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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清換起了衣物。

張錫極臉上頓時現出異樣的光彩。

戴季良笑著點點頭，若是真的能做到了，那麼西北統一市場的誕生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這麼多！」

「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了，關鍵是裁撤厘金。」

「錢選啊，以後你要辛苦一下，凡是這種就職、辭職、下野等等交給情報處，我就不看了，有重要的東西你再送過來吧。」

「就是這個嘛？」

「錫極兄，那就要麻煩你了。」

「不要一副哭喪臉的樣子。」

「大帥這個想法可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沒想到，中國也有這樣熱衷飛行的年輕人。」

白人郵差看著緩緩打開的門才說了一句，卻突然吃驚的發現對方居然是個黃種人，一下子有些瞠目結舌的樣子。

「西北境內裁撤厘金勢在必行，不過一下子少了700萬，咱們是吃不消的，你想想辦法，一方面能不能提高他省入境的厘金，另一方面逐步裁撤西北的厘金關卡，慢慢的消化這個大包袱呢？」

按照張錫極報的數字，要是一下子少了700多萬的收入，西北的財政必然就此崩潰。

「請按以下要件行事。甲、在紐約是否可以進行第三國國債交易，譬如日本國債；乙、若能進行日本國債交易，則務必於八月下旬將全部股票出清；丙、請於八月底全力沽空日本國債；丁、若可以進行超賣，則請最大之程度進行；戊、請分散買賣，務必保守秘密；己、收到請回復。」

「我回去馬上就安排論證，一準在十月前把詳細的方案和圖書拿出來。」

張錫極自以為明白戴季良的想法，於是勸慰著。

戴季良擺擺手。

望著下面一張張年輕而又激動的臉，西北理工的校長趙元任眼角充滿了笑意，當然由於推廣還不久，西北滑翔總社目前的影響力只局限在陝西一地的幾所院校里，但是前景卻是美好的。

「對不起，打攪了。顧先生在家嘛，有份您的電報，從中國來的。」

現在是紐約時間1923年6月3日星期日，顧長清剛剛從好夢中醒了過來，就聽到樓下有門鈴的聲音。

「來人，拿我的信，立刻去迪化，咱們看來要狡兔三窟了。」

「裏海德博士，我想咱們可以找出不少的好苗子啊！」

「看來大哥是得到什麼消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

戴季良揉了揉眉頭，山東臨城的劫車案讓吳佩孚無克分身，而曹錕的肆意妄為又讓黎元洪發起了絕地反擊，雖然只是最後的掙扎，但是光口號還是很吸引人的。

「也好，我來對，你來寫。」

和受到《凡爾賽和約》限制的德國不一樣，西北之所以推廣滑翔機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飛機研製和生產能力，但是殊途同歸，正是滑翔機培養出最早的西北航空一代。

顧長清關上房門，回到樓上，從書桌的一個抽屜里翻出一本對照表，譯了起來，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沒有即時的通訊系統可以聯通西北和美國，國際郵件費時不算，安全還低，所以在他臨行之前，戴季良親自安排宋成給他上了幾堂密電碼的課m.hetubook.com.com程。

顧長清還在猶豫啊，要知道900多萬美元，這可是他幾輩子都賺不到的。

謝馨芬不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戴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要不要我來幫忙？」

謝馨芬明白自己丈夫的想法，不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什麼，戴季良要我立刻去蘭州報到？」

「不是說好買賣美國股票的嘛，怎麼又突然干涉起你的行動來了，賣空日本國債，達令，你的意思呢？」

「飛行是人類的夢想。」

「謝謝您的慷慨，沒錯，就是這個。」

顧長清不想瞞著妻子什麼，於是兩個人就忙開了。

不過內容實在長，顧長清又是生手，所以直忙到兩個人肚子咕咕叫了才告一段落。

顧長清含笑著接過電報單，在上面隨意的簽了個名，交還的時候順手遞過去一枚50美分的銀幣，這才讓彷彿見了鬼似的郵差臉上好看了許多。

「陝西的厘金收入已經由大帥主政之初的200多萬增收到300餘萬，而甘肅、青海的厘金總數這兩年一直保持在400萬。」

「咱們是忠人之事，但錢畢竟不是咱們的，戴大哥要是堅持的話，我看你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做吧。」

「這道是亂命，雖然對民生是好的，但是各省必不會實行的，所以咱們明年的稅賦還是可以保證的。」

第二天擁曹派僱用流氓，自稱公民團，在天安門前高搭講台，集合數百人要求總統下野。

三、除李根源外，全體閣員准其辭職。

「等我從蘭州回來，希望錫極兄給我一個好和-圖-書答案呢。」

成了肉票的黎元洪百般無奈之下被迫於當晚和留在北京東交民巷法國醫院的如夫人通電話，用視若珍寶的總統印璽贖回了自己的人身自由，至此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賄選在嬉笑怒罵聲中拉開了帷幕。

