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北王
第八十六章 會吳（中）
「打仗，我自然信得過周帥的部下。」
趙倜眼中精光一閃。
「我已經同意吳子玉以三師全部駐鄭州，第一旅駐許昌，第二旅駐駐馬店，第三旅分駐順德、磁州，騎兵團駐黃河橋，步兵八團駐新鄉縣了。難道真的就請神容易送神難了嘛？」
「志翔這就多謝周帥了。」
趙倜神色游移，顯然說出來的和他真實要表達的絕對是兩碼事。
「督辦也是知兵的人，絕對不會將這支孤軍陷於我陝軍、周帥的宏威軍、吳子玉的直軍三面大軍包圍之間，收縮回北京一線是唯一的選擇。
這麼一說趙倜恍然大悟，不錯，直系絕對不會坐視在湖南失敗的。
「志翔不愧是接受過日本和德國軍事教育的大才。」
賓主談笑甚歡的走了進去，隨即屏退左右，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到了一起。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個鬍子絕對是會趁火打劫的。」
站在開封督軍府的大門外，趙倜大笑著向剛剛翻身下馬的戴季良迎了過去。
「不過，之後該怎麼辦呢？志翔可要教我呀。」
「吳子玉這會還在漢口找不到車皮呢。」
「不過人家可是有一師三旅，他這個師長帶的兵可比我小小的陝軍加起來都多，這樣的師長，換在前清，志翔也該遞手本候駕著。」
戴季良接著又畫了南北兩個箭頭。
趙倜一著急，臉色就變了。
「周帥這是在考我呢。」
「志翔何出此言？」
戴季良手一點。
趙倜被戴季良一陣忽悠，頓時讚歎起來，不過這個趙周人能把老袁捧得開開心心，又能在直皖之間走鋼絲到現在，自然有他的一套，嘴甜之外，還會做人。
「奉張！張鬍子！」
「老弟的話，咱們是要兩面下注嘛。」
趙倜這也是空頭人情，中央借的比利時人的洋債修的這條鐵路，斷不可能罷手停工的，再說了風雲突變之後，趙倜能不能在河南保持話語權還是兩可的事呢，戴季良自然不會孤注一擲。
說著說著，戴季良突然冒出個主意。
「地主之誼，理所應當。」
「鐵路其實對貴我都有好處，陝西的礦產豐富，出省不也是一筆錢嘛。」
「志翔，剛才你的意思是？」
「當著周帥這樣的老前輩，志翔愧不敢當啊！」
要知趙倜之所以站到直系一方不過是皖系想要剝奪他豫督的位子而不得已的舉動，不是對天下大勢有了多少的明了，被戴季良這麼武斷地一說，他自然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場仗還沒打，段督辦已經輸定了，這鋪咱們怎麼兩面押注呢，要押也只能押在吳子玉身上嘛。」
「不過恭敬不如從命，還請周帥先請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直皖一戰勢在必行，但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就算直系最終勝利，但他不要時間嘛。」ｍ•ｈｅtubooｋ•cｏｍ•cｏｍ
「志翔放心，我宏威軍還是能打的。」
「壞了。」
「張勳臣雖然手裡有七八萬人馬，但是奸淫擄掠，三湘百姓深為其苦。且南軍眾志成城，一旦沒了咱們，吳子玉這位大將敗亡也是指日的事。」
「如此大禮，周帥怎生使得。」
聽著戴季良的話，趙倜眼裡掠過一縷陰霾，不過卻若無其事的抓住了戴季良的手，熱切的擺了擺。
「可是，邊防軍還是兩面作戰呢。」
被戴季良這麼一說趙倜頓時眉開眼笑，吳光新部可有幾萬人呢，只要撈到一點油水，這一票就是賺了。
「第一，周帥必須在這次直皖大戰之際做點什麼。」
趙倜死死地盯著戴季良。
「周帥，話也說完了，乘著吳子玉沒到，這幾天要叨擾了。」
「有道理！」
戴季良此言一出，趙倜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戴季良指了指頭頂。
而安徽的安武軍。」
戴季良給趙倜分析著。
戴季良笑而不語。
「明白。」
「不過有勞周帥親自迎接，志翔這個晚輩怎麼擔得起啊！」
「靳總理可是張鬍子的姻親啊！」
戴季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周帥不必過於著急了。」
「走，咱們裏面談。」
「除了要和皖軍打一仗之外，對於吳子玉這個人物，周帥，咱們還是要在他將起未起之際，施之以好啊！」
