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幫忙
「謝謝啦。」
槐詩面無表情，正待有所動作，卻聽到來自身後的腳步聲。
此刻，詭異的來者正佇立在人流中，但是除了他之外，卻無一人在意。
「很好……槐詩……你做的……很不錯……」
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化為土灰。
那一瞬間，他手中，出現了一支鉛筆粗細的棍狀物，對準了林中小屋的面孔。
使者恭謹的彎腰行禮，雙手奉上了來自劍聖的名刺和拜帖，「老師請見。」
而就在008手中的棍狀物前端，放出了如同閃光燈一般的光芒，一閃即逝。
渾濁低沉的聲音從面罩後面響起。
大典太光世咧嘴，鋼鐵巨猿毫不在意自己軀殼上新添的傷痕，酷似人類的雙手抬起時，便無盡了虛無的流水之刃，遙遙對準了上泉的面孔。
面具怪人沒有接過東西，只是微微點頭：「正是為此而來。」
做就是了。
只留下兩截破碎的長刀落在地上，無數縫隙崩裂成碎片。
瞬間，釘進了地面的正中央。
「會了多少？」上泉再問。
鼾聲響起。
他反而更疑惑，上泉劍聖是怎麼跟他們攪合在一起的。
上泉頭也不回的問：「看清楚了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槐詩忍不住回頭問：「讓我猜猜看，是不是接下來還有三把？」
就連和自己的源質武裝相比，也毫不遜色。
在他手指上，戒指里的赫笛咆哮：「你那點雕蟲小技，哪裡有資格在存——」
但人家要錢給錢，要東西給東西，自帶材料，還就楞點你小槐來做個一個白水煮挂面，自己一個開門營業的，哪裡用得著管那麼多？
層層佛珠的纏繞之下，箱中的利刃依舊散發出陣陣妖邪詭異的氣息，血光流轉，饑渴的鳴叫著。
而槐詩也在詳細的檢查之後鬆了口氣。
「只是源質匱乏，內部的奇迹出現了潰散狀況而已。」他端詳著劍刃，感受著鋼鐵中的迴音：「鍊金矩陣和結構並沒有任何的損傷，不，應該是被已經維護過一道了吧？工藝相當仔細，根本和原本的部分看不出差別來。」
面不改色，微笑著向每一個認識的人揮手。
感受到，那一具衰老軀殼中所醞釀的東西……
再然後，便抬起手，粗暴的砸向了近在咫尺的槐詩。
「幸不辱命。」槐詩倒轉長刀，遞過去：「還是說，想要進一步看一看效果？」
最後的桎梏被粗暴的扯碎。
可在光芒籠罩之下，林中小屋卻感覺自己豢養在影子里的諸多惡獸，纏繞在靈魂
和_圖_書之上的詛咒裝甲乃至隱藏在渾身上下的媒介盡數消失無蹤。
很快，就在槐詩的維護之下，原本源質衰敗的古劍之上再度浮現出如有實質的凶意，鋒銳冷冽的氣息衝天而起。
絕品。
上泉被逗笑了：「我堂堂……劍聖……還需要……找你殺人么……」
「……」
「殺誰？」
締造死亡！
「請繼續吧，槐詩先生。」他說：「數據收集才剛剛開始。」
「請跟我來。」
但不論如何，禮數上都是不能缺了的。
「初次見面，林先生。」
「其他的事情，在下不清楚，也不是在下應該打聽和知曉的。」使者俯身懇請：「有勞槐詩先生移步一敘。」
副駕駛上的面具怪人開口，電子音毫無起伏：「您只需要開口。」
到最後，在無數鐵光的增殖之中，刺耳的咆哮聲驟然迸發。
此刻，當那劍刃斬落，便迸射出耀眼到令靈魂為之顫慄的惡念與殺意。
「下一把……」
「考慮到你的六次人格模擬都讓事情出現了計劃之外的發展，請容許我動用六級調整方案，簡單來說……」
當槐詩愕然回頭，便看到身後那個枯瘦的身影。
正因如此，槐詩才疑惑，他們為啥因為這個找自己。
回到輪椅之上的老人，再度戴上了氧氣面罩，來自存續院的藥物點點滴滴的流入了他的身體，維繫著這一具千瘡百孔的肉體不至於在短時間內崩潰。
