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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注視著張榮方。似乎想要再說什麼。

對方心神意志上的傷勢沒法修補，但起碼肉身身體的傷勢補好，人總會慢慢隨著時間推移，得到身體的補充。

張榮方也一聲不吭，全力施展血之召喚，源源不斷將周圍天地精氣轉換成血水。

「看來……勝負已定了。」岳德文微微嘆道。

他的手臂，筆直刺入聖巡胸膛。

「一開始，我只是把你看做是只能做點干擾的小麻煩。但現在看來，我錯了……」

正站在雪峰邊，拔起巨斧，朝著他們兩人再度砸來。

血雲旋渦中。

而現在，居然被岳德文師徒做到了！

血河侵蝕的對象，畢竟是蒼天之血持有者，靈飛教地面最強之人。

很快重新凝聚的聖巡，不再移動，直接站在原地，一邊戒備，一邊全力聚集藍色光點，抵抗血水侵蝕。

一道道張榮方的軀殼環繞聖巡，飛舞在半空中。

一道道磅礴的大勢白雲再度在他身後席捲涌動。

而漩渦核心的聖巡，此時身邊的藍色光點越發稀薄起來。

聖巡心頭一凜，迅速後退，試圖離開血水包裹範圍。

聖巡再度涅槃。

第九次涅槃！

嗤！！

比起這些，他更加難以置信的，是為什麼！！？

到了眼下這個程度，連死六次，就算是上次的天地交匯中，他也沒出現過這般窘況。

只見遠處張榮方墜落之處。

他並沒有自己獨自一人聚勢。而是製造了海量的擁有自己勢的鮮血，讓其圍攻敵人。

「岳德文是我，而我……遠遠不止是岳德文。你可明……」

血雲已經代替他的大勢白雲，淹沒了整個雪虹閣。

「那就再來！！」

第八次！

張榮方能聚集這麼多血河也是本事。

「我承認小覷了你……」他輕聲道。「你比你師傅更危險……」

第七次了！

他硬是被張榮芳強行拖在了血河血雲之內。

聖巡大笑起來。

聖巡嘆息一聲。

他明明很虛弱，此時卻彷彿明白了一切。

聖巡正要格擋，但周圍再度一黑，血繭憑空浮現，再一和_圖_書次將他周身的勢抵消覆蓋。

聖巡死亡次數太多，雖然每次身體都恢復如初，但心神的消磨卻是沒辦法恢復的。

一時間在廢墟之上，兩人暫時僵持下來。

就在他們退開的一瞬間。

打到這個份上，無論是聖巡還是張榮方，都已經精疲力竭。

整個雪虹閣，在這一巨大轟擊下，地面從中裂開一條數百米長的深邃裂縫。

這些鮮血的勢非常純粹，簡直是最佳的士兵。也是最好的勢的消耗品。

張榮方艱難回過頭，看到的，卻是岳德文閃耀著月白熒光的平靜雙眼。

而若是他一旦選擇專心對抗周圍的血水，張榮方又會突然冷不丁的來幾下偷襲。

他身影消失在原地。

嗤！！

聖巡面色肅然，此時的他，看向張榮方的眼神，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他拔出手中白煙凝聚的尖刺，垂在身側。

數分鐘后。

聖巡也一樣太過疲憊。

劇烈的痛楚，讓張榮方雙眼中的血焰飛快顫動。

這和之前岳德文對付他的那一招何其相似！只是這血的侵蝕效果比不上岳德文的大勢強悍。

嘩啦聲中，血色巨斧被緩緩拔起，再度舉高。

若非張榮方來之前聚集了海量的血雲，實際上他臨時召喚的血水，根本不足以跟上和藍光抵消的速度。

張榮方本體騰空，往前全速沖向已經虛弱不堪的聖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但每打爆一個，他便會被軀殼爆開的粘稠血水覆蓋全身。

