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痕迹（二）
一個多月後。
「你要我幫什麼忙？」張榮方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前幾個月還一句話不會說，如今卻是一天一個樣，現在說話流利，口齒清楚，讓他也是意想不到。
此時看到李甄冒領功勞，他也不在意。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向父親說明了這邊情況，如何行事，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自有分寸。」李甄微微搖頭。
只是從小，小煥清便能看出其性子，大概是屬於冷清喜靜的風格。
「是啊，如此還要多虧了李甄姑娘，上次當真是把我也嚇到了，如今大都那邊本家也自顧不暇，無力顧及……時局當真艱難。」速達合奇嘆息道。
「你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現在，只要你好好學習，就能不挨揍。」張榮方安慰他道。
所以此時對李甄也越發感激。
盧美紗緩緩將杯子里的奶酒一飲而盡。
木赤府內，小煥清已經能夠滿地亂跑，說話也可以相當流利了。
葯浴出生的他，雖然只有七個月大，但身體已經和別人家兩歲的孩童差不多，跑起來更是飛快。
一大一小，轉身緩緩走出院落。
雖然因為葯浴積攢了大量精力，可以到處亂跑。
「回本家？」張榮方詫異了下，忽然好端端的，就要回本家，很顯然這是因為之前他解除誤會後，導致的影響。
「上次的事，當真是把我嚇壞了，不過現在似乎好多了。不管是大是小，之前那般的刺殺也已經沒有了。」張榮瑜心情顯然很不錯，說話時臉上也隱隱帶著笑。
「？」張榮方眼神微凜，看向小煥清。「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https://m.hetubook.com.com。」
「我不想學習，我想玩，想休息。你去和母親說說，讓她給我放閑，如何？」小煥清認真道。
這樣的局面，正是張榮瑜所想要的，而這些一切，都是在她請出李甄，李甄又去請動自己父親，如此之後，學宮才選擇放棄。
眾人一起舉杯，為盧美紗送行。
小煥清的想法，是怎麼變成這般模樣的？
他這三個月又積攢到了新的一百點生命，又能開一次新的特質天賦。
顯然，她是將一切都歸功於李甄背後的勢力，導致孤鶩學宮和其餘學宮放棄搶奪這邊劍鈴。
他端起酒杯，對著李甄舉手。
從一開始，既然走上這條路，他便必須承繼君子劍，成為種子。
死了一個大宗師，還是儒教武學大宗師，孤鶩學宮還敢貿然出手才叫怪了。
於是小煥清不甘壓迫，奮起反抗。
「大人客氣了，我與姐姐一見如故，當初也呈了姐姐不少情，這點忙也是應該的。」李甄認真道。
……
這簡直不像是個七個月大的孩子。
「你理由很多，我覺得你也很對。」
盧美紗似乎憔悴了不少，此時看到張榮方回看過來，連忙轉移視線，一副若無其事的假象。
姐夫速達合奇，姐姐張榮瑜，盧美紗，抱著張煥清的奶娘，還有張榮方，以及剛入府不久的李甄。
如今他需要的就是足夠長的安定潛伏期。
「可我不喜歡學習。老師告訴我，我是貴族，我生來便要比其他人優秀，就算不學習也能過好日子。」小煥清回答。
其實他最初是想撮合妹heｔｕboｏｋ•coｍ.cｏｍ妹和張榮方在一起，但可惜，現在看來，兩人是有緣無分。
木赤府內。
他有專人負責教導，識字啟蒙，武功築基，貴族常識，宮廷禮儀，等等，都開始步入正軌。
「我沒這麼說。」張榮方絞盡腦汁，開始想著如何引導一個思想開始歪了的小孩子回歸正軌。
天氣漸漸回暖。
感覺她更像是生了個玩偶，而非兒子。
……
她終於還是死心了。
「好了不說這些傷心的話了，大都距離這裏雖遠，但若想回來，隨時都可，只要請靈軍護送，速度還是很快的。」張榮瑜打岔道。
為了躲避課程，整個府邸都成了小煥清四處躲藏的遊樂園。
「說起來，美紗也過些天要去本家了。榮方你沒有什麼想說的么？」姐姐張榮瑜開口道。
況且他自己也很喜歡現在的安靜生活。
「那也多虧了你。來，姐也敬你一杯。」張榮瑜面帶笑容的舉杯，朝著李甄敬酒。
此人身上氣息極深，隱隱有種張榮方之前交手的那些三空超品的氣質。其人在暗光視覺下的心跳血液肌肉密度等，也顯示出，此人實力至少也是三空。
小煥清非常不喜歡他。
為此他抗議過很多次，說自己年紀太小，不應該這麼早就習武。
母親張榮瑜一開始也有些猶豫，但後來聽到武功老師直言，小煥清的資質極好，是從小被義脈的各種寶葯滋養出來的。
倒是沒想到遇到了小煥清。
張榮方端坐在靜室內，正在打坐修行，結果便感應到門外台階上坐了一個小傢伙。
轉眼便是三月時節。
所有人都到齊了。
忽地張榮方眼神一轉，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循著感應看去，赫然是盧美紗那邊。
