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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作民兄，我可聽又錚說起過你，這次請你來也是有要事相商的。」

德里斯基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就是一倍多的壟斷時間。

「不，五十年！」

給你優先權，也要你吃得下的，戴季良想了想。

戴季良也高興起來。

不過，美華的這位襄理還是不肯吃虧，又提出一個相對等的條件。

既然對方心動了，於是戴季良開始漫天要價了。

戴季良緊盯著周作民的雙眼。

不過火藥廠就比較麻煩了，對此德里斯基不可能不再加碼。

「交行要在西安開分行，我是雙手歡迎啊！但是作民兄有沒有想過，現在梁行長被通緝了，曹汝霖新官上任，難道還會留著您這位前任的愛將嘛？就算他曹潤田有容人之量，難道他會再讓作民兄當西安分行的經理嘛？」

「我會安排人用陝福公司的名義和你簽協議的。

戴季良解脫的點點頭。

拜託，現在是一戰，美國人滿世界賺得盆滿瓢溢的，就算美華沒有錢，回國一宣傳說是打開了陝西的鐵路市場，不用想，投資者肯定蜂擁而來，這也算是這個時代到美國去圈錢的手段了。

聽著戴季良的條件，周作民笑了笑，雖然戴季良的條件優厚，但是卻不能讓他滿意，於是他提出了一個反建議。

這個猶太佬算得倒精，寶雞是隴海路上的重鎮，日後的發展是可以看得見的，至於漢中連接川隴，也是戴季良鐵路計劃上重要的節點，自然也逃不脫德里斯基的火眼金睛。

德里斯基吹捧的話，差一點讓戴季良一個哆嗦，後者抬起頭，看了看這個有著斯拉夫名字的美國和-圖-書人，搖搖頭，自顧自的先走出去了。

和交通部的官僚打交道，戴季良就不參与了，有王丹萍這個官場老手就行了，自己還是幹些重要的譬如招攬這個銀行家周作民。

「這樣吧，再加一整套步槍維修的機械，我可以答應你授權給你三十五年的壟斷權。」

戴季良也累壞了，他不是專業商務人員，這樣經歷對他也是一種歷練。

周作民這是用倪嗣衝來堵戴季良的嘴。

是的，金城銀行還沒開張，這一筆大業務已經到手了，怎麼不讓他感到前程似錦呢？「請志帥放心，日後陝西工商業的放款，作民義不容辭。」

「說到銀行，其實我也早就有心自己開一個，前不久我也和丹帥提過，他很支持，名字也起好了，金城銀行，總股本200萬，先期實收50萬。」

西耀路目前預期股本250萬，只要貴洋行的那一半到位了，陝福公司會馬上跟你們簽定相關自來水和電燈的合同的。」

「作民先生，這兩天怠慢了。」

不過，他看見戴季良一下子沉下來的臉，不由得縮了回來。

戴季良根本不擔心美華沒有足夠的資本。

「也不知道上海的顧長清先生跟您的洋行有沒有說清楚。關於陝西鐵路建設，我是有大計劃的，陝西物產富饒，陝北和渭北有煤、有石油、有鹽礦，陝南秦嶺巴山地區有鐵、有銅、有金，一旦鐵路網建成了還可以南連川鄂、東接晉豫、西通甘新，這個前景，貴洋行看不到嘛？」

周作民這個人長袖善舞素來習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戴季良將他擱ｍ.hｅtｕｂoｏｋ•ｃｏm•ｃom在一邊十來天，他也不動氣，一見面志帥、志帥叫得親熱，果然讓人心生好感。

隴海路肯定不想了，至於優先權不能轉讓，那就意味著美華將是唯一的受益者，任何人要接手陝西鐵路計劃，就必須搭上美華這條線，對此德里斯基自然舉雙手歡迎。

周作民也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襄理先生。」

「其實，陝西並不一定需求美方資本的進入，雖然現在歐戰打得熱烈，但是阿姆斯特丹、奧斯陸、哥本哈根、蘇黎世都應該手握有足夠的資本，當然你可以拒絕，但是之後再要進入就困難了。」

戴季良搖搖頭，也站了起來，他要好好睡一覺，否則是沒有精力去面對交通部的那幾位的。

但這樣一套子彈生產線又能有多少錢呢，美國國內那些軍火商手中舊生產線隨便拿兩套過來就可以了，也不過三四萬美元的事，比及三個城市的水電系統壟斷，簡直是九牛一毛。

戴季良也不堅持，待人以誠是他的處事方針，他也不怕周作民會由此小看了自己。

戴季良站起來轉了幾個圈子，走到周作民面前。

「三十年，不能再少了，而且寶雞、漢中的電燈、自來水業務也要交給我們洋行。」

「可以把寶雞、漢中的同等業務都交給貴洋行，不過只能是二十年，但要提供兩條子彈生產線，其中一條必須是尖頭彈，另外還要協助陝軍建立一個火藥廠，這個火藥廠必須能夠生產黑火藥、硝化棉、苦味酸、梯恩梯、雷汞、特種達納、黑索金，凡是現在市面有的火藥、炸藥ｈｔｔps://wwｗ•ｈetuｂｏoｋ•coｍ.ｃoｍ，我都要能生產。」

