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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如今紅巾暴徒造成大量平民損失，需要的糧食也比之前少了很多。雖然很殘酷，但人少了，存糧也能支撐更久。畢竟吃飯的嘴少了。」

大量新開墾的洞窟里不斷冒出濃煙，那是在燒火烘烤洞窟，去除濕氣，以免儲備藥材和糧食發霉。

清素本就處於年富力強時期，血液的改換，讓其並沒有太大變化。

岳德文面色沉寂下來，右手下垂，指尖驟然縈繞點點銀光。

人血，在他們的身體內，佔據的到底是什麼位置？

他吸食的真的只是人血么？而不是包含其他？

無數黑色迷霧不知道何時環繞四周，瀰漫到整個地母神殿。

他永遠都穿著一身漆黑鎧甲，包裹全身，連面孔也不顯露。

「三天都是這樣，沒有任何動靜？」張榮方詢問道。

只是感覺身體精力變得更充沛了。

那人就是之前被張榮方吸血后，死掉一次的拜神宗師。

「借人？」老豆站起身，活動了下關節肢體。

「有很多？什麼意思？」張榮方一愣，這小子不會犯錯誤了？蓄養活人？

岳德文神色一凜，抬頭看向老豆，卻見老豆的身影也如泡影般緩緩潰散，消失。

「夠意思！還是你老小子靠得住！」

氣血更快，心臟更有力，氣息也更綿長。這是凝聚自強之心，精氣神發生改換的標誌，看來是要突破宗師了。

就在這時，兩道黑線驟然從黑霧中飛射而出，精準的沖入他眉心。

唰！

「是。」清素神色鎮定和_圖_書。「丁瑜那邊有很多，屬下一會兒過去一趟就好。」

地牢大半在地下，地面只有一個類似山洞的入口。

「如今各地能搜集到的糧食藥材，都被我們轉運過來了。這些量足夠吃上一年綽綽有餘。但關鍵的問題是，紅巾暴徒造成了大量人口損失，很多種地的農戶，種葯的葯園，都成了暴徒。沒人耕作根本無法恢復，一年後到底如何……情況可能不妙。」

張榮方背後皮質翼裝展開，輕輕盤旋滑翔，不多時穩穩落地。

剛剛接手的令牌，此時竟然如泡影般破碎消失，而伴隨著令牌的消失，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湧上心頭。

巫山府，願女峽。

……

暗光視覺下，這傢伙身體體質也有了新的變化。

身後的清素，如今正在負責統計管轄一切資源。

老豆慢慢動彈了下。

周圍一片安寧，只有地母神們依舊矗立。

數分鐘后，一切結束，她迅速朝著張榮方單膝跪地。

「有點指揮不動，那群人打打順風仗還行。真正要信得過的，還得看你這邊。」岳德文沉聲道。

這一掌有些章法，似乎是循著某種固定的武功招式發動。

按年齡算，年幼時、年輕時、衰老時、臨終時各自同樣有地母雕像。

「是有點事。」岳德文點頭，等得太久，總算是吐了口氣，「最近我這邊情況有些緊張，我來找你借點人。」

「牌子你拿著，自己去調。除開前十烈將，其餘均可。」

「哦，他現在天天在山上放牛，養雞，和_圖_書還承包了一個種植園，餵了很多豬，還把峽谷里的溪流也引了些水過去。」清素回道。

一車車的藥材和糧食，順著進出的山道不斷運入峽谷，然後在開墾出的洞窟內儲存起來。

「屬下明白。」清素點頭，「但附近山中毒霧瘴氣瀰漫，毒蟲眾多，不適合種植，只能在更遠處看看。」

張榮方轉過身，看向清素。

濃密的黑霧從神像之間緩緩逼近，朝著他靠攏襲來。

張榮方欣慰地注視著下面的貨車，神色比起數日前輕鬆了許多。

而祭拜之人，則需要走到林中中心，在祭台邊祈禱，祭祀。

對於自己嫡系，張榮方自然不會只給一滴血，而是全身換血。

入口兩邊分別有人守備。

為什麼這些拜神之人在被吸血后，就失去了重新恢復的能力？

但被張榮方躲了過去。

只能等待。

岳德文眉頭微蹙，就要詢問。

她們位列整個神殿中，形成一座龐大的神像之林。

在統合了接收的資源后，她也道出了對以後的擔心。

「什麼忙？你說！」岳德文站起身隨意道。

老豆的聲音在黑霧中慢慢飄來。

平台上又只剩張榮方一人。

「是件小事，只是有些麻煩耗時。」老豆忽地有些怪異的笑了笑。

「對了，你過來。」他朝對方招招手。

「正是。似乎完全失去人的意識了。」紅顯道人回道。

……

所以就算是他，也不能在此有所無禮。

他猛地伸手，一掌朝張榮方打過來。

張榮方翻看了下，m.hetubook.com.com沒有排泄，沒有活動，沒有說話言語，甚至連站立的位置也沒有改換。眼睛也沒有眨動。

但他很少會思考為什麼。

就在他靜靜等待之時。

清素神色一怔，隨即意識到了什麼，咬了咬牙，往前走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口渴了想喝水一般，自然而然，強烈無比。

