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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燦一臉錯愕，父親與自己遠離的這一步，就好像劃開了與舔狗的界線，不是說好的舔狗是這個世界的光嗎？很刺眼嗎？

蘇禾一個後撤步，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大聲道：「我才不會當那玩意兒！」

「噓！」沈月抱著女兒往一旁走去。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生命的殘酷與美好，終將逝去…回頭看著正當年少的兒子，是時候告訴他了。

「和你手中那個充電寶一樣，想必你已經研究了很久了。」蘇禾將黑色面具遞給兒子，笑道：「戴上面具，想象一個人，身體就可以變成那個人，只是不能跨性別。」

「奶奶，小鳥~」蘇文靜驚呼道。

「奶奶，是爸爸媽媽！」

蘇燦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哪怕父親說，其實他是外星人，或者是修仙者，都可以接受，他一開口就提我當舔狗的事！？

走了幾十米遠停下腳步，蘇燦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蘇燦愣了幾秒，看著面具，最後還是遞和_圖_書給父親，說道：「戴上面具，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將內心的邪惡無限放大，最後被面具所控制，失去了自我，我不需要。」

蘇燦接過面具，漆黑的顏色很有神秘感，充滿了邪惡的味道，看了一下父親，慢慢往臉上放去。

呃…蘇禾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親家，臭小子心裏指定有點變態，蘇燦伸出手看了看，又拿著手機看著，最後開口道：「這面具公布出去，無數犯罪組織都會趨之若鶩。」

「二十年前，有一天我遇見了神，他有一個更容易理解的名字——系統。」蘇禾說完，手慢慢伸到臉上，遲疑了片刻，取下了面具。

一塊平坦的草地上，兩塊墓碑靜靜地立在雨中，碑前並沒有擺放任何祭祀品，只有一對夫妻相擁在一起，撐著雨傘無言的凝望，彷彿他們想要訴說的，早已經說完了，又或者在心裏默默說著。

這裏已經是山頂，他們足足在細雨中步行了近兩個小時，蘇燦小時候曾問過和*圖*書爸爸，為何要把墓地挑選在如此遠的地方，想來祭奠都很費勁。

「嗯。」面具貼上臉的瞬間，蘇燦變成了另一個人，方詩雨的爸爸。

蘇禾上前一步，拍著兒子的肩膀，關切道：「沒事，當年你舅姥爺也是資深舔狗，雖然咱是舔狗，但也不卑微了，時代變了，舔狗就是這個世界的光！」

而不遠處，蘇燦卻一直看著父親，彷彿今天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十年，無數謎團困擾著他，越接近真相，越讓他不解。

蘇禾沒有伸手，淡淡道：「你留著吧，我不想再當什麼大明星何舒了。」

「爸爸~媽媽~」

一隻濕透的小鳥飛了過來，落在碑上，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有些好奇地盯著趙邵美。

蘇禾也意識到了兒子情緒的波動，嘆息道：「算了，我對這方面沒經驗，回頭你請教你舅姥爺吧！」

女兒趴在老婆懷裡，兒子扶著母親緩步走來，這個場景十分地漫長，直到趙邵美走到了蘇建國的碑前，愣了幾秒，和-圖-書扭頭說道：「讓我單獨待會兒。」

當時蘇燦還說道：「爸爸，你以後死了，我把你埋在月球上。」而蘇禾黑著臉說道：「大可不必。」

蘇燦艱難地開口道：「爸，你也當過舔狗嗎？」

蘇燦愣愣地看著父親，突然發現父親雖然一直不著調，跑去當大明星，跑去環球旅行，可內心深處的靈魂，歷經滄桑，正義與邪惡，有他自己的定義。

當時爸爸摸著他的腦袋，說道：「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裡，在哪裡都可以看見，在哪裡都看不見…而跋山涉水才能看見的，更讓人珍惜。」

「當舔狗的滋味不好受吧？」蘇禾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蘇禾轉過身來，看著兒子，一晃眼十八歲了，也沒有小時候的調皮勁了，甚至有些沉默寡言，眼神中刻意隱藏著想要提問的衝動。

蘇禾也看著母親，時間流逝，生老病死是不可違背的自然法則，以前的趙邵美女士縱橫麻將館，意氣風發，農村罵人就沒有輸過，一根細竹條抽他，和圖書手都不會抖一下。

看著兒子錯愕的表情，蘇禾嘆了一口氣，還是對兒子關心的太少，都十八歲了，還沒有把方詩雨搞定，看來得傳授他幾招了。

「不要變成你爺爺！」蘇禾提醒道，趙邵美就在一旁，看見蘇建國那還不得崩潰。

他去過很多地方，查過無數資料，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神奇，唯有那個男人，擁有各種能力，他叫何舒，也叫蘇禾，是他的父親。

短暫的沉默后，蘇燦決定轉移話題，看著不遠處，奶奶跟小鳥說著話，問道：「爸，那隻小鳥？」

蘇文靜一聲驚呼，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戴上面具，何嘗不是摘下面具…」

「面具只是一個工具，他能幫你隱藏身份，你不是想做一名偵探嗎？戴上面具，何嘗不是摘下面具？」

小石碑很簡樸，在雨水下更顯黝黑，其中一個上面刻著兩個名字：沈元忠、向婉蓉。碑上的字是蘇禾親手刻上的，旁邊的那個刻著他的父親，蘇建國的名字，只佔據了碑的左邊，是趙ｈttｐs://m•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coｍ邵美要求的。

「爸，我不是，我沒有，我…」蘇燦想要解釋，可腦海里浮現的都是昨晚的那封信，這算舔狗嗎？算吧？

蘇文靜濕透的鞋踏在草地上，一踩就能冒出水來，她眼角已經灑落淚花，她太想媽媽了。

就連聲音都變了，蘇燦取下面具，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將面具遞給父親。

誰又不是在成熟后就在臉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偽裝，戴上面具，下意識地抵抗著這個世界，而手上這個「面具」，可以卸下這層偽裝。

趙邵美也有些驚喜，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小鳥也通人性般地跳到了她的手上，她不可思議地扭頭看著旁邊的蘇禾，蘇禾笑了笑，招呼蘇燦去一旁。

蘇禾沒想到蘇燦會拒絕，一方面看著兒子能抵抗誘惑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兒子過於理智而失去了人生的樂趣。

蘇燦雖然極力克制內心的震驚，但當看見父親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盯著父親手中的黑色面具，喃呢道：「系統…真實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