搞定了美國財主，那麼交通部那面就好說話了，曾志生轉達的交通部大佬們的意思無非就是兩點：「第一、建設費用必須存在交通銀行；第二、交通部要參与管理並獲得收益。」

對此戴季良並無不可，當然交通部參与管理怎麼個參与法，收益分配怎麼分配還是要談的，但是有了美國大股東，想來他們也不敢過分要求。

「但是將軍閣下應該給予我們洋行火電和自來水器材免稅的優惠。」

「作民兄啊，真有你的！」

「不了，您可以在臨潼和西安到處轉一轉，我還要用這份協議應付陝西省議會和交通部的老爺們，就不陪您了。」

周作民腦子轉得飛快，他雖然知道戴季良所說的句句是真，但他不知道戴季良這麼說的用意，所以不敢輕易的接腔。

「志帥想說什麼？」

「來人，安排酒席，我和作民兄要好好暢談暢談，這個實業救國的問題。」

「另外，以後陝西修的各條鐵路，我們洋行也有優先權。」

「這樣吧，我把西安電燈公司和自來水公司的特權批給你們，獨家經營二十年！」

「本金我也募集得差不多了，徐秘書長也答應參股五萬元，志帥，既然您也想開銀行，您看，要不您也入一股？」

德里斯基笑容滿面的站了起來，能用這種回扣方式獲得合同，不由得讓他對這位年輕的統治者高看了一眼，這也是他同意押寶的另一個催化劑。

「初期開辦費50萬，然後我用陝西煙土專賣的利潤，每年追加30萬，請你為我開一個三雍銀行，你來當總ｗww•hｅtubｏｏｋ.cｏm•ｃom經理，人事什麼都由你來說了算，一年我開你一萬大洋的年薪，另外可以給你一成的乾股。」

「志帥真是快人快語，那麼一言為定！」

「將軍，既然成交了，我們不慶祝一下嘛？」

「再說了，我國政府早在1912年9月已經和比利時簽訂隴秦豫海鐵路借款合同，裏面可是規定相關支線不得向他國借款的內容，我這是擔著風險在鑽這份合同的漏洞呢。」

「好，我入！」

戴季良一下子陰下臉來，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他轉念想了想，終於又露出了笑容。

「成交！」

「那就必須三地五十年獨家經營的特權了。」

和美國人的談判很艱難，關鍵還是在路權上面，陝西沒有合適的抵押品，美國洋行不拿到路權是誓不罷休了。

「將軍閣下，您的建議實在是和我們洋行預先的規劃差得太遠了。」

「省議會？我不得不說，將軍閣下是我看到過的最民主的中國省長了。」

「至於優先權是不包括我國中央政府已經簽約出讓的部分，另外，這個優先權是不可以轉讓的。」

顯然，這些天周作民沒有虛度，他當然知道戴季良雄心勃勃的陝西實業計劃，為此他特意保證著。

於是戴季良不得已將最後的大殺器也掏了出來。

當然戴季良除了威逼還要誘之以利。

「這理所應當！」

但是戴季良怎麼敢做這樣冒天下大不韙的事呢？他提出的解決方案是陝軍集團獲整個西耀路10%的股權，剩餘的90%中的一半由中國方面的商人、地主以土地、物資、人力、金錢入股，而德里斯基所屬的美商美華洋行和_圖_書以現金和必要的技術獲得其中的另一半股權。

既然可以維修，那麼也可以用於製造，雖然從漢中運來的那套機床已經開始調試了，但是戴季良絕對不認為自己多要些備用的是多餘的，日後只要有了合適的鋼材，陝西自造步槍也是可能的。

既然拉住周作民已經沒有可能了，戴季良就乾脆決定用另一種方法讓對方為自己打工。

陝軍這邊的10%是乾股自然是一分錢也不掏的，而作為回報，美華洋行在未來三十年內可以獲得51%的紅利分配，並在鐵路董事局裡獲得主席的位置，當然監事局的主席和鐵路公司的總經理要由陝軍或是交通部派人的。

「我想雙方可以終止這個談判了。」

「聽說作民先生同又錚學長和丹帥的關係很好，深得兩位的信任，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物啊！」

「這樣我入20萬，等作民兄的金城銀行西安分行開業，我再將陝西禁煙局的收支全部委託貴行辦理，作民兄你看如何呀？」

「很簡單，替我干吧！」

由貴洋行和陝福公司成立合股公司共同參加西耀路的建設。

「如此真是天佑陝西工商界了。」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沒有眼前的利益，要讓猶太佬拿錢出去，絕無可能的，而且戴季良的後續計劃太龐大了，也不是他們一家洋行吃得下的。

「志帥客氣了，作民當不起這個先生的稱呼，還是直呼作民或是維新吧。」

猶太佬搖搖頭，談判實在辛苦，在中國他沒有遇見過這麼難對付的對手。

戴季良索性說開了，現在的美國還不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B，作為商業對手，老歐洲還是很有潛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