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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給你不會去偷去搶么！」羅素一臉恨其不爭的嫌棄，拍著桌子怒斥：「我當年……」

羅素聳肩，微笑著回答：「這四個地方隨便拆了哪一個都能幫你進階，你選哪個啊？」

有了湘君遺物·恨水，槐詩在聖痕掉線的這一段日子里起碼有了可堪一用的力量和武器，況且這一份力量和自己的極意十分契合，大有發揮的空間。

恨水。

羅素輕嘆：「如果你運氣差的話，未必能夠找得到這一柄最適合你的遺物；可如果是運氣好的話，偏偏逝水槍卻已經殘缺不全，否則的話，就不是湘君，而是四階雲中君了……實在是微妙的讓人頭疼。」

「這種東西，當然有啊。」

槐詩感覺自己的三觀接受了新的衝擊——你們天國譜系的畫風是不是哪裡不太對？人憎鬼厭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話剛說出來，就感覺到不對，強行咽了下去。

「這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羅素慫恿道：「你去和艾薩克、米哈伊爾、拉馬努金以及陳女士談，你只要說動了他們，我肯定無條件支持！」

「絕了！」

結果彤姬那個女人掉鏈子，竟然連這個都沒有講。

「……」羅素移開了視線，揮手說道：「不就價格沒談妥么？然後我就自己多拿了一點，老子辛辛苦苦打了那麼久的工，拿它個回光結晶怎麼了！」

寂靜里，他能夠聽見殘缺的槍身中所傳來的悠遠迴音——那是如潮的悔恨在澎湃席捲，彷彿永無休止。

羅素說：「現在回想起來，真不知道m•h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m應該說傲慢還是粗暴，在他手下幹活兒的時候，會被保護的像是嬰兒一樣。

「那就叫恨水吧。」

可惜，不等槐詩說話，羅素已經掛了電話。

「槐詩先生，您的回復我已經上報。」

是不想為我們增加負擔嗎？如果那時候知道他還活著，所有人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去營救他……

「有啊，多得很。」

喚龍笛、鐵晶座、兩個深淵校區。

說了還不如不說。

這玩意兒象牙之塔有四個，但這四個玩意兒用到的地方都是象牙之塔的要害，槐詩還沒有膨脹到為了自己一個人進階去給組織開倒車的程度。

就好像聽懂了他的話，恨水槍身再度一震，令槐詩虎口崩裂開了一道裂口，血色滲出，緊接著，傷痕又迅速彌合，消失不見。

唯獨在作姦犯科這一點上，槐詩不想讓人對自己有任何期待！

槐詩低頭，端詳著膝蓋上如蛟龍一般嗡嗡作響的槍身，輕聲告訴它：「在這一份余恨消散之前，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友好相處。」

「這特么不廢話么！」羅素快怒了，「你小子該不會到現在都沒鬧清楚回光之泉是什麼吧？」

也許，只是沒有臉面對其他人，所以想要死而已。」

槐詩感覺自己耳朵不太對，抬起眼睛看向了對面：「你剛剛說，去哪兒？」

槐詩沉默著。

正因如此，才會被人譽為『回光之泉』！

從來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他人打交道，也不喜歡將期望寄托在其他人的和-圖-書身上。」

槐詩揉了揉臉：「我這邊缺的東西一大堆，你倒是能不能幫我把回光之泉的結晶解決一下？」

「你去過？」槐詩的眼神越發的懷疑，甚至開始估摸著這老傢伙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去那裡干過一票，現在想要拿自己來頂缸。

槐詩感覺自己傻出了新的高峰：「這麼珍貴的東西，你說要就要啊，真當赫利俄斯是你家的啊！」

合著他娘的你還真干過！

確切的說，是神明隕落時所創造的現象。

「你當年幹了啥？」

滾滾長江東逝，只有遺恨徒留萬年。

倘若逝水槍還完整的話，它本身就是雲中君的聖痕，槐詩根本不需要去找蘊藏海洋神性的物品準備進階，只需要回光之泉的結晶就可以搞定最後的儀式。

「不就是……泉么？」

「但你不是都要去赫利俄斯工坊了么？」羅素問：「你去跟他們要啊，這玩意兒赫利俄斯肯定有！」

槐詩撫摸著手中的逝水，感受到其中悲涼的鳴動，忍不住問：「應芳州？這是那個人的名字？」

槐詩甩手，手中殘缺的槍身便嗡嗡作響，令整個大樓再度震顫，是奔流在管道中的水流掀起了漣漪。

可問題在於，曾經雲中君已經退轉為了湘君，曾經的逝水槍也已經變成了一柄殘缺的鐵棍，而且桀驁難馴，戾氣驚人。

存世神明可一共就只剩下三個了。

那貫穿了現境、邊境和地獄的瑰麗虹光好像會扭曲時間那樣，打通過去和未來，創造出無數難以觸及的海市蜃樓。

當曾經的神明和圖書迎來死亡，龐大的軀殼將會從現境的最高處墜落，一生所積累的天命、奇迹、乃至源質都將如血液一般從漸漸破碎的軀殼中散逸而出，化為貫徹天和地的浩蕩光流。