他合起箱子，最後看了一眼拜訪者們：
在那一根細長的鉛筆短棍的揮舞之下，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林中小屋，帶著他走進道場里，最後送到了卧榻之上。
……
大典太光世。
「都到了樓下了，難道還能放著不見么？」
劍聖大笑：「不過，你還差的……遠……」
明明氣若遊絲的劍聖，邁步向前，越過了他之後，最後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只要站在一邊……就好。」
劍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喘氣：「幫我一個……忙……」
這也是理所當然。
再無任何修復的餘地。
死寂之中，只有空氣發出一陣陣哀鳴，當虛無的意志自這狹窄的籠中彼此碰撞時，一切都被刺骨的殺意所凍結。
彼此相持。
然後，褲兜里的手悄悄捏斷了向槐詩求援的銅片，最後，撥通了他的手機。
這他娘的是瀛洲的天下五劍之一！
俯瞰著眼前蒼白的人類，皺眉，但很快彷彿想起了什麼，漸漸恍然，居然發出了人類的聲音：「又是你這個傢伙啊和*圖*書，上泉——都老成這個樣子了，還是不甘寂寞嗎？」
……
「行嘛，就知道你們愛看這個。」
閃光再現，他的眼瞳漸漸空洞黯淡，失去光彩。
槐詩毫不猶豫的開出了實際材料五倍以上的單子，就看存續院這幫神神秘秘的傢伙願不願買單。
「這一式叫做……天城之劍……」
上泉問：「能……做到么？」
然後才看向他身旁，除了副駕駛上臉上戴著詭異防毒面具的怪人之外，開車的人，竟然是瀛洲宮內廳的長官。
呆板的電子聲毫無起伏。
衰微的源質，瀕臨崩潰的靈魂，垂死的肉體，乃至紊亂的呼吸，艱難的心跳……這一切都無法阻擋黑暗中沉睡的力量真正的蘇醒。
緊接著，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音浮現，狹窄的刀身驟然開始膨脹，一隻足足有數米長的龐大臂膀從其中猛然探出，抓緊大地，留下了四道深邃的溝壑。
十五分鐘后，鑄造中心內已經全部清空。
只可惜，其中的源質衰敗，好像是遭遇重創一樣，已經塵封了太多年沒有人使用，奄奄一息。
【記憶清除】
當太刀落入了那一隻枯瘦手掌中的瞬間，竟然便迸發出了不遜色于天下五劍的劍嘯潮聲！
「鑄造，開始！」
說著，他伸出手。
……
結果，剛下樓，就看到敞開的後座車門之後，臉上還掛著氧氣面罩的衰朽老人。在充滿濁音的粗重呼吸中，上泉抬起眼睛，向著槐詩眨了眨，以示問候。
只是彷彿閑逛那樣，鬆散自在的向前，不著痕迹的溜達了半圈，靈巧又順暢的掉頭，向著大門之外的方向走去。
更何況，這樣的感覺……
那一瞬間，槐詩的右手之上，鋼鐵展開，尼莫引擎所構成的鑄造熔爐轟然鳴動，海量源質灌注其中，自內而外，覆蓋了每一寸鋼鐵。
哪怕再怎麼落魄，也是皇室珍藏的珍貴武器，瀛洲鼎鼎大名的天下五劍，已經和這個國家的歷史和過去密不可分的重要遺物。
同樣是天下五劍，數珠丸恆次！
殺意昂然。
劍聖上泉！
槐詩下意識的看向駕駛席上的宮內廳的長官，讓那個中年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脖子根一陣發涼。
而上泉，再度發出聲音：
「實話說，有些困難。」槐詩沉默了片刻，直白的說道：「雖然涅槃再造的活化很便利，但能夠匹配它的材料恐怕不好找。」
「那我試試。」
【沉眠設定】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可看這個傢伙這麼肉腳的樣子和_圖_書，也不像是個有難度的。
