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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朝旁邊的卧室看去，韓非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那卧室的木桌上擺著一排黑白遺照！

單手提著外賣箱，韓非走到餐桌旁邊，他正想查看一些桌上的飯菜，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注視著他。

照片中男女老少全都有，他們此時都在盯著客廳里的韓非。

「你們訂的外賣到了。」韓非一步步進入屋裡，他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放著已經乾癟的水果，再扭頭看向餐桌，那上面擺著各種各樣腐爛發臭的飯菜。

「地址上寫的是沙河源九號區，四樓，門牌號是十九。」韓非拿出自己手機，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

淘米的聲音，切菜的聲音，油炸東西的聲音，還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站在401房間門口，整個樓道里都是韓非自己的迴音。

停在桌子旁邊，韓非打開外賣箱，將老太太的包裹撥到旁邊，然後把那一盒盒米飯擺在遺照前面。

手機那邊的訂餐者好像正在廚房裡，忙著張羅各種飯菜。

在生與死的磨鍊當中，韓非的演技已經到了一種特殊的境界。

進入沙河源住宅區，這裡是沙河環境最好的地方，小區內就像是一個公園。

接通電話，韓非還以為王平安出了什麼事情，但電話那頭王平安卻一句完整的話也不說，只是不斷的傻笑，把韓非都笑的心裏有些發毛了。

「我還專門挑選了中午這個陽氣最足的時間。和-圖-書」

「平安，你還好吧？喂？喂！」

「老闆住在一號區域，訂白米飯的那戶人家住在九號區域。」

提著外賣箱，韓非走上台階，按下了樓道口的電子門鈴。

「我是送外賣的。」韓非的電話依舊沒有撥通，但老人那邊已經結束了通話，訂餐者應該不是他，剛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來幫你們報仇的。」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手機號，韓非屏住了呼吸，這次是訂餐人給他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韓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全神貫注去捕捉話筒那邊的所有細微聲響。

「嘭……」

韓非正在外面發愁的時候，樓道里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他有些詫異地抬頭，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拿著手機緩慢下樓。

「我無意冒犯，只是想將白米送到，你們喜歡吃這家飯店的米，以後我可以專門幫你們送，把廚子給你們綁過來也行。」

「四樓？」老人本來準備往外走的，可聽到韓非的話后，停下了腳步：「你是不是送錯了？四樓沒有住人啊。」

他強忍著恐懼，將卧室門徹底推開。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秒鐘，韓非在手機里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菜快齊了，準備開席吧。」

順著那隻手向上看去，卧室門口站著一個個面無表情、皮膚毫無血色的人，他們直勾勾的盯著韓非hｔtｐs://ｗｗw.ｈet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

按照訂餐地址，韓非來到了小區最深處的一棟住宅樓，這周圍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請問有人在嗎……」韓非話沒說完，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應該是去買肉了。」

手機里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距離韓非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房門口，緊接著手機里傳來了開門聲。

「可人家填寫的就是這個地址。」

老人走到一樓，將手機放在了耳邊，朝著電話里說了一句：「你們如果實在太忙的話，今年過節就別回來了，我一個人住也挺自在的。」

客廳的防盜門慢慢關上，一張張慘白的臉靠近韓非。

「不好意思，我是第一天上班，有點緊張。」

整個沙河源被分為九個區域，一到四號在右邊，五到九號在左邊，右邊明顯要比左邊熱鬧一些。

韓非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他慌亂的開始收拾，可當他準備去撿起那封贈故友的信時，有一隻蒼白的手提前將信封撿起。

他穿上外賣員制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演，可看著就和入行多年的外賣員一樣，無論是行為舉止，還是眼神和氣質，都無可挑剔。

「我找錯地方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韓非摸了摸房東的戒指，喉結輕輕顫動。

這房間窗帘緊閉，格外的昏暗。

拿著手機，韓非還在思考王平安為和圖書什麼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訂餐者給韓非打了電話，可是他卻一句話都不說，韓非也不敢掛斷。