「謝大人再造！」

他輕嘆一聲，看著腳下那個碩大的仙字，腳尖輕點，人驟然如大鳥，從平台上一躍而出，朝峽谷下方落下。

指尖一劃，頓時將其眉心劃出一道小口子，然後便是一滴滴鮮血滲出，進入其體內。

老岳換了身大寬鬆紫袍，一頭原本的白髮，如今早已變成了黑髮，除開眼神和面容上的一點老態外，其餘基本看不出是九十幾歲的老者。

以往他都是吸完血一巴掌打死，往往這個時候殺掉的拜神武者，都能一擊斃命。渾身到處都是致命破綻，和活人無異。

「……這小子。」張榮方無言以對，「算了，你下去吧，自己處理好再來見我。」

「這些交給你做，短時間內不急，只要開始就好。」張榮方點頭。

「別怕。去找點活物的血補充一二就好。」張榮方輕聲安慰。

但她見過那些人仙觀的超品高手們是什麼樣，此時心裏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們要做的，是儘快平定出一塊能種植的田地，自給自足。」

「是。」清素迅速循著石階下去。

他拿起一本冊子，遞給張榮方。上面全是記錄下來的這幾天這胡姓老者的行ｗwｗ.heｔuboｏｋ.ｃｏｍ.coｍ動痕迹。

此時距離之前激戰，已經過去三天。

「觀主。」紅顯道人急忙起身。「沒什麼意識了，只要不靠近去攻擊他，就像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

此時天光從神殿頂端的水晶投射下來，剛好精準的打在祭祀台上。

「人怎麼樣？」他出聲問。

張榮方輕輕伸手，點在她眉心。

雪虹閣·地母殿。

他看向地牢中的那胡姓老者。

「休息？若是地母神親至，我甘拜下風，但就憑你身上的兩個子體？就想讓我休息！？我看你是被控制傻了！」

「大人……」

地母殿和天神殿，乃大靈至高之根本。是最神聖之地。

啪的一下接住令牌，岳德文頓時眉開眼笑。

紅顯比起幾天前，氣色又不同了，一種明顯的淡淡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這平台被他命名為升仙台，距離地面約莫兩百多米。

走到牢房前，他仔細朝那老者看去。

這地牢是用天然形成的地窟改造而成。

咔嚓一下，牢房門被打開，張榮方孤身進入。靠近老者。

才跪下，一股強烈的想要吸食活血的衝動，便湧上她心頭，讓其不自覺的蠕動嘴唇。

牢房外的石頭椅子上，則盤膝坐了一個道人，正是紅顯。

張榮方也不說話，身形飄然進洞，一路往下，不多時，便到了一處點著火把照明的陰暗地窟。

最後做完祭拜的完結手印，老豆緩緩轉頭，看向岳德文。

「說起來，我這邊也有點麻煩，可能需要你幫個忙。」老豆沉聲道。

見到張榮方，兩人和-圖-書無聲行禮，然後放行。

「所以……看在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上，休息吧。」

「別怪我，老岳，你有些不對了。只是你自己察覺不到。我們一開始定下的目標，到現在，已經開始偏離。」

他跪著的身軀往左挪動，換了個姿勢。緊閉的雙眼也慢慢睜開了。

岳德文盤坐在後方，看著前面跪在蒲團上的老豆，百無聊賴。

高大慈和的地母神像一共七十七座，分別儀態萬千，穿著不同衣物，有裙擺，有長衣，有禦寒時的斗篷氈帽，也有輕薄紗衣。風格也各有不同，華麗，樸素，嚴肅，高貴，窮苦，應有盡有。

在靠近三米範圍內時，老者明顯有了反應。

「不要怕。」

岳德文沒有阻攔，反而任由它們進入。然後閉目，彷彿雕塑般站立不動。

峽谷高處，懸崖半壁挖出的平台洞府內。

此時一間牢房內，正有一人被層層鐵欄關押在深處。

「……你來這麼多次，找我可是有重要之事？」

這是他來的第四次，可惜老友還沒完成最後的儀式。

張榮方心中判斷。

「看來，我等的合作算是結束了。」岳德文挺直脊背，眼中閃過絲絲冰冷和殺意。

忽地一聲輕響從他手中傳出，他急忙看去。

嗖！

「好。」老豆從懷裡摸了摸，拿出一塊暗金色令牌，對著丟了過去。

他沉吟了下，放下冊子，心中有了數。

「形勢已經麻煩到這個地步了么？感應門那邊的人手呢？」

收起翼裝，他身形連閃，穿過峽谷大片石灘，來到一個修建了一半的地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