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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無比自私邪惡的人，不管這個世界未來是好，還是壞，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我，那我就要毀掉你們。

「《完美人生》是休閑治愈遊戲，很多人白天忙碌工作，喜歡晚上躺在遊戲倉內睡覺，精神意志進入樂園裡放鬆，所以午夜零點是在線人數最多的時刻，當時停留在主城區的玩家大概有四百萬左右。」

二號的大腦還「活著」，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維持著運轉。

神龕是不可言說的根本，三魂破滅時，高興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聽到這個數字，韓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能夠買得起遊戲倉的人，至少也是比較富裕的中產，他們大多擔任著比較關鍵的職位，如果他們全部被困在《完美人生》內，將會造成極大的衝擊，引起巨大的恐慌。

「救……啊！踩著我手了……」

「血色夜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童年的遭遇讓高興害怕被支配，作為一個連命運都不放在眼裡的怪物，他又怎麼會心甘情願服從夢的意志？

人人都會恐懼的瘋狂笑聲，在韓非聽來卻很親切，當那笑聲重新在他腦海里響起時，他內心產生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具體情況還在調查當中，初步判斷和永生製藥一位叫做傅允的管理者有關，是他啟動了永生製藥掌握的所有系統暗門，也是他找到了《完美人生》的漏洞。」警察領隊點開了通訊器上的畫面：「就是那個你讓局長注意的傅允，他在很早以前就離開了永生製藥，根據我們的調查，他最開始加入了星期日夜校，後來又背叛了三大犯罪組織，整個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走向被保留下來的十三個箱子，腦海當中笑聲讓韓非依次去觸碰它們。

足足過去了二十分鐘，永生大廈內部人員逐漸擺脫了鬼蜮帶來的影響，他們和警方同時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十八層。

不管是警方，還是永生製藥的高管，所有人都臉色極差，這也加重了韓非的不安。

摩天大和圖書樓的主人，新滬三大犯罪組織的創建者，以罪惡建立神龕的不可言說，高興將壞演繹到了極致，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在最後這一天，並未選擇集中全部的力量去攻擊韓非，而是想要化作通往深層世界的橋。

「他是個非常可怕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被永生製藥已故董事長專門寫遺囑要提防的人，老董事長的親生子女也算是人中龍鳳，但跟傅允相比，真的差太遠了。」警察領隊說的很不客氣：「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四十八小時內救出所有被困玩家，所以我們現在也只能和永生製藥、深空科技全力合作，讓他們將功補過。」

不可言說在現實當中發揮的實力遠超韓非想象，整棟永生大廈都被籠罩，所有人都被支配，現在就算鬼蜮消散，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還是無法完全消除影響，有些人的性格甚至發生了永久的改變。

鬼蜮消散，黑夢破碎，高興扭曲骯髒的靈魂裸|露在兩個世界中間，他身上滿是猙獰可怕的疤痕。

「哥，救、救一下……」

「就在今天，星期四午夜零點的時候，所有呆在《完美人生》主城區的玩家，全部都無法退出遊戲了。」領隊警察語速不快，每個字都狠狠砸在了韓非心上。

更加可怕的是，韓非認為這一切都是夢在搞鬼，它不會單純的將玩家們困住，以它的性格和做事風格，很有可能是想要佔據支配這些人，對他們進行人格和精神上的改造，就像當初對待高興和蝴蝶一樣。

「無法退出？！」

黃贏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如此關鍵：「你這……簡直就是活閻王啊？」

高興嘗試用這樣的理由去說服自己，但事實又真的如此嗎？人是一種無比複雜的生物，其實他也不太明白自己最後時刻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通向深層世界的橋樑已經斷裂，虛幻的夢境向內收攏，最終所有異常全部消失在了二hetubook.com.com號的大腦當中，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二號臆想出來的。

頭戴面具的三大犯罪組織成員倉皇逃竄，韓非並沒有去追：「高興當著我的面魂飛魄散，但是……我腦海里那個敲門聲卻沒有消失！」

「怪不得那些變態殺人狂會那麼喜歡你，我就說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韓非看到沈洛的慘樣，本想安慰他幾句，不過腦海里的笑聲似乎在指引他去做一些事情。

