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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作者:陳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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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巴蜀之行 第四十七章 雲裳解夢

第八卷 巴蜀之行

第四十七章 雲裳解夢

慧智禪師若有深意地看了白雲裳一眼道:「等他找到佛門秘藏再說。」
慧智禪師聞言點了點頭道:「確也如此,偏偏獨孤氏作了這樣的夢,偏偏又來了本寺,偏偏又遇上了雲裳師侄。」
獨孤氏聞言亦不禁糾結萬分,顫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進退兩難,該如何是好呢?」
白雲裳微笑道:「道家講究造化,我佛門信奉因果,巴縣位於長江之畔,水脈想必與長江連通,蕭夫人家的井亦如是,夫人近日不妨留意一下沿江東來之人吧,此人必然會造訪太守府,一切因果皆由此人而生。」
「咦,夫君此話怎麼講?不過這位雲裳居士的確不簡單,簡直就是觀音菩薩下凡,就連妾身都禁不住想頂禮膜拜,要不是親眼所見,妾身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此等人物。」獨孤氏感嘆道。
白雲裳欣然同意了,來到那婢女投井的地方敲響木魚,念了一百遍的《地藏菩薩經》,也不知是心理作還是別的原因。當白雲裳念完經后,獨孤氏頓覺院子都亮堂了,水井也不陰森了,而且她還聞到了淡淡的香氣,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當下便對白雲裳千恩萬謝的,還獻上了一托金銀作為謝禮。
白雲裳微笑道:「那雲裳明日便打擾貴府。」
獨孤氏點了點頭道:「也好。」
獨孤氏微微一震,站起來合拾一揖道:「阿彌陀佛,信婦明白了,謝謝雲裳居士指點迷津,信婦欲請雲裳居士過和圖書府小聚,不知雲裳居士能否賞光?」
蕭瑀沉吟道:「昨晚為夫不是跟夫人提起來李孝恭和高長卿之事?若此事真應在高長卿身上,那禍福的確就在夫人你的一念之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白雲裳和慧智禪師不約而同地念了一聲佛號。
蕭瑀嘆了口氣道:「為夫也在犯難啊,若論實力,目前高齊佔優,但是論眼前吉凶,只能選李唐。巴東郡太守許贄日前已經接受了李孝恭招撫,唐軍近在咫尺磨刀霍霍,若為夫拒絕接受招撫,唐軍必然會派兵來攻打,到時不僅巴郡的百姓會遭受刀兵之苦,只怕咱們一家也會大禍臨頭啊。」
蕭瑀一見,不禁驚為天人,竟有種要頂禮膜拜的衝動,此時他終於信了夫人獨孤氏所講了,急忙畢恭不恭地把白雲裳迎入了府中。
白雲裳細看了獨孤氏一眼,安慰道:「蕭夫人積德行善,乃福澤深厚之人,雖然偶然犯下大錯,但也是無心之過,想必寶珠母子會原諒你的。」
獨孤氏點頭道:「妾身已邀請雲裳居士明日到府上,夫君見上一面就知,對了,夫君剛才何出此言?」
白雲裳微微一笑道:「那便勞煩蕭太守送給有緣人吧。」說完便飄然離去。
白雲裳笑著續道:「偏偏那人也來了,也許亦是我佛之意。」
獨孤氏點頭道:「妾身也覺得奇怪了,妾身只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家裡的大事還不是夫君你作主的,hetubook.com•com為何禍福會全在妾身一念之間呢。」
白雲裳微笑道:「蕭大人不必拘束,雲裳不過也是佛門弟子罷了,聽聞蕭大人也精通佛法,今日登門只是求教罷了。」
禪房內,慧智禪師輕捋長須道:「雲裳師侄用心良苦,為何要如此相助高長卿?」
蕭瑀本來就十分信佛,眼見白雲裳竟如觀世菩薩一般的容貌氣質,自是驚喜激動萬分,執禮甚恭。
獨孤氏剛放下的心不免又提了起來:「那……這該如何是好?還有警示,寶珠要向信婦警示什麼?」
白雲裳卻話鋒一轉道:「但夫人既然作了此等怪夢,也許此事的孽力尚未完全化解,也許寶珠欲借夢向蕭夫人警示些什麼。」
「雲裳觀蕭夫人的氣色並無大礙。」
獨孤氏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什麼寓意?還請雲裳居士指點迷津。」
蕭瑀連忙接過道:「蕭瑀一定到,只是請帖為何有三份?」
獨孤氏略帶驚惶地道:「自從寶珠投井后,信婦深感罪孽深重,命人厚葬之,還請來高僧做了七日法事超度亡魂,昨日卻忽然做了此等惡夢,莫非是寶珠母子陰魂不散,找信婦索命來了?」
獨孤氏聞言大喜,辭別了白雲裳和慧智禪師,然後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獨孤氏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會過意來,畢竟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政治敏感性還是很高的,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那夫君意屬李唐,還是m.hetubook.com•com高齊?」
