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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畢竟日人勢大，連段祺瑞也要秉承日本公使的意志，他一個地方雜牌自然也不敢怠慢。

張廣健神神在在的擺擺手。

張廣健指了指南面。

「立刻向大帥發報！」

突然，突前的尖兵回來報告有人阻路。

和戴季良預判的一樣，除了武衍周手下的兩個團三天前從盧氏向雒南一線做牽制性攻擊之外，鎮嵩軍甚至連老家都不顧了，整整17000人全部壓到了潼關一線，這不能不說是劉鎮華的一次豪賭。

「春霆啊，我聽你這話怎麼有些不對味啊！」

「春霆啊，剛才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但是富貴險中求啊！這幾年咱們在陝西的人傳回來的消息你不是不知道，戴季良大辦實業，現在陝西就是個金娃娃，咱們若是能奪過來，好生地經營兩年，未必不能東並三晉，西收隴甘，南下川蜀，干出一番事業來。」

「怎麼啦？連咱們的慎科長都被氣倒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劉雪亞到底寫了些什麼。」

「等潤卿的部隊上來了，咱們兵分兩路，抄戴季良的後背去。」

「我看這是戴季良的詭計，他肯定是在前面設了阻擊陣地，怕咱們從渭河北面操他的後路。」

時將中午，鎮嵩軍正以武力搜索的隊形向西開進著。

若不從之，則休怪雪亞言之不預！好，好，好，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會通電，咱們也通電。

「干丞說得不錯，這樣，先讓兄弟們就地休息，讓伙夫開飯。」

「我看總司令這次接任這個陝西善後督辦是上m•ｈe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了徐又錚的當了，咱們和戴季良拼死拼活的，到時候別像吳子玉一樣白白為人做了嫁衣就成了。」

劉鎮華想了想。

張治公狂笑著，然後突然他臉色一斂。

「不忙。」

「大帥，是不是打電報給仙槎兄，讓他跟陝西交代一下，到時候衝天開幾槍，也好回了北京那邊。」

柴雲升撇了撇嘴。

「即便人家輸了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要是咱們輸了，趙周人絕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的。」

「這個我不管了，你看著辦吧。」

「上午9時11分，已有約3000鎮嵩軍並機關槍、火炮一部已越過潼關關城。」

劉鎮華何許人也，以一介參議驟升某軍之統領，何能也？殺良冒功，殘民以逞之輩奢言查辦陝西，中央諸公欲棄陝西乎？常言謂，天不救人人自救，為陝西顧，為陝軍顧，志翔斷無拱手以益此獠！」

看著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西進的大門，鎮嵩軍右路分統張治公一臉得意的和站在一旁的左路分統柴雲升打趣著。

「不過，咱們也別得意得太早，戴季良手上也有25000多號人馬，雖然北面還要防著民黨，但保不準狗急了跳牆，把隊伍拉回來和咱們硬耗。」

張兆鉀立刻把徐樹錚私下裡給自己發的電報丟到了腦後，要分割陝西，也要有實力才行，自己絕不能替某些人火中取栗了。

他轉頭看著張兆鉀。

不過進入熱兵器時代，原本利守不利攻的格局發生了逆heｔｕｂoｏk•cｏm.cｏm轉，再加上戴季良並沒有和鎮嵩軍死拼硬打拒敵於國門之外的想法，因而在這裏不過布置了一個警備中隊、一個縣保安中隊和稅務總局緝私分隊約300人的力量。

「怕個逑啊，到時候大不了賠些錢罷了，整個陝西都在咱們手裡了，要錢還怕沒有嘛！」

「赫光啊，我知道你們是眼紅陝西現在紅紅火火的樣子，但是你們別望了，若是讓劉雪亞這個趟匪進了陝西，對咱們可是百害無一利啊。再說了。」

「總司令，您怎麼上來了？」

柴雲升一臉的悻悻。

「大帥，徐次長來電報了，催咱們北上呢。」

這次咱們可是傾巢而出，我就不信了，他戴季良這次還能撐得過去。」

張兆鉀摸著自己的鼻子呵呵笑了起來，的確，戴季良這邊每年都要從甘肅吃進相當數量的鴉片，給的錢又公道，這樣的人做鄰居，總好過一個喂不飽的趟匪吧。

故此，鎮嵩軍前的大炮一響，不過開了幾槍的陝軍，就主動的放棄了璜璜雄關。

「是，卑職這就去辦！」

「大帥，剛剛接到劉鎮華的養電。」

劉鎮華掂著這張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不知道看出些什麼名堂來。

「不就是喝三天花酒的開銷嘛，到時候給你叫上十七八個婊子，我看你還能！」

「我看舉世滔滔，唯有芝泉還蒙在鼓裡呢！」

對話的兩個人一愣，回首一看，一身陸軍中將禮服的劉鎮華赫然地站在他們的身後。

張治公這話可是話糙理不糙的，劉鎮華和-圖-書對此深以為然。

蘭州甘肅督軍府里甘督張廣健正在煞有其事的看著手中的茶碗，這個時候他最親信的旅長之一張兆鉀走了進來，一臉諂笑的報告著。

「日本人？」

兩個人急急忙忙打著招呼。

潼關，自曹操建安元年廢函谷關后即是連接西北、華北、中原的咽喉要道、兵家必爭之地，由唐宋迤邐至明清，歷朝歷代不斷擴建，這才最終形成了現在「金碧輝煌，映映川原」的格局。

