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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世界的安定，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覺，等到通道開啟，剎那塔就沒用了。

「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月神聽出其中言外之意。

兩個強壯男子紛紛讚歎出聲，撿起武器。

反而是和大靈類似的古代岩石和木頭結合的風格。

這裏的總人口頂多也就幾千人。房屋建築間距較寬。

他的臉也變成了融心的面孔。

他頓了頓。

周圍稀稀疏疏的有些許人流來來往往。

「因為你眼睛里沒有光。」小屁孩回答。「我娘說，沒有光的人，早晚會永遠消失，找也找不到。」

這些建築風格，並沒有太淵里那些靈眼族的科技風格。

同時一顆藍色熔爐在其心口亮起跳動。

他一邊飛行，一邊不斷利用鮮血追蹤的能力，聯繫自己的血肉血裔。

「為什麼？」月神並不生氣，只是有些疑惑。

兩下劍光劃過，和他對練的兩人同時手上大劍脫手而出，哐嘡落地。

歐南拿著一張毛巾，一邊擦著汗，一邊走近過來，接話道。

什麼世界即將毀滅，世界毫無希望，想要逃脫災難。

他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月神身上完全不同於普通人的月白色裝束打扮。

唰唰！

月神心中明了。

再加上那些惡靈體一個個殘暴醜陋，危險性極高。

一座歪斜插在地面的高塔，漸漸出現在張榮方視野。

廣場以壓實了的黑色泥土沙子混合，作為地面。走上去相當堅硬。

在整個人盟邊緣，還有一處專門用來鍛煉修行的寬闊廣場。

除開惡靈體外，就只有極其稀少的旅團在活動。

來到地面后，神威無法使用，只能依靠肉身廝殺，他如今連惡息污染都無法扛住。

他們只是會和_圖_書用，僅此而已。

一根天光光柱被他衝撞進去，攔腰截斷一瞬，然後轉眼便從另一邊穿透出去，繼續飛行。

剔除靈線！？

「那就一起來吧。來改變這個操蛋的世界！」歐南朝月神伸出手。

高塔周身不時劃過一道道藍色電弧。

「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歐南摸著兒子的腦門，低沉說著。

在這裏養傷的幾天，他一直在思考，以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你看上去是不是要死了？」歐岳指著月神忽然一語驚人。

張榮方心頭一動，迅速下降高度，落地，收斂所有氣息。

……

「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么？」他目光平靜，看向月神。

想象中的外界，根本和他父親描述的一切完全不同。

嘭！

張榮方一直都堅持著最初的想法。

沒用的工具，自然就該被清理。

廣場邊，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光頭小屁孩，屁顛屁顛的朝著場中的歐南衝去。

十幾條街縱橫交錯，加上高低不一的各種石頭木質結合造成的房屋。

張榮方注意到，地面的廢墟中，也有不少殘留的建築物。

「這裡是人盟，沒有其他辦法。如果是永續宮，熔爐的起源地，或許能有辦法。但你出不去。」歐南回道。

「在這片大地上，已經被污染的靈線，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捨棄。你就算現在締造熔爐，也來不及了。你身體內幾乎全部的靈線都已經被污染了，全靠我們給你注射的活性抑製劑，才趨於穩定。但這樣的穩定維持不了多久。藥劑會產生抗藥性，會漸漸隨著時間失效。」歐南解釋道。

從吞噬的那兩人記憶中，他和_圖_書也分辨出。

「我……」月神遲疑了下，「我叫岳德文。」

「歐岳說得對。你似乎已經失去目標了，心裏沒有了任何希冀。」

實力在這片大地上，頂多隻算是中等。

此時全速飛行下，他宛如一頭蠻牛，無視一切天光，橫衝直闖，一路衝撞過去。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成為的靈線寄生體。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將用自己的雙眼，去證實。

「你是我爹救回來的那個沒有名字的人么？」小孩眼睛又大又圓，異常黑亮，身上穿著簡單的奶白色長衣長褲，肉嘟嘟的小臉胖到快要垮下來，掛在臉頰兩側。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自然知道，和瀧合作根本就是與虎謀皮。

「光……」月神沉默下來。

天光照耀所在之處，大地緩緩發紅，開始在高溫下冒煙，融化，生出岩漿。

「爹！！」

可現在……眼前這人，居然對他說，要不要剔除靈線！？

幽暗陰沉的岩石天空下，一個個移動漂浮的照明燈是這裏唯一的光源。

那時候，好像是父親。

空氣中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天地精氣，只有無窮無盡的天光輻射下來。

就像剎那塔一樣。

人盟。

除惡務盡。

當一個人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和慾望，那麼他早晚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不留痕迹。

「好厲害的錯步回殺！」

陰沉的天空下，一道道天光順著裂縫投射下來，砸落在地，發出巨響。

「不愧是歐南哥！」

張榮方略微調整方向，按照記憶里的永續宮方位筆直飛去。

「是啊……我父親曾經和我說過，大地上不該是這樣……」月神同樣低聲道。「我以前以為，虛假httｐs://m•hｅｔｕbｏok•ｃoｍ.coｍ和隱瞞，是對自己最大的惡。可現在，當我揭開一切真相，卻發現，原本的一切，竟然反而是保護。真是諷刺……」

