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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也是理想國的某種傳承？

凄厲的尖叫聲驟然迸發，帶著突如其來的震驚和恐懼。

巨眼抽搐著，腐爛的膿液從傷口上滴落，帶著絲絲怒火和血色。

直到許久——

他好喜歡。

那一瞬間，長鯨嘶鳴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如此悠遠而遼闊。彷彿海洋和天穹所迸發出了輝煌響動。

「嗯，我辦得到。」

晦暗之眼的統治者們專程奉獻給原初裂痕的寶物和貢品。

「……」

受傷之後，越是遷延日久，殘存在傷口之上的雷霆所生長的就越是茂盛。

血色染紅了那一張微笑的面孔。

久而久之，恨意無窮，雷霆無窮。

電光如種，深淵如土。

衰亡怒聲質問。

那一道看不到盡頭的恐怖雷霆湧入了槐詩的靈魂，彷彿穿行在血脈之中那樣，浩瀚奔流，形成了血脈和心髒的輪廓，猛然收縮。

「……」

槐詩感受著瞬息萬變的電光，還有其中彷彿永恆不變的痛恨和憎惡。

隨著槐詩勾動的食指，一同跳躍。

槐詩不解，捏著手裡理想國的徽記，疑惑的反問：「你覺得我想要威脅一個人的話，會用這種方式么？」

槐詩微笑著，期盼的望著他，就好像是鼓勵著一個第一次騎自行車的孩子一樣，如此的溫柔：「你做得到，相信自己，你一定做得到。」

握緊的右手，猛然拔出！

猛然，握緊！

就彷彿感受到同源的傳承一樣，在層層封印和統治者靈魂的壓制之下，那一道沉寂蟄伏許久的雷光猛然蘇醒，瘋狂的衝擊著封印，瞬間撕裂了秘儀的壓制，爆發。

還在受害者快www.hetubook.com.com要急瘋了的時候，丟到自己的家裡來！

槐詩風輕雲淡的說道：「除此之外，倘若你還想要什麼誠意的話——」

折磨了衰亡之眼七十年以上的雷霆，如此平靜融入了這一道黑暗所構成的凝固靈魂里，彷彿大補藥一樣，如此充盈又豐沛，令他漆黑的眼瞳中都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電芒。

「……」

別做夢了！

這已經不再是陰陽相激所形成的雷電，而是由仇恨所形成的源質生命！

令慘烈的吶喊飆升上了新的高度。

簡單來說，就是ICU里的氧氣瓶。

死寂中，有惶恐的聲音從殿堂之外響起。

咔！咔！咔！咔！咔！

衰亡之眼沉默著，那一顆遍布血絲的猩紅眼瞳直勾勾的俯瞰著他，統治者的惡意和殺意涌動其中，帶來了恐怖的壓力。

好像活物那樣，跳入了槐詩的手掌。

「讓我猜猜看，被雲中君留下的紀念？」

結果，孝子賢孫們辛辛苦苦湊的血汗錢就在送去病房的路上，忽然被一個偽裝成隔壁醫院的傢伙提刀搶了。

聖櫃。

「滾開！」

這就是自己和老應的差別。

為了供應萃取所需恐怖的消耗，晦暗之眼不惜在地獄中掀起不間斷的屠殺和掠劫。

在黑暗所形成的長袍之下，凝結成實質的靈魂幾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電光照成了透明。

而現在，槐詩在短暫的感應之後，已經敏銳的撲捉到了那一道電光的核心。

槐詩點頭，好奇的問：「為什麼不試試呢？還是說，你覺得我這樣的狀態，能夠對你造成威脅？」m.hetubook.com.com

同現境至純的至上精粹不同，它是富集了深淵精髓和無數畸變生命和凝固靈魂的駁雜產物，同時也是怨恨和癲狂的靈魂碎片的結晶。

衰亡之眼抽搐了一下，彷彿點頭。

「這就是……純化的極限么？」

「你想問我為什麼沒事兒？」

無窮雷霆所化的海洋，還有那一道鯤鵬展開雙翼翱翔碧落時的莊嚴投影！

許久，才回神看向了眼前微笑著的槐詩。

槐詩的面孔突如其來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近在咫尺，抬起的五指並起如刀，刺入，齊肘沒入了它眼瞳之上的傷口中，攪動腐爛的血肉，拉扯著神經和血管。

「嗯，然後呢？然後呢？！」

「請你幫幫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說出來吧，衰亡。」

「你威脅我！？」

指望那個固執的老東西會向地獄低頭？

那一瞬間，有破碎的聲音響起，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中。伴隨著衰亡劇烈的痙攣，一道道耀眼的雷霆如同井噴那樣，從傷口之中噴薄而出。

「請你……請你……」

這麼離譜的深淵眾籌的方式，鑄就了四海雷鳴那恐怖的戰績——槐詩實在想不明白，他和他的敵人究竟哪邊更像是地獄一些。

因為黑暗撲面而來。

他抬起手指，指向了衰亡巨眼的身軀。

熾熱的電光從槐詩的眼眸之中浮現，跳躍。

槐詩笑了：「這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確切的說，是眼瞳之上，那一道已經焦黑腐爛的深邃傷痕。

而死寂之中，衰亡之眼冷冷的看著槐詩。

自己的活化，完全和應芳州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的路子截然不同——通過現境碎片所形成的龍脈雛形，賦予細微的神性，使其擁有了東夏龍脈的氣息，繼承了對現境之外所有地獄生物的壓制和破壞。

