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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走，咱們就會被當成復辟分子遭到聲討，西安城裡的同志已經被戴季良弄臭了，難道咱們也要被戴季良污衊一番才成嘛？」

宋成立刻退出去交辦這件事了，只留下戴季良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兜著圈子。

戴季良眼睛一眯，一股殺氣就透了出來。

「多謝笠僧兄！」

「大帥這個討逆通電真是及時啊，這下咱們可就站到了道義的制高點上了。」

「之長兄總算是腦子清醒。」

戴季良朝著門口喊著，不一會副官厲鼎璋出現在了門口。

「好，好漢子，我答應你，不過有個條件。」

「是啊，真後悔，不該讓之長兄去北京的，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

「這樣我也不讓你們吃虧，方剛兄等一下，讓你的人到我那提30桿快槍和2000粒子彈，另外我會讓崧生兄再給你們準備20000斤穀子、1000塊大洋。方剛兄、端人兄，今後你們可要自己多加保重啊！」

胡景翼說得動情，郭堅和耿直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兩個人站起來對著一屋子的民軍首領們一抱拳。

戴季良一把搶過電文，粗粗看了一遍，隨即癱倒在了椅子上。

胡景翼說得嚴重，眾人無不凜然應是。

宋成信誓旦旦的回答著，自從上次出了紕漏，現在他兢兢業業一點差錯都不敢再犯。

胡景翼笑了笑，顯然對郭、耿二人的答覆很滿意。

齊秀已經足月了，這個時候實在不能讓她知道北京出了亂子，萬一她知道自己兄弟生死不明和圖書，那還不要出亂子啊。

耿直看了看郭堅，對方點點頭，於是他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調動一兵一卒！」

陝軍司令部的大會議室里，總部各級將領、參謀除了還出差在外的鄂濤和楚敢以外都聚集在一起，北京的事變讓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

說著他把電報遞給張自力。

「快拿過來。」

「請閻督軍立刻封鎖郭堅、耿直部西返陝西之路。另外，你給我打50000塊錢過去，就說陝西貧瘠，這點錢就算給晉軍兄弟們喝口茶的。」

8日，車至天津，在與段系人馬會商后，張勳致電黎元洪，聲稱調停條件須先解散國會。

有鑑於通訊的落後，直到7月10日段祺瑞馬場誓師之後的第七天，戴季良才得到了北面確實的消息。

對於戴季良的電令，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就是曹世英和高峻了，郭、耿兩部是他們兩個團的絕對主力，一旦被東調入晉，不啻是斷其一臂膀。

6月14日張勳抵京，28日康有為秘密至京，7月1日震驚全國的復辟鬧劇終於在萬民唾罵中粉墨登場了。

「好了醒民，少說兩句。」

「你確認郭、耿兩部已經在三天前渡過黃河了嘛？」

一個馬弁急切的敲著辦公室的門。

「這明明就是戴季良在借刀殺人。」

「真是不巧啊，之長兄既是滿人又在這個時候在北京，萬一卷進去，真是不堪設想啊！」

「大帥，剛剛截獲的電文，黎大總統www.hetubook.com.com在東交民巷日本使館內電請馮副總統代行大總統職權，任芝老為總理，電令各省出師討伐。」

「方剛，你是什麼意思？」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戴季良忽然也有些迷信了，他猛地站定了身子。

「端人兄，你得把虎城給我留下，這員虎將，我要用他來對付戴季良。」

事情果然如胡景翼和井秀岳推測的一樣急轉直下，6月7日張勳率辮子兵3000自徐州沿津浦路北上。

「要生了，好兆頭！」

「什麼東西，兩個逃兵！」

「單單是站上制高點還不夠，咱們還得給陝北民軍找點事做。」

6月12日黎元洪被迫下令解散國會，代理國務總理伍廷芳不肯副署，與海軍總長程壁光率海軍南下上海。

「是！」

戴季良當然知道，張勳復辟的最終結果是什麼，用不著陝軍出境，幾個跳樑小丑也不過十二日的天下，與波拿巴氏只百日天下相比也未可足道。

胡景翼抹了抹頭上的汗。

「估計行程，現在已經過了柳林，不是走離石就是走的中陽。」

「立刻替我擬一份密電給閻百川。」

胡景翼一瞪眼，樊鍾秀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也一下子啞了殼。

「要立刻動員各地的民軍入伍，峰五兄，這次耿端人走了，你損失比較慘重，讓醒民到你那去當副團長吧！」

「是！」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連之長兄這樣的旗人都知道張勳成不了事，咱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楊虎城m.ｈetuｂoｏｋ.cｏm.cｏm、李虎臣，人稱民軍兩虎城，現在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楊虎城就在耿直的麾下，這員猛將胡景翼絕對不會讓他跟著郭堅他們一起出省的。

