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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拖著他來到樓梯口，他看見原本正常的樓道已經被變了模樣，有人用紅色的油漆在台階上畫了一扇窗戶。

丑疤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裡有一整塊肉被挖去：「我們當時簽的合同是終身的，你調查過那座醫院的話，應該知道醫院的幾位管理者都會在手腕上佩戴一個識別身份的東西。」

癱在地上，丑疤嘴裏咯咯的笑著，他突然彷彿一條魚般，身體蠕動，沖向火爐。

「對，那三十個孩子全都精神層面死亡了。」

屋內沒有鏡子，唯一能夠看到對方的就是眼眸。

「看來我只能下狠手了。」為防止丑疤繼續傷害自己，韓非拗斷了丑疤的雙臂和雙腿。

「丑疤，我再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前在感知到無臉女人快要出現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找人跟你呆在一個房間當中？」韓非的語氣十分可怕。

丑疤的這句話引起了韓非的注意，現實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傅生：「別著急，你慢慢想。」

起身，鞭腿，韓非將丑疤踹倒在地。

丑疤僵硬地點了一下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永生製藥最開始的決策者有兩個，他們經常會針對某一件事做出不同的決定。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永生製藥的最高董事會通過了兩項核心決議，一項叫做永生，一項叫做黑盒。由兩個人來負責，但現在好像大家只記得永生，很少有人知道黑盒的存在。」

韓非原本只是想要調查無臉女人，但沒想到牽扯出了更多的秘密。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如此奇怪的要求？」韓非發現很多人都誤會了他，他不斷協助警方破案，那是為了在深層世界活下去，為了幫鄰居們報仇雪恨。

此時的丑疤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嘴裏不斷發出一個女人的笑聲。

回頭看去，韓非走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雙白色的小鞋子，那雙鞋子帶給的第一感覺是熟悉，彷彿很早wｗw•hetubooｋ.ｃom.coｍ以前他也穿過類似的鞋子。

「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韓非的目光穿過火焰，盯著丑疤。

穿上衣服，韓非把手機裝好，他拖著丑疤想要離開地下室。

此時的丑疤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嘴裏發出尖細的笑聲，立刻從地上爬起。

「無臉女人是真正存在的，我沒有欺騙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到她，她的出現顛覆了我之前所有的認知。但最讓我疑惑不解的是，好像只有我和一些進入過那家整形醫院的人能夠看到她。」丑疤打了個冷顫。

他想要起身把柴火放進火爐，但好像是因為坐了太久，雙腿有些麻木了。

「好，一言為定！」為了表示誠意，丑疤決定先告訴韓非一些事情，證明自己沒有再次撒謊：「永生製藥沒有表面上那麼乾淨，以前新滬最大的私人整形醫院就是它們開辦的，而且它們的業務不僅包括形體外貌上的整形，還有意識性格方面的改造。」

韓非的反應也很快，直接把丑疤的臉甩了過去。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假如自己掉落進了那個窗戶裏面，肯定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我知道你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我可以把真正的秘密告訴你。」丑疤咬著牙，猶豫了很久才說道：「這和永生製藥有關。」

「這要從永生製藥剛建立的時候說起了，它確實是腦神經領域的巨無霸，但你知道它們是怎麼一步步成為全球頂級公司的嗎？」丑疤臉上的那條傷疤在顫抖，他說這些的時候，表現的非常不安。

火光搖曳，丑疤的眼眸之中映照著一個沒有臉的女人。

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韓非只能去猜測。

「具體說說。」韓非感覺丑疤說的人就是傅生，他很想了解那個人。

「完美的人格是試驗的一部分，他們還想要製作出完美的身體和圖書和容貌。其實我上次給你們講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這些事情和永生製藥有關原因也很簡單，如果我告訴了你們，你們還敢拍嗎？」丑疤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對準丑疤的肩膀，韓非又是一腳，他沒有收力，直接廢掉了丑疤的一條手臂。

丑疤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發現韓非眼底一閃而過的寒意。

雙方對視了許久，丑疤似乎知道自己無法欺騙韓非，終於說出了實話：「我確實是一名很優秀的醫生，只不過我為永生製藥工作，我也是郊區那座整形醫院的負責人之一，我親眼看著大家從白衣天使，變為了穿著白色外衣的惡魔。」

「我清楚記得第一批的三十個孩子好像全部都死了，真的，你無法想象，他們身體上沒有一點傷，但精神層面已經全部死亡。」

藉著那最後的一點光亮，韓非看見一個提著血紅色油漆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白鞋的小孩，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整形醫院原本是屬於另外一位決策者的，但後來那位決策者消失不見了，接著永生製藥董事長就接管了整形醫院，把那裡打造成了新滬最高檔、最私密的整形機構，他們明面上只服務高端客戶，實際上藉助高端客戶來打掩護，好像是要製造出什麼最完美的人。」

「它們用不同年齡段的活人做試驗，不是那種身體上的試驗，是腦部試驗！患者的身體上看不出任何問題，外界根本不知道那些患者到底經歷過什麼。」丑疤的聲音越來越低：「最開始它們是用精神病人做試驗，美名其曰是腦部治療，其實就是在嘗試不同的東西，最終他們還真的取得了成功，隨後他們開始在一些孤兒的身上進行更深度的試驗，他們想要探尋精神的極限。兩名決策者也是在這個時候徹底鬧翻了，我殘留有這段記憶，但我怎麼都想不起來另一位決策者是誰了。」

