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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在藍白補習班裡出現過，那些彩色照片上的人像在哭喊招手。

剛才為了將自己身軀帶出房間，弔死鬼浪費了太多怨念黑霧，現在的他連臉上的傷口都沒有辦法愈合。

那些紙人臉色各個圓潤飽滿，穿著鮮艷的新衣，表情惟妙惟肖，似乎下一秒就會扭頭微笑。

頭顱和身體嚴重斷開的弔死鬼倒在四樓，他過了好半天才重新站起。

「媽！」

「九樓不是賣白貨的嗎？」韓非還記得早上自己想要去九樓找紙人，結果因為警察突然到訪，他被迫離開：「我們過去看看，也許紙人的殘軀就在那裡！」

「快啊！」

「那個老太太還挺慈祥的，感覺很好說話。」小賈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希望這次別出什麼問題。」

「這些東西就是你們的憤怒和仇恨，我來幫你毀掉它們。」

一直面無表情的弔死鬼臉皮上滿是傷痕，他已經抓狂，滿是眼白的眸子快速轉動，恨不得立刻將丑貓和韓非甩進屋裡，讓屋主人貓狗雙全，平息其怒火。

殘留在房間內的怨念黑霧被小尤媽媽吞食，她似乎不想用這個樣子去面對小尤，吸收完之後，便立刻回到了染血的手機里。

將陪伴藏好，韓非來到了九樓。

「我做過這樣的事情！我活到了現在！說明這就是正確的選擇！」

「什麼鑰匙？家門的鑰匙？她想要讓我幫忙找鑰匙？」

黑白電視屏開始閃動，女孩臉上的血好像從玻璃屏幕中滲透出來，每一滴血上都殘留著濃濃的殺意。

「鎮定點。」

「你們找到東西了嗎！」

不過韓非並未像上次那樣去救照片里的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掃了一眼，那些照片里有學生肆無忌憚欺負人時拍攝的丑照，還有偷|拍下來的老闆遞交文件的照片，也有同事們有說有笑的合照。

「東西給我！」

手掌按住胸口，韓非悄悄將血色紙人的眼睛取出，他感受到了紙人眼珠和圖書和殘軀之間的聯繫。

不管小尤怎麼呼喊，她的媽媽都沒有再出來。

「之前在計程車里，殺掉男孩屍體后，一切就都恢復正常，被定格的時間也重新開始走動……」小賈感覺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情況好像在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專心毀照片的韓非很難躲閃，不過染血的手機正好在這時響起，小尤媽媽渾身是血和弔死鬼扭打在一起。

「血色紙人的一部分身體就在這個房間里。」韓非緩緩向前：「那老太太說她丈夫是扎紙匠，我的要找的紙人會不會就是她丈夫做的？」

越是感到害怕，韓非就越是用力抓住弔死鬼，現在他要考慮的不再是如何殺死弔死鬼，而是如何讓自己活下來。

「找到了！」

「那女孩的眼神完全被病態的殺意佔據，我從沒見過那麼瘋狂的眸子。」

「我有可以傷害到鬼的刀，另外我還發現自己好像可以觸碰到鬼的記憶，再加上小尤媽媽幫忙，應該沒問題。」韓非扶起小尤，他帶著自己的兩位隊友離開七樓：「我們先去樓上看一下，確定樓上沒有危險，再一層層向下探索，這樣可以防止被兩面夾擊。」

空白的腦海掀起波瀾，遮蔽記憶的黑幕上再次出現縫隙，那縫隙還在不斷變大。

「你還愣著幹什麼！跑啊！難道你想要跟我一起死？」韓非衝著弔死鬼大喊，恨鐵不成鋼，再呆在屋子裡，兩個「人」都要被失控的殺意碾碎。

韓非和小賈會進入這裡是被小尤媽媽拉進來的，但對方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將他們送走。

這地方跟白天來時一樣，住戶房門大開，門口擺放著一個個紙人。

瘋狂的女孩似乎是聽到了韓非的聲音，她嘴唇微動，彷彿在說著什麼。

身體向後，在電視機觸碰到韓非之前，弔死鬼耗費大量黑霧將自己的身軀和掛在他身軀上的韓非拽出房間。

握著陪伴，韓非跑向小和-圖-書賈，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沒有人幫他，在學生時期的時候，那個滿懷希望和憧憬的他可能就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你倆稍等一下。」小尤抓住了韓非的手臂：「九樓的白貨你最好別碰，那個瘋老太太說的話你們也千萬別相信。」

