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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侗有點局促地道：「母后她……」

「太皇太后（蕭后）和青姑姑她們還好嗎？」楊侗平復了一下情緒，小聲地問道。

楊侗聞言微鬆了口氣：「那就好！」

自從徐世績率軍渡過黃河后，虎牢關的守軍便放鬆了警惕，再加上今晚是除夕夜，守軍們便更加防備鬆懈了，哪料到突然會殺來一支如此生猛的騎兵，而且這支騎兵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根本沒等虎牢關中的守兵反應過來，轟的一下便把關門給炸飛了，隨即長驅直入，簡直像行雲流水一般。

楊侗和劉太后這時已經轉移至乾陽殿了，不過此時兩人顯然已經得知了大致情況，原來高不凡手下根本沒有多少人，而且所謂的十萬援軍到現在都還不見蹤影，估計也是吹牛的成份居多，所以母子二人此刻均如坐針氈，劉太后更是喋喋不休地埋怨兒子不該稀里糊塗地上了高不凡的賊船。

「命左御衛大將軍，務必把皇城奪回來，否則便讓他自己提頭去向我父王請罪吧。」王玄應沉聲道。

這名信使驚懼地道：「那齊王高長卿也不知何時混入了皇宮大內，劫持了皇上和太后，還出其不意把內史令殺了，宮中侍衛紛紛反叛投靠了他。如今高長卿已經控制了皇城，並且緊閉城門固守，左御衛大將軍正急攻玄武門和圖書，但是嘉裕門外又來了一支敵軍，左翊衛大將軍獨力難支，請求世子立即派兵回救！」

劉太后神色複雜地看了高不凡一眼：「那就好，哀家有些困了，先去歇一會。」說完便在一眾宮女嬤嬤的簇擁下回房休息去了。

楊侗心中一暖，鼻子微酸，眼圈都泛紅了，不知為何，雖然高不凡和王世充都是一方梟雄，但在高不凡面前他絲毫不感到壓抑，而王世充卻讓他感到深深的壓抑和畏懼。

「當真？」劉太后將信將疑。

虎牢關，一聲驚天巨響，關門被炸得四分五裂，尉遲敬德手持龜背駝龍槍，率著三千具甲輕騎闖關而入，抬手一槍便將一名匆忙趕來的敵將刺落馬下。

幸好，這個時候，長孫敞和長孫恆安已經帶人把皇城內部基本肅清了，不僅完全消除了內患，還又得到了數百人手，所以高不凡目前麾下的兵力增加到一千五百左右，暫時守住皇城倒是不成問題。

尉遲敬德絲毫也不停留，擊潰了守軍后，立即呼嘯穿城而過，向著洛陽的方向全速疾馳，轟鳴的馬蹄聲震得地動山搖……

「皇上是九五之尊，想去哪便去哪，不用徵得臣的同意的。」高不凡微微一笑道。

長孫恆安搖頭道：「暫時還頂得住，不過李孝恭和王玄應若分出了勝負，咱們和圖書的處境就危險了，不知齊王的外援幾時能到？」

高不凡微笑道：「皇上放心，如今整個皇宮大內都被本王掌控住了，這裏暫時很安全。」

小小年紀，卻活得如履薄冰，也難為他了！

高不凡鎮定地道：「太后勿憂，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太后若是困了，不如先睡一覺，等一覺醒來，大軍肯定已經到了。」

王玄應不由心膽俱震，這下子真是要了老命了，父親王世充帶走了大部份兵力，如今洛陽城中本來就兵力空虛了，偏偏這個時候，李唐和高齊竟然同時內外夾攻，難道他們是約好的嗎？

此刻，正好是大年初一的寅時，還有兩個時辰左右便會天亮。

楊侗此刻的心情竟然莫名的輕鬆，估計是因為剛和高不凡達成了一份「口頭協議」吧，點了點頭便愉快地離開了。

兩人正說著話，長孫恆安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高不凡微笑道：「皇上先進去休息，臣處理些事！」

長孫順德腿上的箭傷已經包紮好了，此時正站在定鼎門的城頭上往皇城的方向張望，只是距離太遠了，根本看不到什麼。

且說王世偉收到了王玄應的回復后，氣得差點吐血，無奈只得調集了兩路兵馬，合計兵力三千，一路猛攻玄武門，一路繞到皇城的正面，猛攻端httｐs://m.hetｕｂooｋ•coｍ•ｃoｍ門。

