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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進來了！」

「自從我進屋之後，你寵物店裡的這些貓狗就再也沒有叫過，全部趴著不敢亂動，它們是不是聞到了我身上的一些氣味！」

視線從血痕移動到地面，韓非看著那張小丑面具，他腦子裡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明明只是盯著一張面具，卻隱約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臉一樣。

三套衣服，每一套似乎都代表著一條人命，再按照紙條上的信息推斷，從周一到周日，每天有一個受害者，屋主人手上至少有七條人命。

「謝謝你。」

他正要將貓放在寵物店裡，一個長相很刻薄的男人便走了過來：「別亂放！這是流浪貓吧？你知不知道這些貓身上可能帶有各種病啊？」

「能不能幫我救一下這隻貓？」韓非拉開背包拉鎖，捧出那隻傷痕纍纍的貓。

這貓長得很醜，身上的皮缺少了一塊又一塊，好像是縫合成的玩偶一樣。

「如果不考慮我可能是殺人兇手這件事，不考慮其他任何東西，現在的我會做出怎樣一個決定？」

幾乎在零點幾秒之內，韓非就做出了反應，他將裡屋的衣服扔在地上，製造出被翻找過的假象。

花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男人才把那隻野貓給抱出，他將野貓皮膚上的傷口消毒、清理乾淨，然後一點點縫合，又給那隻貓做了全面的檢查。

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呼喚，韓非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地上的面具。

「報警？」韓非的瞳孔跳動了一下，他扭頭看著男人的眼睛：「你別逼我，我真的連自己都害怕自己。」

「該走了。」

對於韓非來說，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不去多管和圖書閑事。

「能救就行。」韓非身上反正沒有錢，對方開價再高也沒事。

快步朝外走，韓非不敢停留，他跑出四號樓，盡量避開監控，翻牆逃出了小區。

「殺人的小丑？狂笑的小丑？哭泣的小丑？」

那面具就像是一面鏡子，折射出了他的內心，或者說是把他內心真實的自己給表露了出來。

「傷成這樣還有救的必要嗎？」刻薄男人打量了一下韓非：「你非要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價錢很高，你要想清楚。」

「有人？！」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害妄想症，但我知道天黑之後，我會看到有些很恐怖的東西，所以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裏面還藏有屍體？不對，應該是還藏有半死不活的受害者？」

「五千沒問題，但是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錢。」韓非說的是實話，他的表情也很誠懇。

「血？」往後退了一步，男人看向韓非的胳膊，長袖下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傷口。

「你看什麼看！」男人被韓非看的有些心虛，他正想說幾句話給自己打氣，忽然感覺手掌黏糊糊的。

在中年女人往裡屋跑的時候，韓非從門後走出，他就在中年女人的身後閃過，離開了這個房間。

「客氣什麼，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面相刻薄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著他朝韓非伸出了手：「我給它做了全套的檢查，還用了最好的葯，一共花費五千二百元。這樣吧，交個朋友，我把零頭給你抹了，你給我五千好了。」

背包里傳來一聲很微弱的貓叫，那隻野貓似乎是命不久矣，再遲和*圖*書一段時間就會徹底失去生機。

理智告訴韓非應該離開，不要多管閑事，另外那個中年女人也快要回來了。

「別報警，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保持理智的時候絕對不傷害你。」韓非打開手機，發現沒有鎖屏密碼后，將男人的手機裝進口袋：「手機和五千塊我都會還給你，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假若我走了，那個人肯定會死，這是一條人命。」

「這是屋主人養的貓？為什麼要把它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報警，另外我希望你能夠直接忘記我。」韓非的表情有些痛苦：「這條街上共有十一個監控，我過來的時候全部避開了，你的小店開在街角，平時很少有人來。如果我在這裏動手，甚至還能有充足的時間處理案發現場。對了，你店裡的監控安裝在了收銀台那裡，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踏入監控區域。」

好奇害死貓，如果衣櫃里真的藏有一個受害者，他現在去打開柜子，對方很可能會看見他的臉，到時候是殺人滅口？還是放他走？

雖然那對夫婦對韓非很好，可他腦子裡真的完全沒有和父母有關的記憶，他們就像是路邊的陌生人一樣。

朝著房門出口走去，韓非還沒走到就聽見了腳步聲，他耳朵一動，頓覺不妙。

不管那地方到底有沒有鬼，韓非都不準備回去，他更不想和自己的「父母」有任何接觸。

她看到了裡屋扔在地上的衣服，立刻朝裡屋衝去。

「你這隻貓本身沒什麼病，就是經常被虐待，又很久沒有進食和喝水，所以才這麼虛弱。」男人取下了自己的手套：hetubook.com.com「幸好送來的比較早，再晚幾個小時，估計它就要回喵星了。」

