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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作者:陳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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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一統江山 第五章 玄武門之變(二)

第十卷 一統江山

第五章 玄武門之變(二)

李世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王君郭見狀暗嘆一口氣,也轉身默默地離開。
「咳咳……」一陣輕咳聲傳來。
李淵心煩意亂,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寵妃尹德妃所住的宮殿,門外的宮人一見,立即便扯著嗓子高呼:「皇上駕到!」
李世民心中一暖,緊緊地擁著妻兒,感受著那份血脈相連。
看著兒子天真無邪卻有點緊張的眼神,李世民袖子里的拳頭輕輕握緊了,張開雙手把妻兒擁入懷中。
東宮,太子李建成背著雙手來回踱步,雙眉緊鎖,面帶憂色,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
李淵的老臉頓時陰沉下來,淡道:「那愛妃想朕怎麼做?」
李玄霸點了點頭,右手卷握著湊到唇邊輕咳了兩聲道:「世民,能聊聊嗎?」
「敏兒,你帶乾兒先進去吧。」李世民吩咐道。
尹德妃剛剛忙亂地整理好,李淵便走進來了,前者連忙跪倒在地上:「臣妾恭迎皇上。」
如此一來,李淵便不得不謹慎考慮了,他知道太子極力舉薦元吉的原因,無非是擔心世民重掌兵權,威脅到他太子之位罷了,而李淵當初之所以把次子李世民調回長安,就是為了防止發生兄弟相殘的奪嫡之爭,如今若再讓李世民掌兵,那麼就有違初心了。
王圭沉吟道:「齊王對太子忠心耿耿,且恨不得除掉秦王而後快,太子可向皇上舉薦齊王,並且以借調人才為借口,把天策府中的精兵悍將都調離秦www.hetubook.com.com王身邊,讓其孤立無助。」
這一日,侯君集和王君廓兩人聯袂來到李世民面前,憂心忡忡地勸道:「如今天策府中的人手都被李元吉借口調走了,末將和君廓不知什麼時候也會被調走,大王很快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若再猶豫不決,最終大王、王妃和世子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何敏抱著兒子擔憂地離開了大廳。
王君廓點頭道:「君集所言極是,太子和李元吉與後宮妃子亂|倫私通,德不配位,而且大唐的江山幾乎都是大王你一手打下來的,太子功勞遠不及大王你,根本沒資格繼承皇位。」
李世民皺眉道:「可他終究是本王的兄長……」
李世民面色變幻不定,苦澀地道:「本王能怎麼辦?難道要我背負罵名弒兄篡位嗎?骨肉相殘乃古往今來最大的罪惡啊。」
尹德妃擦著眼淚道:「別人不敢,可是秦王敢啊,日前秦王的親信房玄齡便無故毆打了臣妾的父親,皇上最終還不是沒有追究?」
李淵剛剛發泄完畢,不太想說話,只是閉著眼睛嗯哼一聲,尹德妃眼圈一紅,嚶嚶地哭了起來,前者忙睜開眼睛,驚問道:「愛妃何故哭泣?」
尹德妃目光一閃,低頭哭泣道:「正因為此事,臣妾一家得罪了秦王啊,臣妾聽到有傳言,秦王府那些驕兵悍將都嚷嚷著要血洗張家呢,秦王也沒阻止,如今皇上有意讓秦王領軍抵https://m•hetubook•com.com擋突厥,秦王一旦手握兵權,只怕不會放過張家,臣妾一家將來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玄霸!」李世民神色複雜地脫口而出。
尹德妃嬌慵地站起來,扶著李淵坐下,後者把宮人都揮退了,便開始上下就手,就在秀榻上行了好事,完畢,李淵便躺在那不想動了,畢竟上了年紀,精力大不如前了。
李建成聞言眼前一亮,脫口道:「好主意,就這麼辦,明日早朝,本太子便向皇上舉薦齊王領兵抵禦突厥。」
尹德妃梨花帶雨地搖頭道:「皇上你有所不知了,那日皇上責罵秦王,秦王雖然一言不發,但後來望向臣妾和張婕妤的眼神好可怕啊,皇上年紀大了,不可能一直護著臣妾,一旦皇上百年之後,秦王肯定不會放過臣妾和張婕妤的,說不定秦王還會……還會將臣妾二人活活折辱致死。」
「夫君!」
侯君集急道:「話雖說如此,但是大王你想坐以待斃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況且李建成和李元吉之前散播謠言,說大王你不是皇上親生的,如今又借故抽調大王的親信,等到大王孤掌難鳴的時候,他們的屠刀就會落下來,他們一心要置大王您于死地,又哪裡顧及過骨肉兄弟之情了?」