高不凡看著面容稚嫩，表現卻老成持重的楊侗，不由暗嘆了口氣，看來磨難的確能催人成長，如今的楊侗雖然只有十三歲，不過卻懂得揣摸人心了，他沒有稱朕，還說要去高陽宮，這分明是對自己的一種試探，也是在委婉地表達他不會戀棧皇位。

「也罷，哀家便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劉太后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高長卿，侗兒如此信任你，但願你不要辜負了他。」

楊侗點了點頭笑道：「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洛陽這裏朕也住厭了，順便在高陽宮住一段時間也好。」

高不凡岔開話題道：「是不是端門那邊吃緊了？」

皇城這邊的戰鬥雖然激烈，但跟城南定鼎門附近的大戰一比，無論是規模和烈度都差上不少。

「天亮前一定能到！」高不凡信心十足地道，他對尉遲敬德有信心，從來不會掉鏈子。

這名兵衛立即領命而去，只是從城南繞到城西北的嘉裕門，少說也有十公里遠，再加上還得渡過洛水，地形複雜，一來一回怕是大半個時辰吧，洛陽城之大就可想而知，也難怪李密攻了幾年也沒能拿下。

長孫恆安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低聲問了：「齊王剛才和皇上聊了什麼，皇上好像整個人都開朗了。」

與此同時，一騎快馬和*圖*書正從皇城的方向飛馳而來，沿著定鼎門大街一直奔至王玄應的跟前，焦急地稟報道：「世子，大事不好了，皇城出事了！」

高不凡微微一笑，打斷道：「無妨，可憐天下父母心，臣能理解太后的心情，這一年以來，皇上您受苦了！」

長孫順德心中莫名的蒙上了一層陰影，吩咐身邊一名兵衛道：「你趕去嘉裕門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快去快回。」

楊侗微喜：「等洛陽平定了，我和母后想去高陽宮看望太皇太后，行嗎？」

王世充的長子王玄應親率近萬鄭軍與李孝恭的七千唐軍激戰，雙方投入近兩萬兵力，把附近的街巷塞得水泄不通，你來我往，寸土必爭，殺得是頭顱滾滾，血流成河，不少房子被點燃，火光衝天，簡直如人間煉獄。

李孝恭本來還十分淡定的，此時面色也漸漸變得謹慎起來，守軍的戰力比他想象中要強一些，而且王玄應的指揮調度水平也很高，始終守得穩穩的，激戰了大半個時辰，竟絲毫不落下風。

高不凡微笑道：「皇上說這裏事畢后，他想去高陽宮陪太皇太后住一段時間，我答應了！」

他現在應付李孝恭已經相當吃力了，兵力捉襟見肘，哪裡還抽得出兵馬回援，所以只能給王世偉下死命令。

高不凡恭敬地道：「臣又豈敢欺騙太后。」https://m.hetubook.com.com

長孫恆安目光一閃道：「原來如此，皇上真是孝心可嘉！」

……

楊侗正被絮叨得心煩意亂，忽見高不凡大步走了進來，頓時如獲救星，連忙迎上前道：「齊王，如今情況如何？」

王玄應正指揮兵馬試圖把唐軍趕出城去，戰鬥正處於白熱化階段，聞言不由一驚，忙問：「皇城出了何事？內史令、還有左御衛大將軍不是回宮了嗎？」

劉太后卻是聽出了言外之音，皺眉道：「只是暫時安全而已，那就是還沒徹底安全了，齊王不是說有十萬雄師嗎，如今何在？」

高不凡點了點頭道：「她們都很好，太皇太后如今在高陽宮中居住，青若還在黎陽倉，到時你會見到她的。」

「殺！」鐵蹄滾滾疾馳，三千具甲輕騎排山倒海一般闖入，彷彿要把整座虎牢關拍碎掉。

此時的虎牢關中兵力並不少，有兩千多人呢，只是在尉遲敬德的三千具甲輕騎面前，還不夠塞縫，一波衝殺下來，當場死的死逃的逃，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高不凡肅容道：「太后請放心，只要臣還有一口氣在，定會護得皇上和太后的周全。」

「怪哉，怎麼還沒有動靜？」長孫順德眉頭緊皺，按照時間來算，屈突通應該在嘉裕門發動了，如無意外，很快就能攻入皇宮大內，咋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呢？難道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