「等等！」

「真的假的？」

「我知道。」槐詩將它放回箱子里，無所謂的聳肩：「反正我這邊都有個話嘮了，可以讓它們平時嘮嘮嗑。」

有時候就連他手下都受不了，抱怨和投訴了不知道多少次。

話沒說完，察覺到槐詩麻木的眼神之後，羅素頓時乾咳了兩聲：「放心，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

「姑且不論你是不是能捅死，但神現在已經快變成『珍稀生物』了啊槐詩。」羅素一臉失望的看著他：「他們是受天文會嚴格保護的好么！」

這要是為槐詩進階死上一個，樂子可就大了，這就不是一個譜系不死不休的問題，而是天文會都要讓槐詩這二五仔死無葬身之地！

「——月球。」

羅素理所當然的回答道：「雖然基本已經絕跡了，可象牙之塔作為理想國的殘留，遺產里自然有不少。

「活著的沒辦法，你可以打死了的主意啊！」羅素震聲：「別的不說，赫利俄斯上面不就有一截么！你又不要肉不要血，你就要一個不到指頭那麼大的結晶碎片……工具人當了這麼久，怎麼連工資都不會講的！」

馬爾庫斯幹練的報告：「接下來，將由我陪同您前往羅馬，我們將在龐貝城休息一天，然後第二天凌晨搭乘羅馬航天局的載人航天器前往密涅瓦IV空間和*圖*書站，然後在一天之後前往月球，等到了那裡您就可以……」

槐詩翻了個白眼：「那我可不可以全都要？」

而回光之泉的結晶，便是從散逸天命中所凝結出的精髓……

「對，你的老前輩，甚至比我還早，早在我成為理想國成員時，他就已經是中流砥柱。

可總有搞不定的時候……」

距離被地獄完全侵蝕已經不遠了。

這便是神明所遺留的最後恩惠。

一種神明所創造出的現象。

「該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呢？」

馬爾庫斯扶了一下平光眼鏡，平靜的回答。

羅素無聲嘆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一直到深淵哨站沉沒的時候，都沒有呼叫援手。

眼看著槐詩一臉懵逼的樣子，羅素就有點氣兒不打一處來，瞪了他半天之後，忍不住仰天長嘆。

潰散。

「不必了，它很合我胃口。」

隨便少了哪一個，象牙之塔都要大傷元氣。

「那麼，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么？」羅素在最後問道。

在安排好剩下的工作之後，槐詩再一次見到了來自墨丘利機關的馬爾庫斯。

還有一個生死不知。

哪怕全境都絕了，赫利俄斯的寶庫里一定有這玩意兒！」

「聽好了，槐詩，所謂的回光之泉，並不是什麼泉水或者什麼邊境、地獄里的地方，是一種現象！」

扣掉我當年進階用過的那一塊之外，現在還有四塊，一塊裝在鐵晶座上，是大宗師的熔爐的核心。一塊裝在喚龍笛里，是最重要的鏡片，還有兩塊分別保存在兩個深淵校和圖書區內，都是創造主框架的重要組成。」

一直沒入到地獄的最深處去。

「瞧你說的，難道我會騙……」

忘記這東西的許可權不是槐詩能接觸到的了。

等槐詩接受了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完全掉進了賊窩裡這個現實，已經到第二天了。

羅素笑了起來：「小心點，它可是有脾氣的。」

抗拒著任何人的駕馭，只是自我封閉著，直到在黑暗裡迎來悄無聲息的泯滅為止。

「需要為你換一柄么？」羅素問：「看起來你和它相性不算太好。」

一個是全境最頂尖的探鏡雷達，一個是地獄巡遊的探索基地，還有兩個乾脆是羅素這麼多年恨不得去賣血才湊起來的家底兒。

「你他娘的倒是信點好的不行么！」

真就走到哪兒摸到哪兒哦！

「別說老師不照顧你啊，槐詩，方法已經給你了。咱們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是過個肥年還是忍飢挨餓就看你了！」羅素一臉鄭重的說道：「放手去做，我相信你！」

槐詩懶得理他了。

而槐詩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那個傢伙，總認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搞定一切。

暴戾的涌動。

「這一副樣子，與其說是逝水，倒不如說是恨水了吧？」羅素說：「一直到最後，他恐怕都在憎恨自己……那個傢伙，究竟讓人說什麼好呢？」

「也就是說……」

槐詩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如果要這玩意兒，還要找個神過來先捅死先？」

為那一份理想的隕落而悲鳴。

回光結晶雖然珍貴，可象牙之塔這麼大，總不至於一塊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