尹德妃撲通的跪倒在地哭道:「臣妾全家都快沒命了,皇上救救臣妾一家吧。」
侯君集急道:「大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www•hetubook.com.com啊,大王在千軍萬馬前指揮若定,怎麼到了如此危急存亡的關頭反而婆婆媽媽了呢,若大王再不決斷,我等最後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如此,恕君集不能再侍奉大王您了,這就逃奔高齊去吧。」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接下來幾日,尹德妃和張婕妤輪番吹枕頭風,耳根子軟的李淵終於架不住了,果真任命了齊王李元吉為行台大元帥,負責領兵抵禦突厥大軍,節制渭河以北所有人馬,並且允許他在天策府中抽調精兵悍將充實大軍。
李世民就像石化似的站在原地,內心卻像翻江倒海一般。
宮殿內頓時一陣雞飛狗跳,正在尹德妃迷人的身體上拱來拱去的齊王李無吉趕緊穿上衣服,迅速往殿後溜走。
王圭見狀暗嘆了口氣,知道李建成不敢冒這個風險,只好退而求次道:「即便太子殿下不打算親自領兵,也絕不能讓兵權落在秦王手上,否則太子殿下恐怕要性命不保了。」
李淵沉默無語,良久才安慰道:「愛妃不必憂心,朕不會讓你們一家受到傷害的。」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可是讓三子李元吉負責領兵吧,又怕這小子吃敗仗,失人失地,甚至把小命都給丟了,真是進退兩難啊!
李淵沉聲道:「此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愛妃為何還提起這個?朕已經找人問過了,乃父也沒吃虧,反而房玄齡被打斷了一根手指。」
可是呢,元吉這孩子幾斤幾兩,李淵還是一清二和_圖_書楚的,根本就不是那塊料,當初這孩子負責鎮守晉陽,結果在李靖手下連吃敗仗,最後竟然帶著老婆孩子連夜逃回長安,將晉陽城棄之不顧,以致晉陽輕鬆就落入了李靖之手,氣得自己差點吐血。
李淵皺眉道:「愛妃何出止言?你是朕的愛妃,在這大唐之內,誰敢害愛妃你全家?」
李建成犯難了,他也知是這個理,可是突厥騎兵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倘若吃了敗仗,到時功勞撈不著,反而會威風掃地,甚至把小命也給搭上,風險太大了,不太划算啊。
第二日早朝結束,李淵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朝堂返回後宮。突厥大舉來犯,靈州告急,李淵本來打算派次子李世民率軍退敵的,畢竟李世民身經百戰,軍事才能卓越,在軍中的威望也高,麾下更是精兵強將無數,乃最合適的人選,然而今日在早朝上,太子卻極力舉薦齊王李元吉,而且還得到近半朝臣的支持。
李建成心中一凜,連忙問道:「那王先生以為該由誰來領兵?」
尹德妃召來宮女擦拭完畢,一邊替李淵輕捶按摩老腰,一邊試探道:「皇上今日好像有什麼心事?」
太子中允王圭沉聲道:「秦王功蓋天下,內外歸心,而殿下只因年長才被立為太子,其實並無大功可以令天下人信服,如今突厥人大舉來犯,太子殿下正好向皇上主動請纓,率精兵強將把突厥人擊退,以賺取鎮服天下的威望。」
何敏把頭臉埋入丈夫懷中,輕輕地道和*圖*書:「夫君無論做什麼,妾身和乾兒都會支持你的。」
李建成和李元吉大喜過望,立即就把天策府中的大批謀士和戰將都調走了,包括李世民的謀主房玄齡,一時間,李世民產生了極度的危機感,整個秦王府都如臨大敵,人人憂懼,氣氛空前緊張。
李淵見到尹德妃俏臉緋紅如三月桃花,媚眼如盈盈春|水,嫵媚勾人得像雨後海棠,頓時意念大動,笑道:「愛妃快起來吧。」
李淵皺眉道:「愛妃你多想了,秦王才沒有那麼小心眼,而且有朕在,還怕護不了愛妃你們一家的周全。」
尹德妃心中暗喜,抽泣道:「皇上絕不能讓秦王拿到兵權,更不能立秦王為太子,如今皇長子仁愛寬厚,將來會是個有德之君,肯定會善待臣妾和張婕妤的。」
李世民轉過身去,見到妻子何敏正抱著兒子李承乾站在身後,一臉的擔憂,還不諳世事的李承乾似乎都感受到氣氛的壓抑,躲在母親懷中一言不發。
李世民吃了一驚,急忙鬆開妻兒,驀地轉身望去,只見一名枯瘦得像一具骷髏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正靜靜地站在門口,嘴唇烏青,眼窩深陷,彷彿一具行走的枯骨,不過雙眼卻像兩根燃燒的蠟燭般熠熠生輝。
所以此時此刻,李淵猶豫不決了,讓次子李世民帶兵吧,又怕尾大不掉,秦王本來就功高蓋主了,這次若再立下大功,那就更加不得了,天策上將已經是封無可封的結果,再下去,難道廢了建成,改立世民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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