聖巡的勢，和代表蒼天之血的神威，結合出的藍色光點。正和周圍血水瘋狂抵消，相互侵蝕。

直接躺平享受生活不好么？

他單手朝天一招。

那張臉，儘管滿嘴尖牙，方正猙獰，布滿古老怪異花紋。

「你猜得沒錯。我的重生名為九鳳涅槃，乃是我依據神話中的鳳凰真意，自創而出的極限絕技。是大周天九鳳聖靈功核心真印之一。」

張榮方雙目中血焰燃燒，那不是真的火焰，而是帶著熒光的血液在瞳孔涌動。

他本就力量極強和-圖-書，就連此時的張榮方也不能相比。

他面色已經開始露出疲憊了。

打到這個份上，張榮方也只是險勝一籌。

月神有些悵然。

聖巡明顯吃了速度的虧，他力量雖強，但速度遠不如張榮方，硬生生被拖住陷在血雲血河的包裹中，不斷被腐蝕抵消身上的勢。

漫天血雲開始緩緩圍繞三人旋轉，形成巨大漩渦。

最震撼的是他的臉！！

「最後的第二終式，我自然知曉。但……」月神面色平靜，抬起手。

所有軀殼都是一模一樣，都有巨大蝠翼，分不清真假。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聖巡笑著，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身上皮膚宛如流動的岩漿，蒸騰起無數血霧。

反正遇到事徒弟出面就能擺平。

聖巡又死了。

隨著時間推移。

天色終於徹底變黑。

有的，只是更多的源源不斷的濃稠血水。

「你做得很好。」岳德文神色複雜，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輕聲道。

而現在，終於要大功告成了。

馬上就剩下最後一次。

但瞬間一股巨力從後方猛烈撞來。

早知道徒弟這麼能幹，自己還拼那麼多命作甚？

這一掌揮出，硬是將其轟然打飛，炮彈般跨越千米距離，狠狠撞進遠處雪山冰層中。

聖巡自己也被海量鮮血覆蓋全身，漸漸閉上雙眼。

只是讓岳德文不理解的是，這麼多的血水，到底是從哪來的？

到了此時，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了，真正比拼的，是兩者持久耐力的消耗！是精神意志上的消耗。

