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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預報

作者: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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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雷動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雷動

驚恐的吶喊聲不斷的從祭祀之間響起,不知道有哪個倒霉鬼被拽了進去,自虛無的血霧裡傳來骨骼被碾碎的清脆迴音。
最前面,白蛇一動不動,只是冷漠的注視,看著那一張張口咬來的詭異面孔在無形的牆壁之上撞碎。
狗東西你還拉踩上癮了是吧!
因為有無可匹敵的恐怖銳意從這一具老朽的軀殼中,衝天而起!
「嗯?檢查完事兒了?」
不跟這種傻子生氣。
白蛇閉上了眼睛,深呼吸,許久,終於冷靜了下來,公事公辦的帶來了皇帝的命令:
重質量炮所留下的餘音。
大君撫摸著王座的扶手,輕聲感慨:「可是,看到海洋那個傢伙,竟然能如此酣暢淋漓的和什麼人一戰……
「不也挺好么?」
不等白蛇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撐著拐杖跑路了。
沸騰的聲音從猩紅的霧氣中不斷的響起,海量的血色粘稠的蠕動,自無窮之池中升起,伴隨著數百名祭祀的讚頌,漸漸匯入到了那一片龐大的秘儀之中去。
大君抬起眼瞳,遠眺,漠然的眼神從那一道漸漸向著現境墜落的黑色旋渦之上掃過,毫無波動。
咕咚一聲,盡數吞下!
皇帝下達了有關戰爭的,最後御令。
很快,便再度冷靜起來。
白蛇沒好氣的甩開了袖子,再忍不住大罵出聲:「是腦子壞的更厲害了才對!」
大君無所謂的搖頭:「如果想要礙事的話,就讓我來教教他尊卑上下好了。」
他說:
絕罰瞥了他一眼,冷笑:「別把我這種國之干城同你們這幫只會夸夸其談之輩相提並論!」
等待著。
他說,「開戰之後,百無禁忌。」
一切異相盡數消失無蹤。
劍魔?
期盼著,愉快著,讚歎著。
剎那間,沸騰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從他的身軀之上,沉睡的狂暴力量再度爆發,彷彿要撕裂軀殼,從口鼻之中噴薄而出!
「吹笛人?確實,令人不快。」
砰!
王座之上的雷霆之主忽然睜開了眼睛,和圖書輕聲呼喚。
「恢復?這特么算哪門子恢復!」
可那一片收縮的秘儀里,卻依舊有癲狂混亂的嘶吼聲不斷的響起,巨大的面孔驟然從血霧中浮現,向外衝出。
漫長的寂靜里,恆長俯首。
我覺得,應該是聽說了海洋的事情,只是想要湊熱鬧吧……是否要我將他喚回?」
就好像只是打了個瞌睡一樣,他環顧四周,撓著自己光禿禿的腦殼,嘎嘣響:「化生那小子去哪兒了,怎麼才錘了一次就跑了?看他還敢不敢再跑到御前大放厥詞!」
要我說,不自量力也該有所限度才對。」
無窮黑暗自地獄的最盡頭升起,掀起了漸漸籠罩現境的恐怖漣漪。
絕罰咧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多虧了現境那個鬼東西……陰差陽錯之下,竟然也想起了不少東西啊。」
顱骨之中,彷彿還殘留著絲絲縷縷的鳴動,嗡嗡作響。
封鎖,鬆動一隙!
絕罰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來一個打死一個就完事兒了,哪兒那麼麻煩?」
……
連個影兒都沒留下。
隨著秘儀的結束,那一具老朽的身體從半空中墜落,懸浮在無盡之池之上。那一具遍布皺紋的面孔微動了一下。
「我知道。」
自整個現境之力的恐怖衝擊之下,絕罰的眼前所浮現出的,竟然是曾經的浮光掠影。
讓這傢伙上陣……
「那麼,便為我進行宣告吧——」
短暫的沉默里,恆長輕嘆:「潮汐已經衰退了,大君,戰爭已毫無意義,為何還要執著於此呢?」
到最後,化為了仿若枷鎖一般的猩紅之環。
在驟然膨脹起來的腹部中,那大蛇一般的輪廓還在癲狂的蠕動,想要掙扎,緊接著,絕罰就抬起拳頭朝著肚子上來了一拳。
還只用了一隻手!