既然戴季良處變不驚，所有人也一下子按下了自己騷動的心，很快大會議室里只剩下了張自力和戴季良兩個人，這時候張自力開口了。

「立刻發電，張逆瘋狂，形已自斃，我陝軍上下願期總理號令率先湧進，以為國民除此蟊賊。東。」

「走，回去，我要親耳聽聽孩子降生的聲音。」

郭堅顯然是主意已定，與其在陝北整天的不自在，不如去山西發展，說不得還會另外闖出一片天地呢。

「看來我還要謝謝他，把齊華一家都帶到了天津，這下我算是心定了。」

「就說郭堅兵變，有從逆之舉，現東渡入晉，從速捕殺，以免禍亂地方。」

「笠僧兄，你也是的，現在糧食、軍火這麼緊張，你還給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準備東西，你就不怕他們轉身將咱們賣了？」

戴季良在地圖前踱著腳步，一步，兩步。

「幼岩。」

李根源現在連省長公署大門也出不了，戴季良用他的名義也算不上是冒簽。

張自力看完也笑了起來。

胡景翼當機立斷，顯然與其硬留郭堅和耿直在陝北，還不如讓他們出去闖一條新路，雖然現在時局緊張放走兩部這七八百號戰力頗為可惜，但是為了避免將來可能的更大內耗，他不得不做出違心的抉擇。

「不過，我不會按戴季良指的那條路走hｔtps://ｍ.ｈｅｔubｏoｋ.com.ｃｏｍ的，誰知道他會耍什麼心眼？我從吳堡走，渡河到柳林，沿著呂梁山中小路北上，只要出了忻口，那就是魚入大海了。」

「方剛他們渡河也是為了討伐復辟的禍首，倒是咱們。」

「報告，鄂處長從天津發來的電報。」

「卑職以為，郭堅部紀律極差，走大路必有擾民之舉，閻錫山斷不會容他的，只有走山間小路消息不容易傳出去，再加上地形崎嶇，晉軍必然難以予以阻攔，只要過了忻口，無論北上大同，還是東去保大，晉軍必然鞭長莫及了。」

戴季良話音剛落，電訊科科長慎錢選已經記錄完畢隨即轉身跑了出去。

戴季良搖搖頭。

「不走行嗎？」

「宋澤剛不是說陝北現在兩派對立嚴重嘛，那我就給他們加一把火吧。任命郭堅為陝西討逆軍第一支隊司令，讓耿直來當他的副司令，命令他們自延水關渡口東進入晉，閻老西那邊我親自打招呼，嚴令他們即日啟程不得有誤！」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很好！」

「另外張勳授予您為陝西巡撫，一等伯爵世職。」

「大帥，二夫人要生了！」

「笠僧兄，軍令難為，我可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成叛軍、逆軍。」

宋成原來參謀的底子還沒有這麼快忘記，他在地圖上一推演，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結果。

「若是你真的想走，我絕不攔著。」

望著兩人的背影，本來就和郭堅不對頭的樊鍾秀破口大罵。

「大帥，你是在擔心之長兄吧？」

「立刻以我和李根源的和*圖*書名義給陝北發電，命令他們立刻出省討逆。」

「兄弟們，你們也多多保重，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咱們還有機會見面的，後會有期了！」

戴季良揉著眉頭想了想。

「可以！」

看到宋成記下了，戴季良又補充著。

「端人兄、方剛兄，你們絕對不能上當啊！」

「走離石或是中陽嘛。」

「你以為郭堅部會是走汾陽、孝義的大路，還會走岢嵐、靜樂的呂梁山小路？」

胡景翼扳著手指頭關照著，「俊夫兄，我把我的第六連補充給你，大家記住了，戴季良這一手絕對是不懷好意的，釜底抽薪，想削弱咱們的實力，保不準什麼時候他就會對咱們突然動手了。」

戴季良接過電報掃了一眼，順手撕得粉碎。

胡景翼傷勢還沒大好，坐在那一動頭上的冷汗就止不住了，不過現在這屋子裡只有他威信最高，所以由不得他不出來說話，不過他也知道耿直和郭堅的關係，也知道耿直一向是以郭堅為馬首的，所以一開口就是問的關鍵人物。

「肯定沒錯！而且郭堅沒有走延水關渡口，走的是吳堡。」

「立刻派人把之長兄的家眷接到我家去，路上別說什麼，對著二太太也別說。」

耿直並不梗，讀書人出身的他儀容俊美，人號翩翩佳公子，不過性格豪爽，獨處時常常沉默寡言，唯獨喜歡撫弄槍械，瞄準敏迅，命中率也頗高，和美國西部牛仔有得一拼。

厲鼎璋前腳剛走，慎錢選後腳跑了進來。

「你們先回去吧，命令各部鎮之以靜，隨時聽候中央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