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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包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全都是琉璃貓在演唱，自己都沒有開口，但葉弦明顯說那些話的時候，卻一直都在盯著她，彷彿唱得好是她一個人的功勞一樣。

「原來你是這個打算啊。」黃贏遲疑了一下：「我今天不小心把他們都給殺了。」

「我的設定是一隻活了三億歲的海……王，就很陽光，每天很開心。」菜包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盯著，非常的緊張，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駛過成片的爛尾樓和危房，韓非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這麼快嗎？」韓非有些詫異：「我本以為要等我出現在決賽舞台上時，才能把他們給釣出來，沒想到他們這就按耐不住了？」

休息夠了之後，琉璃貓便帶著菜包離開了天堂歌劇院，她們並未隱藏行蹤。

「死亡擴散群聊的負責人是烏鴉，他今晚不過來嗎？」韓非完全沒有被這個車間的恐怖氣氛嚇到。

等進入通道內部后，葉弦面具下的表情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笑意。

隔著很遠韓非都能聞到那兩人身上的血腥味，血污已經浸透到了髮絲和毛孔當中，用市面上的沐浴露都很難清理掉。

沉重的鎖鏈落在地上，一個戴著青蟹面具的男人打開了工廠車間的門，他旁邊還跟著一個佩戴了老虎面具的侏儒。

「沒有誰會傻到暴露自己在灰色地帶的身份，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那兩個陽光男孩不是同一個人。」通訊器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想到這裏，韓非覺得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他退出那片區域，給厲雪和黃贏撥打了電話，通知了他們一些事情后，才敢再次進入廢棄的建築群。

「這面鏡子就是你能否晉陞的關鍵，它能夠映照出你自己死時的模樣，也可以映照出所有被你殺死的人。那些枉死者會不斷在你的ｗwｗ.ｈｅtuｂoｏk.com•cｏｍ身後出現，一個接著一個爬到你的背上，融進你的身體。」禿鷲帶著一種病態的虔誠，伸手輕輕觸碰鏡面：「承受住那種痛苦，你就能晉陞，否則……」

「別回頭，繼續往北走。」

「嘭！」

「一群活躍在灰色地帶的瘋子和變態，崇拜死亡和殺戮，擅長精神控制和折磨。」韓非對黃贏沒有任何隱瞞，兩人是最佳拍檔：「我之前就好奇那些傢伙會不會也玩完美人生，既然把他們釣出來了，那很多事情都非常容易解決了。」

微弱的火光在屋內亮起，一面面破碎的鏡子擺放在車間當中，讓被「行刑」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可以看到自己凄慘的模樣。

他只需要搜集到那些人的身份信息，就可以嘗試把那三個犯罪組織的某些成員拉近深層世界當中，到時候他會讓那些人知道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比死亡更恐怖。

「我懂，做我們虛擬偶像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被開盒。」菜包性格非常好，這也是她能和琉璃貓成為朋友的原因。

禿鷲掀開了黑幕，正對舞台的牆壁上掛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騎著租來的摩托車，穿著黑色雨衣，韓非避開城區的監控，一口氣開到了郊區。

「下雨天的老城區和深層世界的黑雨區域很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我們就決賽見。」葉弦主動握住了菜包的手：「對了，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要給自己起這樣一個名字？」

地面凹凸不平，還有幾個挖了很深的大坑，裏面滿是渾濁的雨水。

「你放心，昨晚陽光男孩在海豚灣大開殺戒，一直到天亮才離開，但是參加歌會的這個陽光男孩昨晚一直呆在虛擬練歌房中，由此也能看出他們不是同一個人。」通訊器那邊的男人安慰道。

