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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了電話，韓非又等了很久，琉璃貓才出來。

「031號兒童——完美型人格失敗品？」

被奶奶領養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光亮，這次重新回到這裏吃飯，或許代表她的人生將有一個新的開始。

「還是我請你吧，畢竟你今天救了我一命。」聽到韓非的聲音，琉璃貓怯怯地抬起頭，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韓非腦海里就會浮現出歌聲中的場景。

從他的角度來看，韓非的歌聲和琉璃貓的哼唱交織在一起，那種在深淵之下相遇，用絕望乾杯的感覺很難用語言說清楚。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聽視頻。」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是叫你韓非？還是……」

「應該是試驗編號。」琉璃貓將小時候背過的書包打開，裏面放著一張她和老太太的合影，還有一些她自己寫的歌詞。

「叫我韓非就好了。」韓非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他盯著琉璃貓的眼睛：「我昨夜叮囑過你的事情，你記住一定不要告訴其他人。」

「那時候年齡太小，具體的各種測試我都不記得了。」琉璃貓搖了搖頭：「感覺好像接受的測試越多，忘記的東西也就越多。」

一頁一頁往後翻，琉璃貓將其中某一頁歌詞放到了韓非身前：「你看背面。」

那位年長警察想要安慰琉璃貓，說完他又看向了韓非：「你看看他，聽市分局的同事說，有段時間他去警局比我們上班都勤快，可就算這樣，他每次來大家都還是很熱情的招待他。」

如果琉璃貓好像是黑暗裡的精靈，那韓非就彷彿是黑暗本身。

可兩人明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在同一個福利院里，又怎麼可能互相之間一面沒有見過？完全沒有彼此的印象？

比起琉璃貓，韓非的唱功雖然很一般，但嗓音卻彷彿有種特殊的魔力，再加上他本身難以言說的氣質，整體上他似乎永遠可以托住對方的聲音。

「我們警察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你們麻煩我們，說明相信我們，我們的工作才有價值。」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事情就給我們打電話。」年紀很大的那位警察又拍了拍韓非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多陪陪她吧，現在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她的眼神已經沒有那麼麻木了，只是腫的厲害。

「你還會唱歌？！你有這份才華怎麼不告訴我？你這簡直是座寶藏啊！」張導很是興奮，《懸疑小說家》馬上就要公映，韓非在這時候又帶來了大量熱度，對電影宣傳有一個非常好的帶動。

「我所在的那家福利院已經廢棄，它被大火焚燒過，它所有的外牆和桌椅全部被塗抹成了紅色。」韓非將自己在深層世界看到的那些記憶碎片說了出來：「我記得很多細節，但是我現在感覺那些細節都有問題。」

她打心裏有些害怕韓非，但又感覺韓非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韓非進入飯店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監控位置，他知道自己這裏沒有任何監控可以拍到，所以也沒故意去遮擋。

「可惡，又要在法制頻道上看見他了。」

「能記得他們小時候的臉就行。」韓非手機輕輕敲www.ｈeｔubｏok.coｍ.ｃｏm擊桌面，過了好久他才開口：「有些人把我們的人生當成了試驗品，將我們的人性當做可以改造的工具，我們的生活平白無故被破壞，讓他們強行填充了無數絕望和痛苦。我們可能需要用一輩子來治愈童年的陰影，而他們卻逍遙法外，拿著我們的記憶來換取金錢和地位，你覺得這公平嗎？」

這個視頻剛上傳就開始被瘋狂轉載，拍攝者並不知道韓非能救下琉璃貓靠的是最開始說的那些話，他的視頻只是從韓非配合琉璃貓哼起歌謠開始的，所以這就導致看了視頻的人全部以為韓非是光靠唱歌救下了輕生者。

「我能證明他說得沒錯，你永遠可以相信新滬警方。」因為沒有在現實里抓住蝴蝶，警方現在都還在老城區布控，保護著韓非的安全。

「你也是在福利院當中長大的？」琉璃貓有些驚訝：「你看起來就比我大兩三歲，如果我們是在同一間福利院當中，我肯定見過你。」

走出辦公室，她不斷向警方道歉，弄得警察都有些不好意思。

仔細一看，視頻的內容正是韓非在天台之上唱歌，然後一步步靠近琉璃貓，最終成功將人救下。

「我去！這是韓非啊！他不是賞金獵人嗎！怎麼還會唱歌？還唱的這麼好！」

吃飯的時候，琉璃貓就一直在看韓非，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你遇到魔鬼了嗎？什麼時候遇見的？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的。」

「奶奶決定領養我的時候，她帶我走出福利院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在這裏，就是這張桌子，和_圖_書當時的店老闆還是一個胖胖的大爺。」

一隻徘徊在深淵底層的小貓，仰頭注視著無比殘暴和恐怖的魔鬼，害怕到炸毛，但魔鬼卻揪著她的後頸，將她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要帶她一起去遠方。