根本沒有收斂任何的破壞力，即便是槐詩的凝固的那一部分靈魂，也感受到一陣陣心驚肉跳的氣息。

整個殿堂猛然籠罩在盛怒的震顫之中，房梁，牆壁和腳下的石板崩裂出一道道的縫隙，就在衰亡的怒視之中。

告訴他：

令槐詩的笑容越發的爽朗。

可即便是如此，自己嘴角的笑容卻止不住的擴散開來。

「還有這樣的操作？用敵人的靈魂轉化為雷霆？」

而應芳州的方法，就如同他本人那樣，簡單粗暴。

咀嚼，吞咽，塞進肚子里。

「……」

足以令統治者受創的恐怖殺傷力尚在其次，而關鍵在於其中所承載的這一份『遺恨』，只要應芳州心中的恨意未曾消散，那麼這一份雷霆即便被撲滅，也會吸取受害者本身的源質，隨滅隨生。

「好的！」

就好像，春風拂面。

端詳著衰亡之眼獃滯的樣子，瞭然一笑：

他友好的伸出援手，神情和煦又燦爛：「沒有任何的代價，我不需要任何的報償，衰亡先生——我只需要你對我說一句，『我需要你，請你幫幫我』，這樣就好。」

「大、大人……請、請問發生……」

就這樣，在衰亡之眼那摻雜著忌憚和仇恨的眼神中，槐詩張口，將那一道血染的雷霆乾脆利落的湊到嘴邊。

槐詩頷首。

怪不得，即便是統治者也無法將它驅除，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依舊如同附骨之疽ｍ•hｅｔubooｋ•cｏm•ｃom一樣纏繞在衰亡的傷口之上，日夜折磨。

結合了雲中君轉化外物補充自身的特性之後，最終，造就了如此可怕的效果。

「需要幫忙嗎？」

絲絲雷光閃爍。

「你辦得到？」

除非以自己的靈魂強行吞食，或者以更純粹的意志擊潰，否則絕無修復的可能。不，不只是如此，根據槐詩的觀測，倘若放縱這一份雷霆擴散，將宿主焚盡之後，可能還會在同源的恨意之下，回歸自身。

愉快的長出了一口氣。

槐詩點頭，握拳，十足欣慰的看著他，鼓勵，等待著：「加油啊，加油，衰亡先生，只差一點了。」

現在，那一道夾雜著絲絲縷縷灰黑色的電光在槐詩手中激烈的跳躍著，不斷的舞動。甚至焚燒著槐詩的靈魂，嗤嗤作響。

如是，平靜的回頭。

沉悶的聲音自殿堂之內滾滾擴散，令槐詩瞪大眼睛，失聲讚歎：

到最後，打了個帶著一縷黑煙的飽嗝。

在察覺到它的本質的瞬間，衰亡之眼的心中就忽然一沉，下意識的加強了周圍秘儀的封閉，警惕的向外窺探了幾眼，尋覓著任何異常的徵兆。

在槐詩的，呼喚之下！

暴怒的咆哮從空氣中迸發，令門外侍從的顫慄聲音戛然而止。

透過那破壞萬物的烈光和恐怖熱量，他在這一瞬間，已經洞徹了這一道雷霆的本質。

槐詩捏著下巴，愕然驚嘆：「這也太惡毒了點吧？」

就在痛苦痙攣和凄厲咆哮中，一道凝結成實質的雷光之槍從傷口中被槐詩拔|出|來，就像是從地里拔出了一枚蘿蔔一樣。

明明是虛無的雷霆，可此刻在槐詩的五指之間，和圖書卻已經凝結成實質，伴隨著他的動作，牽扯，拔出，撕裂血肉和疤痕。

而遺憾的是，一直到最後，應芳州都未曾對深淵有過絲毫的諒解……

於是，天鼓鳴動。

如此理直氣壯但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的話，令衰亡愣在了原地。

於是，槐詩便體貼回答：「雷霆會轉化靈魂，針對凝固。其實你理解的都很對，但這裏面有個技巧你不會——」

被握緊。

終於，擠出了模糊的聲音。

收穫的季節到了！

「我……需要你……」

說著，他拍著衰亡之眼的眼瞳，遺憾的告訴他：「具體的操作你可能很難聽懂。就只能說，統治者和統治者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吧？」

那模糊又失真的聲音里，在無法掩飾狂怒和仇恨，彷彿傾盡了最後的理智那樣，發出細微到近乎難以聽聞的聲響。

「放心，就算是你不同意，咱們好聚好散，這東西你留著，我保證其他人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就當做，初次上門的禮物好了。」

衰亡沉默，沒有說話，只有眼瞳在劇烈的放大和收縮，晦暗的氣息在眼眸之中涌動如潮，不時浮現出刻骨的殺意和憤怒。

「原來如此。」

其中虛無的黑暗裡滿盈著災厄和凝固靈魂中所萃取出的精華。

以最極端的仇恨和憎惡所驅動，傾注了數十年如一日所錘鍊出的純粹殺意。到最後，每一道雷霆都是是一枚十分細微的靈魂裂片。

也唯有如此強烈的刺|激，才能令沉寂的原初裂痕延續朦朧的意識，不至於跌入更深的同化之夢中。

甚至，他在其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少來自衰亡之眼的靈魂碎片。

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