閃電劃過夜空，短暫的光亮也讓屋內的www.hetubook.com.com人看到了韓非。

死亡擴散群聊的晉陞儀式就在今晚，那些暴徒要求韓非在午夜零點之前到達壽囍鏡子廠，他因為晚上還要回來打遊戲，所以準備提前出發。

「要下雨了嗎？」

在距離壽囍鏡子廠還有一公里遠時，韓非的手機和摩托車出現了問題：「今晚的氛圍和昨天完全不同，類似蝴蝶的核心成員會不會親自來對我進行最後的考核？」

「貓貓，我們好像也有自己的粉絲了！」菜包回想舞台下面那些「狂熱粉」看自己的眼神：「原來這就是有粉絲的感覺，我還蠻不適應的。」

韓非腦海里浮現出壽囍鏡子廠的資料，那個地方非常不吉利，很多用過他家鏡子的人身體都出了問題，就算在遠郊也是禁地，平時連流浪漢都不敢靠近。

「如果你能成功晉陞為核心成員，他自然會過來。」禿鷲陰冷的眼睛盯著韓非，拍了拍旁邊正在運轉的機械：「可假若你沒有成功，它就是你最後的歸宿。」

「韓非，我在《完美人生》里發現了一群特殊的玩家，他們身上全部紋有凋零的花朵。在陽光男孩和琉璃貓登台表演的時候，他們被釣了出來。」

……

「呵呵，你真有趣，以後我們可以多聯繫。」葉弦鬆開了手，和經紀人一起朝著通道另一邊走去。

黑色雨衣，小丑面具，他孤身一人，站立在漆黑壓抑的雨夜當中。

夜色降臨，韓非走到窗邊，看著窗戶玻璃上的雨花。

她打開遊戲里的通訊器，帶著幾分疑惑開口說道：「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這麼巧的事情，我佩戴上天使面具，他們的組合就正好叫魔鬼與貓，大家還正好都在七號廳，那個陽光男孩應該就是昨晚海豚灣的陽光男孩，可他為什麼要故意接近我？」

籠罩新滬的雨越下越大，今天路上的行人很少，天氣也開始轉涼了。

在某https://www.hetubook.com.com棵大樹後面，站著一位身穿血衣的醫生，他彷彿夢魘，又好像索命的厲鬼。

七號大廳，通道外面，琉璃貓牽著菜包的手跑進了休息室。

「你找我？」菜包愣在了原地，她萬萬沒想到葉弦穿過人群，竟然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其實現場不止葉弦，整個大廳內還有很多人都在盯著她，那些目光無比的詭異，既帶著死忠粉的熾熱，又好像隱藏著一絲畏懼和忌憚。

「希望如此吧……」

「奇怪？車載導航怎麼失靈了？這地方為什麼會沒有信號？」

「我能不胡思亂想嗎？新滬的看門狗已經盯上了我，俱樂部的人也想要殺我，我甚至感覺他們給陽光男孩發布的考核任務就是幹掉我。」葉弦的聲音完全扭曲，和她平時的聲音相差很大，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北邊？那可是叢林啊！玩家很少的。」

菜包好像也有了自己的粉絲，只不過這些粉絲性格都很奇怪。

又商量一些事情后，韓非掛斷了電話，他望著窗外逐漸陰沉的天空。

「我看你還能狂多久？」不止是禿鷲，車間里的青蟹和老虎也目露寒光，好像飢腸轆轆的野獸。

「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是大反派了。」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感覺情況有些不妙。」琉璃貓示意菜包坐好：「你頂替的是韓非，他在新滬被眾多殺人狂視為眼中釘，欲殺之而後快，我們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和偶像近距離接觸，讓菜包有些發懵，眼前的葉弦彷彿天使，自己披著韓非的皮套，和對方相比確實顯得有些普通。