「緊接著，他們又和_圖_書開始了第二批嘗試，還是三十個孩子，這次他們變得不再那麼激進……」

火焰在漆黑的房間里燃燒，火光映照著韓非和丑疤的臉。

韓非揮動柴火，拖著丑疤一點點往外走，如果丑疤有異動，他就直接給對方一拳。

「怎麼突然變冷了？」丑疤話語中有些疑惑，他看向韓非，卻發現韓非正死死地盯著他的臉：「怎麼了？」

「你是一個嫉惡如仇，正義感極強的人，我知道只要拜託你，你大概率會過來。」丑疤望著黑暗中唯一的火焰：「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這麼下去我一定會死。」

「然後第二批依舊只挑選了三十個？」韓非盯著丑疤：「你確定這個數字你沒有記錯？」

「嘭！」

在他離開那棟建築的時候，丑疤嘴裏那古怪的笑聲終於停止了。

韓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丑疤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留著鬍子，模樣醜陋，但此時卻慢慢變得女性化了一些。

竭力不去看窗戶當中的場景，韓非繼續往上走，慢慢的，他身後出現了腳步聲。

從小屋走到擺放手機的地方時，丑疤已經差點被韓非給打死了。

丑疤的手緩緩抬起，他朝著韓非嫵媚的笑了一下，隨後直接伸手朝火爐里還在燃燒的柴火抓去！

「等等！」韓非突然開口打斷了丑疤的話：「你說第一批參与人格試驗的孩子全都死了？」

眼中的火苗在放大，丑疤的臉和腦袋距離火爐越來越近，他看著火光，也笑的越來越開心。

用力踩住丑疤的小腿，韓非雙手拖住他的身體，直接將他從屋子裡扔了出去。

見手臂繞開了丑疤，韓非更加不敢停留，快速跑出了樓道。

「第一批的那三十個孩子我不了解，但我知道第二批的三十個孩子當中，大部分都還活著，但也有幾個精神崩潰了，有的成了植物人，有的變成了傻子，還有的死在了美容院的地下，那個死掉的孩子經常穿著孤兒院內統一發放的小白鞋到處ｈｔtps://wwｗ•h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跑。」

「美麗的容貌其實在很多時候比完美的人格更吸引大家，或許正因為人們對慾望的不斷追求，所以他們才會想要製作出那樣一張能夠滿足所有幻想的臉。我作為其中主要負責的醫生之一，現在的遭遇，應該就是慾望對我的報復。」丑疤正想要繼續往下說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忽然感覺有些冷。

「那三個恨意每次都是一起出現的，無臉女人映照在了丑疤的眼眸中，另外兩個呢？」

其實他也試過只折斷丑疤的手腕，但就算手腕被折斷，他還是會用手肘支撐身體，在地上快速爬動，那場景無比的瘮人。

「我能感覺到那女人今晚會過來，你只要十二點前和我呆在同一個房間當中，我就和你分享所有的秘密。」丑疤臉上露出了一絲哀求：「錢、真相、和永生製藥有關的秘密，難道這三者加在一起你還不心動嗎？」

丑疤又給韓非泄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整形醫院三個恨意之一的小白鞋，曾是和琉璃貓一樣的孤兒，她們應該是同一批接受人格改造的孩子。

「韓非！談妥了嗎？」白顯從車內走出，他見韓非沒動，小心翼翼走到了韓非面前：「你在看什麼？樓道里有東西嗎？」

「絕對沒有，這每個數字都是一條人命，我怎麼會忘記。」丑疤十分肯定地說道。

「永生製藥？」

「我感覺他們已經瘋了，當時他們從眾多孤兒和棄嬰當中挑選出了三十個孩子進行試驗，按照固定的性格對他們進行培養，不斷干預他們的人生。人為的施加給他們絕望和痛苦，嘗試人格的精神極限是多少。」

那個女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好像一直都在那裡，只是丑疤沒有發覺。

韓非示意男人繼續往下說。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琉璃貓的編號是031？」韓非默不作聲，他回想起了腦海里多出的那段對話，血色夜是永生製藥內部的禁忌話題，整個血色夜ｍ.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com當中只有一個孩子存活：「難道說我就是第一批參与人格試驗的孩子？因為我的編號被保留了下來，所以第二批新增加了三十個孩子后，琉璃貓的編號會是031。」

「那個沒有臉的女人來了。」韓非看著丑疤的眼珠：「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你在晚上談論起她，她就會出現；為什麼你屋子裡一件反光的東西都沒有，依舊會被她找上來了。」

可走到一半的時候，油漆畫的窗戶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

不管是動作神態，還是眼神，丑疤都在迅速發生變化。

那窗外面是流血的城市，城市當中滿是孤魂野鬼。

「那個女人一直住在你的眼珠子里。」

「以前和丑疤呆在一個房間的人，會不會是被他殺死的？」韓非踩著丑疤，他挑選了一根最粗的柴火，將其一端點燃。

「兩位決策者性格不同，還因為某些事情產生了嚴重分歧。」丑疤的太陽穴冒出了一條青筋，他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頭腦當中有什麼東西一樣。

因為擔心丑疤會被無臉女人害死，韓非加快了速度，他從樓梯的窗戶圖案旁邊走過。

手臂對丑疤不感興趣，那扇窗戶似乎也只能對一個人造成影響。

「其實永生製藥最開始的時候，最高決策者不是之前去世的永生製藥董事長，是另外一個人。」丑疤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很奇怪，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我總是感覺他存在過。」

韓非心有餘悸的望向樓道，黑暗深處的火光正在慢慢熄滅。

「李總只是想要賺錢挽救公司，你這是直接想要他死啊。」電影是最好的宣傳工具之一，就像韓非當初拍攝《雙生花》提醒大家小心蝴蝶一樣。

地下室內除了他們之外，好像還有其他人存在。

火光照亮了四周，但是卻絲毫無法帶給韓非溫暖。

「我可以和你呆在一起，也可以幫助你，但你要聽我的話，按照我的要求去行動。」韓非本來就沒準備走，尤其是在對方提到永生製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