「是啊！我剛搬來房東就警告過我，讓我不要隨便往樓上走，尤其要注意別跟九樓的老太太說話。」小尤壓低了聲音：「那老太太的丈夫很早以前就死了，但她卻說自己丈夫還活著。她每天晚上自己坐在樓道里扎紙人，等到白天她又說那些白貨都是她丈夫做的。」

「是我殺了你嗎，為什麼你要這樣看著我？」

腳尖在地上拖動，男人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他用最快的速度追向韓非。

「劇本里最恐怖的故事之一就發生在幸福小區當中，我是不是遇到了那個叫做八臂閻羅的鬼？」

韓非仔細觀察紙人，他愈發覺得來對了地方。

手掌觸碰到了弔死鬼的魂體和記憶，眼下這一幕讓韓非感到無比的熟悉，他以前就在這個房間做過同樣的事情！

「好像是從九樓傳來的？」

韓非脖頸上冒出雞皮疙瘩，他想要離開，但身體已經不聽指揮，雙腿無力，只有觸碰到弔死鬼記憶的手臂還能勉強活動。

它想要離開，但韓非一個人呆在這裏實在害怕，他雙手死死抱住了那弔死鬼的身體。

相隔三四米的距離，女孩就這樣看著韓非，她似乎現在無法從電視機里出來，韓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你確定嗎？」小賈有些擔憂。

「扎紙匠就是老太太自己？她丈夫很久以前就死了？」這突然的轉變讓小賈心裏很慌，他之前還覺得老太太是樓內最正常的住戶。

小賈砸開牆角的一塊地磚，發現了埋藏在廁所最深處的黑色罈子。

「說不定老太太的丈夫死亡后，鬼魂還一直留在屋裡hetubook.com.com，每晚會出來扎紙人，送亡魂。」韓非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他淡定的讓小尤都感到吃驚：「不管怎麼說，我都要過去看看，我需要找到那個紅色紙人！」

懸挂在門上的魂鈴響起，韓非站在童男童女紙人中間，看向屋內。

四樓房間里發生的這一幕，韓非和弔死鬼都沒有想到，原本韓非只是感覺這房間自己很熟悉，想要進來看看，可誰知道電視機里竟然藏著這樣一張可怕的鬼臉。

韓非也不再猶豫，撕掉白紙，砸碎黑壇。

雙腿恢復正常，韓非和那隻丑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彈射起步，三步並做兩步朝樓上跑。

雙手雙腿，韓非幾乎把身體掛在了弔死鬼身上，急的那鬼物門外的腦袋呲牙咧嘴。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執念被引動，他開始拚命去傷害周圍的人。

貼著牆壁向上移動，樓道里零零散散出現了紙錢，更奇怪的是每張紙錢上都寫有人名，好像這是賣命錢。

可就在他稍微鬆一口氣的時候，屏幕上的血珠滴落下來，那擺放電視機的柜子好像平白無故開始慢慢挪動。

「好奇怪的感覺，身體好像又恢復了一些，這就是陪伴的能力嗎？」

弔死鬼魂飛魄散，擺脫了危險的小尤這時候才敢哭出聲，她坐在地上，拿著媽媽的手機，不斷給媽媽打著電話，但卻沒有任何人應答。

童話很多都是虛構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恐怖的世界當中，但韓非還是願意告訴別人，這世界上存在美好的東西。

抓緊時間，韓非在毀掉所有照片之後，從黑水中拿起那件發臭的校服，對準校服心髒的位置刺入陪伴。

也許只有在小尤再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的媽媽才會從手機里出來。

「你媽媽不想讓你看到她恐怖的樣子，她還想要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面保留在你的心中。」韓非輕聲安慰小尤：「你也要理解一下她，女孩子都很愛美的，你媽和-圖-書媽以前也曾是一位公主，直到有了你之後，她才走出宮殿，拿起武器，穿上盔甲，護在你的身前，變成了你的英雄。」