「老八，這個賭你可是打輸了。」

慎錢選繃著臉把一封電文交到了戴季良的手上。

「你可別忘了咱們進了西安城，你可欠我三天海吃海喝的錢。」

我判斷，戴季良四面為敵，能用在咱們身上的力量不過萬五之數罷了。

「戴季良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要奪人家的飯碗，不厚道啊！」

「萬一河北真的有小日本的產業，咱們可惹不起啊！」

張廣健這話說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這裡是甘肅，北京鞭長莫及，更不要說還在洛陽操練參戰軍的小徐了。

「戴季良這個人還是很能打的，咱們現在最主要的敵人還是那些不聽指揮的回回。小徐現在脾氣大了，也分不清道理了。」

柴雲升指的是戴季良兼任的14師長，要知道這個時候全國攏總不過十幾個正規師，雖然這個14師的戰力還未知，但僅憑戴季良是一介師長這一條，隨便怎麼樣人家都可以橫著走路。

劉鎮華擺擺手阻止了柴雲升的辯解。

「我知道，你是擔心咱們和戴季良兩敗俱傷，到最後和-圖-書便宜了別人。

「再說了，咱們可比不得戴季良，雖然現在人家和段督辦鬧翻了，可是人家也是有根的人，不比咱們純粹是雜牌。」

劉鎮華莫名其妙，然而壽明不給他質疑的機會，冷哼了一聲，讓培模遞給劉鎮華一張寫著廣野真雄幾個中日文的名片，隨即一拂袖子，轉頭就走人了。

「干丞、春霆你們看呢？」

任劉鎮華他們想不到的是，就在鎮嵩軍浩浩蕩蕩開進潼關之時，下南門「鳳口」不遠處的鳳凰山上有一雙尖銳的眼睛透過手中的蔡司望遠鏡死死地盯住了他們的隊伍。

「這？這是什麼話？」

民國八年6月22日，正當國人的眼睛還緊緊盯著中國代表會不會在巴黎和會上籤署《凡爾賽和約》的時候，鎮嵩軍總司令劉鎮華在靈寶通電全國就任陝西查辦使，同日鎮嵩軍大舉入陝，正式拉響南北大混戰間隙中的陝西間奏曲。

「老七，你甭說，我忘不了的！」

「劉積之這個猴子是喪家之犬，被人從四川趕出來的，就憑他，能撼動了戴志翔在陝南的根基？我不信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劉積之得手了，陝軍只要把子午谷、斜谷一封，他也只有望著秦嶺嘆氣的份。咱們就不一樣了，戴季良只要堵住寶雞一線，咱們用什麼跟人打，還要不要蘭州城了？」

「這？」

「將軍閣下。」

戴季良就是欺負劉鎮華和他的部下都是土豹子，所以派出了壽明和培模兩個人冒充日本人和翻譯。

「大帥說得是。」

你知道嗎？甘軍、川軍這次也有份一併入和圖書陝，不過先入關中者王啊，所以我才這麼急切。

對於下面人這點花花腸子，張廣健清楚得很，到時候報一個戰場消耗，多少窟窿都能抹平了，不過現在各鎮守使形同虛設，他也管不了了，隨他們去吧。

「我代表日本稻生洋行警告閣下，渭河以北是本洋行的勘測作業區，希望將軍閣下將戰火控制在渭河以南，否則，引起外交糾紛，貴方要承擔全部責任。」

「你也知道啊！」

「老子本錢厚，怎麼老八你眼紅啊！」

柴雲升早年讀過幾年私塾，也聽人說過現在的時局，日本人的實力和氣焰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立刻請他過來。」

張廣健擱下茶碗嘆了口氣。

「報告！前面發現一個打太陽旗的日本人。」

「我看也是這回事，不過。」

柴雲升想得倒也明白，查辦使可不是中央明令的省長督軍，這個職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變化，以小徐坑人的手段，一切不是不可能的。

突然一個渾厚的中年男音插了進來。

張治公一針見血的分析著，別說草莽當中還是有能人的。

消息很快上傳到劉鎮華的耳里，他疑惑地看了看左右，眾人也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雪亞已經通電西進了，川督劉存厚部也已經派兵開赴南鄭。大帥，咱們再不快點，怕是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戴季良邊說邊拿起了電文：「……陝西軍人福威自擅，形同割據，今雪亞遵奉中央命令查辦陝西，望爾等桀囂之輩自縛以求……不動刀兵，不使地方罹難，爾功德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