「打有兩個好處，第一個結好了直軍，第二個可以收編一部分實力充實自和_圖_書己，這個世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真的。」
「吳光新是客軍，是不但起不到牽制的作用，反而白白的給王子春和周帥送禮來了。」
「志翔啊，你可是來早了。」
戴季良笑了笑。
戴季良用手蘸水在茶几上畫了起來。
「投資陝西？」
「這個不急。」
「等一下，我給介紹介紹我家老三，宏威軍現在的司令，不太成器，不過吃喝玩樂倒是一流，趙傑，你給我過來。」
戴季良暗地裡吐了吐舌，要是宏威軍能打，趙倜早就收拾了劉鎮華的鎮嵩軍了，不過，當面他是不這麼說的。
「容我再想想。」
「多謝周帥的好意。」
至於豫西一線的鎮嵩軍嘛，這個時候天下動蕩，神器易主，劉鎮華也不是蠢貨，不看清風向敢輕易動彈嘛。
「可腳踏兩條船，一個不小心會淹死啊！」
「兩面下注？怎麼可能呢。」
「再說洛陽的邊防軍。」
戴季良點點頭。
趙倜越想越有道理，戴季良的實力不足，再加上又有鎮嵩軍隔著，自然是不可能打河南的主意的，因而說出來的話才更可信。
戴季良冷笑，「自己家裡還在打架呢，根本抽不出手來幫段督辦一把的。」
趙倜倒吸一口冷氣，當下摸著腦袋就嚷了出來。
說到這，趙倜也早就明白過來了，不過邊防軍人多勢眾，兵器精良，趙倜並不是很看好吳子玉的北歸直軍。
「來，咱們坐下說。」
既然四下無人，趙倜也撇和*圖*書開了往日那副老實巴交的面孔，直截了當的向戴季良徵詢起來。
趙倜貌似慷慨的揮揮手，戴季良明知道這個許諾是空的，但是感覺上也不錯。
戴季良畫了一條線代表長江。
趙倜點點頭，原本他是打算在之間騎牆的，既然戴季良說這麼透徹了，他當然明白該怎麼做。
不過戴季良不會傻得現在就拂了趙倜的面子。
戴季良是在睜著眼說瞎話，不過趙倜卻很以為然，畢竟參戰軍不是白練的，趙倜還是很看好其戰力的。
戴季良笑了起來。
戴季良點頭。
戴季良語重心長的說著。
戴季良也笑著給趙倜行了個軍禮。
戴季良知道這番分析還有些欠缺，所以特意加強著。
「沒錯！」
周帥不一樣啊，河南四戰之地，一馬平川，督辦窺視不一定別人就不窺視嘛。」
錦上添花怎及雪中送炭，這個道理趙倜不是不懂，只見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於是戴季良繼續說了下去。
「不錯！」
「吳子玉不是找不到車皮吧，估摸著直隸的老巢被邊防軍鳩佔了，在找落腳地吧。」
「再說吳光新的長江警備軍。」
戴季拱手致謝著。
趙倜笑了起來，他打開緊閉的房門，陪著戴季良緩步的走了出來。
「志翔放心，你的人就等在鞏縣，等我接管了鞏縣，槍彈咱們一人一半。」
「如此一來，咱們該怎麼辦，豈不是已經擺明了嘛。」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得非常近了。
戴季良點了點。
「和直系ｈttps://ｍ•hetuｂｏok.ｃｏm.coｍ、皖系相比，咱們都不過是游雜之輩。」
「這最後，不是兄弟自誇啊，要保得貴我兩省人事不易，你我聯手才是最重要的。」
「志翔，你的心思我明白，放心，不就是隴秦豫海鐵路的事嘛，有我在，一準保你鐵路早日通車。」
「可惜。」
「那關鍵還是在第三師和邊防軍的較量嘍。」
只見他對戴季良深深的一輯。
志翔和周帥相比還有一個好處，陝西畢竟是偏僻，周邊又有大山大川阻隔，只要關起門來，自說自話倒也是可能的。
「沒錯。」
「周帥，不是志翔誇口啊，這兩年投資陝西實業的個個都賺了大錢，天津的幾位前清貝勒爺也前前後後投了600萬，要不，你也投一點？」
他弄錢不少，用錢卻很吝嗇，連最親近的部下很少得到他的好處，所以遇事也不肯替他賣力，不過對此，戴季良是不知道的。
戴季良擺擺。
「再說了，鞏縣可是周帥的地盤上的，哪怕只掌握一個月。」
「王子春的湖北梗在背後，不但不會支援，這冷刀子倒會給兩下吧？」
戴季良也用力的回應著對方的熱情。
「周帥請看。」
戴季良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扶著趙倜，雖然他明知道趙倜這是做作，但是結好趙倜，以利於陝西進口物資的轉運是戴季良既定的方針，因此，他不可能不說些什麼的。
「志翔哪裡的話，你當年可是以一旅之眾平定陝西，連先大總統都交口稱讚的人物，比之吳子玉又有何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