同樣的照片，同樣的施救者，但照片里那些人像的結局卻截然不同。

跑到七樓，韓非也不敢太大聲說話，他怕引來更多不好的東西。

雙手掰正腦袋，弔死鬼發現自己的執念當中出現了韓非的身影，殺死韓非已經成為了他新的執念。

說實話，韓非現在真的很害怕，那女孩猙獰扭曲的臉貼滿了屏幕，無法形容的壓迫感讓他渾身冰冷，唯有抱住屋內另外的一個外來鬼才稍微有點安全感。

電視機屏幕當中的女孩似乎是一位極惡凶靈，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弔死鬼完全不同，那種恐懼就連小丑的童年記憶都無法比較，僅僅只是被她看著，就感覺靈魂好像被她的目光融化一般。

每刺穿一張照片，弔死鬼身上本就稀薄的黑霧便會再散去一點，他也變得愈發瘋狂，全力進攻韓非。

電視機越來越近，弔死鬼消耗大量黑霧，吃力的拖動身體。

「瘋老太太？」小賈和韓非都停下了腳步。

跟白天相比，這個房間晚上變得無比陰森，那一個個紙人好像是睡著的小孩，隨時都會醒來。

衛生間是整個房間陰氣最重的地方，這罈子又被人專門放在了衛生間最裡面的角落裡，那個房東的朋友這麼做分明是故意想要害死他。

「鑰匙？」韓非發現自己對唇語也有一定的涉獵，可因為時間太短，他只看出女孩提到了鑰匙。

照片拍攝的很好，每張照片上也都有弔死鬼自己，但他總是站在角落裡、躺倒在地上、被排擠在最外面。

黑色罈子上貼著兩張白紙，紙上寫著某個人的生辰八字，更值得注意的是，白紙上的字跡和男孩屍體鏡子上的字很像，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骨骼錯位的恐怖聲音在門口響起，弔死鬼已經進屋。

漆黑的客廳里，播放和-圖-書著女孩鬼臉的電視朝著自己靠近，女孩的臉一點點拉近了距離！

斬碎校服，黑血滲入那把名叫陪伴的尖刀當中，在弔死鬼魂體消散的時候，韓非的心臟上又多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照片里凄慘的叫聲，小賈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韓非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陪伴刺入照片，他無比果斷，就像上次想都沒想就直接去救人一樣。

三人剛走到七樓和八樓中間，就聽見了鈴鐺響動的聲音。

帶著刺鼻腐臭味的黑水從罈子里流出，那裡面浸泡著一件被寫滿了各種污言穢語的校服，還有好幾張彩色照片。

等小尤稍微平靜下來后，三人陷入了新的苦惱當中。

「幸福小區是鬼和人兩個不同世界重合的地方，我們想要離開恐怕沒那麼容易。」韓非現在其實很想再回一趟四樓，但他又實在害怕：「車到山前必有路，至少現在這個房間是安全的，我們就先以這裏為起點，簡單探索下一號樓。」

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年齡那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擁有這樣令人震顫的眸子，韓非甚至都不敢去猜測她到底殺過多少人。

「這地方真不是活人該來的。」小賈跟在韓非後面，朝著九樓看了一眼。

變態殺人狂在行兇時會暴露本性，可就算那些變態在最瘋魔的時候，眼神也沒有電視機的女孩嚇人。

弔死鬼留在屋外的頭顱發出尖嚎，源源不斷的黑霧鑽進軀體當中，它想要拉出自己的身體，那隻丑萌的貓咪則趁機報復，抓撓著他的臉頰。

「快！」韓非大聲呼喊，在他和弔死鬼向後移動的時候，電視櫃也幾乎挪到了他面前。

發臭的校服流出了黑色的血，弔死鬼的身體上也出現了同樣的一個傷口。

紅衣女孩之前在黑房子里擺弄屍體，她已經殘暴到把屍體當做拼圖來玩耍，這樣的鬼絕對是惡鬼！

弔死鬼的頭顱在屋外臉色巨變，淡淡的黑霧伸進屋內，抓著韓非雙手的弔死鬼向外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