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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啊！」

「人工合成阿莫尼亞的專利。不，不！」

看著被蒸騰的霧氣再度遮掩住的幾個人的背影，戴季良幽幽的把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補足了，隨即他站起身，看了看山澗轉彎處的另一個霧氣裊繞的池子。

「積之見過學長！」

「好了，先生們，你們說服我了。」

柏林近郊的威廉物理化學及電化學研究所今天來了幾個不同尋常的黃色人種，他們沒有走馬觀花的到處參觀，而是直奔了哈伯的實驗室。

「川軍願意向我方購買軍火。」

雖然在哈伯面前自報家門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但是此言一出，哈伯對幾個人的態度顯然有了明顯的變化。

「和川軍方面談妥了。咱們主力退回陝西，四川將廣元、劍閣、青川、旺蒼、南江、巴中、通江、平昌、萬源、城口這十個縣的賦稅人事交給川陝邊防督辦公署。」

戴季良忽然一笑，北、東兩面合擊，這些川中的地頭蛇們該慌了手腳了。

「炎帥。」

「您知道嘛，到現在中國絕大多數的農民還是用著天然肥料，而我所代表的這兩個省份，甚至每公頃的產量低於二千五百公斤。」

「文亮撒手！」

「哈伯先生請放心，我們已經在巴登苯胺和純鹼製造公司下了一份價值50萬美金的購買合成阿莫尼亞的機器訂單了。」

在王寵佑的描述下一副苦難的而又準備從苦難中走出來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了哈伯的腦海之中。

不過劉存厚終究不比凡人，只見他毫不要臉的咕咚一下跪在了戴季良的面前，用急促的日語向戴季良訴和*圖*書求著。

「承禮兄也是你的學長，可結果怎麼樣呢？」

「多謝學長不殺之恩，積之一定聽學長的話，好好在西安待著。」

「站好了，咱們士官生還是要有點骨氣的。」

趙恆惕大笑著向蔣作賓、孔庚、李書城、何成浚幾個走了過去。

戴季良手一揮，冷嘲熱諷的。

然而戴季良卻不為所動的點了點頭，於是西北軍的護兵們就推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不過您要的生產流程的專利我已經交給巴登苯胺和純鹼製造公司了，關於您所說的問題，應該去找他們談才是。」

五十多歲的老人心有餘悸的看著眼前西裝筆挺的諸人，其中有幾個明顯是軍人，這不得不讓他想起了那些口口聲聲要把自己送上絞架的協約國軍官們。

「學長饒命啊，學長聽我解釋啊！」

「您好，我們來自中國。」

「佐臣先生，下一步咱們去哪？」

王寵佑瞪了牛策勛一眼。

王寵佑對著哈伯侃侃而談。

「還要回荷蘭去接巴玉藻，忙完了，咱們就該可以回家了。」

「大帥，卑職不辱使命。」

「我想您應該邀請我們進去說話，我們可以認真的談一談。」

戴季良充滿殺意的話，頓時讓劉存厚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當年雖然各為其主，但戴戡和張承禮畢竟是已經逃出了成都，按照將官免死的規矩是不應該追擊的，可偏偏就是他劉存厚派人暗中設伏，這才導致了兩人的身死，當時是段祺瑞的包庇使他安然無事，但是留日的同學卻因此，不齒他的為人，現在戴季良翻和_圖_書起舊賬來立馬讓他驚魂不定起來。

「對不起，我這沒有好咖啡可以招待你們。」

「哈伯先生，您應該知道中國是一個古老而落後的國家，正如您的國家現在遭到協約國的欺凌一樣，中國也在受到日本的欺凌。」

「卑職明白了。」

「哦？直軍方面已經佔了萬、開兩縣了。」

蔣作賓此言一出趙恆惕的臉馬上沉了下去，他正為驕兵悍將發愁呢，怎想蔣作賓挑開了傷疤，不過還沒等他做出反應，蔣作賓下面的一句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咱們現在賣煙土的路子可都要經過河南這個口子啊，一旦直軍控制了豫川鄂，咱們這個生意就難做了，你想想辦法，看看走走綏遠馬福祥這條路行不行。」