戴季良權衡了一下。

顧長清親了一下睡眼矇矓的妻子，謝馨芬在紐約大學讀碩士，夫妻倆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但是見面卻不多，好不容易小別勝新婚，有些睡過頭了，卻偏偏國內來了電報，苦笑的顧長清翻出外套，慢慢的走下樓。

二、派李根源兼署國務總理。

不但偕同警務處長楊以德，率領大批軍警乘車趕到楊村來阻劫黎的專車，還將車頭卸下，一如黎元洪已經是一個階下之囚了。

五、裁撤全國巡閱使、巡閱副使、督軍、督理，全國軍隊均交陸軍部直接管轄。

原本謝馨芬和戴季良基於雙方的理念上的不同有些不對付，但是戴季良幫她家裡渡過這麼大的一個難關，這還是讓她心存感激的，再說了，總得給自己丈夫一個面子吧。

「我就一個要求，不急不躁、循序漸進。」

四、任命金永炎為陸軍總長。

6月13日黎元洪出走天津，然而還未等他下火車，一年前曾卑言厚詞、淚隨聲下迎他復職的直隸省長王承斌無師自通學會了川劇變臉。

「黎大總統的命令錫極兄大約也看到了吧？」

「請稍等，這就來了。」

「大帥，北京的電報，張內閣總辭職了。」

「大帥所慮極是。」

「咱們來美國不過一年多吧，這投入股票市場的錢hetubook.com.com已經賺了快一倍了，大哥的判斷不謂不準呢，不過這次賭這麼大？」

與謝馨芬注意的不同，顧長清眼睛緊緊的盯著「賣」兩個字，顯然戴季良這是孤注一擲的做法，若是沒有完全的信心和確實的消息，那麼最後的結果就離全面破產不遠了。

「也好啊！」

「錫極兄，若是咱們西北內部裁撤厘金的話，那麼稅收會降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我去取一下電報。」

馬麒言不由衷的嘆了口氣，雖然騎一旅在自己手裡已經擴充到了3000人槍，但是在西北軍壓倒性的力量面前，馬麒最終又一次的習慣性退卻了。

不過他又不能當面頂撞了戴季良，所以只能愁眉苦臉的問著。

「對不起。」

為了培育市場，增強國貨的競爭力，裁撤厘金是必然的舉動，戴季良既然已經決定在西北休養生息發展經濟，那這一步遲早要邁出去的。

戴季良想了想，對方畢竟不是情報篩選部門，要他區分什麼是重要什麼是不重要的確有些難度。

「對不起，先生，有一封您的電報，請簽收。」

「逼宮罷了。」

12日下午3時，黎宅舉行最後一次高階層會議，決定在大勢無可挽救的情勢下，發表七道命令：

「大帥，還有什麼交代嘛？」

「怎麼啦？」

「不行，我要去趟電報局。」

「早去早回。」

「一、准許張紹曾辭職。

「戴大哥有指示過來嘛？」

六、聲討製造政變者。

「謝謝。」

顧長清從妻子手裡接過最終的結果讀了起來。

「這樣吧，你和宋成商量一下，和-圖-書定一個標準，哪一檔該送哪級部門，也省得你像無頭蒼蠅一樣。」

話雖如此，但慎錢選嘴裏卻是一陣發苦，什麼是重要什麼是不重要，這個判斷可不好下啊，萬一出了紕漏，這個板子不是還得打在自己的身上嘛。

「我來看看，說的到底是什麼。」

終於來了，從年初西北軍大換防開始就沉甸甸壓在馬麒心頭的大石頭終於砸了下來。

厚厚的電報內容給人一種錯覺，彷彿國際電訊不要錢似的，再加上接收人所住的房子，不由得讓郵差心生嫉妒，不過還好，東部不像西部那麼排華，也不像南部有3K黨的出沒，所以郵差只不過心中感嘆兩句罷了。

陸軍檢閱使馮玉祥、京畿衛戍總司令王懷慶帶兵包圍總統府。

民國十二年6月7日，北京駐軍第九、第十一、第十三等師和步軍統領、毅軍、警察廳等單位代表共300餘人，身穿制服，腰佩軍刀，沖入公府要求總統發給欠薪。

謝馨芬也爬了起來。

戴季良看都不看就還給了對方。

「這個我知道。」

慎錢選把手中的電文遞給戴季良。

9日上午6時，北京警察宣布罷崗。

「你也梳洗一下，咱們等一下出去吃中餐。」

且不說馬麒如何的未雨綢繆，已經放假的西北理工校園裡卻熱鬧非凡，一架架最原始的滑翔機千奇百怪的安置在操場上，這是西北滑翔總社各支部的成果，當然最終能不能行還要經過實地檢驗才成。

七、宣布自民國十四年元旦起，裁撤全國厘金。」

「趙，我相信，不久的將來，西北將主宰中國的天空！」