有親和力，此刻擼起兩邊衣和*圖*書袖，露出兩根粉藕一般的玉臂，十隻指頭粒粒粉|嫩飽滿，正靈活地穿針引線。

睡袍很薄很貼身，把少女的青春胴、體勾勒得凹凸顯現，燈光映照下，飽滿的輪廓若隱若現，惹人遐思。

這時侍書又道：「聽張嬤嬤說，如今整個洛陽城都在講高公子在徽安門的事迹，這下高公子可算是出名了，接下來想必會受到越王殿下的重用，這麼大的功勞，封個郎將也不過份吧，天哪，姑娘，高公子有十七歲了嗎？」

「姑娘你還別不信，據說不僅楊玄縱的坐騎被嚇死了，就連楊玄縱那些親兵也嚇倒了一大堆，足足死了幾十匹馬呢！」侍書信誓旦旦，彷彿親眼所見似的。

「非也非也！」

長孫無垢俏臉微熱，不過也大方地問：「那你倒是說說，高公子作甚了？」

這時，只聽侍書低聲道：「姑娘，婢子日前果然沒有看錯眼，高公子的確來了洛陽，據說今日還在徽安門立了大功呢，深受越王殿下賞識。」

「只見高公子挽著和_圖_書越王相贈的逐日弓跳上城頭大喝一聲反賊受死，崩的一箭射出，那弦響就像炸雷一般，楊玄縱竟被嚇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緊接著咔嚓一聲大響，姑娘你道發生了什麼事？」

婢女侍書在一旁幫忙打下手，昏黃的燭光把主僕兩人的影子投到樓板上，風一吹，兩人的影子也跟著搖晃。

嘿嘿，這婢子很會加戲，讓長孫無垢有些無語！

侍書的表情頓時精彩了，嘰嘰喳喳地把自己聽來的N手消息說道了一遍，不得不說，這婢子挺有講故事的潛力，本來高不凡在徽安門的事迹經過口口相傳后已經有點誇張了，再經過侍書那張口添油加醋地講述出來，差點沒把高不凡渲染成神人。

「非也非也！」

侍書揄揶地問：「姑娘難道不想知道高公子的事嗎？」

「難怪去了那麼久，敢情嚼舌根去了。」長孫無垢嗔了婢女一眼，低頭繼續刺繡。

長孫無忌看著高士廉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來，備身郎將韓世諤串通www.hetubook.com.com楊玄感造反的消息如今已在整座洛陽城中傳開了，而且有數十勛貴子弟牽涉其中，府衛們正在全城大索，四處抓人，鬧得滿城風雨，草木皆兵，傳言兵部士郎斛斯政乃幕後策劃者，已然提前逃出城去了。

長孫無忌記得，自己舅舅高士廉曾經跟斛斯政有過一段交往，要是被牽連其中就糟糕了，如今舅舅可是家中的頂樑柱，一旦出事，這個家只怕天都要塌掉了。一念及此，長孫無忌也是憂心忡忡，那裡還有心思再讀書寫字，只盼著快點天亮，好出門去找人打探消息。

長孫無垢動作頓了一下，仰起臉問道：「你聽誰說的？」

侍書得意地答道：「廚房燒灶的張嬤嬤啊，婢子不久前到廚房給姑娘打熱水時聽她講起的，她也是買菜時聽別人講的。」

侍書笑嘻嘻地道：「沒什麼，婢子就是問問，恩，姑娘還有半年就十四歲了！」

侍書聲情並茂地講到這裏竟然賣起關子來，長孫無垢蹙了蹙眉道：「莫非高公子把楊玄縱的馬給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