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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高大人影，正站立於冗長的鎖鏈階梯上，相對不動。

半月後。

灰白的霧氣之間。

靈廷皇城。

「之前月王出世，主導大教盟，還以為我感應門大興之日終於來了。可惜……」

荒涼而滿是落葉的群山之間，挾日峰陡峭枯黃，岩層天然由滿是風化孔的大塊岩石組成。

無數光點呈漩渦狀，在其身前凝成橢圓圓盾，阻擋湧來的神威。

其餘年紀大一點的道人都不在了。

其身軀異於常人，高約九米，有三頭六臂，三張面孔分別對應不同人臉。

……

「不好！！」倆人面色微變，一同沖向太虛之門。

張榮方目光微眯，還是跟了上去。

「有本事，自己來取！」聖巡眼中藍光閃耀，越來越亮。

遠遠望去，一片黃昏蒼涼之意。

整個大都近半房屋被燒毀，死傷者，損失者，不計其數。

「那麼，你的目的是？」張榮方可不會相信，對方會白白告訴他情報。

「……」薛僮臉皮扯了扯，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什麼叫一個不小心？

他後背完全暴露在這邊，似乎完全不擔心張榮方出手偷襲。

正是如今收回了子體意識的月神。

不知道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薛僮微微搖頭。

「你掌握了大靈印？」聖巡語氣一凝。

「雪虹閣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說說么？」他輕聲問道。

穿過台階，穿過道場，進入主殿道宮。

他之前明明記得，人仙觀主張榮方已經衝進了太虛之門。

「可以。」

從始到終，他都表現出相當從容自信的氣色。

不一會兒，又轉頭，看向www.hetubook.com.com那高大威嚴的天尊神像。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伏省·九月山·挾日峰。

他早晚要讓月神也嘗嘗，被囚禁這麼多年的感覺！

「自然。」薛僮點頭。

「無心神和魂佛的遺迹，依舊在凡間。魂佛似乎是在國外。小友可自行驗證。」

「那麼，合作愉快！」薛僮笑道。

「交出靈印，饒你不死。」上方的人影大袖飄飄，氣質清冷自然。

薛僮眉頭緊蹙，不明所以。

「……你這話說了等於白說。」達米爾不快道。

「大道教，會是最後一個。」

「拜的是御景寒石天尊？」張榮方再問。

大靈皇朝內亂。靈信帝失蹤。

「岳師被月神佔據身體，然後偷襲正在和聖巡交手的我。我當時怒火衝心，一時沒注意，把他們兩個都打死了。」張榮方平靜道。

諸教動蕩，實力大減。

然後，才回過身，看向張榮方。

「能，不過很麻煩。」帝江點頭，「而且這裏直通靈飛天太虛，只要進入，就必定第一時間會被靈飛教發現。」

達米爾心頭罵了句，自己上前，查看太虛之門的邊緣，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

達米爾眉頭微蹙，還想問話。

「你太自私了！」聖巡咬牙道，「整個靈飛天都將因你而毀於一旦！這是先輩們付出無數才建立的希望！」

可之後他又在戰場上方，看到了極其相似的另一人。

但心中感覺又不像，便又來查看。

他一度懷疑那人可能是人仙道的其餘血裔高手。

「辦法其實很簡單。」薛僮笑了笑，「我曾經執掌天寶m.hetubook.com.com宮時，聽聞過，古代有密神有著特殊的針對靈魂和人格意識的神佛。其名為無心神和魂佛。」

他二話不說，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疊紙張，遞了過來。

不一會兒，他臂鎧上的花紋便如流水般，流動到了太虛之門邊框上。

「快了，若加上你們手中的，再加上那些凡間靈人的小靈印。我必能掌握所有積累！」月神微笑道。

就算是月神……

風捲動落葉，吹散一些到懸崖外，隨風翻滾飄遠。

「如今，所有靈印都已現世。我也將真正登臨唯一天之王座。」

張榮方沉吟了下。

張榮方忽地丟出一句。

「但我知道那不過是月神的子體，聖巡也早已成神，真身依舊在太虛內。所以，我希望能把岳師從月神的控制中解救出來。」

「是。」帝江回答。

忽地太虛之門一陣顫動，表面門框的道道金色符紋，開始瀰漫亮起金光。

「那又如何？我等待了許久，這麼多年，你們終於一步步獲得足夠許可權，得到了權柄靈印。」

「那是你們的希望，非吾。」月神面色冷淡下來。

「這裡是靈飛天！不是你的月桂宮！」聖巡陰沉道。

「你果然來了。」處於下方的人影微微咬牙道。

「隨我來，稍安勿躁。」薛僮臉上恢復微笑。轉身率先朝里走去。

此時黃昏時刻。

夕陽西下，天光染紅所有山體，彷彿一切都在無聲燃燒。

上面全是一張張地圖式樣，每一張都用十字元號標記了一個位置。

……

月神一步步往下靠近。

道宮內人影稀疏，周圍只剩m.hetubook.com.com下一點年紀小的道童在負責基本衛生。

「不錯，這兩大神祇，曾是專精於魂魄意識方面的神佛，若你能找到他們，或許能獲得大量相關的消息辦法。」薛僮回道。

「你岳師是月神的意識子體，這點我自然知道，因為他冒充的就是我。所以我能理解，你想要將人找回來的意思……但聖巡和月神子體同時被你打死……這話你可真敢說。」

薛僮眼中狠色一閃。

剎那間，聖巡身上燃起熊熊藍金色火焰。

「不管你信不信，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才說，有辦法。」張榮方並不在意其他。他只關心辦法是什麼。