戴季良睜開眼冷冷的看著對方。

「來來來，裏面請，坐下慢慢說。」

「這倒也是一條財路。」

「謝謝！」

「您好，請問您是弗里茨·哈伯先生嘛？」

劉存厚拚命的給戴季良鞠著躬，各種吹捧不要錢的砸了過來。

不，真要是過去，這些中國人根本就進不來這個研究所。

「那麼，還等什麼呢，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一下律師吧……」

哈伯放緩了臉部的表情。

戴季良苦笑著用京劇念白說了一句。

「先生，您想幹什麼？我要叫人了，您鬆手，您太粗魯了！」

「命令張兆鉀在奪取巴中之後繼續做出向平昌、達縣進軍的聲勢來……」

「七九圓彈萬粒可以出到800塊，咱們用不著的舊槍川軍願意用新槍的價錢購買，只不過川中沒有現錢，一二軍希望可和*圖*書以用煙土來抵價。」

「電令江濤，要他繼續南下佔領劍閣。」

王寵佑幾個人跟著哈伯走了進去，不過哈伯只是把幾個人領到了會客室，顯然是不放心這些黃種人。

戴季良眼眉一挑，早有知趣的護兵一下子把劉存厚從地上提了起來。

「對不起，王博士，我對我剛才的態度表示道歉。」

戴季良一語雙關的說著。

「你們是？」

宋成在戴季良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諸位這是賣的什麼葯？」

援鄂，湘軍援鄂！石破天驚，趙恆惕吃驚的看著眾人，一下子大笑了起來！

戴季良故意停了下來。

「援鄂！」

王寵佑向哈伯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既然巴登公司方面也已經同意了，哈伯自然也無話可說了，對面的這群人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劉猴子，希望你能心口如一，否則我就保不住你了。」

不一會，賓主落座，又是一頓寒暄之後，趙恆惕看著幾人。

「方欽，給張兆鉀打電報，讓他可以回來了。」

作為這個使團的真正核心，司馬一面將一疊合同和從哈伯手中拿到的德文專利說明慎重的放進了手提箱，一面繼續問著，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該準備回家了。

「劉積之這個混蛋，當著這麼多人面送兩個女人給我，這下真是黃泥落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剛剛才罵過馬康。」

孔庚一語點破天機。

戴季良點點頭，不過被宋成這麼一提醒，他又想起了一樁心事來。

「對不起，哈伯先生，我知道您正在為德國償還外債而實驗海水鍊金的科目，但是hetｕbｏoｋ.com•ｃｏｍ這裡有一筆極其容易的收入您立刻可以拿到，為什麼不靜下來聽一聽呢？」

哈伯一聽立刻大叫起來，同時就想掩上實驗室的門，然而牛策勛卻搶先一步頂住了房門。

「接下來該去買冶鋼廠和大帥要的母機了。」

「川軍第一、第二軍這邊也已經齊聚重慶城下了，看來川軍這次拼老命了。」

「幾位此來？」

「就這些嘛？」

王寵佑儒雅的外表和一口標準的德語讓哈伯心情一松，然而後面一句話讓他的臉立刻變了。

戴季良一皺眉，僅僅十個縣的財稅是養不活川陝邊防軍這七八千號人馬的，這就要西北從自己的腰包里貼補，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最好結果。

不過現在還是打仗，戴季良還沒有荒唐到不顧場合，因此，他還是最終忍住了自己的慾望，這不，他剛剛將指揮部移到南鄭，一個對他有利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炎帥，我們是跟你討救兵來了。」

「這可怎生是好啊！」

「別在我面前裝死狗，一個大中將跪在地上，傳出去你六寸厚不要臉，我戴志翔還要臉呢。」

王寵佑微笑著看著眼前略顯蒼老的科學大師，巨額美金訂單應該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相信哈伯會明白的。

「雨岩兄、文軒兄、筱垣兄、雪舟兄，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慕尼黑理工大學礦業博士。」

被戴季良緊急從西安招來的宋成臉上掛著笑向戴季良敬著禮。

可是現在呢，雖然自己還保留著這個所長的頭銜，但是為了避免協約國方面的追究和應付日益嚴重的社會及和-圖-書經濟危機，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連自己也快陷入窘境了。

想到這哈伯無奈的嘆了口氣，打開門將幾個人引了進來。

看著宋成的背影，戴季良摸著腦袋發愣著，西北的鋼鐵業一日不建立起來，這軍火生意就一日還是無根之源呢。

「請問弗里茨·哈伯先生在嘛？」

「學長？我可不敢當你劉大督軍的學長啊！」

「放心，你還有用，我不會殺你的，到西安好好就任你的川陝邊防督辦吧，也可以按照西北的規矩辦辦實業。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否則～」

哈伯咧咧嘴，要是戰前，他一早讓自己的學生和實驗室人員將這群中國人轟出去了。

「事實上我們之所以會來拜訪您，其實正是根據了苯胺和純鹼製造公司的建議，他們希望除了生產許可權以外關於專利方面能由您親自授予我們。」

「炎帥，湖南現在兩個師十個旅，兵多餉少，糧彈兩缺。」

就在戴季良準備動身返回西安的時候，一行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長沙趙恆惕的面前，而為首之人，戴季良非常的熟悉，他就是前陸軍部次長蔣作賓。

穿著一身中將華美服飾的劉存厚一臉尷尬的站在雲霧裊裊的溫泉池邊向赤身裸體一臉慵懶的戴季良敬著禮，他沒有想到戴季良會在這個地方和自己見面，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趙恆惕納悶的看著幾個人。

王寵佑看了看身邊默不作聲的謝志庚和牛策勛，笑了笑。

「很簡單，兩個字。」

「哈伯先生，我們想購買您人工合成阿莫尼亞的專利。」

戴季良咂摸著這次自己能撈到多少。

「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