如果對照著沈洛此時皮膚上的蝴蝶花紋就能發現，以前高興的靈魂之上應該也刻滿了蝴蝶花紋，那是夢的烙印，但是高興利用種種手段，把所有蝴蝶花紋剜去，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傷疤。

「好了，接下來就只能等警方和永生製藥的人過來了。」

「黃哥，鬼蜮已經消散，立刻聯繫新滬警方，你叫上陶助理一起！」韓非提前看到了最糟糕的一天，可神龕被毀后，敵人也知道未來被韓非知曉，他們絕對不會傻傻的按照原計劃行事。

通往深層世界的橋樑已經斷裂，站在橋頭的高興墜落入了兩個世界中間的虛無，他被深層世界拋棄，又被現實世界厭惡，他所存在的地方都不願意收留他，哪怕是他的殘魂也不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過有一件事高興很肯定。相比較和帶著自己母親一起過來的韓非同歸於盡，高興更偏向于讓自己創造出的「完美作品」去毀掉夢。

打開箱子，韓非將夢培養的一個個絕望抱起，他後腦的黑盒當中湧出了某種無形的力量。

「韓非，你怎麼在這裏？」警方的領隊認出了韓非。

「背叛了三大犯罪組織？」韓非知道高興手下的小鬼就是傅允，這個由傅天培養的孩子，似乎是先背叛了永生製藥，然後又背叛了高興，現在看樣子是成為了夢的手下。

「救……」

「摩天大樓和樂園的通道都有人看守，問題會出在哪裡？夢還掌握有新的通道？」

狂笑聲引導著韓非進入黑夢，來到那wｗw•hｅtubｏoｋ•ｃoｍ•ｃｏｍ仿造黑盒建造的黑箱中心，他將二號的大腦放在這龐大的黑色房間里，讓其處在高興一開始站立的位置。

改造一旦完成，這四百多萬玩家都將成為夢繁衍罪惡的「巢穴」！

「現在大概有多少人不能退出遊戲？」

潰爛醜陋的靈魂帶著所有罪惡消散，韓非遠遠地注視著高興，對方的靈魂已經被提前挖空，能夠被利用的東西全部變成了灰色的夢塵。

陶助理趕緊把沈洛扶起，韓非則順勢往後退了五步，然後才繼續開口：「你別離他太近，找幾個工作人員把傷員送醫院去，我們留下來等警察。」

「是永生製藥一位大股東委託我過來的。」韓非拿出了杜靜給的身份證明，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大概給警方講述了一遍。

「警方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永生大廈內部通訊恢復正常。」陶助理和那名工作人員飛奔而來：「這次大樓內死了不少人，將近五分之一的研究員被仿生人獵殺，永生製藥這次攤上大事了。」

韓非朝著四周看去，腦袋流血的沈洛朝韓非求救，但韓非卻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一刻也沒有停留。

「困在《完美人生》里的玩家出不來，停服之後外面的人也進不去，精神世界和現實被阻隔，一旦有什麼意外出現，後果不堪設想。」領隊警察也非常擔憂。

「你是在誇我嗎？」韓非又壓低了聲音：「我有招魂天賦，等我先把白顯他們招下來，等問清楚后，再做決定。」

「暫時我們恐怕不會對永生製藥和深空科技進行調查。」領隊警察看著韓非，猶豫片刻后還是開口說道：「現在我們需要這兩大科技巨頭的全力協助，調查和處罰估計要等一段時間。」

有些韓非曾經想不通的問題，慢慢有了答案。

「深空科技那邊有針對《完美人生》智腦的漏洞，過段時間應該能把玩家送進去查看情況，不過進入遊戲的玩家大概率也無法再回來。」領隊警察收起了通訊裝置，開始清理現場和*圖*書。

通信已經恢復，韓非拿出手機撥打了金俊、白顯等等身邊朋友的電話，沒有一個人接聽。

站在旁邊的黃贏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他悄悄走了過來：「別擔心，等深空科技準備送玩家進去的時候，我會以第一玩家的身份報名，盡量查探清楚主城內部。」