在這裏，在靈飛天內，他的神體遠不是凡間那具人間體能比擬。

「真印！九鳳涅槃！！」

火光衝天，將周圍數十米範圍徹底淹沒席捲。

……

「沒人進出過？」達米爾再問。

屬於靈飛天的龐大建築群內。

「帝師何故再歸？」看守這裏的，是一臉獃滯中的帝江。

他已經拉攏了逆時會那邊的人手，如今再加上張榮方這個人仙道。只要盯緊感應門那群人，等到以後……

他緩緩伸出手。

「不能，只能降臨子體或者大降神降臨部分意識。但損失子體和意識，對神佛來說也是不小的損傷。最關鍵是，這裏，有他們的根。我們只需要堵住他們，不讓其回歸，時間久了，也就沒人記得他們。如此，無論什麼神佛都會逐漸被拉入遺忘深淵。」

「大靈還有另外幾個副國，若當真敢改朝換代，其餘副國絕不會承認其正統，那就徹底算分裂了。逆時會孟牽不會如此不www.hetubook.com.com智。改成繼續以靈人治國，之後和平禪讓，才該是正道。反正如今皇族都死得差不多了。」左韓嘆道。

嗡！！

轟然一下悶響，龐大到遠超雪虹閣時的恐怖神威，宛如無形的風，以火焰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爆射擴散。

薛僮不以為意，走到御景寒石天尊神像前，神色虔誠地跪下，低聲念誦了幾句經文，上了香。

「聽說逆時會要扶持曾經的木黎王入主大靈。從此廢除所有人等制度。也不知真假。」另一手杵拐杖的老嫗低聲咳嗽道。

「剛才好像看到幻覺了。」達米爾沉聲道。「你一直在這裏守著？」

且還是三位一體狀態。

「沒。」帝江忽地一愣，「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忘記了。」

當初他武道未成時，大道教給了他很多恩惠和護持。

金光一閃，達米爾再度出現在太虛之門前，仔細端詳被金色符號死死鎖住的太淵入口。

義盟逆時會高舉反旗，聚集大軍趁虛而入，攻陷都城。

「凡人的終式和降神，於我無用。」月神冷聲道。

「正是。你想說什麼？」薛僮眉頭蹙起。

但隱約間，他心頭升起一絲不妙預感。

但現在，他既已立志凈化所有神佛，那麼……所有一切，必須要歸於他掌控之下。

頂著龐大的靈飛天神威，她一步一步，朝著對方慢慢逼近。

……

大軍肆意屠殺諸多教派門庭，動亂之間，靈人皇族居所走水，火光衝天，蔓延四溢。

赫然正是之前被打爆人間體的聖巡。

「太淵，能脫身而出么？」達米爾忽然問。

神經病！

……

「無心神，魂佛？」

太淵內。

hetubook.com.com「那你知道還問？」帝江不客氣回答。

「他們居然能忍住不改朝換代？這倒也是奇了。」黑髮長須老者疑惑道。

1192年1月。

隨即轉身，驟然化為一道血影，消散不見。

巨大神威壓制向月神，但被其身前的一片月白光點死死擋住。

張榮方接過紙張，一一翻看了一遍。

逆時會穩定局勢，以達米爾和孟牽為首的義盟大軍，開始四下掃蕩殘餘教派勢力，並搗毀所有神佛塑像。

……

他擦了擦嘴角留下的口水，眼神從女性的溫柔迅速變換成男子的肅穆。

「好！那就一言為定！」薛僮大笑起來，「另外，說起來，無心神和魂佛，曾經其實也是月神麾下的神祇，你若是在追查時發現相關痕迹，不必驚訝。」

清除大地上月神的所有痕迹，信徒。

達米爾雙臂上的臂鎧，迅速亮起道道金色花紋，其中部分花紋迅速變形，蠕動，宛如真的枝葉花卉，不斷生長，移動。

左韓帶著一隊千石門人，慢慢走上山腰，望著前方才被翻新的山門過道。心中滿是惆悵。

張榮方默然看著他，一言不發。

「我能找到月神所在位置，只要她出現在人間界！」薛僮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若她出現，你能和我一道全力狙殺。」

「拿來吧。」

「神佛能完全降臨人間？」張榮方皺眉。

「門主，這次的靈信帝才多久啊，便又要更換。當真是靈人風水不好？死了一任又一任？」身後的一黑髮長須老者捏著鬍鬚感嘆。

「對了。」忽然張榮方再度開口，「你是拜神么？」

朦朧火焰中，一道清亮的鳳鳴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