「他快醒了。」
那些來自深淵大群的骨灰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層層附著在了血色之上,形成了堅殼。
它們重重嵌套,彼此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艱難和-圖-書的向內收縮。
乃至正中央,那彷彿佔據了天地之軸心的龐大王座。
太久了。
她說:「剛剛亡國的訊息傳來:解除封鎖,百無禁忌。
我們不敬拜深淵,因為如此可笑之物不值得巨人低頭。」
難以直視!
白蛇淡然頷首:「陛下也沒想著能讓你把他治回原來的樣子,確保沒有惡化就行。」
……
我居然開始羡慕他了。」
陛下你認真的嗎!
「那就打唄。」
化生卿時刻注意著絕罰的狀況,像是觸電一樣從地上彈起來:「後面的事情你跟他說吧,我就不摻和了。」
在秘儀之外,主持著全程的化生卿已經大汗淋漓,近乎虛脫一樣坐在地上,回頭看向了白蛇:
恆長沉默,無言以對。
讚頌之聲響徹了龐大的空洞。
大君發問,「狀況如何?」
收縮,再度收縮!
不論是等待還是期盼,都已經太久。
「絕罰卿狀況如何?」
難得這一次碰上這個老神經病之後沒大呼小叫上來搞事情。自己被錘死了沒關係,耽擱了事情就麻煩打了。
白蛇瞪眼,想要說話,卻看到王座之上的身影無所謂的揮手。
這一次,他膽敢拿亡國來做擋箭牌,恐怕後面多半難有善果。必要的時候,要以離宮之安危為先,別昏了頭。」
將那血霧中奔涌的狂暴力量束縛在內。
不生氣,不生氣,我不生氣!
「放心。」
哪怕早在那時候,他們也依舊是水火不容。
剛剛回到大殿里,甚至還沒來及彙報狀況,便聽見了皇帝的大笑聲,如此愉快!
他已經迫不及待。
而緊接著,無數利刃自鞘中恐懼哀鳴,震顫不安。
「尊奉您的意志,大君。」
「這還用得著你說?」
「……」
那一瞬間,白蛇驟然色變,來不及阻止,崩裂的聲音從頂穹之上響起。
「看看你們弄得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有用嗎?」
稍縱即逝的過去,如此清晰。
「你果然已經睡糊塗了啊,m.hetubook.com.com恆長。」大君笑了起來:「如果灰燼在這裏的話,就不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白蛇的腦門青筋狂跳,艱難的維持著理智,繼續說道:「吹笛人心懷不軌,陛下也知道。
「恆長。」
「通告全員,各位,隨心所欲吧。」
「穹空尚在長眠,未曾轉醒,但灰燼不久之前聽聞了您的傳訊,剛剛已經出發。
回憶起上一次被某個醫鬧的老逼登一拳錘碎的慘痛經歷,化生卿的神情就晦暗了起來,陣陣抽搐:「亡國之力,可不是人臣能夠染指和壓制的東西。
「何必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呢?」
可緊接著,絕罰便滿不在乎的抬起手,握緊了從口中所蜿蜒爬出的血色大蛇,鉗制七寸,任由它瘋狂的掙扎,然後,冷漠的,殘忍的,一點點的將它重新塞回了喉嚨裏面。
「身為人臣,只不過是為陛下分擔萬一之重負而已,何足掛齒?」
「——吾乃,劍魔!」
「其他的呢?」大君問。
另一片天穹之上,永恆災雲的籠罩下,一道道驚雷的烈光閃耀而過,照亮了無數壁壘和聚落。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得失?勝敗?我並不在乎那些東西,難道一場潮汐便值得我們為此而征戰?難道海洋來到了這裏,是為了所謂的深淵循環的正理?不,那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直到最後,那無窮盡的狂暴力量在亡國秘儀的壓制之下,再無反抗的餘地,再度被壓入了那一具乾癟的軀殼之中去。
我們不聽從命運,因為命運反覆而無常。
飄忽的幻影從巨人之王的駕前浮現。
「就這樣辦吧,瞻前顧後總是難看,錙銖必較也更無樂趣可言。既然是久違的慶典之末,就別那麼死板了。」
如此,皇帝微笑。
——絕罰卿!
短暫的沉默里,白蛇看著那一副惹人厭惡的面孔,不由得輕嘆:「辛苦你了,絕罰。」
御座之上,枯萎之王托腮微笑:「難得見到叔父這麼活躍的樣子,左右不過和圖書是最後一戰,諸卿隨意便可。」
最終,無可奈何,拂袖而去!
