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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為止，他腦子裡都是一片混沌。

「先生也知道張某出身？」張榮方詫異。

張榮方又道：「既然先生不願提，那便聊聊儒教武學和極境之事。晚輩好奇的是，先生之前提過，極境似乎源自於儒家？不知是何說法？」

如今他血蓮開啟兩朵，三花凝聚了兩次，還差最後一朵，便能成就三花聚頂。

「如風……如浪……如海似淵……這天下，當真是各人手段頻出，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勝者是誰。」

「觀主未曾掩飾容貌，加上時常出入城中一些府邸，想不知道也難。」東方穆回答。

「極境，算是將不同之路走到極致的典範。」東方穆嘆道。「但其中最根本的源頭，還是我儒教之核心——純心換玉。」

禦敵先機的前提，便是要先理解對手的武學原理，再觀察對手的思維定勢，肌肉記憶，從而達到即時的絕對預判效果。

「那倒也是。」張榮方點頭，「如今我師直入大都，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儒教，又有何打算？」

嘆了一聲，他回過頭，看向身後騎馬待戰的諸多靈將。

忽地他神色微動，揮手。

但這靠上去敢咬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戰！！」遠處的軍陣層層疊疊，舉兵怒吼。

這就有些誇張了。

明明今日是陰雲密布天氣。但在大軍上空，卻一直有一小塊位置，形成空洞。

「那麼玉是什麼？為何要換玉？」張榮方再問。「純心和極境又有什麼關係？」

「人仙觀……必然要被神佛針對，被諸教針對。是我等天然盟友。且他們觀主救了老夫和*圖*書一命，于情于理，都必須以禮相待。以誠相待。」東方穆咳嗽幾聲，轉過身嘆道。

此時望著遠處紛亂恐怖的廝殺，他白皙的面頰上不知不覺多出一抹紅暈。

「諸君，成敗在此一舉。」

「從一開始，本王便不想當什麼靈帝……」東平王無奈搖頭。

一片片區域甚至連陣型都開始紊亂垮塌，在紅色斑塊里露出點點缺口。

「東方先生，前日說起儒教武學，說了一半，後續可還未講明。張某心中疑惑甚多，不知可否解答一二？」

童願的天賦也可以做起來了。岳師如今所行之事，若勝，必定一步登天。

而且儒家武學，和極境，到底有何關係，這也是他想弄明白的。

尉遲紅山立於軍陣正中，與岳德文，科西沃等靈將並列，眺望都城。

大都。

「東方先生的玉又是什麼？不知可否告知？」他忽地又問。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今天下萬民皆苦，做我等能做之事便可。」東方穆似乎回答了，但又沒什麼內容。

「可……」後面的話，他沒再多說，但所有人都猜出了意思。

所有軍將齊聲大吼。

擔憂的是老師受傷后，身體是否還能恢復元氣。

「為何要如此？這世間，為何大家不能坐下來，認認真真的好好談一談？為何……要爭鬥？」

他如今已經深有體會了。

到了現如今，如果說他還有一個想要得到，卻又無法到達的東西。

張榮方自己原身便是儒戶出身，對儒教多少有點了解。

這些弟子身上有的做老農打扮，有的和*圖*書富商打扮，還有尋常歌姬裙裝，一共十來人，可謂是各行各業似乎都有。

「我等當一鼓作氣，不可遲滯。」

「帝位非靈人不可任，王爺慎言。」周圍護衛紛紛一驚，連忙勸誡。

「玉是你想要得到之物，凡你心中美好之物，欲得之物，之人，便都可視為玉。人生長河之中，總有很多人能跳出河面，仰望前方，回顧身後。玉，可能在你身前，也可能在你身後。」東方穆回答。

他忽然很想弄清楚，儒家到底還隱藏有多強實力。

戰場遠處，一股精銳黑甲軍護持正中。

攻城機械紛紛準備鬆開繩索，投放巨石。

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猛然一聲怒吼。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能眺望戰場的高處。

「以純心換玉，若成，則至圓滿之境。若不成，也能步履堅定，踏入至誠之道。而極境，便是如此，以純心，追求無限無法得到滿足的玉，但這並非正道。是以透支自身為主的邪道。」

彷彿爆炸一般，轟然間，無數黑雲朝著都城四面八方蜂擁而去。

東平王嘆息一聲，面露不忍。「如果可以……能不能把帝位讓給岳師？」

岳德文捏著鬍鬚，眺望遠處。

霎時間，戰鼓急促，一塊塊軍陣整齊劃一，朝著大都城池靠近。

「觀主也是自己人，老夫便也不遮遮掩掩。」東方穆微微一笑，「純心換玉，其關鍵，便是先要純心，才能換玉。君子佩玉，養玉，得玉，然後才能心玉合一，誠透一貫。」

「戰！！！」

「觀主來意，老夫也有些猜到了。」東方穆笑道。「https://m.hetubook.com.com不過昨日，逆時會的兩位在場，所以故意岔開話題。現在，就只有你我二人，都是自己人。倒也沒多少顧忌。」