「韓非都澄清多少次了，人家不是賞金獵人，是警方的內線！內線懂嗎？」

視頻拍攝者似乎是大樓內的職員，他就站在天台入口那裡，記錄下了全過程。

琉璃貓注視著韓非，歌聲中的魔鬼和眼前的韓非重合，她明知道對方非常的危險，卻還是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

坐在椅子上，琉璃貓點了和當初一樣的飯菜，只不過這次陪她一起吃飯的不再是奶奶，而是韓非。

琉璃貓進入飯館后直接去了二樓，她看著靠牆的那張木桌，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單。

「別謙虛，早知道你唱的這麼好，我們電影的主題曲和片尾曲就交給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去請歌星還不如讓你來演唱。」張導是真這麼考慮的：「多棲發展，你只要作品不斷，遲早能成為一線演員！另外我這邊還有好幾個綜藝都對你很感興趣，什麼明星大偵探，無限解密，真正的男子漢等等，價格一個比一個高，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來玩玩。行了，我打電話來主要就是想要看看你的狀態，擔心你受傷。看你一點事都沒有，那我也放心了，晚上記得來百香閣商量一下劇本。」

「你的編號是031，這個編號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這屆好聲音，沒他我不看。」

「這是我奶奶生前留下的，她為永生製藥工作了ｗwｗ•ｈetｕbｏoｋ.cｏm•cｏm一輩子，但在最後她似乎覺得自己做錯了。」提起收養自己的老人，琉璃貓就有些難受。

韓非把和福利院有關的東西告訴了琉璃貓，琉璃貓聽后非常驚訝，她感覺韓非描述的那個福利院就是她小時候呆過的福利院。

用一首歌救下了輕生者？各大平台這條視頻下面的評論區也都炸了。

酒足飯飽，兩人的距離也被拉近。

「你是完美型人格？」韓非狐疑的打量琉璃貓：「你還記得自己都經歷過什麼測試嗎？」

琉璃貓連連點頭，她發誓不會泄露分毫，這隻小貓要保守魔鬼的秘密。

小店裝修的很簡單，是一對夫妻在經營。

在深淵底層迷路的小貓，遇見了尋找光亮的魔鬼，她步履蹣跚的跟在魔鬼身後，選擇了與魔鬼同行。

「作為交換，我會先告訴你一些事情。」韓非的手從書包上移開，他緩緩開口：「我小時候也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但那段記憶變得十分模糊，我依稀記得跟永生製藥有關，但是我好像忘記了自己的編號。」

「樓上那倆大哥說的真的假的？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個演員呢？」

「張導，你有事嗎？」

「已經中午了，你想吃什麼？我請你。」韓非走在前面，琉璃貓跟在他的後面，好像他的尾巴一樣。

「又漲粉了，我這些粉絲感覺都不是來看我電影的。」韓非翻看自己的社交賬號，張導突然在這時候打來了電話。

「偶爾會瞎唱幾句。」

韓非點開熱搜，裏面有一段被瘋狂轉載的視頻。

「我也覺得不公平，所以我們要好好活下去，拿回公平。」韓非笑眯眯的看著琉璃和-圖-書貓：「你願意幫我嗎？」

兩人走走停停，最後琉璃貓領著韓非來到了街角的一家小飯館。

魔鬼在微笑，說出了誘惑的話語，伸出了沾滿血污的手。

「願意。」

視頻熱度還在不斷飆升，韓非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視頻拍攝者知道給琉璃貓打碼，沒有人去騷擾琉璃貓。

「看標題靠歌聲救下輕生者，我還以為是炒作，垃圾營銷號！看完視頻后我發現這標題起的太委婉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這樣的歌聲！不行，我要給你想個更震撼的題目！」

警察簡單問了韓非一些問題，走了一個過場，接著就放他和琉璃貓離開了。

琉璃貓輕輕搖頭：「不公平。」

「你是031號，也就是說你前面還有三十個孩子，你對他們有印象嗎？」韓非想要弄清楚過去發生的事情，傷疤刻骨銘心，但在他腦海里刻下傷疤的人他卻記不起來了。

「一隻貓和一個魔鬼……」嘴巴不自覺得念了出來，琉璃貓意識到后，趕緊加快了腳步。

翻過桌上的稿紙，背面是完全不同的筆跡。

「我記得他們小時候的臉，也記得他們對應的編號，但自從我被領養后，就徹底跟他們失去了聯繫。」

見義勇為這樣的事情韓非做過很多，本來不會引起什麼轟動，主要是大家都沒想到韓非這樣一個恐怖片演員，他的歌聲竟然會那麼好聽，簡直太意外了。

「我會讓你再次見到那個老太太，不過在那之前，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韓非將琉璃貓的書包放在桌上，那背包上除了福利院的名字外，就只剩下一個編號——031。

「我怎麼又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