無窮的死亡和毀滅之中,有浩蕩的鐵光收縮,化為了一束,瞬間撕裂了厚重的大地,突破了皇帝的庭院,升上了天穹,斬破陰雲,自深淵之中留下了刺眼的光輝。
但很快,蒼白的灰燼就從黑暗裡飛起。
大君告訴她:「我想要,再去和那些逝去的朋友見一面,也想要同代表了他們的人去為敵。
說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敵人,會將自己最鍾愛的挑戰者燒盡。
「無妨,既然來了就來吧。」
「我已儘力了,可他的狀況……你知道的……」
於是,天地劇震,恍若顫慄!
離宮之下,重重閘門之後的幽暗裡。
絕罰卿仰天大笑著,展開雙臂:「我最擅長的東西——」
悼亡卿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拽著白蛇的袖子追問:「如此凌厲的氣息,難道是恢復了么?」
「不論是潮汐升起還是降下,我都無所謂。」
絕罰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晃了晃拳頭:
你小心一些。
地動山搖的動蕩里,白蛇目瞪口呆,好幾次,欲言又止。
早八百年前,那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劍魔就被瘋癲時的絕罰錘死了!
絕罰摳著腳指頭,隨意的彈了彈裏面的污漬:「反正老臣我再怎麼不濟,也是比鼓弄唇舌之輩有用的。」
「終於想起來了。」
「陛下決定繼續延續戰爭,命你為亡國前驅。」
「——明日,我將親自出陣。」
絕罰卿閉上眼,沉浸在那回憶中所湧現的狂暴氣魄之中,興奮大笑:「這樣才對,沒錯,這才是我!」
恆長回答道:「他的靈魂未曾歸來,留下的銘刻暗淡,沒有回應。確實是一場了無遺憾的鬥爭。」
但也已經足夠,讓他回憶起來,自己曾經的模樣!
不顧其他祭祀的阻攔,他已經從還沒結束的秘儀中走出……
只是平淡的下達了結論:「等這一次,諸界之戰結束,就去取了那一顆喜歡鼓噪唇舌的腦袋吧。」
狗屁和圖書劍魔!
熟悉的腦溢血感覺里,白蛇再忍不住嘆息:「有時候,真懷念你神智還清醒的樣子。」
「這不完事兒了。」
老實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在這無限向著永恆所延伸的長夢裡,她眺望著塵世的一切,回應著來自至上主宰的呼喚。
還在睡……
可現在,一切卻已經物是人非。
再然後,無盡之池裡,絕罰卿挺屍而起!
大君笑著,看向現境,漆黑的眼瞳映照著那一道渺小的輝光。他說:「我要去和我所選定的敵人打一場。」
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海床枯乾,滴水全無。」
深淵雷動。
他說:「因為我想。」
「怎麼?不服啊?」絕罰瞥著他的樣子,下巴微挑:「打一架?」
你特么……
白蛇的表情抽搐一瞬,咬牙。
「……」
只是閉上眼睛,那些曾經無比遙遠的回憶,便已經浮現在了眼前,即便只有之鱗片抓……
刺耳的凄厲咆哮,掀起颶風。
抬起手隨意的撓了撓,鼾聲正響。
「……」
緊接著,破裂的面孔之後,血霧裡凝結出一隻又一隻的巨手,那些指節扭曲的詭異肢體掀起雷鳴,狂亂的攻擊著周圍一切的活物。
他說:「自始至終,我們都只是在尋找自己的敵人,僅此而已。」
所以,我要到現境去,就這麼簡單。」
「海洋呢?」
「那便做好準備吧,絕罰。」他最後說:「不要在兩軍陣前再失了亡國的體統。」
昔日,被譽為最為近似永恆存在的女巨人早已經在遙遠的長眠之夢中走的太遠,以至於,漸漸的從世間抹去了自身的形骸。
看樣子,他們已經不打算全面進攻了,為何我們還要去充當吹笛人那個小丑的擋箭牌?」
「大君,我在。」
大君俯瞰著無窮的深淵,「我們不遵循所謂的道德,因為道德太過軟弱和善變。
那些銘刻在骨髓中的鬥爭,歷歷在目。
恆長問:「那為何現在又要援助於他呢?」
爭執已經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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