「事到如今，我儒教也是時候該重現於世了。」

此時被巨大聲浪衝擊，所有人都面色發白，渾身酥麻。

他便是大道教和感應門共同支持的五王之一——東平王。

「戰！！！！」

「若坐下談談，便能讓天下重定，這世上又哪裡會多出那麼多犧牲？」一旁的一金甲護衛，全身籠罩在頭盔鎧甲中，看不清面容。

有人甚至連兵器盾牌掉落在地，也沒有發覺。

此時主將這一片所在區域上空，隱隱有無形氣流旋轉，環繞，直透天空雲層。

「是。」一眾弟子紛紛朝著東方穆行禮，然後離開。

戰鼓起，聲波彷彿傳染一般，飛速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那便只有一個了——成就完全體人仙！

穿了很久的道袍，忽然換成普通衣服，他還多少有些不習慣。

科西沃乃是大敵，為何此時正與岳德文相談甚歡？「」

「他人仙觀有這麼強？」一名弟子皺眉質疑。

張榮方聞言，若有所悟。

若敗……

好在其餘人要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名。所以壓根沒人關心他此時怎麼想。

初升之朝陽宛如紅彤彤的蛋黃，嫩，圓，黃。誰看了都想上去咬上一口。

「好了，都下去吧。」

但所有人，此時看向東方穆的眼神，都戴著誠摯和擔憂。

護衛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所以越多了解未知的新奇武學，對他的禦敵先機也是有巨大好處。

「而如何和_圖_書純心，我儒教中自有一整套修心之法。仁義禮智信，此乃我儒家五常，出於孔子，延于董仲舒，孟子。而現如今，則是指的我儒教五脈。每一脈的準則都多有不同。而我等誠於己，誠於人，看似繁多的準則，其實都是為了一點。那便是誠於心。」

……

「城內頑抗者，無非便是那十來家靈人大貴族。奉靈軍，織象軍，尚在半途。如今為時已晚。」

「戰！！」近處的軍陣高呼。

黑雲般大軍圍困都城。

「皇宮那邊如何？有何應對？」科西沃問道。

岳德文怒吼出聲，聲波夾雜在諸多聲浪中，竟然清晰可聞。

「老夫之玉……是重立儒門。」東方穆認真回答。「小友或許還未發現，你之玉，如今已然成型。」

東方穆身後，正筆直站了一排衣著各異的男女弟子。

這個世界也有孔孟，也是他沒有想到的。到此時，他已經將大靈的發展，更多的視為是前世的另一條歷史分支。

「這怎麼說？」這種牽涉到武學之理的東西，張榮方相當感興趣。

「如今天下紅巾動亂，民不聊生，諸地萬邪並起，正是我等救民於水火，獲取民心之時。人仙觀，也正好可以作為吸引神佛們關注的焦點，遮掩我等。」東方穆沉聲道。

因為這樣的話，他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大道教，真一教，千教盟，教盟，天鎖教，黑十教……諸多教派靈將齊聚，藉助大軍氣勢凝聚，神佛氣息隱現。

數以萬計的弓手開始上弦，舉弓，朝天。

「老師，我等如今貿然和人仙觀勾連上，是否不太妥當？」

「沒有www.hetubook.com.com。」東方穆笑道，「但人仙觀觀主背後之人，有。」

但沉默，本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玉……」張榮方心中思索起來。

……

外黑內紅。

一圈圈兵卒齊聲高呼。

「請進。」東方穆臉上露出溫和笑容。

車輦上，坐著一名氣質柔和，面容娟秀的年輕男子。

……

一波波聲浪宛如海嘯，轟然撞向大都防守的那點殘軍。

岳德文緩緩舉起手，五指握拳，張開。

「他們一個人也沒出，還在等待。」岳德文面色平靜。「他們在算，我等也在算，天下人，同樣在算。孰勝孰敗，非在一時。」

整個大都四方，因無城牆防護，雙方人馬齊聚，旌旗遮空，形成一黑一紅兩個巨大圓塊。

他也得為此做好準備。

百萬大軍為何忽然放棄抵抗？

「殺！！！」

東方穆站在自家土堡最高樓層眺望遠處景色。

「那王兄他們呢？若是攻下大都，王兄他們，又該被如何處置？」溫和男子問道。

「吾乃大道岳德文！今，當替行天道，以正朝綱，護佑新帝，定亂天下！！」

咚咚咚。張榮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有人蹲下身痛哭流涕，更有人閉目低頭念誦神佛經文。

如今原本以為已經廢掉的儒家，居然一下冒出來一個隱藏的大宗師。

在這群人離開后不久，一道強壯高大身影，從門外緩緩進來。正是身披黑色錦袍的張榮方。

「王爺當要明白岳掌教等人的苦心。」護衛平靜回答。

守軍純粹是十多家大靈大貴族們搜刮私兵家丁，硬生生湊出來的守備。

木黎王軍將為何站在身旁與自己等人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