中年女人衝進了最裡面的房間，她驚訝地看著被打開的房門，臉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夾雜著恐懼和扭曲。

現在出去，可能會跟外面來的人迎面撞上！

韓非知道一家寵物店的位置，他記憶力遠超常人，第一天從醫院回來的時候，便記住了路過的所有建築，這似乎也是他的眾多「習慣」之一。

「好的，哥。」男人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裡取出，哭喪著一張臉。

笑的肆無忌憚，笑的歇斯底里，笑的比誰都瘋狂，但臉頰上卻帶著一滴怎麼都塗抹不掉的淚。

更詭異的是，貓皮上還有九條奇怪的黑色紋路，那些紋路集中在野貓心口，不像是後天畫上去的，更像是天生的。

「把你手機給我。」韓非掃了一眼男人正要往口袋裡伸的手，他彷彿猜透了男人所有的心思。

「我記那些建築是為了方便逃命嗎？到底要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中，才會磨鍊出這樣的本能？」

「只能打開了。」

大概半個小時后，韓非進入了一家開在街角的寵物店，可能是因為位置很差的原因，這家店生意不太好。

「這才是真正的我嗎？」

「什麼事……」男人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現在才感覺不太妙。

「我去幫你找一個寵物醫院。」

用暴力拆除鎖頭，韓非將櫃門拉開，裏面並沒有想象中的受害者，只有一隻奄奄一息的黑貓。

「你想的美啊！這破流浪貓誰願意要？它值五十塊錢嗎？你別跟我扯沒用的！拿錢！」男人見韓非不善言辭，直接走了過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揪住了韓非的衣領：「像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沒實力就不要去救什麼流浪貓，延長了它的痛苦，也給大家找罪受。」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腳步聲的主人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跑了起來。

背上包，韓非正要離開，突然聽見裡屋柜子里傳出了異響。

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韓非強壓下自己內心對周圍一切事物的恐懼，低著頭，快步穿過街道。

「貓可以放在你這裏，我給你打欠條，以後我一定會來還的。」

「你、你說這些幹什麼？」

「晾衣桿在你手裡殺不死人，但在我手裡不一樣，我的眼睛好像已經看到了你的好幾種死法，真的，我也很討厭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我控制不住。」韓非抓住了想要後退的男人，不讓他回到監控拍攝區域：「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你在害怕我？」韓非眉頭皺起，醫生診斷他患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症，他很討厭害怕這種情緒。

聽到韓非說出這句話，男人真的有點怕了，他就感覺今天極為反常，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現在才猛地驚醒。

「被傷害成了這個樣子，也難怪你會恨那些人。」韓非輕輕嘆了一口氣：「把你扔在這裏，你估計也會被他們殺死，或者直接丟掉，我想辦法幫幫你好了。」

「對不起。」韓非半蹲著身體，自己捧著貓：「你能不能救救它？」

「今晚絕對不能再住在那個房間當中。」

韓非捧起了那隻貓，將它也放入了背包當中。

「我真會還的。」韓非必須要在天黑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急著離開。

察覺有人靠近，那隻貓虛弱的叫了一聲，和_圖_書它似乎對人懷有非常大的敵意。

「哥，你看你說的那話。你救助流浪貓，絕對是個心善的好人。」男人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們都很愛護小動物，我還能不相信你嗎？我剛是開玩笑呢，一共七百塊錢，您也不用特意再跑回來還錢了，要不我再送您兩袋貓糧？」

那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沉默片刻后，韓非走過去，順著櫃門縫隙往裡面看。

空蕩蕩的寵物店裡，沒有幾個顧客，也沒有幾個寵物。

「難道我手臂上這些血痕是死亡次數？殺一個人就刻一條？那九十九條也太離譜了。」

「看你長得人模狗樣，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男人一手拽著韓非的衣領，另一隻手抓住了韓非的胳膊：「馬上給錢！不然我就報警了！」

「要不你還是別還了吧，我說真的。」男人不想再看到韓非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正常的顧客。

猶豫片刻后，韓非將小丑面具放入背包，他準備離開了。

「我去？想吃霸王餐？你試試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扇門？」男人臉色瞬間陰沉，還抓起了櫃檯後面的晾衣桿。

低頭看去，他抓著韓非胳膊的手上沾染了鮮血。

快速弄好后，他就站在了鐵門的後門。

裡屋的臭味太過濃郁，呆的久了，那種氣味會浸透到衣服和頭髮當中，這可能也是那天父親回家身上帶著股臭味的原因。

「爽快。」男人立馬變了臉色，一副看見了財神爺的樣子，他也不嫌棄那隻病貓了，抱著那隻貓跟抱著一個金疙瘩一樣：「我以前是這條街上最著名的獸醫，因為女兒喜歡小動物，所以才開了這樣一家店，你這次算是來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