轟！！！

嗤！

「果然，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岳德文！你是月神！！月神半身！！哈哈哈哈！！」

他反手一拳打出。巨大力量正好將後方襲來的張榮方擊退。

張榮方的本體時隱時現，不時出手偷襲一二。

浩浩蕩蕩的血河，不斷從血雲轉化而來，形成巨大漩渦，沖刷著中心的聖巡。

這方面張榮方遠遠不如三位一體的聖巡，就算有血族始祖血脈的增幅，兩人之間也和_圖_書有極大的差距。

冷風吹拂，捲動漫天雪花，散落如雨點，落在血紅漩渦內外。

兩人禦敵先機一個層次，誰也沒辦法躲開誰。

這是第六次。

剎那間，無數藍光爆開，又聚攏成新的一個完整人形。

「厲害！當真厲害！！」

而且已經形成巨大漩渦，圍繞中心的兩人轉動。

「師……傅……？？」

很快，僅存的護體藍光忽閃幾下，被血水徹底淹沒。

忽地血雲旋渦中心，又是一道藍光爆炸開來。

鮮血不斷腐蝕周圍藍光。

「四次么？」張榮方面色平靜下來。

此時岳德文已經退到了更遠處，站在一棟雪虹閣的尖頂神殿頂端，遠觀兩人交手。

「原本的大道教掌教是被你殺了吧？李代桃僵，取而代之，這麼多年的蟄伏！以神造身，偽裝一個凡人，然後引領天下大勢，逆伐蒼天！！」

然後猛然沖向中心的聖巡。

勢，本質上其實還是源自於精神意識。是心神的變種和衍生。

噗！！

這是最後的消耗，也是最後的堅持。

血河翻滾，血雲涌動。

隆隆震動中，大片雪粉冰塊碎裂，滑落，墜入山下。

嘭！！！

血繭被藍光抵消，此時兩人又回到之前對峙的狀態。

「遠遠超出我想象的好。」

地面被斬裂，塌陷。

而張榮方雖然一直沒怎麼受傷，躲藏在血雲里各種偷襲。

剎那間出現在聖巡身旁四周，四道張榮方虛影一同往前出手。

聖巡一次次的試圖突圍，但都被張榮方強行以超速擋了回來。

他右臂一片漆黑，無聲的穿過血雲，宛如一道黑色流光，一掌打向聖巡身後。

一片藍光轟然爆開。

對拼消耗。

「結束吧……」

岳德文看得越發心情複雜。

「但……」

聖巡的神色越發疲憊，其餘神牧和聖舞的面色也分別浮現猙獰和恐懼。

沒有任何意外。

超速移動，破壞音波，對人生物心靈控制，鋼鐵皮膚，天生巨力，以及最核心的靈魂掠奪。

就在這時，聖巡一掌打出，重重轟在張榮方身側。和-圖-書

但他充分利用了血之召喚這一能力，用海量的天地精血意識，配合自己，分擔削弱聖巡。

藉著血繭隔絕一瞬間感知，再加上血水凝聚假身，欺騙感官。再驅使血河跟著移動。

猛然間他面色一變。急忙往後退去。

「真好啊……」聖巡嘆息一聲。他目光再度回到張榮方身上。

「其實，之前的我，之前的那個人格，是真的我。他的一切都是真的。感情也好，布局也好，生活也好，喜怒哀樂，全都是真的。只有記憶……只有這個，是我親手編織，偽造。」

血繭破碎，但周圍根本沒有任何張榮方的出手接近。

「如果岳德文還在的話，或許一切對於你們而言，真的會是圓滿的結局。」

這也是最後一次，聖巡真印絕技的極限。

「就像剛才，我在殺死他最重視的弟子時，明明按照邏輯，他的一切都已經回歸於我本體。不該再有自我意識。但……我心中竟然多出了一絲抵觸，一絲抗拒。」

這樣的招數雖然有些無奈，但量大就是強，人多就是理。

噗！

心神也會慢慢修補回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意識正在被一種比他的始祖精血還要強勢的勢，所侵蝕，撕裂。

巨人雙眼燃燒血焰，眉心有著暗紅犄角朝天豎起。

所以岳德文的命保住了。

終於。

那根本就是張榮方的面孔！！！

轉眼，又是一次藍光爆炸。

但兩人一眼便認出來。

勢的海量對耗，消耗的其實是兩人的精神意識。

但一直全力開啟血之召喚，需要耗費的心神也很多很多。

聖巡看了眼遠處已經恢復如初的岳德文。

但這些都不重要。

轟！！

他頓了頓，站在距離對方數十米外的位置，重新開始凝聚血雲。

張榮方本體雙翼張開，靜靜站在一塊廢墟殘骸上，望著還在被消磨中的聖巡。

他們都能看出，張榮方是取了巧。

「既然你要和我對耗，那麼我也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你的勢到底能撐到多少時候！」聖巡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難怪和*圖*書你能拜神月神，還不受御景寒石天尊的節制！」

「正好，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這最後一次涅槃之後，就會徹底消逝吧？？」他忽然笑容一斂。

三頭六臂下，無論他偷襲哪一面，面對的都是胸膛。

為什麼，岳師，要對他出手！！？？

此時周圍的血雲被巨大劈斬盪開一條通道。

一具身高超過五十米，渾身肌肉虯結，長著三條手臂的血色巨人。

他凝視著此時的聖巡。

「不對。」『岳德文』或者說真正的月神半身，此時面露莫名之色。

但這一下的阻隔，也讓他後退的身形重新被擋了回來。

「最後……結束吧！」

但他低沉的看著周圍絲毫不減消減的血河血雲。

「難怪你能承受遠超達米爾的大勢聚身！」

對方的血水似乎是憑空從周圍凝聚出來，根本不是從自己身體流出。

他徹底輸了！

轟！！！！

聖巡的涅槃極其麻煩，他只能依靠這種消耗戰術，強行磨滅其重生次數。

「是啊……一切，該結束了。」聖巡疲憊的看著穿透自己胸口的手臂。眼裡流露出奇異的神色。

張榮方雙翼扇動，一道道軀殼連同本體，一起騰空浮起。

聖巡三頭六臂全力展開出手，打爆一個張榮方衝來的軀殼。

「這一招真印，終式之下，每九十年能用九次。也即是說，十年恢復一次涅槃機會。而現在，你師父殺了我四次，你殺了我一次。現在是五次。剩下還有四次，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上空一道長寬超過二十米的血色巨斧，帶著漫天血雲轟然斬落。

所有進攻能力，在這一刻配合鮮血操縱和血之召喚，全面展開。

不只是他，聖巡也是一樣，面色大變，往後狂撤。

剛剛還圓潤如意的感知，再一次陷入絕對黑暗。

「你的重生次數，應該是有限的吧？」

「這小子……居然一下變得這麼強！？」岳德文忽然有點感覺自己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月神和聖巡循著巨斧望去。

驀然間，一道純白雲氣，化為一把尖刺，眨眼從背後穿透張榮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