「不對啊。」

沙河源的高檔住宅區普遍都不怎麼高，這種小樓一共也就五層。

老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繼續朝樓下走去。

「有人在家嗎？」

現在是中午，但樓道里昏暗的有點不正常。

「你的外賣到了。」韓非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樓道里比剛才暗了好多，樓外面陽光明媚，樓內卻陰冷潮濕。

「他就是訂餐的人？訂餐的人還活著？」

他醞釀好了感情，正要開始說話，但誰都沒想到的意外出現了。

「這樓道門上了鎖，昨天晚上王平安是怎麼進去的？誰給他開的門？」

叮咚、叮咚的聲音不斷響起，可樓內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外賣？」老人盯著韓非看了半天，才將樓道門打開：「進來吧。」

拿出手機，韓非撥打了訂餐者留下的電話號碼，手機那邊一直是忙音，沒有人接通。

韓非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低頭看去，一個號碼打了過來。

聽著手機里傳出的雜音，看著眼前緩緩打開的房門，韓非下意識的握緊了外賣箱上的帶子。

說完，老人掛斷了電話，他走到樓道口，朝外面看了一眼：「你找誰啊？」

手機信號突然變差，在一陣沙沙的電流聲過後，電話被掛斷。

「二哥和-圖-書，咱爸還沒回來，他剛才好像出去買東西了。」

「做了這麼多菜？感覺有點像一家人過年團聚。」

「什麼鮮肉不鮮肉的，你去端菜，我去把咱爸叫回來。」

「爸想吃的是鮮肉粽子。」

「小夥子，樓內住戶差不多都搬走了，這是誰家點的外賣啊？」

在門鎖扭動的時候，韓非面前的防盜門也在同一時間打開了。

房門打開的瞬間，電話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韓非拿著手機站在房門口，不知道該不該現在進屋。

「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房東的戒指沒有任何反應，心情數值也正常，韓非重新調整好狀態，直接來到了四樓。

手機裏面傳出了各種聲音，但是韓非趴在門上卻沒有聽到屋子裡面有任何聲音傳出，感覺就好像手機里和屋子裡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韓非不露出那件舊貨商店制服還好，看見那件衣服，屋內氣溫瞬間將至冰點，房東戒指散發出的寒意也如同刀片一般刮著韓非的手指。

沙河源九號是高檔住宅，房間非常大，內部裝修也十分豪華，只是屋裡落滿了灰塵，明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家裡啥都不缺，他又要去買什麼？」

「粽葉、信件都是我帶出來的，商場老闆下一個要殺掉的就是我！現在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橫豎都是死，不如讓我自己死的更有價值一些。」看到十九號房間這些人影的和*圖*書反應，韓非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謝謝老伯。」韓非提著外賣箱剛準備進入樓道，一股陰冷的風就迎面吹來，他打了個寒顫。

「商場老闆這時候打過來了？他難道已經發現神龕出問題了嗎？」

「等、等一下！」韓非拉開了外賣員制服上的拉鎖，又拉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最裡面的舊貨商場店員制服。

那電話號碼韓非曾經看到過一次，兩天前他借用黃鸝手機給王平安父親打電話時，偷偷翻看了黃鸝的通訊錄，這個號碼也在黃鸝的通訊錄中出現過，而黃鸝給對方的備註是——老闆。

似乎是因為太過害怕和緊張，韓非在拿米的時候，「不小心」把老太太的包裹弄開了，情書、粽葉，以及那封寫著贈故友的信全部掉了出來。

等韓非走到三樓的時候，一樓傳來了房門閉合的聲音，有人好像把樓道門給鎖上了。

「肉已經夠多了，咱們先把冰箱里的凍肉吃完，買那麼多浪費啊！」

「王平安？這小子為什麼現在給我打電話？」

「整棟建築外表看著和小區里其他建築沒什麼區別，附近的草地和花園也每天都有人打理，但樓內好像沒有多少人住了。」

「嘭！」

經過保安亭的時候，值班的保安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還給了韓非一瓶水。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接聽鍵，韓非猶豫了，當著受害者們的面接通電話肯定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