正在這時，門外一道人影輕輕飄落，正是小煥清所說的，鬍鬚很長的白髮老者。
但抗議無效。
他的武功老師，是一位白鬍子很長，一直能拖到腳跟的老爺子，手裡成天拿著一把戒尺，表情總是很嚴肅。
一行人在露天花園中的亭子里，搭上了炭火盆，放上各種肉菜，開始煮食。
在一片祝福囑咐聲里，還有小煥清的咿咿呀呀叫喚中。
而且這些儒教之人，一開始便對其管得這麼嚴苛，或許……怕是知道點什麼。
「打？我為什麼要和娘打？」小煥清不解問。
現在看來，既然已經無法扭轉，只能作罷。
「為什麼？既然我天生便是貴族，要不要娘親和老師，不都能過得很好？」小煥清問。
至此之後，府里便再沒有人護著小煥清，而是不論他躲藏在哪，都會被人主動帶出去，交到張榮瑜手中。
張榮瑜也是感慨，學宮那邊居然如此給面子，李甄的父親親自出面開口后，那邊便不再派人前來，只是沉默下去。
只是看著他們的背影，張榮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父親親自出山，已經專門給兩邊打了招呼，效果自然是有的。」李甄沉聲道。
冬去春來。
涼亭四周用木板豎起，阻擋了寒風灌入。再掛上一層層厚簾，暖和而有趣意。
如今正準備打坐調整狀態，然後前往願女峽那邊。
張榮方在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旁看著這一幕，也不說話，只是微笑。
這樣的平靜，一開始讓她心中有些不安，但隨著時間推移，她漸漸發現，學宮不光是保持沉默了，而且還轉移目標，將注意力放在了其餘幾把君子劍的承繼人身上。
「……嗯……舅舅你的話很難懂。」小煥清低下頭，不知不覺間，露出他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紫色劍型配飾。
「那你是答應我了？」小煥清頓時高興起來。
「可你是小孩，很弱，必須要父母守護。」張榮方認真道，「而且你父母很愛你。」
「唉……好吧……有些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把老師和娘親都殺了，或許我就能天天開心的玩了。」小煥清忽然加了一句。
所以待遇本就應該和其餘大教的頂尖繼承人培養一樣，很早便接受頂級培養。
「所以，你就跑到我這裏來了？」
「可你打不過你娘。」張榮方道。
對巫山府這邊徹底不聞不問。
「你娘親是為你好。我認為她是對的，所以你應該回去。」張榮方回道。
「可舅舅你也說我很對啊，你不幫我？」小煥清不解問。
話雖如此，但她眼中餘光再度掃過張榮方，看到其面上的一片平靜。
他小小年紀也開始學文功了，所以盤腿盤得還算標準。
……
但他每次跑都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逃避每天嚴苛的教學課程。
「你們啊……」速達合奇無奈道，他豈會看不出兩人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
這一日。
「是啊，本家那邊給她安排了一門婚事，美紗自己也打算過去看見。」速達合奇有些惋惜。
「如此，還是當敬姑娘一杯！」
「和-圖-書崔老師。」張榮方微微朝他點頭。
開門一看，正是小煥清。
「美紗很好，是我這樣的粗人不適合她。」張榮方回道。
只要時間夠長，天賦就能越來越多，直到自己超越靈將，超越神佛，超越一切。
「我來帶煥清回去。到處找了一圈，發現他朝這邊跑過來了。」老者平靜道。視線卻是壓根沒看張榮方，只是盯著小煥清一動不動。
「去吧。」張榮方拍了拍小煥清肩膀。
「因為你不學習，就要挨打。你的理由救不了你。只有好好學習才能不挨揍。」張榮方回答。
想了想，他回答道。
「嗯，嫂子說的是，我只是回本家，又不是去了便不回來了。」盧美紗也露出笑容。
「是嗎？」張榮方也沒反駁，只是微笑，「那你還不是要我幫你。」
「是嗎？你以前也這麼說過，但老師說，你的武功很差，只能在普通人里算不錯，讓我不能學你。」小煥清疑惑道。
張榮方心中詫異。他回想自己七個月時，可能也就會說幾句完整的話。
如今已經七個月大的他，外表粉|嫩可愛，成天被他娘親打扮得精緻繁瑣。
「好的，舅舅，我以後再來看你。」小煥清認真行了一禮，起身離開。
「舅舅，幫個忙如何？」小煥清走進門，學著張榮方的姿勢，盤腿笨拙的坐下。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看我，如今一身武藝，還不是自己辛苦修習學習練出來的。」張榮方回道。
各種各樣的複雜服裝，像是玩角色扮演一般，被張榮瑜定做出來，全給兒子身上套。
在昨天的又一次躲藏被抓住后，他終於東繞西繞，再度找到了一處新隱秘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