賦予奇迹、鍛造、重生，乃至……活化！
「不好意思哈，打擾了。」林中小屋尷尬的笑了笑，就好像不小心走錯廁所一樣，擺手：「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在存續院的怪人腳下，三具重疊的鐵箱悄然浮現。
對於劍聖的來意，他倒是不怎麼擔心。雖然存續院名聲恐怖，但他都進進出出多少回了，也沒見他們把自己怎麼樣。
就在槐詩疑惑的時候，便看到上泉艱難的抬起了一下手指，像是招手一樣，示意他湊近一切。
明明是深邃的地下，隔著無數阻攔，可此刻在場的人卻分明聽見了來自天穹之上的呼嘯之聲，宛如颶風席捲而過。
然後，僵硬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
振聾發聵！
「槐詩先生。」
「嗯？」
「——來！」
等待音響過一次，就變成了忙音。
槐詩從椅子上起身。
008號呆板的說：「請你先睡一覺。」
就在龐大的鑄造熔爐之下，蒼白的鍊金之火已經重新燃起。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
活化之後的天下名劍，瀛洲歷史上無數劍客所存留下來的殺戮結晶！
感受著手中遺物傳來的陣陣惡意，嘆了口氣，再度高舉而起：
巨猿踉蹌後退了一步，甲胄和軀殼之上，竟然浮現出了一道深邃的裂痕。
他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誤會啊，老兄，這都是誤——」
恐怖的引力從刀刃之上浮現，貪婪饕餮，短短的瞬間就抽走了槐詩三分之一的源質，緊接著，被賦予了足夠的力量之後，他手中的大典太光世便爆發出一道又一道掙扎的力量，從他的手中飛出。
如是睥睨。
就大門之外的道路上，浮現出一個渾身籠罩在防化服中的詭異身影，他的面孔隱藏在了防毒面具之後，鏡片之後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渾身纏繞著令林中小屋毛骨悚然的不祥氣息。
「呵，沒悟性的傢伙啊。」
前段時間才殺過一次，不太好下手。
宛如猿猴狒狒一般，可是卻穿戴著將軍才有的盔甲具足，細長的面孔之上膏以鮮艷的油彩，渾身毛髮如銅針一般聳立，彼此碰撞，就摩擦出了一道道火花。
【思維整理】
就算是在眾多邊境遺物中，也絕對是位列于最上層的寶物。
有一隻枯瘦的手掌從他的身後探出，抬起，微微顫抖的五指展開，硬吃下了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劍聖頷首，口水如絲垂落：「像你一樣。」
槐詩和_圖_書頷首。
槐詩想了一下，無奈聳肩：「只能說……略有所得。」
可既然有冤大頭上門來送錢，難道自己還能推到門外不要麼？
五個小時之後，來自道場的使者恭敬的敲響了槐詩的房門。
在他身後，隨從疾步賓士而至，跪地，雙手奉上了一柄平平無奇的太刀。
一切向外界發出的訊號都被冷漠又仔細的屏蔽。
槐詩嘆了口氣，推開旁邊的大門，走進了鑄造中心的最內層，層層厚重的牆壁和牢籠所形成的區域之內。
那一瞬間，老人揮劍。
一瞬間的交錯之後，上泉收劍入鞘。在他身後，巨猿的虛影無聲潰散。
「以上泉先生的身份和狀況，何至於屈尊來此呢？」槐詩接過名刺，頷首回應：「作為晚輩，斷然沒有讓長輩動身上門的說法——今日正好有空，不如帶我前往道場拜訪吧。」
當回想結束的瞬間，林中小屋的腳步並未曾停頓。
少年面色不變，瞬間消失在原地，緊接著，便已經出現在了008的面前。
那個，名為意志的東西。