所以先弄清情報再說，才是正道。

「為什麼我們要艱難的避開那些怪物，生活在這麼陰暗，潮濕，貧瘠的地下？為什麼我們不能大大方方的生活在地表。為什麼，天光越來越強，世界越來越糟？」

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張榮方乾脆打算自己親自，親眼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片大地。

是了，他只要一出去，接觸外界的惡息，馬上就會化為徹底的惡靈體。

起碼他們無心旅團不光去過永續宮，也遠遠張望過剎那塔。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忽地一聲小孩的大叫聲，打斷月神的思緒。

月神拖著病懨懨的身體，站在一旁看廣場里十來人在捉對習練武藝。

看看剎那塔三王那副尊榮，一看就不是正派人物，和他們在一起，必定會連帶著連累他也形象大跌。

現在，該他做出選擇了……

然後再把所有的惡靈體都吞噬掉，凈化所有邪惡。

「每個人只要能活在這個世界，就有他獨一無二的作用。」歐南平靜道。「你體內的靈線，確實都被惡息污染了。不能輕易動用。但你還有身體。除開靈線，你還有血肉之軀！雖然不多，但它們才是維持你現在沒有變成惡靈體的根源！」

之後他不斷操控那一根靈線，由少聚多，幾百年來，靈線早已和他融而為一，不分彼此。

「要剔除靈線，恢復成人么？」歐南認真地注視著他。

……

他還看到了兩支似乎是旅團的隊伍，在小心翼翼的躲避天光，等待雲層重新遮擋天空。

「你以htｔｐs://ｗwｗ•ｈｅtubook.ｃom•com前也有過目標吧？似乎那個目標讓你很失望，很迷茫。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歐南問道。

……

「想做的……」月神陷入了沉思。

忽地前面一陣藍色閃光一閃即逝。

但現在，他真的很弱。

月神一下呆住了。

此時那小屁孩已經跑到了一半，卻忽地發現了坐在一邊的月神。

「我只是個被時代拋棄的糟老頭子，被惡息污染，連離開這裏也做不到，對你們沒有什麼用處。」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縱橫無敵的月神。

區別在於，濃度極高的天光會形成天光柱。而濃度低的，則是被雲層過濾后，輻射下來的少許天光。

灰黑色大地，不時有著一條條流淌的岩漿，飛速在他身下掠過。

「小岳，別過來，等爹練完再陪你。」歐南看到那小屁孩胖嘟嘟的臉蛋，頓時臉上露出一絲柔和。

「但問這麼多有什麼意義？既然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不同，那就去改變它。我們已經很幸運了，擁有著遠比普通人強大得多的力量體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有其他辦法么？」月神沉默了下，問。

這樣巨大的落差，讓他忽然間發現，自己一直追求的一切，彷彿就是鏡花水月，一片虛妄。

他可不是那些依靠神威和勢的神佛，他的力量，就算來到這天幕外，也沒有絲毫削弱。

這些寄生體對自己使用的力量，並沒有什麼了解。

「為什麼你的目標和現實會出現那麼大的反差。是你一開始就錯了，還是現實變了樣？變成了完全陌生的狀況？」

對於永續宮內部到底有何手段，他也不清楚。

或許以後締結打造了焚心熔爐，才能迅速拔高層次。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和-圖-書

「我有名字。」月神眨了眨眼睛，回答。

「所以說……我現在，算是個人？」月神自然明白自己身體的狀態，反問道。

自從離開天幕後，他長久以來的夢想徹底破滅，他便已經有些茫然了。

他一時間不自覺失了神。

全速飛行下，張榮方几乎化為一道血影，以每秒近千米的速度瘋狂飈射。

把所有邪惡都清除乾淨，剩下的自然就都善良了。

父親在他還小的時候，用靈線，從他眉心刺入，讓其成為寄生體。

他揮動手中寬刃大劍，當的一下將對練的對手盪開，隨即一個錯身，大劍旋轉揮斬。

整個人盟面積不大，也就相當於一個小型鎮子。

張榮方面色平靜，振動雙翼，筆直往前飛行。

「很多交互區內剛出來的朋友，都和你一樣。總是會問，為什麼會這樣？外面為什麼這麼糟？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卑微而凄慘的活著？？」

月神看著對方伸出的手，默然了下。

除此之外，大地全是廢墟，熔岩，焦土。

地面全是破敗毀滅的廢墟，不時有遊盪的惡靈車，惡靈馬，發出嘶吼。

按照吞噬的融心和照玉閣的記憶來看，這個世界的大小並沒有超出上輩子太多。

希望，期盼，想要的未來，這才是人們能夠幸福圓滿的根本。

所以他打算，利用剎那塔打開通道后，就將瀧和三王全部吃掉。

剎那塔也好，底爬也好，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認知。

小孩六七歲了還穿著開襠褲，走起路來一搖一擺，似乎不怎麼穩。

以他此時的速度，就算是上輩子環繞世界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那你叫什麼？」小屁孩問，「我叫歐岳。」

看著場上你來我往，打鬥極其大開大合的歐南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