如果那時候玩家們可以正常下線，他們當中絕大多數可能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自己，有些說不定還會被深層世界的鬼怪附身。

「是的，現在《完美人生》遊戲已經全面停服，深空科技利用系統暗門想要把所有玩家踢下線，可就算這樣，那些呆在主城區的玩家依舊無法退出遊戲。」領隊警察拿出了警方內部的通訊裝置：「有些玩家的親人嘗試強行將玩家拖出遊戲倉，斷開連接，但那些玩家離開遊戲后全部陷入了昏迷，自我意識喪失，半個小時前甚至有一位玩家出現了腦死亡的情況。」

聽到慘叫，陶助理才發現地上的沈洛，他原本以為那是一具屍體：「不好意思。」

「高興很可能是被當成了棄子！夢現在極有可能察覺到傅生把那個東西給了我！它真正的計劃會是什麼？」韓非雙眉緊皺，夢管理不是人，它本身就是從深層世界里出來的，這樣的傢伙身上沒有一絲人性和漏洞，非常可怕。

二號在神龕里曾說過，狂笑將一部分意志分離了出去，現在看來狂笑是在樂園神龕中就盯上了沈洛，也是他引導夢殘存的意識進入了沈洛的腦海，把沈洛包裝成了——夢的繼承者。

「讓我看下你的傷口。」韓非的手輕輕按住沈洛後腦，歇斯底里的狂笑聲在自己耳邊響起，隨後那聲音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

事實上一切都和高興預料的相同，夢改變了計劃，高興將成為一件犧牲品，用來吸引韓非和警方的注意，分擔夢的壓力。

同樣都是不可言說，二號一直在隱忍，他的鬼蜮從未在現實里展開過，沒人知道這顆大腦是如此的特別。

雙手伸進存放二號大腦的箱子https://m.hetubook.com.com，韓非將箱內的特殊容器取出。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你更像了……」

三大犯罪組織對智慧城區核心智腦的攻擊還未停止，《完美人生》遊戲又出現了驚天變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永生大廈地下的通道沒有被打開，不然災厄必將爆發。

箱子內的絕望被韓非承受，金生、小八……一個個絕望的名字映入腦海，一段段絕望的人生被吸入黑盒。

聽到三大犯罪組織的陰謀被挫敗后，那位領隊警察雙眉稍有舒展，但表情依舊很嚴肅。

「不要衝動。」韓非搖了搖頭：「我手裡掌握著兩條通道，摩天大樓頂部的通道連接著現實，樂園通道連接著完美人生淺層世界，如果兩條通道全部順利打開，我能送部分玩家逃離。」

黑盒當中，仍舊是一個黑色的盒子，看著沒有任何變化，但韓非卻感覺自己眼中的世界跟剛才不太一樣了，他好像能夠更加直觀地感受到每個人的情緒，他的精神和意志也在黑盒被打開的瞬間獲得了質變。

滿地的血污和屍體，震驚了很多人，救援隊將傷者抬走，剩下的人則全部朝韓非走來。

當韓非打開存放有二號大腦的箱子時，他後腦的黑盒發生了變化，代表救贖和毀滅的兩面同時被打開。

韓非本不想和沈洛有任何接觸，但他隱約在沈洛身上聽到了熟悉的笑聲。

在高興有能力、有希望反抗夢時，他不會跟夢翻臉，默默地等待機會；可神龕被毀之後，一切都變了，深層世界的規則無比殘酷，哪怕是不可言說也絕對不能露出弱點。

「它是怎麼做到的？」韓非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的可怕，他掌心已經出汗。

「我、我還活著，我……」沈洛滿身鎖鏈，血液浸濕了衣服，他吃力地抬起手。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下一步你們是不是要展開對永生製藥的調查了？」韓非靠近警方后，才小聲問道。

「為什麼？」韓非有些不解，永生製藥背地裡乾的那些事極為惡劣，公司內部必須要進行大清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