他平靜的說：「你可以稱呼我為008號，為了避免誤會，請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這裏的事情，與你無關。」
咆哮：
足足有十米余高，頭戴著日輪之冠的鋼鐵凶猿撐起身體，肆意的發泄著狂暴的凶性。
這群人，腦子鐵定有問題。
自被拆解開的長刀之上，浮現出古老的輝光，經歷了漫長的時光之後，刀身依舊雪亮如新，自平滑的刀身之上，隱隱浮現出猙獰的幻影。
抬頭。
槐詩回答：「但未必能夠保證成功。」
在短短的瞬間，他就被打回原形，變成了一個隨處可見的少年。
影中的詛咒自指尖探出，收束成型，化為細長之刃，對準了他的面孔，斬落！
「存續院？」他問。
啪！
只是一眼，槐詩就能感受到其中醞釀了漫長時光的鋒銳，和寄托在之上的凶戾，彷彿擇人而噬一樣。
「喂，這麼多年不見……」
在白髮的籠罩之下，那一張蒼老的面孔咧嘴，在細碎的嗆咳中發出笑聲：「你這個傢伙，過的……不怎麼樣啊？」
「蠢貨！」
說到後面，他開始劇烈的嗆咳，不再說話，拍了拍身旁的陪護，陪護頷首，自後備箱中抽出了一具細長的鐵匣，雙手捧起。
「別看了，小子……不用操心……他們……」
刀銘【恆次】。
臉上遍布著皺紋和老年斑，流著口水，白髮紊亂，手臂上還殘存著留置針的介面……
啪！
然後，是
ｍ•heｔubｏoｋ.cｏｍ.ｃoｍ第二條手臂，龐大無比的身軀，乃至頭顱……總不能是鹿鳴館的傢伙吧？
……
像是反抗著他的掌控一樣，不甘被人所驅使。
「材料由存續院提供。」
巋然不動！
槐詩心中一沉。
「咳咳，那啥……」
緊接著，劍刃一閃而逝，餘音擴散，宛如萬丈宮闕里傳來宏偉的鐘聲！
龐大的陰影緩緩升起，一雙琥珀色的豎瞳垂落，冷眼睥睨著眼前不自量力的維護者。
最近劍聖上泉深居簡出，在逐步移交了道場和其他的權力之外，身體狀態也一天比一天差，根據林中小屋說，已經大限不久了。上皇來了也是稱病不見的，怎麼好端端的跑到自己這邊來了？
槐詩搖了搖頭，推門而出。
巨猿垂眸。
於是，隨從再度上前，向著槐詩奉上鐵箱。
乃至，聖痕本身。
而槐詩也頷首行禮。
劍聖搖了搖頭，像是放棄了現場教學的想法，兩隻手，扶在了劍柄之上，緊握著，高舉，對準了眼前的對手。
當槐詩抬起百葉窗，看向窗外時，便看到停在樓前的那一輛車。
虛無的意念，此刻逆轉了現實，撼動了一切靈魂，懾伏了所有的敵人，正如同烈日一樣從那個老人的軀殼中升騰而起，綻放出萬丈威光。
結果，當面具怪人打開身旁的箱子之後，槐詩單子上所寫的材料一應俱全，甚至還多出了三倍。
打開之後，展露出其中沉寂的長刀。
可使者的話卻令他愣了半天：「有勞槐詩先生關愛，老師已經到了，正在樓下。」
「哈……哈哈……」
「修……好它……」
槐詩低頭看向箱子中長刀，伸手，將所有的部件重新組裝完畢，飽經滄桑的利刃在他手中發出細碎的鳴叫。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像是劍客一樣的死掉吧。」巨猿說：「我來幫你。」
古老的劍刃發出陣陣高亢的嘯叫，只是隨意的揮舞，凌厲的氣息就將牆壁和地板上切裂出一道道縫隙。
沒有任何標誌和徽記，甚至沒有車牌，也沒有人走下來，透過車窗，後面的景象一片模糊，哪怕是以他的目力和感知也無法察覺任何的狀況。
可終究沒有力量支撐下去，很快，歸於沉寂。
而看到刀莖之上【三池光世】的刀銘之後，槐詩的眼角便忍不住抽搐起來。
大宗師瀛洲又不是請不起，無非是花費多少的問題。況且，還有存續院在這裏，這種基礎的維護，根本犯不著找自己這麼一個外人。
【引力抓取】
槐詩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