慧智禪師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然,不過輕捋長須保持了沉默。
白雲裳和蕭瑀談論了一會,屏風后環佩叮咚,獨孤氏終於出來了,與白雲裳見禮后坐落,彼此聊了一會,獨孤氏便邀請白雲裳做一場法事,以凈化婢女寶珠的孽力。
此時只聽白雲裳檀口輕啟道:「正所謂日有所見,夜有所夢,近日秋雨連綿,江水上漲,想必蕭夫人此夢是受到了天氣的影響。」
獨孤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白雲裳又續道:「至於蕭夫人夢到家中的井,其中應該是另有緣故吧?」
不得不說,蕭瑀的確是個十分虔誠的佛教信徒,並非濫竽充數之人,佛經公案信手拈來,讓白雲裳也敬佩不已,當然,蕭瑀也驚訝于白雲裳的博聞強記,此女如此年輕竟有此等修行,不愧是是佛門領袖的高徒啊,心中越發的折服了。
白雲裳輕道:「這是佛門欠他的,而且方丈師叔不覺得此事乃天意?」
獨孤氏聞言目露驚懼道:「那要不還是投靠李唐吧,妾身跟唐皇還算有點親戚關係,若夫君投靠了李唐,想必不會被待薄的。」
獨孤氏心裏再次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丈夫蕭瑀昨晚跟自己提起齊王高長卿的事來,呼吸不由為之緊,這個齊王高長卿不就正好是沿江東來的嗎?難道這夢竟應在此人身上,未免也太巧了些。
「雲裳居士此言當真?」
獨孤氏便將家中婢女投井自www.hetubook.com.com盡之事說了出來,一臉悔恨地道:「信婦一生與人為善,連螻蟻也不忍踩死,豈料一念之差竟害了兩條性命,實在是罪孽深重啊。」
且說獨孤氏回到府中與丈夫蕭瑀一說,後者頓時大受震動,皺眉道:「她說禍福全在夫人一念之間?」
蕭瑀苦笑道:「哪有如此簡單,齊王高長卿如今就在涪陵,此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喜歡劍走偏鋒,而且事無不成,早有傳言此子乃將星下凡,出道以來的確未嘗過敗績,前些天便僅憑兩百苗兵,就把龍虎崖上的那伙賊人給連根拔除了,試問如此厲害的人物,為夫要是棄高齊而投李唐,對方一怒之下記恨於我,以後為夫只怕得日夜寢食難安了。而且,夫人所作之夢如果真的應在高長卿身上,此人必是真龍天子,日後坐了江山,只怕咱們一家同樣不能善了。」
第二日,蒙蒙的秋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白雲裳果然撐著一把灰色的雨傘飄然而來,儘管下著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但此女依舊白衣勝雪,足不沾塵,渾身上下乾乾淨淨,彷彿雨絲都躲著她下,一頭烏黑如瀑的秀髮只用一根絲帶隨意綰在背後,氣質出塵,目含慈悲,如坐雲端觀世間眾生之疾苦,所過這處,連昏暗的天色彷彿都亮堂起來。
蕭瑀將信將疑道:「果真如此?那為夫真的要見上一見了。」
蕭瑀愁眉苦臉地道:「為夫近日正是為了此事頭痛不已,不過那雲裳居士既然能看出和-圖-書其中因果來,說不有法子可以化解,不如夫人明日向其請教一番吧。」
「來人,給雲裳居士奉茶,還有,趕緊去後面通知夫人,就說雲裳居士到府上了。」蕭瑀急急吩咐道,言語表情間都難掩激動。
蕭瑀卻深深地看了獨孤氏一眼,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雲裳居士確實頗有些道行啊。」
白雲裳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正所謂雲從龍虎從風,龍興雲以布雨,卻從蕭夫人家中的井裡冒出,想必其中必有寓意。」
白雲裳微微垂下眼帘,如拈花微笑,寶相便更加莊嚴了,獨孤氏的內心不由越發感嘆,世上竟有此等人物,簡直就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一般,於是態度也越發的虔誠了,靜靜地等候前者給她解夢。
蕭瑀連道不敢,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相談起來。
白雲裳看了一眼臉色變幻的獨孤氏,微笑道:「蕭夫人不必過於擔憂,夢中黑龍並未作出傷害夫人之舉,想必不會對夫人不利,不過雲裳還得提醒蕭夫人一句,蕭家日後的禍福或許就在夫人你的一念之間。」
獨孤氏臉色微變,猶豫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在佛祖面前,信婦安敢打誑語,雲裳居士猜得不錯,其中確有一庄孽賬,唉,此事都怪信婦。」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獨孤氏如釋重負地雙掌合拾,心中稍安。
白雲裳也不推辭,欣然笑納了,還取出了三份請柬交給了蕭瑀道:「凌雲寺下個月初八開寺儀式,還望太守大人能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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