冷汗瞬間冒了出來，等菜包再想要看清楚時，那位血醫已經不見了。

兩人從各種改造刑具中走過，來到了一面牆壁前。

擁有招魂天賦，韓非在現實里做不了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到深層世界里去做。

等四下無人之後，他重新戴上了小丑和_圖_書面具。

「別怕，那是我朋友的朋友。」琉璃貓輕聲安慰炸毛的菜包，目光則看向了城市的另一邊。

雨水順著面具流下，韓非彷彿一道閃電在公路上疾馳，在普通人都急著往家趕的時候，他卻朝著最偏遠的地方駛去。

這家工廠佔地面積不算小，裏面很多設備都還在，不過原本用來製作鏡子的設備，現在已經被那些瘋子改造成了殺人工具。

兩人直勾勾的盯著韓非，彷彿是在看一具屍體，他們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說，壓迫感十足。

韓非大步進入廠房，青蟹面具男也鬆開了手中的鎖鏈，沉重的鐵門再次關閉。

「陽光男孩？我討厭你的名字，像個小丑一樣。」沙啞的聲音從一台絞肉機後面傳出，一個戴著禿鷲面具的年輕人出現在車間當中：「高級成員晉陞核心成員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自己很特殊，進來這裏的人有很多，但能活著離開的卻沒有幾個。」

「好的，好的。」菜包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頂替韓非來走個過場，誰知道會吸引到葉弦的關注。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韓非等到晚上八點鐘，天徹底黑下來后，離開了小區。

他話未說完，突然感覺指尖黏糊糊的，扭頭看去，他發現這面鏡子似乎流血了。

車間下面和屍水灣一樣，被布置成了舞台，這裏應該也是殺人俱樂部平時聚會的地方之一。

樹葉晃動，周圍一片死寂，菜包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窒息感，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下午五點鐘，還在「午睡」的韓非被黃贏的電話吵醒。

「廢話真多，要是跟遊戲里一樣可以跳過新手教程就好了。」韓非直接朝著禿鷲走去：「告訴我儀式怎麼舉行？」

「你們剛才演奏的那首歌太特別了，好像身在地獄，仍舊不忘仰望星空，我好像看到了一群追逐著微光的人，在泥濘中掙https://m.hetubook.com.com扎，手持火把，想要照亮黑暗。」葉弦很是感嘆，不斷誇獎。

眼中帶著一絲歉意，琉璃貓抓住菜包的手：「抱歉把你給牽扯進來了，你現在就扮演好韓非，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車速不減，繼續向前，韓非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直接開到了壽囍鏡子廠。

「有人在暗中盯著我。」

「沒關係，現在這些都是小嘍啰，大魚還在後面。」

等他們穿過樹林之後，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那片樹林里彷彿藏著一隻吃人的怪物。

「他們是什麼人？」

「貓貓，我們好像被跟蹤了。」菜包小聲說道，她偷偷回頭看去，那些身上紋著死亡之花的玩家混在人群里，彷彿一張正在慢慢收緊的漁網。

「你把人全殺了，還說我是反派？」韓非有些無語，不過在完美人生玩家心目當中，黃贏確實是所有玩家的英雄，他拼著自己極品賬號被註銷的風險去「救人」，贏得了玩家們的尊敬。

「我覺得你非常有潛力，很期待決賽時和你見面。」葉弦溫柔的朝菜包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點架子都沒有：「你應該也是新滬人吧？有時間我們在線下好好交流。」

「謹言慎行。」琉璃貓給菜包倒了一杯飲料：「初賽今天還有兩場，希望一切順利。」

暴雨肆無忌憚的擊打著廠房，雷鳴掩蓋了機器運轉的噪音，那一台台絞肉機似乎都是為韓非準備的。

「沒關係，你聽我的。」琉璃貓牽著菜包的手，兩人就好像沒有發現被人跟蹤一樣，繼續往前走。

「壽囍鏡子廠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荒廢，據說廠長一家全部死在了工廠當中，死狀無比詭異，屍體和鏡子被人融在了一起。」

打開安全閥，禿鷲領著韓非來到一台簡陋的電梯旁邊，他們一起進入了車間地下一層。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韓非將摩托車停在了工廠門口，他推開了生鏽的鐵門，進入工廠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